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絕對的防禦

一白展眉本身輕功過人，領悟的更是飛鷹意境，對速度大有增幅，以至於施展起來，連身影都變成了黑影一片。

在此基礎上，殺招鷹食三分的威力無疑大增。因為你不知道哪具是真身，往往連氣機都來不及捕捉，對方的攻擊已經襲來。

「小子，敗在這招之下，你也不算虧了。」

白展眉心內大笑，十指箕張，猛地抓住了石小樂的雙肩，觸感卻是一片虛無。「不對，是殘影。」

身體倒轉，白展眉縱飛直上。遠遠地，他看見石小樂立身在三丈之外，正含笑地看着他。這笑容像是充滿了嘲諷，令他怒火中燒。

不過白展眉沒有失去理智，對方能避開最弱的殺招，至少證明他的反應力遠超自己的預料，不能等閑視之。

「另外兩大殺招，不到關鍵時刻不能動用。罷了，鷹分三食為了營造致幻效果，畢竟犧牲了部分速度，看來只能以鷹飛功慢慢磨掉對方的內力才行。」

無法一招制敵，白展眉有些失望，但也很快調整了心態，舌抵上齶，將身法提升到了極限。

嗖嗖嗖……

白展眉腳不點地，身體在虛空中橫飛直掠，又比之前快了一截。落在眾人視線中，他的身影好似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黑線，迅速將石小樂包圍起來。

到了最後，外人已分不清他到底身在何處。

「這就是鷹飛功嗎？換成我上去，估計人都要晃暈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劍法如此，身法亦是如此。白展眉的輕功已臻化境，如果不能跟上他的節奏，永遠無法擊敗他。可是這種速度，想跟上節奏談何容易。」

眾人可謂大開眼界。

一個人的實力可不僅僅是攻擊力和防禦力，速度同樣十分重要。先前對上白展眉的人，不配他使出輕功，現在使出來，很多排位賽高手都暗自皺眉，深覺棘手。

「鷹過留痕。」

飛鷹派掌門面露滿意之色。

鷹飛功作為二流下品輕功，最高境界便是鷹過留痕，配合白展眉的飛鷹意境，速度之快，幾乎直追二流中品輕功的極限，也就巧妙度上不如。

所以在飛鷹派掌門看來，除非對上少數幾人，否則白展眉天生利於不敗之地。

「肉眼無法捕捉。」

團團黑影中，石小樂也在暗自點頭，突然雙腳邁開，一道疾風從他身旁掠過。

光靠目力和聽力，連他也無法分辨白展眉的具體位置，更無從抵擋對方的攻擊。不過一個人的速度再快，也無法掩飾自身的氣息，自然無法脫離石小樂的心神掌控。

黑影錯亂疊出，時而上沖，時而下俯，時而連續進攻，全無規律可循，卻始終無法擊中石小樂半分。

到了後來，青影同樣出現了淡淡的影子，一青一黑相互糾纏下，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他跟上了白展眉的節奏？」

敗給方神武的林軒轅不可思議道。

「速度不及白展眉，不過反應卻比前者還快。光靠輕功，白展眉無法奈何他。」

葉流霜語氣清冷，難得地露出一絲讚賞。

現場同輩中，她是唯一一個在輕功上力壓白展眉的人，當然比別人看得更清楚。

老實說，石小樂表現出的敏捷度已經超出了在場大部分人兩個檔次，以至於白展眉的速度優勢被大大消弭。這場比賽，對後者有些不利。

「既然速度攻擊無用，就該換種方式，真是死板。」

百里問搖搖頭，不屑一笑。

「該死，怎麼會這樣？」

沒有人比白展眉更驚訝，更措手不及。

鷹飛功如果無法擊中對手，不僅不是優勢，反而是劣勢，相比於守株待兔的石小樂，他每回消耗的功力大得多。

外人更不知道的是，不是白展眉不想改換進攻方式，而是他根本換不了。石小樂的氣機遙遙鎖定了他，一旦他中途換氣，迎來的必是對方的雷霆一擊。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角色發生了互換。可是其中的轉折，卻連白展眉這個當事人都搞不清楚。

忽的，他渾身湧起一陣從未有過的寒意。

假如石小樂是故意設下陷阱，引他入局還則罷了，令他心悸的是，對方從頭到尾都是見招拆招，信手之間就扭轉了劣勢。

「你究竟有多少實力？」

意識到繼續下去會把自己耗死，白展眉心內一橫，須臾停頓間，飛速朝石小樂衝出：「鷹傲蒼空！」

氣流在他身前倒轉，無匹的內力隨之湧出，宛如天塌地陷。這是白展眉的第二記殺招。

「來得好。」

石小樂將反勁運轉到極限，身體被巨力推動下，幾個閃轉騰挪，似一道青色閃電般從滔滔黑芒中脫飛而出，渾身毫髮無傷。

「好快，速度不遜色鷹飛功，他的輕功不比白展眉差。」

有人尖叫起來。

「鷹橫天下！」

白展眉狂叫起來，身體做出撲擊的動作，凝聚而成的內力在他身前化作一道黑色的模糊大鷹，兇猛地朝石小樂擊出。

他從來沒有如此被動，如此憋屈過，不教對方嘗到厲害，他覺得自己會被悶氣憋死。

深邃的眼眸沒有一絲波動，石小樂繼續以輕功閃避，左手終於首次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給我下去。」

