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狂眾時代

終章・狂眾時代

印加共和國中央區天都大學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新生歡迎會。

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顯眼的停在了學校的走道上,特殊的玻璃杜絕了外面的人看見車中人真面目的可能,更何況,就在轎車的車門旁,靠着一名高個男子,那滿臉的凶樣已經嚇退了不少企圖看熱鬧的人。

男子烏黑的長發被齊齊的梳到了腦後,腰間的配刀上印有着鮮明的軍方標誌,這讓許多不畏懼那男子猙獰表情的學生們最後也選擇敬而遠之,不過遠遠的討論和猜測還是有的,終於有個了解印加軍事體系的學生認出了那名男子的身份,如今印加軍方的第一人,林子賢。

不少人因此而激動雀躍起來,雖然天都大學一直是社會名人出入的地方,但是能夠如此近距離看到這位曾經畢業於這裏的學長,還是意外的無法控制住內心的激蕩,那麼車內的人會是誰呢?

「為什麼特地來這裏?」用手肘撞了一下車窗,然後車窗慢慢的朝下移動起來,坐在車裏的男人比起二十年前,顯然蒼老了不少,但是也更加的穩重與可靠,他是如今的印加統治者雷烈。

「想看一看,這個學校是否有着變化。」雷烈有點懷念的透過車窗的縫隙望着那片曾經和七寒交談過的草坪,一看到這裏,就難免會想到,原來自己也有過那樣年輕的時候呢,擁有着美好夢想的年代,還有林瀟學長,凌雲浩首相等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依舊鮮明的浮現於眼前,「二十年了,原來時間會過的如此快,真像是一場夢。」「拜託你別像個老頭子一樣說話好不,說起來,自從戰爭結束都已經過去了二十年,這個國家不也開始走上你所想要的軌道了。」林子賢並未去參與那場與風疾決戰的世紀對決,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當時的實力水平,而那場幾乎是卷席了全世界的戰爭,最後卻是已異常慘烈的結局收場,不過還是有人獲得了好處,那個帝國的皇帝,鴉。

不,如今世人稱呼他為……英雄,鴉。

曾經的罪犯到如今的英雄,的確是可笑的變化,但是世人們卻好象早就忘記了鴉早前所犯下的所有罪孽,而只記住了他最後的功績,殺死了魔王風疾,拯救了這個世界,拯救了所有的人類。

「吶,在戰爭上,我們輸給了帝國,但是在發展上我可不絕對不想輸了,鴉那傢伙得意的神色可是令我很不爽的。」林子賢轉身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來,「接下來去召開會議吧?」「恩,是時候該工作了。」雷烈拉起車窗,然後眼前最後重疊起了自己和七寒一起在大學的日子。

「我們的勝負還未結束,鴉,我要成為真正可以帶來正義的統治者,貫徹我的理念,那麼你呢?如今的你,會走什麼道路呢?」轎車快速的離開了天都大學的校園,只剩下學校上空迴響着的鐘聲。

與風疾的異族大軍最後決戰結束了大約有二十年,世界好似恢復了和平,但也好象又重新陷入了那種無休止的人類內戰之中,陰謀,算計,每天都在上演着,人類對這樣的遊戲從未厭倦過。

曾經的四大強國已經成為了歷史。

大西聯邦,如今的世界第二強國。

墓園之中。

穿着鬼佛那件深黑色軍裝的樂山點燃了一支煙,放到嘴邊,很是滿足的吸了一口,煙霧繚繞的走近到了一座青色的墓碑上,上面的名字赫然是大西聯邦總統鬼佛。

「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秋野依然是那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對於鬼佛在最後沒有選擇自己作為總統這件事,秋野沒有任何的不滿和惱怒,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水平。

「總統也離開我們十年了,再強大的人,也敵不過歲月的摧殘呢。」過去作為鬼佛貼身保鏢的米陽如今已經保護起了新的總統樂山,那個總是帶着笑容的軍人。

「總統走了以後,鴉的氣勢就更盛了呢,不過最近幾年,我想鴉也沒有興趣開戰,畢竟他還沒完全的消化掉這些年吞併的國家。」樂山輕描淡寫的說着這個話題,二十年前風疾一手造成的世界動亂,根本結果就是令世界各地烽煙四起,在異族大軍戰敗后,鴉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擴大了帝國的版圖,卡拉曼,日月國,還有周遍許多的小國都被鴉已保護的名義全部歸納進了帝國的版圖之中,而就在十五年前,北冰聯盟的總統帕米去世,臨終時通過內閣議會發出了一道特殊的命令,北冰聯盟正式的成為帝國的一部分,帝國的疆土瞬間被擴大了幾倍,成為了如今世界的第一強國。

「二十年的那場戰爭結局,其實我們一直都知道的很模糊,風疾他真的死了嗎?」樂山吐出了漂亮的煙圈,眼中閃過了懷疑,那樣強悍的怪物真的被鴉打倒了嗎?

