第一百九十二章 梵我如一
青馬沒有任何惡意，頭顱低垂，伸出舌頭舔向石小樂的臉頰。石小樂連忙運起天羅步法閃避。
一陣濕痕在臉上劃過，石小樂驚駭地發現，自己躲不開青馬的『偷襲』，而且青馬身上沒有尋常馬匹的味道，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
咴咴。
青馬歡快地嘶叫着，低頭在石小樂的脖子間拱動，十分親昵的樣子。
心念一動，石小樂忍不住摸了摸馬頭，青馬立即半卧下來，趴在草地上，看起來享受得快要睡著了。
難得露出一絲不設防的笑容，石小樂走向石桌，打開盒子，裏面出現了三樣東西，分別是一本秘籍，一封書信，以及一個黑色鐵制的三寸圓筒。
石小樂首先打開書信。
「有緣人，能打開書信，證明你通過了老夫的考驗。如果有人拆下老夫的屍骨，整個地道就會塌陷，所有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看到這裏，石小樂暗道僥倖。
「老夫乃雲風域，陽極教第三十二代教主，卸任后雲遊天下，因思念愛侶成疾，遂終老此地，不願踏足塵寰。有緣人，待你學成陽玄天經，望你能將此功傳於陽極教當代教主，老夫感激不盡。」
「盒子內還有一把暗器，乃川蜀唐門的暴雨梨花針，一併留給你吧……哈哈哈，以你之姿，不出二十年，有望神功大成，屆時必將名震武林，也不致令老夫神功蒙塵，甚慰！」
放下書信，石小樂嘆了口氣。
這個古丹辰，倒也算是難得的奇人，奈何埋骨荒野，讓人唏噓。
拿起鐵制圓筒，竟意外的重，大約有二十斤左右，石小樂仔細觀察，發現圓筒前端是密密麻麻的孔洞，後方則有一個不明顯的機關。
「暴雨梨花針，名列唐門百大暗器之一，就算是手無縛雞之人拿着它，也能擊殺玄氣境高手，而且裝滿銀針后，還能多次使用。」
這段時間，石小樂對飛馬王朝的勢力了解了很多，自然知道暴雨梨花針的大名，當即收入懷中。
最後，他拿起了那本秘籍。
二流上品內功，陽玄天經。
翻開書冊，一頁頁看下去，良久，石小樂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二流上品內功就是二流上品內功，根據行功運氣的介紹和字裏行間的描述，石小樂就能想像出此功的強大。
一旦練到圓滿，怕是在青雪州都能橫著走。不過想將一門二流上品內功練到圓滿境界，太難太難了。
一個資質出眾的人，想將一門二流下品內功練到圓滿，尚且需要十年，乃至更多時間，換成難度大了十倍不止的二流上品內功，基本沒有希望。
就算是武學天才，也需要很多年才能將二流上品內功練到圓滿。
要知道，青雪州的那些頂尖門派掌門，哪一個不是天資縱橫，到如今又有幾個將內功練到圓滿的？
當然，其中一部分修鍊的乃是一流下品內功，難度又比二流上品內功大了許多倍。但不管如何，對於世間大部分人來說，一輩子都很難將二流上品內功練到高深境界。
從這個角度看，創造出陽玄天經的古丹辰，可謂是天縱奇才。
「陽玄天經共分二十五重境界，不到二十三重，不得破去元陽，否則前功盡棄，還有生命之危。」
看到這行字，石小樂深深地皺起眉頭。
這等同於讓他避開世間女子，暫時做一個和尚。石小樂當然不是花叢中人，也沒有過多幻想某些事。但他不喜歡受任何的限制。
在他看來，任何有限制的武功，都會帶來不可預測的後果。
內功對武者的影響太大了，尤其品級越高，這種影響越深刻。到了二流上品級別，一旦開練，之後想要更改都會很難。
所以石小樂不得不慎重。
幸運的是，他還有大殺器——大武俠系統在手。
有了大武俠系統，石小樂完全能記下陽玄天經，然後利用陽玄天經，兌換一門同級別的武學。
如果到時抽中了內功，二選一就是。如果抽中了招法，證明天意如此，他也不用猶豫了。
陽玄天經足足上萬字，晦澀難懂，卻絲毫難不住過目不忘的石小樂，隨後他開始向系統兌換。
一圈方形光環，快速在武神殿二層游移起來。
石小樂的掌心冒出了細汗。
別看他如今在同輩中戰無不勝，但那是沒有碰到真正厲害的天才。
不論是陶百川，李無鋒，宋無忌，還是侯天平，都只是小英俠榜末流的人物。
小英俠榜前五十名和后五十名完全是兩個概念，據說前五十名的人，只需數十招就能擊敗后五十名的人。
而前十名與后十名，又是兩個概念。
到目前為止，石小樂也就只能利用最強的掩月劍法來取勝，說到底沒有比侯天平強大多少。