下一刻，白展眉突然來到石小樂身前，猙獰大笑中雙臂猛揮。

鷹橫天下，一虛一實，竟是疊合殺招。

「你的實力我見識到了，可惜下去的是你。」

如果不是為了得到更多的體悟，石小樂不會耗到現在，如今一切都該結束了。左臂用力，碎雪刀倏然入鞘，石小樂從下至上，刀鋒斜切而出。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刀有多快，就好像無法形容風有多快。

先前擊敗潘越的一戰，石小樂還保留了許多。面對速度更快，實力更強的白展眉，他將三成風之意境盡數融入拔刀術中，將這一刀演化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嗤！

刀出的同時，白展眉的護體真氣應聲而碎，身體筆直飛出了擂台外，表面卻毫髮無傷。

「你……」

白展眉從地上站起，雙眉抖動。

一方面，他憤怒於自己如此屈辱的失敗方式。另一方面，卻又暗暗感激石小樂手下留情，沒有讓他受傷，影響後面的比賽。

嘩！

人群卻已轟動。

一刀，從開始到現在，石小樂只出手一刀，上屆排名第十三的白展眉敗。

那些本以為會有龍爭虎鬥，激烈場面的俊傑們面面相覷，同時苦笑不已。

「白展眉的優勢是輕功，碰上輕功不比他差，刀法出神入化的石小樂，全程被克制。想想之前的潘越，也是一樣的道理。」

「是啊，除非能限制石小樂的輕功，否則誰碰上他，都會十分頭痛。」

眾人大聲議論，經此一戰，徹底將石小樂擺在了與岳天麟等人相同的高度上。

人群中最受觸動的，大概要數徐念雪。

在驚龍堡初見之時，她有自信三招就能擊敗對方。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沒有一絲把握。至少面對白展眉，她無法像對方般那麼輕鬆。

「一定是風格相剋的問題，我未必沒有戰勝他的希望。」

握著秀拳，徐念雪收回落在石小樂身上的目光。

又是兩場過去，排位賽第一輪結束。

第二輪立刻開始。

經過首輪的刺激后，人們對一招勝敵的比賽漸漸產生了麻木感。當然，主要也是聽到某些出戰的名字后，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總得來說，這一輪激烈的比賽不少，但沒有出現所謂的強強對決。

到了這一步，明眼人都能看出，本屆比賽的前二十名，基本就是九大種子選手，外加那幾位後起之秀。

唯一的懸念就是，這些人的排位如何。

第三輪。

第四輪。

比賽進行到第七輪，終於出現了一場萬眾期待的重磅對決。

「顧之航對王祖鶯。」

顧之航，雙絕宮第一弟子，上屆排名第十八位。嚴格來說，他並不算新秀，但實力和關注度一點不遜色岳天麟等人。

王祖鶯不用多說，上屆排名第十二位，本屆的九大種子之一，堪稱才貌雙全，早已得到了無數人的認同。

轟！

甫一登場，顧之航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雙手各自揮舞刀劍，營造出層層刀光劍影蓋向王祖鶯。

王祖鶯運起身法，閃躲的同時不忘揮掌還擊。掌力與刀光劍影碰撞在一起，綻放出道道紛繁的氣浪。

「同境界我不弱於人，更何況你還比我低一個境界，給我敗。」

納氣八重中期修為盡數爆發，顧之航黑髮飄舞，刀鋒與劍鋒上同時出現了犀利的光芒，兩兩組合后，形如電鑽般激射出去。

「天海幕布！」

王祖鶯雙手畫圈，一層方形的黃色光暈出現在身前，每一次旋轉，便將刀劍之氣抵消一分，直至將對方攻勢盡數化解。

「狂亂式！」

剛剛做完這一切，顧之航積蓄的絕學出現了，他的左右手同時以飛快的頻率掄動起來，帶起兩輪刀劍之風。

刀劍之風切割空氣，發出滋滋的聲響。最嚇人的是，就連堅不可摧的擂台表面都出現了絲絲痕迹，其驚悚的殺傷力，看得眾人倒吸涼氣。

「接近玄氣一重高手的威力。」

有機樞閣弟子感嘆，讓人驚駭。

即便是納氣九重巔峰高手，攻擊力也無法接近玄氣一重高手。顧之航才納氣八重而已，可見其天資如何出色。

二十招。

三十招。

在顧之航凶暴無匹的攻勢中，王祖鶯似乎只剩下招架之力，可是石小樂的看法不同。他覺得，王祖鶯分明是在蓄勢反擊。

「垂簾四海！」

果然，第三十五招后，王祖鶯身體旋轉，在她先前打出內力的空間位置紛紛出現氣罩，彼此重疊，將她牢牢保護在裏面，任憑刀風劍雨無法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