「李清悅那女人有拍下當時的畫面,鴉的確殺死了風疾……」秋野並不喜歡那個與鴉走的很近的記者,不過不得不讓他佩服的是那個女人敢在那群怪物的戰場上出沒,拍攝決戰的一幕。

「哎,不管怎麼說,最起碼我們大西聯邦也是如今的第二強國了,我們要堅守住這份由總統大人傳承下來的基業,其他的……恐怕已經顧不上了呢。」熄滅了煙蒂,樂山轉過身來,燦爛而笑,「回去吧,該工作了。」

三人帶着各自的不同的心情,離開了墓園。

世界決戰結束之後,時代已經改變。

昔日的北冰聯盟,如今的帝國直轄市白隱市。

天城雪作為鴉指派的最高負責人管理著曾經的北冰聯盟地域,然後,帕米的墳墓被安置在了天城雪家的後院之中。

午後的陽光溫暖的灑在了天城雪的身上,難得有空暇的她躺在了軟椅上,享受着陽光帶來的溫暖,身後則站着數名黑衣男子和一名秘書打扮的年輕女子。

「天城雪大人,公主殿下已經返回了首都。」秘書打扮的年輕女子好象有幾分難開口的湊近過來,低聲說道,「那丫頭回去了嗎?看來又去挑戰她父親了。」天城雪習以為常的點了點頭,黛焰如今已經二十三歲了,自然不用自己再過多的去照顧,那孩子擁有着屬於她自己的想法。

「另外……近期需要回首都去見皇帝陛下嗎?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提前做準備。」鴉和天城雪之間微妙的關係自然被全國人民所知曉,鴉沒有掩飾的意思。

「不用了,現在的他,眼裏只有那個人而已吧……」天城雪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就在鴉凱旋而歸的那天,瓔珞離開了帝國,去向不明,她雖然留下了書信,可是卻沒多少人知道那書信里說了什麼。

天城雪大概知道瓔珞主動離開鴉的原因所在,瓔珞不想令鴉為難,如果鴉必須要進行聯姻的話,瓔珞決定了自己的退出,那個女人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也無法忍受自己接受那種政治的犧牲。

「過去了二十年,音訓全無,瓔珞那傢伙難道不知道鴉為了找到她費了多少心思嗎。」天城雪的嘴角微微上揚,真是有點嫉妒瓔珞呢,即使離開了也在鴉的心裏有着無法動搖的地位。

「不過想起來鴉那傢伙也是倔強的很啊,即使瓔珞離開了鴉也堅持沒有接受聯姻,最後只是封了蒂雅和西西為冊妃,皇后的位置真空到現在了。」身體,輕輕的坐了起來,天城雪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目光落在了後院的那座白色墓碑上。

「帕米,如果你還活着的話,會對現在的我說什麼呢?加油……還是什麼呢?」手指拖起了精緻白皙的下巴,然後勾勒出了美妙的唇型。

午後的陽光,燦爛的令天城雪眯起了雙眼。

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帝國邊境。

帝國最強部隊黨衛軍包圍了革命者的餘孽,他們對抗皇室已經二十年,對於投降的成員鴉都給予了善待,但是依然有人不信邪的繼續反抗著。

秦霸從神武中跳下,走到了指揮官的身前,扭頭望了眼那座孤獨的城市,沒有多大幹勁的搖起頭來:「他們沒能力反抗了。」「真是無趣啊,本少爺以為他們可以多抵抗會的。」黨衛軍副首領士涅,兼遠征軍總司令的他撫動起那一頭捲髮,「第四軍和第五軍準備包抄,既然對方沒玩下去的資本,那我們就準備結束吧。」按住了腰間的亂刃,比起曾經的狂妄放肆,士涅多了幾分穩重,可是許多人卻知道士涅本質未曾改變過,他依舊是那個帝國人所崇拜的狂人。

「你又準備一個人衝進去?」身後一名穿着黨衛軍軍裝的女人皺起了好看的眉毛,隱約有着質問的意思。

「小攸,你是擔心本少爺嗎?不必擔心啊,本少爺可沒有輸的理由。」士涅笑着駁回了如今已經成為他貼身侍衛王小攸的擔心,然後踩着腳下的黃土,走到了前面,那座城市盤踞著最後的抵抗勢力。

「本少爺……已經可以變成和你對抗的人了嗎?」記憶好似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場決戰。

全身的血好像凝固在了一起,士涅勉強支撐住了傷痕纍纍的身軀,莫言,文生還有神木,已經全部疲憊的半跪在了地上,唯一站着的男人是那個不敗的烏達,他們太天真了,以為螞蟻就真的可以掀倒大象。

大象,是可以輕易碾碎渺小的螞蟻的。

「你們已經儘力了,而且能夠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你們始終值得稱讚一下呢。」烏達的黑刃緩慢舉起,黑色火焰開始狂亂的燃燒起來,沿着漆黑透亮的刀背快速的朝前竄沿開去,「不過,勝負已分。」「勝負,那種東西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本少爺還能夠打啊……」凝固在一起的血塊又被士涅用力的壓碎,全身的痛楚讓他咬緊了嘴唇,「最後的……夜叉鴉!」刀刃交錯在了身前,然後發動起了最後的攻擊,可是這落在烏達的眼裏,僅僅是最可笑的掙扎罷了。

