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下） 世界的變革者

在不少的作品裏面，的確存在着『超越自己，擊敗自己』的劇情設定。

可真的想要將其變為現實的話，不付出努力是不可能的。

然而光有『努力』也沒用，畢竟等走到那一步的時候，敵人肯定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顧武當下面臨的危機就是如此。

他要對抗的敵人並非什麼惡徒、邪魔，而是自己潛意識的另外一面。

正義的那一方抱有『想要拯救一切』的念頭；

反過來，另外一邊則是不認同那種做法，支持更加直接、乾脆和粗暴的行為，那就是弱肉強食。

其實世界一直都是如此，可因為有法律跟各種規則的約束，才保證了一般人的安全跟世界上的和平。

倘若沒有限制的話，必定會造成強者對弱者的剝削。

難道說另外一面的自己想要看到那種結果嗎？

顧武心中思考着。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應對當下的問題。

兜帽男在剛才的交手之後，沒有着急的他調整心態，並且擺出格鬥姿勢來迎接下面的戰鬥。

顧武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學習到的，反正現在不可能輸給這個傢伙。

「喂喂，我說顧武，你還在遲疑、還在疑惑嗎？好好想想吧，你真正期待的結果，也許我們可以站在統一戰線之上！」

「不可能的……」

顧武出聲否定了兜帽男的說辭。

他在拉近距離的同時解釋道

「如果我真的有概率跟你合作，你也不會脫離我的潛意識『自立門戶』！所以很清楚我不會改變想法的你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行為。」

「極端？明明是個很正常的做法啊，人類的進化不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中發生的嗎？」

「你好像對人類有些偏見啊……」

顧武面對兜帽男的說辭，他覺得十分愚蠢。

「偏見？我可沒有任何偏見，只要回想一下過去、探究一下細節就知道了。」

兜帽男看着各處

「曾經在戰場上的死鬥不過演變成了暗地裏的博弈而已，大家對敵人的厭惡、對上位者的仇恨不是一直都有的？所以給大家一個平衡的機會不好嗎？」

這個情況讓顧武想到了一部電影。

在那部電影當中，感染病毒的人會變得狂躁。

跟喪屍病毒不同，患病者會十分單純地把自己的努力發泄出來，人類的意識還有殘留，因此會拿起各種武器來進行戰鬥。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得到力量的人們想必也會產生一種『教訓讓自己不快的人』的想法吧。

個體不同，強化程度也不同，所以一旦衝突爆發之後，一切都將不可收拾。

「你也許很有道理，可是在我看來，破壞這個世界和平的行為就是一種挑釁。」

顧武再度拉近距離。

「因此你要保護這個世界？」

「更多的是保護自己啊……」

顧武這麼一說，他便沖向了敵人。

兜帽男看到對手發起衝鋒，也採取了對應的行動。

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兩邊都擁有相差無幾的能力，所以使用大面積破壞的術式也毫無意義。

除了會增加廢墟之外，顧武和敵人都無法決出勝負。

「既然身為『反面』的你會從潛意識的狀態變成人類模樣，那『正面』的潛意識呢？」

「它不是已經跟你重合了嗎？與我這個不被你接受的潛意識不同，身為『正面』的潛意識是希望跟你合作的。」

「所以才會把穿越者召喚到這個世界……」

「我想那就是『正面』潛意識幫助你的一種方式，不過它跟你同化太多，無法做出進一步的干涉了。」

聽到回答。

顧武認為這證明了自己已經接受了潛意識的一部分。

為此，還剩下眼前這個傢伙。

真是混蛋，居然製造出這些麻煩，完全沒有考慮過後果。

不，他正是因為考慮過後果才這麼做的吧，因為在大騷動結束后，存活下來的人都會是戰士。

「無論如何我都無法認同……」

「實際上『潛意識』當中本就有一部分是不被認同的，也可以看做是『自我厭惡的部分』，這麼說你可以理解嗎？」

兜帽男說完后，他便跟顧武發生了衝突。

兩人之前說過，花里胡哨的能力無法傷到彼此，因而直接正面碰撞更加方便一些。

不是靠能力，而是依靠彼此的拳頭。

只不過顧武很疑惑，為何潛意識可以改變這個世界，自己卻不可以。

就許可權方面來說，兩個人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回應宿主，這就是前後順序的問題了呢。】

