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1章　死？不如殺人！

女子的目光也落在鏡子上，片刻后，她輕聲道：「這個世界，就像這個鏡子，有時候，你只要跨越一個壁壘，那麼黑色就會變成白的。」

「沒錯，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從泥鰍變成龍，便沒有人會在意你之前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人敢問你。」石天輕輕點頭。

「是個很無趣的道理。」女子道。

話落，修長的手指間，一條條白龍已經在虛空游曳，一邊，朝石天發出嘶鳴聲。

石天見狀，手中的長刀震顫一下，便讓幾百條白龍一起噤聲，接着，以微微暗啞的聲線道：「本來，是能坐在一起談談的，可惜，你念頭一起，便要人間萬劫不復，整個大千世界的魔潮殘害了多少生靈？」

女子在石天冰冷猙獰的目光中，嘴角微翹，片刻后，滿眼凄迷著，忽然道：「十萬年前，有巨人在這座天地布下天羅地網，捕殺世上所有真仙，你可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石天聞言，眉尖輕挑，幾乎一瞬間，他便想到自己手中這把長刀的前一任主人，那道在天門前屹立的身影，於是，雙眼微微眯起，半晌，才開口，問道：「與你有什麼關係？」

「關係很簡單，是他先找到我，要我配合他，捕殺世上真仙，並且許諾我，只要事情辦成，他也會自行兵解，到時候，人間便只有塵世，再沒有登仙路，也不會再有紀元更迭，我可以在這個世界永恆的存在下去。」女子道。

石天伸出舌頭，舔舐一下有些乾澀的嘴唇，目光閃動下，輕聲道：「所以，與眼前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他沒有遵守諾言，世上真仙被一個個捕殺之後，最後，他帶着自己的追隨者，妄圖將我也斬殺了。那時，我才知道，他要的不光是人間千秋，還有萬世無虞。」女子道。

等女子話落，石天便總算明白，女子話里話外繞了一圈，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原來，她曾被人背叛過，所以今時今日，行事伊始，便如此決絕殘暴，要以天下眾生為自己的踏腳石。

這麼想來，倒也合理，石天並不能從已經自洽的因果關係多說什麼。

不過，石天想了一下，仍道：「你明知道那位前輩行事極端，便不應該把他當作全人類，何況，還有其他生靈，他們無辜。」

「與我何干？」女子眉尖輕挑，於是一臉清冷。

石天又舔舐一下嘴唇，微微咧嘴，發出有些乾澀的笑聲，隨後，輕聲道：「行吧，既然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明白了，矛盾也清清楚楚了，那邊讓一個人躺下，剩一個人站着吧！」

「站着的肯定是我，你應該明白，我有多麼強大。」女子冰冷的面色中，有十分確切，一點悲憫。

石天抬起頭，越過女子的身影，看向遠處，浩然天外一道道身影。

身影佈滿周圍，但是，每一道身影的臉上，大多是悲切與憤怒，悲切一身修為快要散去，憤怒於這一切的緣由。

這樣想着，自然不會有人向前一步。

「青先生，現在大家都明白，聖母是那個傢伙的傀儡，眼下，便只有你能替我們做主了！」賈正站在肖青身邊，忽然開口。

肖青聞聲，扭頭看向，隨後，冷聲道：「你我的修為已經崩碎到這種程度，對這座天地來說，便是待宰的羔羊，安心的站在這裏，祈禱不要死吧。」

「您的話說的道理，但是，事兒不能這麼辦啊。咱們還是要想想辦法，不然，要真被那魔物獲勝，咱們可都要陪葬！」賈正道。

「再苟活幾十年，與眼下有什麼區別？你我作為修士，本該逆天而行，要是沒有眼前這架登天梯，往後，不如死了算了！」陳劍忽然開口，大聲道。

但是，便在話落的一刻，他忽然一步向前，往前走去。

賈正見狀，來不及與他爭吵，先問道：「你要幹什麼？」

「殺人！」陳劍道。

說着，他已經走出第二步。

「殺誰？眼下還有人讓你殺？那書生已經死了，和尚也死了！老話說，罪不及家人父母，你不會對婦孺下手吧？」賈正臉上有些不解，不安，甚至有些憤怒。

陳劍沒有再回答賈正，他第三步落下時，已經在浩然天裏。

他身形顯出的一刻，石天與女子一起回頭。倆人臉上都有些訝異，沒想到，眼下這個局面竟然有修士敢進來，踏進這片戰場，不怕被殃及魚池？

帶着心頭的疑惑，石天便看到陳劍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

見狀，石天眉尖輕挑下，隨後，聽到女子冰冷的聲音：「他來殺人的。」

石天沒回話，直到陳劍走到自己身前，與他相對而立，片刻后，陳劍開口，沉聲道：「我有一劍，可以幫你。」

說有一劍，便有一劍，手中的長劍隨聲音被抽出，隨後，指向女子。

女子臉上有些訝異，眨巴下眼睛，才帶着些許疑惑，問道：「你一身境界已經從太乙境界跌落到道主，身上氣息也不穩定，這種狀態下，你向我出刀等於找死！而且，我與你的仇恨遠不如那位要跟你們算賬，崩碎大道的書生大吧？」

「與恩怨無關，與立場有關，你要覆滅天下的人，這件事兒，我不答應。」陳劍道。

「你，不答應？」女子眼中有些荒謬。

陳劍沒再說話，但是，手指間，落在空中紋絲不動的長劍已經表達出態度。

「呵！好！有趣！那我便再看看，。再問一問，還有不答應的嗎？」女子輕笑兩聲，隨後，沖四面八方問道。

等女子聲音話落，又一道身影出現在石天的視線，踏進浩然天，走到石天身後，隨後，以有些無奈的語氣緩聲道：「說實話，我是不想的，能苟活幾十年也是苟活啊！但是，沒奈何，誰讓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呢，還想娶她。雖然她離這裏十萬八千里，我以後也不知道怎麼找她，但是，我仍想她活着！」

話落，賈正伸出手臂，從身後取下長弓，放在身前，羽箭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