黑刃被輕鬆的舉起,可是揮刀的動作卻忽然無法做出,因為烏達的眼前出現了風疾。

「風疾大人,您為什麼會……」手裏的刀忽然沉重的無法砍出,身前的英俊男子則是浮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手指溫柔的放上了烏達的脖子,「就這樣墜入地獄吧。」突然用力的掐緊,烏達的喉嚨受到了強烈的壓迫,嘴張開着吐出了意義不明的辭彙,為什麼風疾大人會對自己出手?不對,這不是真的,風疾大人明明就在頂峰和鴉戰鬥,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臨行前,雪的一個動作令烏達猛的睜開了雙眼,那個混蛋女人,竟然對他們四鬼同時施展了幻術?不過,很可惜,自己不會被這樣的幻覺所殺死!

當精神力超越幻術的剎那,眼前的風疾被無情的碾碎,留下了飄零的碎片,士涅正快速的朝着自己衝刺而來,如果那個幻術再多堅持幾秒的話,也許士涅的這一次攻擊就可以傷到烏達了。

「讓你做了場美夢呢。」低沉的聲音叫人發抖,烏達咧開了嘴。

「的確呢,讓你做了場野心實現的美夢。」另一個聲音,來自烏達的背後,輕柔的如同女人,可是烏達卻是在剎那間渾身冰冷起來,尖銳的利器從背後,貫穿了烏達的心臟,一把秀氣的匕首,奪命無痕。

殺手傀儡星那張美麗不輸女人的臉上浮起了譏笑的神情。

「死的人是你,烏達。」

「為什麼……」烏達睜大了雙眼,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所受的痛苦,「為什麼身為風疾大人傀儡的你……要對我出手?」「你還不願意承認現實嗎,雪和我如果沒有風疾的命令,又怎麼會擅自行動呢?」無情的真相,伴隨着匕首的拔出,一起粉碎了烏達最後的信念,士涅的雙刀在這一刻砍進了烏達的身軀里,這個魁梧的大吸血鬼沒有痛苦的大喊起來,只是茫然的看着前方,隨後凄厲而笑。

笑聲久久不息。

烏達最後戰死在了降神山脈下,或者說是完全沒有了反抗意識的等待着死亡,因為他唯一堅持的信念背叛了他,強大的烏達也有着弱點,那就是風疾,風疾親手利用了這點,葬送了實力最為強悍的烏達。

「那場戰鬥,並不是屬於本少爺的勝利。」士涅摸了一把已經蓄上了短胡的下巴,二十年前的決戰,自己並沒能戰勝烏達,自己的道路依然漫長。

「在想什麼呢?」王小攸走近過來,仔細的打量著士涅沉思的表情。

「啊……本少爺在想,是時候儘快的解決掉這場戰爭,然後回去,畢竟有點想念老大他們了。」拔出亂刃,士涅恢復了平時的驕傲神情。

在決戰結束后的二十年裏,士涅終於打敗了莫言,莫言在臨終前滿足的含笑而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慶幸自己可以陪伴在夜瑩的身邊,而士涅的劍聖之路也才剛剛開始而已。

帝**的狂人士涅,已經威名遠揚。

士家的榮耀正在重新拾回。

距離戰線相對遙遠的帝國首都里,泉坐在他的辦公室內,翻動着最新的情報,士涅的遠征軍大獲全勝。

「乾的真是漂亮啊,那小子。」泉用手指勾起了那垂落在臉頰兩側的深藍長發,表情玩味,「這一下,我們的版圖基本是穩定了。」「可不能太過大意了,敵人永遠存在着。」冰雁坐在另一張桌子上,邊敲打着鍵盤,邊嘴裏不忘記提醒自己的弟弟。

「知道了,姐姐。」已經換下了皇姐的稱呼,也代表着泉放下了曾經的身份,現在的他,僅僅是鴉最信任的部下,帝國情報局的第一號人物。

「現在露露懷孕了,你是不是該多照顧她下?局裏的工作我其實可以處理。」冰雁想起了那躺在床上待產的可愛女人,不由的說道,「知道啦,比起以前母親的嘮叨,你現在可是不相上下了,等處理完日月國發來的消息我就去看她。」泉聳了聳肩,自己轉眼也要成為父親了,想到這個消息,泉不知道自己該興奮還是該擔心。

「希望不會是像黛焰一樣的小鬼,否則我可就麻煩了……」這二十年來,黛焰小公主招惹的麻煩甚至已經可以在帝國警察局留下滿滿的一本檔案。

「對了,陛下要找的人,還是比我們快一步的離開了,簡單來說,又撲空了。」冰雁受命尋找瓔珞的下落,可是那位應該成為皇后陛下的女人在反追蹤方面似乎有着可怕的能力,帝國情報局的人對此束手無策。