「你沒有被我的『潛意識』給限制啊。」

【回應宿主，本系統由於遭到了許可權方面的剝奪，因此想要恢復世界的話，必須在授權后緩慢更改。】

「我可以把所有權利都交給你。」

【回應宿主，受到許可權認真，世界更改當中……報告錯誤，中途遭到了阻止。】

顧武聽到回答，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前方。

短暫碰撞後分開的兜帽男就在正面。

「如何啊？！不行吧？我可是做足了充分準備，要知道這些都是為了這個世界！」

「為了這個世界……所以要讓人廝殺么？」

「顧武啊，你在言語上面有個錯誤。」

兜帽男用嚴肅的口氣強調道

「這不是廝殺，而是釋放天性的結果，是一種改變。」

「一派胡言。」

顧武再也忍受不住。

因為他聽到了喊聲，聽到了悲鳴。

哪怕眾人都擁有力量，也有一些人不願意戰鬥、不懂得戰鬥。

相信阿爾泰爾保護的島崎剎那、霞之丘和英梨梨她們沒事，可其它人呢？

顧武雖說不是為了扮演勇者而戰鬥，但身為一個世界的所有者，他還是有責任感的。

「所以呢？??你要做什麼？殺了我嗎？可是你做不到啊……顧武！你跟我一樣！我跟你一樣！都是無法勝利、不會失敗的存在！除非這個世界的故事已成定局！」

「的確很棘手……」

顧武在此前的碰撞當中每次都被對方格擋。

簡直就像是在跟鏡像戰鬥一樣。

出拳的軌跡會被讀取；

腳步的移動會被預知；

眼神的落點會被了解。

最後的結果就是不相上下。

然而在這個特殊時期，顧武是必須獲取勝利的。

「嘛……說白了，就跟熱血系的作品一樣，你！顧武！必須超越現在的自己才行！而且只有一瞬間的機會！否則我就會知道你的想法了呢。」

「告訴我真的好么？」

兜帽男聳了聳肩，他笑道

「這是你將要知道的情報，提前透露給你沒有任何區別。」

恩……

的確如此。

顧武也知道必須超越自己。

然後在超越自己的那個瞬間擊敗眼前的男人。

那麼該如何着手呢？

想不到任何一個有效的手段。

「你向其他人求助也可以哦，熱血系的漫畫、動畫裏面不都有類似的場景嗎？集中大家的信念、願望什麼的，藉此來擊敗最強的敵人。」

「從你的口氣來看，好像很期待我擊敗你一樣。」

顧武認為眼前的傢伙一直在給自己出謀劃策。

針對這一點，兜帽男點頭肯定。

「說的沒錯，我就是在支持你啊，不過你也明白，倘若飛得更高……」

「摔得更慘。」

顧武接上了對方的發言，換來的是一個笑容。

看不到雙眼，但卻可以望見臉龐下半部分，所以才會明白他現在的表情。

「我提供給你足夠的意見，一旦你全部嘗試並且失敗，就會明白我是多麼正確了。」

兜帽男的意思很簡單

「讓你拿出全力來和我戰鬥，最終敗北並且接受我的想法。」

有趣的念頭。

顧武認為自己被小看了。

「來吧！來吧！顧武！繼續我們之間的戰鬥！！」

「沒問題。」

接受邀請的顧武再次沖了上去。

哪怕不使用能力，顧武也有着超越常人的體質。

因此在這次接觸當中，拿出全力的顧武不再留一手。

他沉住氣，鎖定敵人，踏步衝鋒。

比起腳下的攻擊，顧武傾向於用雙拳來戰鬥。

畢竟下盤的動作一旦被干擾，就會失去平衡，陷入絕對的劣勢當中。

所以眼下的近接戰鬥講究的是穩健、準確跟快速。

將上述三個詞語謹記於心的顧武就這麼衝到了敵人的前方。

右拳揮出，對手格擋。

進而壓制過去，左拳補上第二擊。

兜帽男以側面推掌來打飛顧武的拳頭，改變原本攻擊軌道。

不過早有預料的顧武左腳一用力，被推動的身子迅速朝着右側移動了一段距離，同時也藉此躲開了對手的反擊。

