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第五層（4k大章求訂閱）
距離蒲團還有三步之遙，石小樂眼前出現了各種場景，有山巒，有狂風，還有一輪迷濛的彎月。
分別對應他領悟的奇險意境，風之意境和迷月意境。
這不是悟境籽製造的幻覺，而是其氣息勾動了人腦的某一區域，引發了三種意境的共鳴。
僅僅這麼片刻，石小樂就有種意境在提升的錯覺。
「悟境籽果然可怕，難怪無數人為它爭得頭破血流。」
江湖傳聞，悟境籽生長在東海最靠近太陽的一處神秘島嶼上，每年都會從海上漂過來極少一部分。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高手都會遠赴東海。
值得一提的是，悟境籽只對玄氣境及其以下的武者有用。
這是因為到了靈關境，人體的『精』會得到天地滋養，悟性大增的同時，也會免疫悟境籽的氣息。
不過即使如此，悟境籽依舊堪稱天下奇物，每年漂流到大陸的少許，也都被幾大勢力瓜分完了。絕大多數武者，連見都沒見過。
「這裏不安全。」
石小樂強行從喜悅中清醒過來。
岔道口四通八達，隨時會有人過來，萬一到時候自己深陷感悟，怎麼死都不知道。
伸手一吸，將蒲團放入系統空間，石小樂走入岔道。
隨着時間推移，無數的江湖高手涌了進來，基本每隔一段距離，就能聽見兵器交擊聲和喊殺聲。
石小樂也遇到了好幾波高手，好在他反應及時，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能沖入建築內部的，可沒有一個庸人，等閑玄氣四重，五重高手，基本都死在了石階前，更多的根本不敢衝進來。
在這裏，石小樂反而是實力最差的一批人。
「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
石小樂露出焦急之色，他怕再耽擱下去，自己遲早會遭殃。
不知何時，前方出現了一個以白石打造的階梯，共有十階，每階寬有數十米，通往建築的第二層。
石梯上有很多人在爬行，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有冷汗，看起來極為狼狽。
砰。
地面炸起碎石，石小樂面色一白，朝後飛退，前方岔道口走出一位山羊鬍老者，正對着他笑，伸手又是一拳。
玄氣七重的恐怖拳勁襲來，將空氣排到兩邊。石小樂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橫移，依舊不可避免地受了傷。
「為什麼要殺我？」
石小樂問道。他從對方的招式中，感覺到了殺意。
「因為你該死。」
山羊鬍老者，自然便是一直跟蹤他的人。
先前因為馬駿的關係，山羊鬍老者不敢靠近，後來又因為岔道的影響，一度跟丟了石小樂。好在老天有眼，加上他掌握一門識氣之術，總算找到了對方。
「雷震泰岳！」
山羊鬍老者鬚髮飄動，掌力分成六道銀色絲芒，如電蛇般扭曲地殺向石小樂。他領悟的竟是雷之意境，而且看樣子，層次還不低。
「夕日之光。」
身體後退，石小樂使出了蝕日八式中的守招。
只是他與山羊鬍老者相差了六層境界，加上對方的雷之意境達到四成，青陽劍氣只是稍微一擋，立刻被電蛇崩碎。余勁湧入石小樂體內，令他身體酸麻，一口血噴出。
石小樂神情凝重。
第一層太危險了，隨便都能碰到高手，登上第二層，或許情況會好一些。所以他必須越過山羊鬍老者。
腳步一點，石小樂飛快衝向對方。
「想孤注一擲，呵呵，愚不可及。」
見石小樂又使出夕日之光，妄圖突圍，山羊鬍老者譏笑出聲，抬手就是一記夾帶着雷電的重掌，比先前的攻擊更強。
東面，又有一道驚人的拳勁射來，幾乎不比山羊鬍老者弱多少。
劍氣破碎，石小樂大口吐血，然而就在此時，他手中憑空多了一枚彈丸，奮力朝山羊鬍老者扔出。
嗙！
恐怖的爆破聲震耳欲聾，夾帶着熾烈的火光，令附近的高手都不由駐足。
「石小狗，你敢偷襲？」