最關鍵的是，近年來江湖中能人輩出，天才爭相湧現，早就有人在傳，明年的群英大賽，水平將會遠超以往，為百年之最。
石小樂完全能夠想像到時的盛況。他固然沒有出名之心，卻有爭雄之意。百舸爭流，乘風破浪，與同代天驕一競高下，何其快哉！
但他太弱了。
不是資質弱，不是悟性弱，而是底蘊弱。
兩個各方面條件差不多的人，一個修鍊的是二流下品武學，一個修鍊的是二流中品，乃至上品武學，孰強孰弱，幾乎不用多想。
那些小英俠榜天才，幾個不是出身名門大派，修鍊的武學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石小樂想憑紫霞神功，掩月劍法去爭長短，到底太勉強了。
所以能得到一門二流上品武學，不管是內功和招法，都已足夠令他激動。
方形光環在石小樂緊盯不放的目光中，終於定格在某處石壁上。
叮。
「恭喜宿主，抽得二流上品內功，伏南陀的梵我如一一套。」
呼吸立變急促，饒是以石小樂的心性，此刻也有些難以鎮定。
居然是梵我如一。
這是一門在大唐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功，來自於『天竺狂僧』伏南陀。
此功着手於三脈七輪的修鍊，與佛法意境息息相關，卻又有所不同，正是依仗此功，伏南陀才能橫行無忌，一路從天竺打到了中土，無人能制。
後來寇中和徐子林學會這套武功，同樣令他們功力大增，並為後期邁入宗師之境打下了不可忽視的基礎。
僅僅這些，還不足以令石小樂失色。
讓他欣喜若狂的是，梵我如一這套內功很奇特，修鍊而成的內力似寒非寒，似熱非熱，非攝非推，出了名的詭異妖邪，不會令石小樂的內力出現任何偏重，今後就算改練更高級的內功，難度也會減少很多。
從這個意義上講，如果抽中的是九陽神功，九陰真經內功篇一類的，反倒不會令石小樂如此開心了。
既得到了梵我如一，選擇當然不難做出，石小樂立刻摒棄了有限制的陽玄天經。反正古丹辰的遺願是將陽玄天經交給陽極教下一代，自己到時跑一趟陽極教就是。
嘿兒嘿兒。
脖子間傳來溫熱感，原來是那匹神異的青馬見石小樂不理他，又跑過來撒嬌了。
「馬兒，你是從哪裏來的？」
石小樂忽然想起，古丹辰在信中並沒有提及青馬，這就奇怪了。
青馬似乎聽得懂人話，聞言四肢矮下，見狀，石小樂稍一思索，便坐了上去。
嗖。
青影晃動，一瞬十米，石小樂徹底驚呆了。
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青馬的速度。騎在馬上，四周的景物變得模糊，迅速後退，耳旁的風聲反而並不劇烈，這是因為速度太快，超越極限的緣故。
山谷並不平坦，而且青馬跳躍幅度很大，但是石小樂出奇的沒有感到一絲晃動感，就像坐在了綿軟的沙發上，如果困了，他甚至覺得能舒服得睡下去。
三丈高度，青馬一躍而上，靈活地在接近七十五度陡坡的山間馳躍，數百丈大山，一刻鐘不到就被它爬到了頂部。
嗷！
青馬仰天嘶鳴，聲音傳出去很遠。
望着前方深淵的層層雲海，太陽好像與之同高，石小樂亦是豪氣頓生，只覺得天地盡在腳下。
他低着頭，看見了深淵下方一望無際的河流，終於知道青馬為何被困於此了。或許，後者是古丹辰死後才意外進入這裏的。
「馬兒，過一段時間，我帶你離開可好？」
石小樂問道。
聿聿。
青馬歡快地叫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裏，石小樂心無旁騖，開始修鍊武功。至於系統的免費抽取，等以後一併利用吧。
青馬頗通人性，每次到了吃飯時間，都會銜著不知從哪裏採摘的野果遞給石小樂，倒是省去了他很多功夫。
石小樂首先修鍊的，是紫霞神功。
他有種感覺，將紫霞神功推升到圓滿境界后，再開始練習梵我如一，效果會更好。
半個月過去。
石小樂盤坐地上，渾身紫氣繚繞，足足達到了五丈範圍。這是即將突破的前兆。
又過七天。
紫氣浩蕩，如水湖投入巨石，泛起清晰可見的波紋。一重重波紋彼此傳遞，鋪天蓋地，將遠處的花草都震得七零八落。
紫霞神功，圓滿。
圓滿的紫霞神功，一下子令石小樂的內力提升了兩成左右，不過他沒有時間高興，又立刻收斂心神，投入到梵我如一的修鍊中。
梵我如一的基礎是三脈七輪，與密宗的氣脈理論有關，好在石小樂對此有些了解，練起來倒是不生疏。
山中無歲月，一晃眼，三個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