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半至尊武道

如果姚滅聖是一位君臨天下的無敵霸主，一舉一動，都能懾服人心。那麼石小樂就是一位縱橫天下的絕世劍客，不畏王道，不懼霸道，我行我素，萬物皆在劍之下。

當兩人的氣勢達到最高點時，時空好似靜止，風停止了流動，雲停止了變幻，連人們的思緒，都有了片刻的阻塞。

下一刻。

一隻浩大無匹的拳頭從天而降，距離石小樂還有數百丈，他腳下的空氣已被排出了一個近乎真空的通道。通道外部，風捲雲動，發出雷霆般的咆哮。

「初等五甲層次！」

一名五甲地仙面部肌肉抽搐。

姚滅聖的隨手一擊，赫然達到了初等五甲層次，而且看聲勢，比天鳳與怒閻羅的那一擊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主威武！」

「滅聖滅聖，年輕輕輕，果然有滅聖的氣魄！」

沒有見到姚滅聖出手，魔道群雄儘管心中有底，但終究不是那麼確定，現在見到這一拳之威，所有的疑惑都打消了。

僅憑這一拳，什麼天鳳，什麼玉獅，統統不是對手！

一束青芒如尖錐，由下至上逆沖而起，那不是劍氣，而是腿勁。

嗙！

一朵巨大的虛空水花，如蘑菇雲騰空而起，餘波擴散出去，四周數百座山峰先後亮起陣法光幕，光幕上漣漪層層，過了數息方才緩緩散去。

山峰上的低階地仙驚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陣法保護，只怕他們動用全力，也未必能在餘波中安然無恙。

第一擊，兩大年輕妖孽，就讓他們知道了彼此的差距。

「擋住了？」

蕭羽劍怔怔地看着石小樂。

「他的氣勢與姚滅聖不相上下，自然不可能連一招都擋不住，就看能持續多久。」

雲綽兮的聲音有些顫抖，秀拳緊握。

說句讓魔道罵為叛徒的話，她巴不得有人能打擊姚滅聖的勢頭，狠搓對方的威風，奈何在神關境三重內，遍尋飛馬王朝也難以找到對方的匹敵者。

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個麒麟，雲綽兮只能祈禱，對方有無數的底牌，有驚人的手段，不敢奢望能打敗姚滅聖，至少也讓後者吃吃苦頭。

主要是，麒麟太年輕了，二十八歲的他，晉入神關境三重不會太久，比起積累雄厚的姚滅聖，先天就吃了大虧。

歸之行，端木可人，穆棱面面相覷，表情無比複雜。

與他們齊名，年紀卻小得多的麒麟，實力竟已強橫至斯？

「風雨江湖！」

人在半空，石小樂雙腿如風，演變出了水火雷電四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如一道五彩怒龍猛攻向姚滅聖，其勢雄渾無比，石破天驚。