「畢竟是老大看上的女人嘛,沒點本事怎麼行。」泉苦笑的搖了搖頭,「繼續追查吧……這場捉迷藏我們還要玩下去。」

終於,處理完文件的泉起身穿上了掛在背後椅子上的軍裝,熟練的套上,走向了門口。

「喂,泉。」冰雁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然後若有所思的朝後靠去,側目望着佇立在門口的弟弟,「現在的我們,算是幸福的嗎?」「恩……」沒有猶豫的,泉微笑着回答,「撒旦已經死了,我們族人的仇也已經報了,現在的我們,應該是幸福的吧?」門被關上,泉快步的離去,午後的陽光映照在那張本來沒有感情的臉上,照亮了那淡淡的微笑。

「是嗎?」冰雁沒有忘記過,二十年前的決戰日,撒旦崩潰在所見到的幻覺中,然後被泉和東明一起刺穿了身軀的剎那,鬼佛的長刀最後終結性的砍下了撒旦的頭顱,那樣的怪物就這樣死了。

陽光,灑進了房間里,溫暖了冰雁的雙手,她少見的笑起來。

「父親大人,現在的我們,很幸福哦。」

首都的市區里,最大的武道館如今自然是古流派的拳流館,掌門史泰龍已經退隱多年,他的兒子史習成為了新的掌門,現在的帝**隊里不少軍官也都是出自拳流門下,這個古老的流派終於在史習的手裏,重新的振興起來。

「士涅又去邊境打仗了,雖然說那傢伙腦子裏除了砍人就是砍人,完全沒什麼戰略可言。」史習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嘲笑的坐在陽光下,手裏捧著一杯香茶,目光不時盯在那漂浮於茶水上的茶葉。

「目前的帝**隊還有人能夠匹敵嗎?」提問的人是神風,他沒有參加世紀決戰,但是如今的他也是拳流的第一號弟子,身份尊貴。

「也是,老大其實對於領土擴張的事一點都沒興趣。」史習放下茶杯,挖起了耳朵,「憑我們的實力真的要打遍全大陸應該也沒問題。」「你們不是這樣的好戰者,過弱的對手對你們而言沒任何有打倒的樂趣。」神風很是了解狂眾的幾個成員,他時不時還會想起銀狐,但是更多的,他已經習慣了眼前的生活。

「神木,玄夜和崗尼爾也快從日月國回來了。」突然想起了那對奇怪的組合,神風不由的抿起了嘴,決戰過後,神隱的殘餘勢力在大勢面前,終於主動臣服於在帝國面前,不過崗尼爾是鴉這一邊的人,這個內幕,至今只有鴉和崗尼爾兩人清楚,這個秘密,也會在那之後永遠的被保密。

「神木和玄夜在一起也不錯,神木的脾氣正好可以忍受玄夜那種天真的正義感。」史習邊說邊站起了身,舒展開四肢,「走吧,去活動一下筋骨,然後我要進宮去找老大單挑去。」「你還真是……喜歡受虐呢……」神風知道史習對抗鴉的勝負記錄,是無一勝績。

「畢竟除了老大,也只有士涅那幾個傢伙可以陪我練手了。」史習忽然停下腳步的想起了奧古斯都,在最後的決戰,未能分出勝負,奧古斯都就像一陣煙霧般的消散在了他和宗雲的眼前。

「如果有機會再戰的話,我一定不會輸了。」史習自信的握緊了拳頭,在大戰之後,因為耗盡了力量的關係,貓的靈魂也好,深淵那群老怪物們的靈魂也好,都真正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不過史習更自信,不依賴那些靈魂力量的自己,已經超越了那時候的自己。

「好類!今天我一定要打贏老大!」史習興奮高呼!

帝國皇宮內。

一身火紅盛裝的蒂雅走在深幽的長廊里,她的身後則跟隨了一大串的人。

「瑪特皇妃,陛下正在……」前面帶路的侍衛滿臉的為難,可是在蒂雅的瞪眼下,立刻就禁聲不語了。

「真是麻煩,要見自己男人一眼還要那麼多人關注,還是瓔珞那女人聰明,不僅走了有自由,還能隨時讓鴉想着她。」蒂雅哼哼的說着,其實多少有點嫉妒那個始終在鴉心裏留有位置的女情報販子。

「真是一點都沒變呢,蒂雅。」走在蒂雅身後的幽月掩嘴而笑,然後兩個孩子加快腳步的跟了上來。

一個年輕的女孩還有一個紅髮少年,紅髮少年是蒂雅為鴉所生的兒子,取名科斯特。

女孩則是幽月的女兒,二十年,足夠發生許多事。

蒂雅來到了鴉所在的武道場外,正好看到大門口站着的琳琳,如今的琳琳變的更富有女人味,在軍隊里她這多玫瑰自然也不乏追求者,不過都被她手裏的月光嚇跑了,蒂雅當然知道,這個頑固的小女孩就算已經變成了成年人的現在,也依然對鴉有着無比的執著。