山羊鬍老者衣衫破碎，面色漆黑，身上還有血淌落。大意之下，他差點被風雷彈重傷。
只是，以他的感知，竟無法察覺石小樂是如何拿出風雷彈的。還有馬駿那個蠢貨，難道都沒有搜過身嗎？
風雷彈，是之前與徐蒼皓三人同行時，石小樂從一位襲擊他的高手身上搜到的。對方沒來得及動用，就死在了他的劍下。
藉著風雷彈，石小樂順利越過山羊鬍老者，落在第一層階梯上。剎那間，龐大如山的壓力襲來，令人骨節泛疼，每動一下，都彷彿在經歷千刀萬剮。
石小樂沒有邁步，卻看向了東面的一群黑衣人，目光死死盯在其中一位蒙面人身上。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雙惡毒的眼睛。
天邪宗魔徒，裘安。
「又被你逃過一劫。」
裘安面巾下的嘴角勾起，看了看沒腕的手，臉上肌肉抽搐。
剛才他實在沒忍住，偷偷給石小樂來了一下，沒想到仍沒將對方殺死。現在他有些擔心，萬一對方喊出他的身份，難免惹來麻煩。
讓裘安不解，又鬆一口氣的是，石小樂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默默走上了階梯。
「天寶遺地那麼多高手，在這裏殺掉你，正道應該查不到天邪宗頭上吧。」
裘安開始隱約猜出了石小樂的想法，不屑地冷笑起來。
「就在這裏，我要報仇，親手了結你。」
一步步往上走，石小樂背對天邪宗眾人，面色如常，復仇的火焰卻在心中燃燒，連壓力賦予的痛苦都減輕了很多。
「可惡，你逃不掉的。」
內力被陣法擋住，山羊鬍老者面色難看，最後只得依樣走向階梯。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殺了石小樂。
只是，陣法遠比山羊鬍老者想像的困難。
他發現，處於陣法之下，功力只能自發運轉，無法攻擊他人，且只能抵擋一部分壓力，更多還是要靠自身的意志堅持。
至少他剛走兩階，已經痛得渾身冷汗直流。再看腳步穩健的石小樂，山羊鬍老者又驚又怒，殺意更為濃烈。
在眾多武者吃驚的眼神中，石小樂順利走到第二層，身影很快消失無蹤。
第二層的通道比第一層少了許多，也安靜許多，估計上來的高手還不多。抓住機會，石小樂在通道內飛掠，中間又推開了不少石室。
第三間石室內，石小樂發現了一瓶罕見的療傷丹藥。
吞下一顆，剛才在山羊鬍老者手中受的傷，竟快速地恢復著，估計要不了幾個時辰就能痊癒。
第七間石室，石小樂發現了一本書冊，裏面詳細記敘了各種宗門的建築造法。
石室大概有數百間，寶物很多。甚至在有的石室內，石小樂還感受到了靈兵的氣息，不過那裏面的爭奪也異常激烈，他沒敢靠近。
「小子，停下。」
即使這樣小心謹慎，石小樂還是被人盯上了。盯上他的是一位玄氣七重的紅髮中年，實力明顯比山羊鬍老者還高一籌。
石階在每層的四個方位都有，石小樂一路疾掠，險之又險地登上了東面的石階，將對方甩在身後。
「你會乖乖滾下來的。」
紅髮中年撇撇嘴。
他之前就嘗試過這一層的石階，結果撐了沒幾下就堅持不住了。
這種石階考驗的可不是天賦，而是意志力，他就不信石小樂這種毛頭小子，能強到哪裏去。
「走上去了？」
片刻后，紅髮中年瞪大眼睛。
他盯上石小樂不是沒道理。第二層的房間只有數百個，有東西的只佔一半，加上走上來的武者越來越多，爭奪可謂十分激烈，像石小樂這種菜鳥，可不多見。
想了想，紅髮中年轉身離開。他不可能在這裏乾等著，與其浪費時間，倒不如搜尋新的目標。
第三層，房間少了一大半。而且爭鬥氣息異常可怖，不敢多待，石小樂趕到第三層石階，那裏有不少人在攀爬。
這些人的實力，未必弱於那些爭鬥者，估計是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想着儘早登上第四層。
無瑕多想，石小樂邁上石階。
轟！
這一層石階的壓力格外大，好像長江大浪般撲來，就連石小樂都有種舉步維艱的感覺。每走一步，都像是有無數刀劍在刮擦骨骼經脈。那種劇痛，足以令意志如鋼的人崩潰。
