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離開
紅色石頭一直都靜靜地躺在系統空間內，直到沐浴神石光輝的第十八天，忽然有了動靜，與外界的神石發生了共鳴。
由於系統空間的存在，所以這個共鳴，唯有石小樂才能感受到。
一聲聲吟唱，莫名傳入石小樂耳中，與他第一天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多了某種，喜悅和急迫？
石小樂一直認為，世間萬物皆有靈。哪怕是一棵樹，一根草，定然都在以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相處著，交流着。
況且這個世界，本就玄奧莫測，所以碰到這種事，除了最初有些震驚外，他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接下來幾天裏，神石與紅色石頭的共鳴更為強烈。
第二十一天。
石小樂心中產生了某種悸動。
皆因神石與紅色石頭的能量開始對沖，所產生的餘波殘留在系統空間內，令他對倚靈結界的陣法氣息，擁有了前所未有的感應。
隱隱的，石小樂好像看到了一條路。
心臟狂跳個不停，但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石小樂依舊每日在靈公廟待夠六個時辰，隨後回到住處修鍊。
到了第一個月上，石小樂的精神品質幾乎難以提升，但感應卻越發清晰，或許只需要五天，就能找到路的確切位置。
「石兄，你來了那麼久，明日是否有空，不妨向我等介紹一下外界的風土人情吧？也好促進交流。」
傍晚時分，綺絲娜首次登門，笑着提議道。
她的話說得很委婉，而且時機剛剛好，應該是按照經驗判斷，知道石小樂此時的精神品質很難提升了。
憑心而論，綺絲娜對自己不可謂不用心，石小樂便笑道：「小姐邀請，在下自然榮幸之至，不過能否再延幾日？」
「那好，我靜候石兄佳音。」
沒有任何不悅，綺絲娜笑着轉身離開。這種禮賢下士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如果小姐是男子，我倒願意與他當個朋友。」
石小樂似是自言自語，絲毫沒有避諱身旁的四位女子。
「與我當朋友？」
深夜，綺絲娜笑着搖頭，將手中的一片竹簡燒毀。
如果石小樂是發自真心的，那麼代表自己的行動已經打動了他。如果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至少願意做戲，表明這些天的善意，也收到了效果。
所以綺絲娜很高興。
「告訴小蝶她們，從今往後，不要再給我傳遞任何消息了。」
綺絲娜突然道。
站在她身側，那位曾被石小樂擊敗的護衛雅格一臉不解，忍不住問道：「小姐，為何如此？」
「他說出這話，或許是想表達自己的態度吧。」
對付石小樂這種人，軟的永遠比硬的有用。之前派出四女，一方面是示好，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多份保障罷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石小樂發現了四女的身份。
綺絲娜不會低估了石小樂，所以她覺得，現在是時候進入第二階段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
對於倚靈族人來說，神石之比的風波正慢慢淡去，但從內圍駐地到外圍駐地，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個名叫石小樂的少年。
然而卻沒有人知道，這個少年正預謀離開倚靈結界，完成倚靈族無人能完成的壯舉。
三天。
四天。
時間平靜無波地來到第五天。
嗤！
石小樂眉心稍動，系統空間內的能量，彷彿一盞燈，替他照開迷霧，清楚地『看』到了一條橫亘在倚靈結界的路。
直覺告訴他，那條路通往外界。
時辰一到，石小樂如過去般平靜地離開了靈公廟，再不回頭。
神石光輝的效果已經達到了極致，或許讓他待夠五年，十年，精神品質會提升一絲，但那沒有意義。
變天擊地精神大法也更進一步，突破了小成，雖然距離大成還遠，但論殺傷力，已然超越了心雷一劍。
恐怕沒有人能想到，短短不到兩個月，石小樂在精神道方面的造詣就完成了一個飛躍，此時只怕不遜色最弱的神關境高手！
「公子，你回來了。」