「鴉和黛焰在裏面?」蒂雅隱約聽見了沉悶的碰擊聲,敢在帝國對鴉真刀真槍出手的,除了士涅那幾個腦子不正常的受虐狂外,就只有那位驕傲的公主殿下了。

「家常便飯了,不是嗎?」琳琳抱着雙手依靠在那,一副冷漠的樣子,帝國黨衛軍首領這個位置蘭尼已經交託給了琳琳,帝**的狼牙花,琳琳自然不愧其名。

就在這時,道館的門被用力的推開,一身緊身戰鬥服的鴉踩着悠閑的步子走了出來,朝裏面望進去,可以看見扎著馬尾公主殿下正在地上打滾般的叫痛。

如今的鴉,似乎長的越來越像曾經的古西魯,只是不同的是,比起古西魯那中威嚴感十足的表情,鴉更多的則是不變的自信,歲月在他的臉上並沒能成功的留下什麼。

「去叫醫學館的人來,那丫頭這小子應該會安靜一周了,讓東馳來給她包紮下。」鴉才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沉默的低下頭去,「哦,不對,東馳和驪姬已經不在帝國了。」「你還真是健忘啊,算算時間,東馳和驪姬已經離開了帝國國境了,還有白韻那女人。」蒂雅看着鴉那一閃而過的寂寞表情,語氣不禁鬆軟下來。

「那麼,琳琳,麻煩你照顧下丫頭了,我一個人想散會步,誰也不用跟來。」看到幾名想要跟上自己腳步的侍衛,鴉已經提前做出了警告,「可是陛下……」「對了,還有,從今天起,帝國的皇帝陛下由我女兒黛焰繼承,她已經具備了這樣的資格。」說完,不顧那群要大聲勸解的部下,揚長而去,速度之快,也許只有在場的琳琳能夠追上,但是這位黨衛軍的女首領只是無條件的執行起了鴉留給自己的任務。

道館里的黛焰在鴉離開的時候,已經扶著牆走了出來,看的出,她精神十足的樣子。

「老頭子怎麼說?」黛焰很是不屑的撇著嘴,一副叛逆期的模樣,「他說今天起你就是皇帝了。」琳琳很是平淡的說着,接着又像是恭喜般的點了點頭。

皇位的交替,竟然是如此兒戲?周圍的人不禁一陣汗顏,也只有鴉敢如此隨意的胡來。

「真的?那我可以建立我的美男後宮了?」黛焰喜出望外的跳了起來,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痛楚。

「我說,丫頭……被你母親知道你的野心后,她一定會用那把巨劍劈了你……」蒂雅很是無奈的嘆息起來,也許是鴉的教育方針出了錯誤,黛焰的野心實在是恐怖的嚇人。

「等林雲天從日月國回來后,讓他勸下鴉吧,那麼早就退位給黛焰,只怕會讓那群安分了那麼久的貴族們重新騷動起來。」蒂雅想到了一個叫人可惜的事實,風疾離開后,能夠勸解鴉的人,除了狂眾成員外,就只剩下自己和林雲天了,不過狂眾那群人壓根對於政治沒有興趣,更別提來勸鴉了。

「姐姐,那麼我也可以建立自己的後宮嗎?」才八歲的小科斯特雙眼冒光的在黛焰面前期待的問道,話說,這孩子真的像他父親嗎?

「沒問題,我們是姐弟嘛!朕允許你建一個。」黛焰很是闊氣的答應了下來,卻忽視了一邊即將要暴走的蒂雅。

「科斯特,給我回去跪反省室去!」

「真是熱鬧的家庭呢。」琳琳笑着在旁觀看着這一幕,自己早就不奢求什麼了,只要能夠守護在鴉的身邊就足夠了,沒錯,這就是自己所追求的生存價值。

帝國廣場上,如今被建造起了八座雕像,分別是狂眾的八人。

每天,鴉總是習慣性的站在風疾的雕像前,靜靜沉思,本來最開始想要建立風疾的雕像時,鴉受到了很大的阻力,甚至連蒂雅和林雲天都表示了反對,可是鴉依然一意孤行的一錘定音,他不想後人忘記,帝國的祖先狂眾中的任何一人。

即使是被稱為魔王的風疾。

「西西,你在嗎?」鴉隨意的問著,很快,背後就出現了形影不離的西西,即使成為了妃子,西西依舊習慣把自己躲藏在黑暗之中,守護著鴉,這是她的宿命。

「我又做了那個夢。」鴉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在那冰冷的雕像上,語氣變的懷念,思緒好象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雨很大。

冰冷徹骨的雨,沒能熄滅鴉的戰意,幾乎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刺出的那一刀,卻是出人意料的,輕易貫穿了風疾。

鴉楞住了,全身好象都在那一刻失去了力氣般的定格住,嘴唇蠕動着,終於問出了最大的疑問:「為什麼不躲開?」聲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在顫抖,這樣的攻擊,對於風疾而言,躲開不是無比容易的一件事嗎?

「因為我躲不開啊,老大,你贏過我了……」風疾看着穿透自己胸口的刀刃,沒有任何痛苦的微笑起來。

「有點想感謝你呢,你的這一刀告訴了我一個事實,我依然不是神,心臟被刺穿的我,只有死亡而已。原來,我還是一個人。」那輕鬆的玩笑口氣里,卻是旁人無法理解的痛苦。

「少開玩笑了,混蛋,你這是在憐憫我嗎!這種施捨樣的勝利,我根本不需要!」握著空煌刀柄的鴉卻不知道自己該抽出還是繼續刺入,滿腔的戰意已經化為了深深的憤怒!