轟！

姚滅聖站在原地未動，一拳砸得五彩怒龍分崩離析，人如不動神山，給人無法撼動的無敵感覺。

五彩怒龍剛剛潰散，就被一道青色龍捲帶入其中，天上地下，無數力量匯聚在內。人們只能隱約看見風暴中的青衣身影，踏風而行，宛如風中之神，可踩碎凌霄。

天地同心，勁破神州！

搖搖頭，姚滅聖依舊是一拳，這一拳赫然達到了中等五甲層次，將青色龍捲攔腰擊成了兩段，潰不成軍，轉眼流散於無。

但就在此時。

本已流散的風勁，演化成了一絲絲犀利的劍勁，如狂風暴雨般傾斜而下，瞬間籠罩住了姚滅聖，威力竟還在神風動之上。

噗噗噗噗噗……

後者的護體罡氣起初還能堅持，但是很快便千瘡百孔，就在劍氣將要入體之時，姚滅聖近乎瞬移般出現在右側，大理石般的面孔上，多了一絲欣賞之色。

「心動劍移，劍隨心變！」

長須老者喃喃自語。

「這是什麼意思？」

清秀女尼問。

「麒麟領悟的乃是風之劍道，正常情況下，風即是劍，劍即是風，二者不可分割。但是麒麟顯然到了另一個境界，已能將風與劍拆離，自由轉化，全在他一念之間。」

到了這一步，長須老者都不得不驚嘆麒麟的絕世天賦，從以氣馭劍，到風劍分合，對方的手段着實驚艷。

只是，縱然如此，也未能威脅到姚滅聖分毫，後者又該有多可怕？

「麒麟，玄雀才是吾挑選的對手，但汝卻是另一個驚喜，使出全部手段吧，希望你能配得上吾親手送的滅聖令！」

姚滅聖唇角微勾，言語中，大有長輩指點晚輩的意思，聽得眾人咋舌不已。這樣的麒麟，都不夠被他視為威脅嗎？

「失望？這句話也是我對你說的。」

嗖！

石小樂突然一個加速，出現在了姚滅聖身前，速度之快，竟不下於對方剛才的瞬移，更超過了天鳳的身法。

空氣中，絲絲劍氣殘留。

正是一葦渡江。

只不過此時的一葦渡江，掩去了本來面目，外人看上去，更像是一種絕世的劍道輕功。

嗙！

一道人影被擊退，身體將沿途空氣擠壓成了一個圓錐形，在其胸口位置，護體罡氣往內凹陷，險險就被洞穿。

人們定睛一看，眼珠子差點彈出眼眶，下巴掉落一地。

「姚滅聖被擊退了，假的吧？」

「剛才麒麟施展的是什麼身法，竟然騙過了姚滅聖？！」

現場嘩然聲四起。

因為年齡的緣故，人們總是會下意識忽略麒麟的實力，或者說，是刻意地忽略。嫉妒心人皆有之，妖孽已經讓人無法接受，更何況，麒麟正逐漸展現出勝過妖孽的天賦。

但是現在，人們不得不正視一點，對方或許真有與姚滅聖叫板的資格！

「你的反應未免太慢。」

石小樂道。

姚滅聖不說話，但臉色已經發生了變化。

鏗！

不給所有人反應的時間，石小樂拔劍出鞘，紅離劍隨着身體的移動，在空中拖出一道瑰麗的紅色星芒，星芒尖端，正對姚滅聖的三十六處大穴。

在一葦渡江的配合下，這普普通通的一劍，已有了威脅尋常五甲地仙的資格。

嗙！

一根深金色的四尺大鐧擋住了紅離劍。

姚滅聖抽出了腰間的兵器。

憑他的拳頭，當然能擋住石小樂的攻擊，但他絕不會打腫臉充胖子。

強絕的攻擊，加上神鬼莫測的輕功，石小樂就算夠不到他的級別，至少也相當接近，他要用真正的手段擊敗對方。

「破滅極光鐧！」

如果有人靠近姚滅聖，就會發現，他的眼神不一樣了，空如雲淵的瞳孔內，多了一絲絲生機。正是這一絲絲生機，令他宛如魔王復甦，氣勢比之前還狂暴了一大截。

深金色的四尺大鐧，驟然發出漆黑色的深邃光芒，剛剛出現，便震碎了石小樂的劍勢。

這是前所未有之事。

石小樂從對方的鐧光中，感受到了一種毀滅一切的霸道韻味，甚至隱隱壓制了風之劍道。這代表對方的武道層次，還在風之劍道之上，當為，半至尊武道。

半至尊武道，超越了頂級武道，距離傳說中的至尊武道都只有半截之差，但凡能掌握的人，無一不是蓋世人傑。

最恐怖的是，姚滅聖的半至尊武道，分明已達到了四成境界，幾不遜色五成境界的頂級武道。

嗙嗙嗙！

劍鐧不斷碰撞，其中劍速更快，但深金鐧更為厚重，每一擊的力量都比劍氣強大近三成，任憑劍速再快，也無法突破深金鐧的攻擊。

「疾風之刃！」

抽身後退，石小樂一劍揮出。

風極劍法只是二流劍法，但卻是除了殺招外，最趁手的劍法。以石小樂目前的獎勵值，不是不能購買一流上品劍法，但很難與風之劍道匹配，威力反倒不如風極劍法。

對於其他武者來說，道理亦然。

黑色鐧光與青色劍芒碰撞，青色劍芒當即潰散，被黑色鐧光橫貫而過，那毀滅性的氣息，鋪天蓋地，甚至在衝擊石小樂的護體罡氣。

「少主的毀滅武道，可毀世間萬物，同階無敵！」

一名滅聖門老者冷冷而笑。

世間能領悟至尊武道的人太少太少了，明面上，只有武帝，幽靈馬車之主等寥寥幾人。也正是因此，在真正的江湖上層圈子裏，沒有人認為石小樂會比武帝出色。

因為他的風之劍道，就註定了上限不及武帝。

姚滅聖不同。

真正的毀滅武道，可是至尊武道，而至尊武道，都是從半至尊武道中蛻變而來的，將來的姚滅聖，大有希望媲美武帝，又怎會敗給區區麒麟？！

不知何時，姚滅聖的眸光中也帶着毀滅性的光芒，手中大鐧一揮，黑色的光芒如怪物巨口，張開吞噬石小樂的身體，連帶其後方的數千米虛空，也被吞噬一空。

相應範圍內的山峰上，眾人只覺得兩眼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連感知都被毀滅。

這是何等可怕的一擊，雖然攻擊力只有中等五甲層次，但所附帶的效果，足以讓高等五甲地仙都兩眼捉瞎，閉目等死。

這才是姚滅聖的真正實力嗎？！

嗤嗤嗤嗤嗤……

遍目所及的黑暗中，無數道青色劍絲衝天而起，帶着漫天風霜之意，卷碎黑暗，擊破蒼宇。

石小樂周身劍氣環繞，主動沖向了姚滅聖，竟不落下風！

「又是這招！」

沈滄海眼瞳收縮，他當然不會忘記千一，只是相比於那時，這招的威力增強了何止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