四位丫鬟中，長著芙蓉臉，氣質最嫵媚的藍小蝶一見石小樂，立刻撲了上去，主動送上香吻。
這些天為了做戲，石小樂難免會與四女發生接觸，等溫存夠了，才笑道：「小蝶，我與你們小姐哪個好？」
藍小蝶嗔道：「小姐是過去的小姐，現在蝶兒只有公子。」美眸如水，仰頭痴痴地凝望着他。
石小樂又笑了笑，走入房中，剩下四女面面相覷。
如果之前還在懷疑，那麼現在，她們幾乎敢肯定，石小樂一定知道了她們與小姐的合謀。
「公子，不會介意我們之前的欺騙吧？難怪，他始終不肯真正碰我們。」
「肯定會。不過沒關係，我們只需以忠心和溫柔，加倍對他好就是了。」
「沒錯，餘生還有很長，相信公子會看到我們的心意的。」
四女對未來滿懷希望，俏臉含着笑。
第六天，石小樂沒有再去靈公廟，而是依約向綺絲娜等人講述了外面的境況，甚至主動寫下了幾本武功秘籍。
他沒有貿然離開，因為從內圍到外圍，沿途高手眾多，一個不好不僅逃不掉，還可能喪失自由。
石小樂沒有等多久。
就在幾天後，綺絲娜再次帶領族中子弟，前往外圍的森林訓練，並欣然帶上了石小樂同往。
直到某天早晨，突然有人發現，那位天賦絕世的石小樂不見了。
「給我找！」
綺絲娜怒吼。
可惜任憑她派出多少人，再也找不到那個年輕人的蹤跡，消息傳回倚靈族內圍駐地后，大批高手出動，依舊無果而歸。
倚靈族舉族嘩然。
「那小子莫非被人暗殺了？」
九長老臉色陰沉，他十分懷疑是七長老一方的人動的手。
「應該不會，族長早已下過命令，誰也不能動石小樂，七長老沒有這個膽子。」
綺絲娜沉聲道。
「那怎會無故失蹤？」
「爹，你有沒有想過，石小樂根本沒死，而是……離開了倚靈結界？」
山坡前。
一位枯瘦老者仰頭望天，滿是褶皺的臉上，帶着許久不曾出現的欣喜，自語道：「你說那條路必須要讓外人先走，現在有人走了，所以再過不久，我們該光明正大出世嘍。」
他手中的枯木拐杖看起來十分脆弱，正如他這個人。
遠處有人道：「族長，我們該回去了。」
一座線條感剛硬的宮殿內。
「石小樂，我知道你不會死，也沒有人會殺你，所以你走了嗎？我有預感，有生之年我們還會再見，到時，我會報那一劍之賜，你等著吧！」
高坤獨自盤坐於中心，神情堅毅。四周的火苗，將他整個人映得明滅不定。
某一刻，火苗忽然凝成一根火線，從他毛孔鑽入，又化作無數火星衝出，每一顆火星都彷彿一朵精神之花，蘊含萬千景象。
若有人在此，定會驚駭欲絕。因為此情此景，赫然與乾坤之眼第八層——乾坤之火無比相似。
……
石小樂行走在虛無的通道中，沒過多久便來到了盡頭。
他看到，絲絲縷縷的氣息從倚靈結界進入，又匯聚在此地，分散衝出。這些氣息或是當場消失，或是鑽過陣法縫隙，融入了外界的某些石頭中。
日積月累下，這些石頭應該會變成，精元石！
「等涿鹿平原出現下一批精元石，江湖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察覺到系統空間的能量馬上就要耗盡，石小樂一步邁出。
眼前天旋地轉，出現了黃昏和一望無盡的大地。
涿鹿平原。
耗時近三個月，石小樂總算回到了外界，想到自己是以這樣的方式走出倚靈結界，不禁有些惘然，萬分后怕。
若是沒有那塊紅色石頭，自己往後的命運一定會很艱難吧。
不過還好，總算出來了。
「接下來幾天，我先調整狀態，正好俞昭他們一定等得很急，不如先趕去秦家，然後再找地閉關，突破神關境！」
面色重新變得冷毅，石小樂將夕陽甩在身後，同樣甩掉的，還有所有的猶疑與雜念。
……
「使者大人，有消息了。」
一間客棧上房內，一名男子氣喘吁吁，臉色卻因為興奮而漲紅。
「說。」
天烏散人不耐道。
他一路追蹤石小樂到嶺南，卻得知對方無故失蹤，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由於線索盡斷，天烏散人索性待在了元嶺，想着一旦找不到人，乾脆返回海鯨聯盟如實稟報算了，大不了受一頓氣。
「據我盟暗線回稟，在涿鹿平原外圍三十里地，疑似看到了麒麟，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話剛說完，房間內的空氣驟然凝固。
「此話當真？」
男子整個人被提起，在天烏散人的凝視下，只覺得連呼吸都無比困難，連忙道：「真，真的，暗線們都在指定地點，隨時為使者大人，提供消息。」
「要是認錯了人，我要你們好看！」
留下一句殺氣凜然的話，天烏散人縱出窗外，頃刻間消失無蹤，只留下渾身冷汗的男子，癱在地上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