還有那無比巨大的悲傷感。

風疾看着鴉那複雜的神情,只是理解般的繼續說道:「老大,佈局已經完成了哦……這個世界已經被我親手攪亂,我也成為了人人都想要殺死的魔王,殺死我的你,是英雄……」

風疾的身體慢慢的朝前傾倒,依靠在了鴉的肩上,聲音微弱:「就如我所說的,這是場遊戲……」

「遊戲……」再次重複起這個譏諷意味十足的詞,鴉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

「為什麼要如此驚慌失措呢,你不是早就看穿了我的意圖嗎?還是說,你是真的想來這裏帶我回去……」風疾很是開心的笑了,為何而笑?鴉不知道。

「老大,你知道嗎,一千年不是一個數字,而是一段噩夢,孤獨的生存在黑暗裏,看不見光芒,也看不見活着的希望,妹妹的永眠,重要人的死去,我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是跟隨着我的烏達他們也一樣,對我而言,他們只是和我一樣在黑暗裏迷失了自我的可憐蟲。」

「不過,你們不同。」

「琳琳,那個眼裏只有老大你的小女孩,她是如此的堅強,她頑強的生存着,即使她所處的世界和曾經的我一樣,是一片漆黑,但是她依然沒有鬆開手,抓住了老大你……他有着我所沒有的信念。」

「士涅,明明失去了所愛之人,明明被家族所拋棄,他依然可以傻笑般的活着,他有着我羨慕的性格。」

「史習,即使在重要的人面前,他也毅然選擇了站在我們這邊,他擁有着我所沒有的勇氣。」

「東馳,一個連我都不懂的人,但是我知道,他即使忘記了一切,也沒有忘記我們七個人的名字,他擁有着我所沒有的本質。」

「泉,冷酷的他,卻能為我們而燃燒,為了我們,他可以放下超越生命的自尊和驕傲,他有着我沒有的豁達。」

「凱伊,即使被重要的人背叛重創,也能夠笑着去面對,他有着我所沒有的燦爛笑容。」

「還有老大你……」風疾胸前的鮮血不斷的流淌在了鴉的雙手上,粘稠的令他無法鬆手。

「夠了,風疾,不要說了,你……」「老大你對我而言……是那耀眼的太陽,是生活於黑暗之中,我所無法觸及的太陽,溫暖而燦爛……」

風疾卻沒有停下話匣的意思,嘴中不停的念叨着他所想要說的一切。

「這樣的我,被你們所接納,我……很高興哦。」那鮮紅的手,穿過了鴉的側臉,留下了鮮紅的印記,並感受着鴉臉上的濕潤。

「伊繪的事,你不必自責,老大,這是我預料中的結局,伊繪已經死了,我也早就該一起去陪伴她,千年的生活很是痛苦,我早就忘記了什麼叫快樂,什麼叫幸福,不過很幸運的是,在最後時刻,你們給予了我這些。」

冰冷的水,敲打着風疾的眼眸,是雨水?還是老大的淚水?

「去成為英雄吧,老大,然後藉助這場混亂將帝國推到了最高的顛峰,你所追求的自由,如果沒有最高的權力是無法達成的……對了,我最後的計劃很是帥氣吧?」沒去看鴉的表情,風疾有幾分得意的笑起來,他知道的,鴉現在會有着怎麼樣的表情。

不能看哦,如果看到老大的悲傷的話,自己也會忍不住落淚吧?這真是一個笑話,自己是個早就連心都變成粉碎的怪物,也會悲傷嗎?

「真希望今天的雨後,會是晴天呢……」肩頭的人慢慢的滑落,直到最後一刻,依舊在任性的傢伙,就這樣的離開了?

鴉眼眶中滾動的液體融合在了肆虐的雨水裏……

他們一起奪取了空煌,一起攪亂了印加共和國政變,一起在大西聯邦破壞了黑金的爭奪戰,在北冰聯盟挫敗了月鋒的野心,在帝國刑場上救下了蒂雅,在卡拉曼的冰原上目睹了魔王與公主的戀愛,最後……

「最後的人生,真是精彩……」風疾的身體朝後搖擺而去,目光迷離的望着滿是雨水的天空,一架黑色的直升機正盤旋而來,膽敢進入這種險地拍攝的,除了那位李清悅實在想不出還有別人。

「老大,動手吧……」風疾最後的笑容,卻比從前的笑容都要燦爛。

頭頂的螺旋槳聲音越來越巨大,鴉忽然抬起頭與風疾直視在一起。

「你已經成為了太陽,不再是黑暗,你也是我們的太陽……」

風疾的表情在短暫的驚愕后,然後咧嘴大笑,毫不紳士。

「謝謝……」「撲哧」鴉拔出了空煌,帶着一陣血雨,風疾朝後倒下。

「魔王風疾,已經被我所殺!」聲音,開始傳播開去,響起在了戰場的上空。

人類贏了。

卻隱藏了一個男人的悲傷決意和另一位男人的沉痛心情。

當鴉再度返回帝國,站到廣場高塔上時,他忽然醒悟過來,這裏就是神女曾經給自己所看到的未來畫面。

孤獨?