可以說，至今還留在石階上的人，絕對都是江湖中的狠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銀牙緊咬，石小樂一步步邁上階梯，艱難卻穩健，半柱香后，超越了前方所有人。
「這個小子？」
「有種。」
那些人抬起頭，眸光各異，有佩服，有嫉妒，還有濃濃的陰冷。前三層的寶物都如此珍貴，第四層還得了？
當登上第四層時，石小樂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好似虛脫。
不過也正是這股壓力，反而令他的身體加速了對毒力的吸收，此際皮膚中的紫色褪去，又重新變得瑩白紅潤起來。
心情沒有放鬆，反而更為警惕，石小樂氣息內斂，在通道內飛速奔走。
能走到第四層的江湖人，意志品質固然強，但實力也絕對遠超其他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兩世靈魂融合，導致意志比常人堅韌許多倍。
果然，這裏看似很安靜，實則殺機四伏。
有好幾次，幾大高手碰撞發出的波動，都震得石小樂氣血浮動，差點重傷。
在靠得最近的石室內，石小樂發現了一幅捲軸，想也不想地收入系統空間，快步往階梯掠去。
他剛走不久，一位高手趕到，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如淵如海，讓人汗毛倒豎，幾欲窒息。
這是一位靈關境高手。
第四層階梯與前三層不同，只在東面有一條，上面暫時沒人。
花了足足兩個時辰，石小樂幾乎是爬著來到了第五層，來自意志上的劇痛，令他感覺呼一口氣都像是被凌遲。
好好調息了一番，他才恢復過來。
「為什麼阻止我出手？」
「我們上不去，可以等他下來，到時再拿走他身上的東西，豈不是更簡單。」
第四層石階旁的岔道中，走出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子身穿綠衣，女子穿着百合褶裙，赫然也是靈關境高手。
第五層只有一條通道，且設置在開敞石室的內部，前有一塊石碑擋路。
「吾一生惜才，非劍客，心有雜念者，勿入通道，可從隱秘旁梯下樓，絕無危險。」
石碑上的字宛如一柄柄利劍，刺得人眼睛發痛。就連青鋒劍都受到感染，發出高亢的鏗鳴聲。
「好高深的劍道意境。」
石小樂心靈悸動。如果沒猜錯，這幾個字應該是天寶劍侯昔年刻下的，只是難以想像，對方究竟達到了怎樣的境界。
石碑前方，還有五口大箱子，上面積滿灰塵，看起來，石小樂是第一個來到第五層的人。
「玄晶石！」
箱子裏的東西讓石小樂心口狂跳，清一色的玄晶石，粗略估計，不下於三千顆。
三千顆玄晶石，對於天寶劍侯這等風塵榜高手來說，不值一提，吸收等於沒吸收。但對於石小樂來說，卻是不可或缺的財富，足以令他功力大進！
快速收起五口大箱子，石小樂正準備越過石碑，進入通道，忽然心口一痛，不得不退了回來。
「我，心有雜念。」
腦中想起裘安的身影，石小樂知道了緣由，只是心中報仇的火焰，怎麼壓也壓不住。
沉默良久，他忽然走到了石碑東面。
那裏有一處螺旋階梯，十分隱蔽，看起來能一路通到底層，偏偏各層的高手對此視而不見，明顯是被陣法蒙蔽了。
這應該就是天寶劍侯所指的旁梯。或許是對方預想到了今日的場景，為了所謂的『惜才』，特地留下的。
「或許，我可以先報完仇，再回來。」
腦中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石小樂目露寒芒，轉身走回石階旁。
石階上的陣法很奇怪，石小樂能在第五層看見第四層，第四層的人卻無法看見他。
所以他決心，就在這裏提升實力，然後利用石室內的旁梯，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去殺敵。而一旦半途有人從石階上來，也能提前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