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6章歸位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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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殿之，有人跪在青燈前禱告，心意，好似不理會外物，只是燈火搖曳，卻倒映出心亂如麻的臉龐。

而在冰山之，有人的身影彷彿凝固在重重冰層之動不動，但是眉頭卻蹙緊，裂開絲絲縷縷的痕迹來。

在神獸聚集的山嶽之，有人茫然地凝望空空蕩蕩的深坑，眼神空洞，似是拿不定主意，左右躊躇，最終唯有沉沉地嘆息聲，四周的花樹卻在夕之間通通枯萎。

而焚爐之外，也有人站在焚爐之，看着那似是永遠不熄滅的火焰，卻踏不出往前的那步。

上古傳送陣被頻頻激發，再三動用，不少隱匿了無數年頭的人物都動了起來。

而龍族那場盛典依然有條不紊地籌備。

曦沅慢慢地用手指臨摹她自己掌心的紋路，突然抬頭，始祖鳳凰說話談吐間，都有幾分殺伐果決的意味在內。

「可曾找到了黑曜？」

多多聽見她問黑曜的下落，搖頭。

「我下了拜帖給羅剎海那邊的神鯨島。你應當知道，那是玄月的勢力，雖然玄月離開，但是裏頭的掌控者都是同玄月打過交道的，也可以相信，那邊即便脫離了玄月也能夠運轉起來。」

「玄月幾次在羅剎海力挽狂瀾，對於那裏的修鍊者而言，她便等同於傳奇。」

「但是黑曜也不在神鯨島之上。神界太大，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遊歷。但是眼下龍族的消息如此沸騰，幾乎已經傳遍了整個神界，不論他在何方都應當聽聞才是。」

「他只要聽聞了我們的消息，沒有理由不來同我們相聚。」

「但是若是他被困在神界的某處秘境的話——這反而有些棘手。」

曦沅點了點頭。她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再等他幾日。若是他再不見蹤影，我想辦法去找神界擅長推演的強者嘗試下推演他的下落。不過把握也不大——我們的命數如今多半被混淆，而且七海重歸，將天地之間的命運之線攪亂得塌糊塗，在這個節骨眼找人，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多多聽見曦沅的話，她雖然失望，但卻也只能接受。而曦沅沉吟了會兒，聽見多多問她。

「你能看得出來，那四海將要出現的地點么？」

對面的鳳凰始祖搖頭。

「我做不到。」

「不單單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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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怕是整個神界都無人能夠做到這點。不過不用着急，耐心等待便是——遲早會有消息傳來的。」

……

神界的片罕有人煙的枯萎沙漠之，群修鍊者正在艱難跋涉。這顯然不過只是個百來人的小族群罷了——生了雙靈動眼眸的小姑娘不過十二三歲，她饑渴難耐地舔了舔嘴唇，可是她的嘴唇已經乾涸得開了裂，像是她腳下龜裂的大地般，裂痕叢生。

旁的老者伸出宛若樹皮般的手掌，輕輕地摸過她的臉頰時候，像是粗糙的砂紙摩擦般的疼痛感，但是這個小女孩卻好像感覺不到這種疼痛般，她耳畔聽見的，是這個老者低沉而又喑啞的聲音。

「忍忍——前頭不遠，應當會有綠洲。」

他們已經在這樣的沙漠之跋涉了整整幾十年。

這片沙漠，因為神氣早已經枯萎，哪怕是最低級的修鍊者，也不會踏入到這沙漠的範圍之內。旦踏入其，便再也得不到絲毫的神力補充，他們走了幾十年，竟然還沒有走出這沙漠——可見這片沙漠的範圍何等寬博。

這個小女孩只有雙眼睛靈動，她的臉頰也同身旁的族人般無二的粗糙，她走在滾燙的砂礫之上，腳上是深深淺淺的粗糙繭子，簡直不像是個小姑娘。她身上的神力波動十分微弱——即便是神界土著，也少有她這樣薄弱不堪的，給人的感覺，彷彿她下秒便要跌落在這滾燙的砂礫之上。

再也爬不起來。

她想要咬牙強撐，但是她連咬牙的力氣好像都沒有了。

往前蹣跚的腳步——變得無力。她們這支神界族人，曾經當年也誕生過神王，但是後來被仇敵滅掉了強者，為了逃避仇敵，不斷遷徙，前往神界更加僻遠，神力更加稀薄的地方，終於逃亡到了這處，進入之後，便再也走不出來的絕地之。

這小女孩雖然瞧著年幼，但是在神界也誕生了幾百年。只是她眼下對這個神界全部的記憶，便是這無邊無際的沙漠，灼熱的日光，彷彿走不到盡頭的砂礫。

她疲憊地拖動雙腳。

喉嚨早已經嘶啞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下秒鐘，她聽見半空之——突然傳來了陣詭異的雷鳴聲。那雷鳴聲她聽見過，在夜裏空蕩蕩的雷光曾經覆蓋過半片沙漠，她親眼看着雷光下的沙漠浮現深坑，將族人吞噬，所以她眼下心頭湧上種極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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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切也要結束了。她看不見她想要看見的綠洲，便要死在這裏了么？

但是這雷光同雷聲轟鳴，比她聽見過的最為強烈的聲音，還要強烈無數倍。她怔怔地抬起頭凝望半空，艱難地轉動眼眸，眼前的雷光猛然在半空之炸裂開來，然後她聽見的，卻是道難以形容的巨響。

天地好像……

破開了個洞。

這樣說，也不大準確。

就好像半空之，有另片天地，想要強行擠過來樣——然後，她突然感覺到了滴水滴滴落在她臟污不堪的臉頰上。

她甚至沒有意識到那是水滴。

因為她不知道雨水應當是什麼樣子，她怔怔地看着又滴雨水落在她的臉頰之上，然後這個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舔了下順着臉頰滴落的液體——舌尖甚至感覺到了絲疼痛，但是，同時卻又有股難以形容的強大神力在她的舌尖迸發開來，她怔怔地抬起頭頂，聽見身旁那枯瘦的老者撲通聲跪下來。

「這是神雨啊！」

液體接二連三地滴落下來。

這個小姑娘甚至不知道什麼是神雨，她只是完全憑藉本能張大嘴巴，讓那雨滴落入她的口，她渾身從來沒有過這種……這種特別的感受，整個人的身體好像輕盈了許多，再也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沉重感，她看着天穹的雨滴越來越匯聚，然後——

天上好像漏出了個窟窿。

那是讓人難以忘懷的幕。

紛紛揚揚的雨滴猛然往下墜落，然後是水流，再然後——她們居然被那磅礴的水流徹底衝擊下去，驚喜瞬間變作惶恐，她從來沒有想過，乾渴了這麼多年，居然會活生生地被水流衝擊而亡，這小女孩獃獃地看向天空，身體四周儘是水流，她感覺她化作孤島——即便她從未見過島嶼。

她想像之的。湛藍的，望無際的海洋。

這是幻境么？

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那磅礴而又呼嘯的海眼——是她的海市蜃樓，但是就在那個剎那，股輕柔的力量卻托住了她的身體，將她從海水之拎到了半空之。

她聽見道低沉卻柔和，好聽得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的聲音。

「欸？」

「這裏居然有人。他們承受不了兩個空間碰撞的力量——我既然看見了，那便順手救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