瓔珞悄悄離開了自己,風疾為了自己而死。

沒錯,神女說的的確沒錯,自己站到了最高點,卻是無比孤獨。

背後,一雙手輕輕的擁抱住自己,西西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陷入了沉思里的丈夫。

「風疾他的屍體最後消失在了戰場上,我從不認為他死了,因為他是風疾嘛……」鴉如此說着,仰望起了眼前那巨大的雕像。

他一定帶着那著那欠奏的笑容,好好的活着。

對吧?

大海上,一艘孤獨的客船正朝前一望無際的大海盡頭而去。

「東方大陸會是怎麼樣,我其實也不清楚,不過你不用跟着我一起回去的,東馳。」驪姬看着跟自己一起坐上船的東馳還有那被繃帶緊包着的白韻,滿是歉意。

「你不在的話,鴉那孩子想必會寂寞的吧?」

「不會哦,無論在哪裏,我和老大,永遠都是同伴。」東馳甩起了腦後的馬尾,嘿嘿的傻笑起來。

因為,無論在哪,他們都是狂眾的一員。

伊逆集。

文生抱着一隻懷春的母貓漫步在自己的鋼鐵山花園裏,二十年的時間似乎並沒能影響到他那逆天的美貌,這更是讓蒂雅之類的女人嫉妒不已。

「文生,月英她們要走了。」東明站在文生身後,目送著不遠處那個已經嫁給了凱伊的原審判者,那女人是來到辭行的。

如今的月英,不再是一名戰士,只是一位賢惠的好女人。

「凱伊也回去了吧,看來我們又要寂寞一陣子了呢。」想起東馳的離開,文生頗是感嘆的撫摸著懷裏貓咪柔軟的絨毛,「天狼那群傢伙們也真是的,說一年來玩一次,卻是已經兩年不見影子了。」「他們似乎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誰知道呢。」東明那萬年不變的冷漠臉上比起從起那多出了幾分自然的笑。

所有人,都在改變。

莫言與夜瑩埋葬的瀑布下,宗雲獨自靜坐着,牙王則一如既往的守護在他身後。

「人生如夢,的確是一場夢呢。」宗雲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這樣的活下去,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自己也想像莫言一般,安靜的沉睡在所愛之人的身邊,迎來永恆。

遙遠的北方。

邪馬摘下了滿是積雪的帽子,這片冰天雪地的世界實在令人苦不堪言,特別是跟隨着邪馬一路走來的麗娜終於放棄的坐在了路邊的岩石上,不停的喘息著,「還要多久能夠看到城市?」圖卡朝前眺望而去,只有茫茫的白色。

「也許一天,也許一個月,誰知道呢。」邪馬正說間忽然把目光轉向了跟在最後面的一個年輕女孩,「小一,你撐的住嗎?」「當然了。」灰色的斗篷下,曾經的四鬼成員之一小一無比堅定的點頭回答,「再找到風疾大人之前我是不會倒下的。」四個孤單人影,又一次踏上了漫長的旅途,這或許將會是一場沒有終點的旅途。

雪花,漫天的落下,在邪馬等人剛剛離去的路口,兩個人影模糊的浮現出來。

「他們依舊在尋找著風疾。」開口說話的是大決戰時最後下落不明的鏡,比起二十年前,他沒有任何的變化,血族的血液已經徹底的洗禮了他。

「他們還真是喜歡玩無趣的遊戲啊。」

「那麼你呢,風疾已經死了的現在,你打算怎麼做?」開口的是清脆的女音,赫然是消失已久的伊群依,在神隱之戰被咬之後的她,也變成了永恆的血族。

「我?我當然是打算去尋找新的樂趣啦,你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嗎?」鏡伸出了手,滿臉的笑容,伊群依嗤笑了一聲,隨後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蠢話,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要一起承受永恆的孤獨。」「不會是痛苦哦,因為我會讓我們的人生更有趣起來。」鏡和伊群依彼此抓住了對方的手,就這樣消失在了風雪裏……

日月國迪爾步行街。

街道盡頭的永世樹既然過去了二十年,依然佇立在那,上面掛滿了年輕情侶掛滿的紅色木牌,一個身穿火紅色旗袍的女子正站在樹前方,出神的望着那上面一塊被風雨侵蝕到無法辨認字跡的木牌,但是月蓮卻能認出上面所寫的內容。