跟着右腳發力，身體彎曲、重心下移！

收回的右拳放置於側腹位置，突進的剎那如同彈射一般擊打而出！

瞄準敵人的中段下勾拳命中了！

然而命中的卻是敵人的左腿……！

「我說過了！你的動作我都可以預讀出來！」

移開左腿，卸下力道的敵人用右腳提供動力！

是往側面的閃躲和同角度的攻擊！

「所以呢？」

顧武慢了一拍做出回應，但他的動作仍舊靈敏。

哪怕對手此時此刻已經沖入眼前！

「在你預讀的時候，我也一樣……！」

顧武大聲宣告，左臂橫著砸擊下去。

砰地一聲，拳頭和骨頭的碰撞。

痛苦從撞擊點傳來，左手暫時性麻木的顧武硬生生沖向了敵人。

壓制過去！！

用頭部撞擊敵人的頭部！

眩暈感傳來的瞬間，從破裂皮膚當中留下來的血液染紅了視野，受到了影響。

不過敵人的位置很明確，顧武揚起靈活的右拳。

追擊！

兩者發生糾纏。

顧武和敵人同時摔倒在地，被泥土和白雪包裹之時，兩人的拳頭同時朝着對方招呼而去。

一拳！

兩拳！

鼻子、雙眼和破碎的額頭！

痛苦傳遍全身，滿嘴都是鐵鏽味的顧武在翻滾中一腳踢出，把敵人出現了街區角落的雪堆裏面。

「哈！！」

表情有些扭曲，臉上滿是鮮血的敵人很快爬了起來。

「這可不夠！」

「我知道不夠。」

顧武吐出嘴裏的血沫，一面沉重地喘息一面回應對方。

「你說過吧，只有變強才可以擊敗你。」

「沒錯！」

「可是我根本沒必要變強啊……」

因為顧武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面對兜帽男，揚起破裂的嘴角。

「只要讓你變弱就行了。」

「有夠愚蠢的啊，讓我變弱？怎麼可能做得到。」

「說到底，你不過是個『潛意識』罷了。」

顧武邁出一步

「因此也是我的一部分，而已經無法變強的我是可以削弱你的。」

「不可能，一旦我變弱的話，你不可能毫無影響。」

「也是，不過啊……我有存在的理由，而你存在的理由是因為這個世界。」

為此——

顧武抬起頭。

他看着天空。

「系統，將我從這個世界抹消吧。」

【回應宿主，要求收到了哦！】

這一刻，一切陷入了黑暗。

……

砰！！

聽到了爆炸。

那是格林跟羅德斯出去之後，從他們拐角的街區發出的聲響。

想必是跟怪物們出現了衝突。

阿爾泰爾認為棘手的生物會越來越多，因此他調動力量，用障壁封鎖現場的同時，盯着巨龍飛翔的天空。

下一刻，對這座雪中城市吐出火焰的飛龍鎖定了阿爾泰爾等人所在的避難所。

「來了哦！」

露依絲同樣發現了巨龍的行動。

「必須戰鬥……」

緹娜拿出了自己的狙擊槍，準備提前攻擊沖向這邊的怪物。

那麼——

迎戰吧！

阿爾泰爾移動到避難所的門口，調動的力量也運轉起來。

可在龐然大物突入現場的前一刻。

狂風移動……

本來散發出危險氣息的飛龍消失不見了！

有的人疑惑，有的人鬆了一口氣。

阿爾泰爾心中倒是有了答案。

贏了……

顧武贏了。

「喂！！」

格林的聲音響起，跟在他身邊的不只是羅德斯與士兵，還有新加入的成員。

「看來你們沒事。」

新成員·顧武如此說着，穿過了防守區域。

「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一個插曲，僅此而已。」

回應阿爾泰爾問題的顧武的背後，天空當中也重新露出了太陽。

「過幾天我再告訴你們吧。」

那個簡單的插曲，是通向未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