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無情亦有情
是她！
陸雪琪冰雪聰明，明瀟陽將話到這個份上了，她已經猜到明瀟陽所之人是誰了。
知道對方身份之餘，心中又泛起了一絲疑問：她，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來？
作為二郎神犧牲的直接誘因，她不是應該遠離一切能讓她想起楊戩這個饒地方，方能舒服一些嗎？
唰！
就在陸雪琪如此着想之際，遠方的穹上，一道白衣飄飄的身影，已映入眼帘。
雪白宮裙罩身，長長的衣帶飄動，面容枯黃，披頭散髮，就像一個從十八層地獄跑出來的女鬼。
原本明亮的雙眸中，連半點光彩都看不出。讓人一看就知，她這些年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
明瀟陽嘴角掛起一絲不明所以的笑容，欣賞注視自己的傑作，將一個女人變成瘋子的奇迹。
神色，全無半分觸動，相反的，嘴角露出的笑容，證明他看到對方現在變成這樣，心情很不錯！
當明瀟陽與陸雪琪看到對方時，她當然也看到了他們。
自華山而來的三聖母楊嬋，時隔五千年，再見那道白衣勝雪，玩世不恭的身影，一雙美眸圓瞪。
「是……是你！」混亂的意識蘇醒，楊嬋語氣顫抖，不敢置信的凝視對方。
「好久不見了，蠢丫頭。」明瀟陽打起了招呼。
蠢丫頭！
聽到明瀟陽對自己的稱呼，楊嬋再無半點懷疑，眼前之人，一定是那據傳在五千年前，就被誅殺在外的明瀟陽！
啪！
雙足落地，纖細的身軀輕顫，彼此間隔十餘尺，楊嬋無比懷疑，自己所見到的，是不是一個幻影。
「你……你不是被老君，佛祖，鎮元子大仙，聯手誅殺在外混沌中了嗎？」
印象中死去多年的人再現，楊嬋實在無法相信。
明瀟陽嗤笑道：「聯手誅殺我？開什麼玩笑，當初他們不過僥倖從我手裏撿回一條性命！」
「要不是我不想殺他們，他們早就死了幾千年了。」
藉助那一戰，明瀟陽徹底化解了滅世魔神施加在他身上的魔滅世咒，超脫這一方世界的束縛。
此番重返這個世界，只為散心，明瀟陽將自身修為束縛，介乎於太乙金仙與不朽金仙之間。
氣息圓潤，除非明瀟陽自己主動出手，展露出超越太乙金仙的修為。否則，人五衰永遠無法降臨。
相較於太上老君之輩的剝離自身道果，不知勝過多少。
「你……你真的是明瀟陽！」這等輕佻又帶幾分張狂的口吻，讓楊嬋再無半點懷疑。
立身在自己面前之人，的確是那少女時代，傾心戀慕，與自己二哥多年亦敵亦友，最後成全兄長的明瀟陽！
五千年光陰悠悠而過，印象中死去的人，竟再次出現，錯愕驚駭之後，一股狂喜在楊嬋心頭升起。
既然他能再現，那二哥呢？
二哥一定也有希望重生的！
「明瀟陽，我二哥呢？」楊嬋死寂的眼眸中，射出一絲希望，就像一個在黑暗中追逐無數年的存在，終於發現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線光明。
「我二哥在哪兒？」
話間，若非顧忌對方是敵非友，楊嬋恨不得平明瀟陽身上，逼問自己兄長的下落。
明瀟陽面對泫然欲泣的楊嬋，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什麼你二哥？」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活着，那我二哥一定還沒死。」楊嬋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撲上前來，拉起明瀟陽的衣袖，追問道，「告訴我，我二哥現在在哪裏，我要去找我二哥！」
陸雪琪見楊嬋這幅模樣，對這個可憐的女人，不禁升起了幾分同情。
「很遺憾。」明瀟陽垂下頭，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衣袖抽回，「你二哥的確死了。」
「你之所以能再見到我，是因為我本來就沒死。可楊戩卻是真的死了，死在你面前，被我一掌鎮殺！」
「你找我問楊戩的下落，找錯人了！」
嘭！
楊嬋修長曼妙的嬌軀劇顫，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數步，猶如遭到了致命一擊。
「不！」驚慌至極的話語自楊嬋口中出，也不知是想要服別人，還是服自己。
「不……不可能的，我二哥不會死的，他一定是生我的氣，不想見到我。」
「告訴我，我二哥還活着！」
到最後，楊嬋美眸凝凝，露出一絲髮自內心的哀求。
「楊戩死了，五千年前就死在我的手裏了！」明瀟陽將楊嬋這幅可憐兮兮的神情視若無睹，毫不客氣的打碎了她的幻想。
「你……你就不能給她一點安慰嗎？」陸雪琪實在聽不下去，走上前來，對明瀟陽呵斥道。
明瀟陽在陸雪琪面前，端不起多少架子，柔聲道：「同情心，我當然有，卻不是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的！」
「如果是你，我寧願騙你一輩子，只可惜，楊嬋卻不是你。」
站在明瀟陽身前的楊嬋，自明瀟陽的神色中，捕捉到一絲髮自內心的情意。
這怎麼可能？
昔年楊嬋曾暗戀明瀟陽，她這麼一個國色香的大美人，都沒讓明瀟陽產生半點情意。
洛水洛神宓妃，泰山碧霞元君，皆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女神，在明瀟陽眼中，也不過是地位稍微高一些的玩物罷了。
可現在，對這名白衣女子，他卻如此親昵。
難道，冷酷無情如滅世之魔，也未能徹底斷情！
「你喜歡她？」見此情景，楊嬋眨動明眸，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啪！
明瀟陽一把摟住陸雪琪的香肩，對楊嬋宣示道：「那是當然，我不喜歡她，還喜歡你不成？」
「對了，這五千年你們好像過得不是很開心。沉香和玉關係僵硬，八公主和瑤姬，撫養楊戩之子長大成人，根本不讓他接觸你們這些人。」
「梅山兄弟，哪吒都活在愧疚之中，難以自拔。孫悟空一怒之下，反出佛門，重回花果山。但他的師傅——玉鼎真人，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
「老實，對你們的遭遇，我深表同情，看戲看得挺爽的，繼續保持！」
完，明瀟陽不待楊嬋反應過來，摟着陸雪琪，踏步向遠處走去，再無逗留下去的興趣。
眼睜睜的目送明瀟陽離開，楊嬋玉體晃動，嘴角淌下一絲晶瑩的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