鴉和月蓮兩個名字,好象在剎那沖開了塵封的記憶。

女人流下了滿是喜悅的淚水,她終於想起來了,她想起了曾經的全部,她想了曾經的那個月蓮所擁有的一切記憶,自己最愛的人,就是那個男人,鴉。

儘管只有剎那,但是謝謝你,鴉。

那一天,據說有人看到了,在那顆永世樹之前一個美麗到叫人無法呼吸的女人帶着甜蜜的笑容,身體一點點的崩潰,最後消失……

帝國皇宮的密室,在大戰之後,那裏就多出了一個人居住,不過沒有皇帝陛下的命令誰也無法靠近那,就連蒂雅等人也一樣,誰也不知道那裏住着的是誰。

漆黑的房間里空無一物,只有一張輪椅,上面坐着的女人目光空洞,她是風疾的妹妹,風伊繪,作為複製品的她依然還是那副植物人的樣子,是對風疾的愧疚還是其他的什麼情緒,鴉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識的選擇了保護住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今天,密室的門被悄然的打開,一抹詭異的影子悄然飄進,然後一隻手,撫摸在了風伊繪的臉上,漆黑中,男子似乎在訴說着什麼,風伊繪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回應,不過叫人驚訝的是,已經成為植物人的她在黑暗中,滾落了一滴淚水,身前的人小心翼翼的擦去了那一滴淚水,然後又靜靜的離開,直到不久之後,鴉的到來。

門被打開了,鴉皺緊了眉頭,猛然衝進了裏面,輪椅上的風伊繪消失了,不能動的她,怎麼會突然消失了?

有人來過了?那麼會是誰呢,如今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潛入並且運走一個人嗎?

「哈哈……哈哈哈哈……」暢快的笑聲,迴響在密室之中,「果然啊,你這混蛋果然活着……你果然還活着……」喜悅的淚水嗎?鴉不會承認那是淚水,他此刻,只是想盡情的大笑。

某個不知名的小鎮里,失蹤多年的詩雅坐在木屋的門口,看着在自己面前奔跑玩耍的孩子。

一個可愛的男孩。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會回來?」少年很是好奇那個神出鬼沒的爸爸何時能夠再次來陪自己玩耍,「很快哦,爸爸最近很忙的哦。」詩雅一臉微笑的撫摸著兒子的臉蛋,「所以風胤你要乖乖的哦。」「恩,我會等爸爸……啊,是爸爸回來了!」遠遠的,一個高挑的男子,正丟去了手中的煙蒂,笑着走向了他的家人……

男人被風吹開的胸膛上,一道已經淡去的刀傷正印在那心臟的位置上,成為了無法抹去的痕迹。

鎮口,那一天多了一座漂亮的無名小墓碑,上面留下了一個淺淺的風字。

世界,也許迎來了真正的和平,但是戰爭並未永遠消失。

黛焰繼承了鴉的衣缽,成為了帝國第六代皇帝,下一任繼承人殺死上一任的規矩也在鴉的命令下廢除,畢竟貓的靈魂也已經消失了,不合時代的規矩,鴉大手一揮的將其化為了歷史。

至於貓等人消失的原因,在鴉看來應該是約瑟夫的死和多科城的滅亡令她沒有了留下的必要。

一切都結束了。

鴉獨自一人走在長廊里,他也準備也踏上旅途,去尋找瓔珞,當然了,他要好好享受這得來不易的自由。

「轟」驚天動地的,皇宮的走廊竟然被突然炸了開來,鴉並不動容的慢慢扭過頭去,接着一道黑影直接撞上了自己,柔軟無比的觸感,奇怪,為什麼這場面那麼熟悉?

被炸開的牆壁后,凱伊滿臉抱歉似的笑容,在那打着哈哈:「抱歉啊,老大,我在追一個小偷……不小心動真格的了。」

「喂,凱伊,你……」鴉正想看清楚撞上自己的物體時,忽然覺得自己好象抓住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喂,你在摸哪呢?」很是清冷的聲音,卻帶着幾分熟悉和調皮。

「當然是摸撞在我身上的東西啊……」才說完,鴉感覺到時間好像靜止了般,剩下的話全部都卡在喉嚨口沒辦法喊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點下意識的說着後面的話,這是曾經七寒說過的話,鴉臉上逐漸有浮起了狡黠的笑,兩者的記憶又一次重合了。

「屁話,摸都摸了,不是故意都變有意了,算了,本小姐今天有事,不和你計較,回頭打個幾千萬進XXX234ER這個帳號里就行。」撞進鴉懷裏的女人很是客氣的拍起了鴉的肩膀,她是——瓔珞。

這是……七寒和瓔珞第一次相遇時的一幕。

「當然了,這一次,我不會再鬆手了,多少價格都沒問題。」用力的將瓔珞擁入了懷中,不會再放開,「誰也別想從老子身邊離開了,這次將是你的一生。」「哼……」低不可聞的哼聲,瓔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回到這裏,也許她並沒自己所想的那般灑脫,但是……最後自己還是承認了,她已經沒辦法離開鴉。

起風了,輕柔的風吹過了廣場上的八座雕像。

帝國首都上空響起了悠揚的鐘聲。

降神山脈的冰之地獄深處。

封存着風伊繪本尊的冰雕,在那裏面沉睡的女孩,忽然……睜開了雙眼……

「哥哥……」輕聲的低喃,開始響起……

故事,並不是結束,而只是開始。

——END

給讀者的話:

漫長的2年多,感謝大家的一路支持!新書魅影魔戒初步定為10月10日上傳。最後鞠躬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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