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兩條皆死路

魔道為何如此執著於魔化人間，將所有的人類都化作妖魔？

只因，只有這樣一個世界，才能完全屬於他們，可以像是一個正常的生物一般生活。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能躲躲藏藏的活着，連半點安寧都沒有。

鏡無緣期盼人魔並存，希望妖魔可以和人類一併共同生活，但人魔並存自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魔道基本上都清楚，鏡無緣自己何嘗不清楚，只不過他不願意接受罷了！

或者說，希望並沒有被這人世間的污濁給擊碎。

明瀟陽緩慢的在無淚之城踱步起來，幻影重重，無論正道，還是魔道，強如素天心之輩，都再也無法捕捉到他的蹤跡，盡顯七世魔君，自天帝以來，唯一一個邁入天關的存在之可怕修為。

「本聖君從來都沒有指望過人魔可以並存。」說這句話的時候，明瀟陽身影一閃，來到了自己的老相識陸雪琪的身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這般道。

陸雪琪見對方與自己如此接近，下意識的芳心輕顫，後退一步，道「就算人魔無法並存，那魔化人間就能讓你滿意了嗎？」

「當然不是。」一位天關強者的修為到底有多強，此時此刻，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明瀟陽身影閃爍間，即使是神淵強者，也萬萬都捕捉不到他的半點蹤影，絲絲縷縷的魔氣瀰漫，卻又迅速的迴流，甚至讓人無法肯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是那冥冥之中的天道化身。

「魔化人間，將所有人都變成妖魔，那隻會讓妖魔失去唯一的敵人，在失去外部的敵人之後，就該內部爭鬥了。」說到這裏，明瀟陽嘆了一口氣，再次回到素天心的身邊，與這位絕代仙子近身接觸，「天心，內鬥的事情，遍觀任何一種生物，好像都不缺少吧！」

素天心看着那與自己昔日愛人截然不同，卻極端類似的容顏上的神色，芳心輕顫，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幹將，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聽到素天心這句話，明瀟陽一巴掌拍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垂頭喪氣道，「這實在是一個好問題，問的好極了！」

「本聖君到底想要什麼呢？魔化人間，那隻會動搖陰月皇朝的統治，也許待到人間徹底化作魔道，便將是妖魔全面內鬥的開啟。」

「聖君。」魔宮四賢等陰月皇朝死忠聞言，盡數驚呼道，個個神情狂熱不已。

「聖君，我等誓死效忠陰月皇朝。」鏡無緣沉聲道。

明瀟陽轉過頭來，看着自己的老師，道「鏡老師，本聖君完全相信你這句話，但人心尚且是易變的，更何況是妖魔的心思呢！」

「指望妖魔徹底效忠陰月皇朝，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與正道和睦相處？」明瀟陽話鋒一轉，重提另外一個選擇，「今時今日，正道不過是因為妖魔勢大，方無奈選擇這一條路，待到正道恢復實力后，可能不與我魔道再次開戰嗎？」

「你說的沒錯。」說這句話的時候，明瀟陽再次落在了正道陣營內，與道玄真人等人正面相對，道玄真人直面這位蓋世魔君，毫無懼色的點頭道，「就算我等能放下與魔道之間的血海深仇，未來的弟子也未必能放下。」

「你既然明白這一點，那要殺就殺，何必多言。」說着，道玄真人揚起頭顱，做好死在對方劍下的準備。

「本聖君什麼時候說要殺了你們？」明瀟陽身影一閃，出現在了陸雪琪的身邊，一隻手自來熟的搭在了這位青雲門第一美女的肩膀上，一臉莫名其妙的問道，「陸姑娘，本聖君好像記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吧？」

陸雪琪被明瀟陽搭著肩膀，渾身不自在，如玉一般光滑晶瑩的額頭上，浮現道道黑線，差一點點沒有拔出天琊神劍，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憤怒，道「你的確沒有這麼說過。」

「那不就得了。」搭在陸雪琪肩膀上的手臂一收，明瀟陽再次現身，已經出現在了燕紅葉與素天心的身邊。

充滿柔情的目光看向燕紅葉，「即使是因為你，本聖君也不會做出殺光正道的選擇。」

「那樣的話，即使我能得到你，你恐怕每時每刻都會想着如何殺掉我！」說着，明瀟陽設想了一下自己這一世最喜歡的女人，無時無刻不想着除掉自己的場景，下意識的不寒而慄。

「一點都沒錯。」聽到明瀟陽這麼說，燕紅葉全無半點不好意思，冰冷開口道。

「如果你真的殺光正道，魔化人間，即使你將我也變成妖魔，我也一定要殺了你。」

「哪怕為此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所以，我才不會讓這種事情真的出現。」明瀟陽身影一閃，於素天心的身側現身，周身魔氣與素天心仙氣交融，明明是極端對立的兩種不同的氣勢，卻莫名的有一種和諧之感。

乍看上去，真是好一對正魔佳侶。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素天心心中泛起了濃濃的疑問，看着明瀟陽，充滿疑惑的問道。

魔化人間是死路，與正道和睦相處是放虎歸山，僅有的兩條路都被他自己否定了。

莫非，還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不成？

「兩條路都走不通，那就自己開挖第三條路唄！」明瀟陽若有所思的看着素天心，這般說道。

第三條路！

聽到明瀟陽這麼說，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他到底從哪裏找到的第三條路，比前面兩條路更和他的心意。

一時間，無數人都有不知幾多疑問，想要質問一下這位魔功蓋世，再無敵手的魔君。

然而，明瀟陽卻沒有為他們解答的意思。

啪！

一根雪白的手指探出，徑直點向素天心光滑如玉的靈台。每一個動作，都被其他人看在眼裏，卻誰都沒有半點辦法抵擋。

素天心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根手指點向自己額頭，心中油然泛起了一絲慶幸終於要解脫了嗎？

死在他的手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結束我這早已經失去了意義的生命！

手指點在了素天心的額頭上，一絲依稀熟悉的功力順勢灌輸進識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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