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莫名的排斥
一望無際的大地，茂密蔥鬱的樹林，依稀間還有一些諸如兔子，小鹿之類的小動物亂竄。
空氣中，沒有了那股濃烈的血腥味，以及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濃重不安。
一襲紅衣，英姿颯爽，燕紅葉立身於廣闊的天地間，由衷的產生了一股歸屬感。
這種感覺，不是魔界可以給她的。
站在一座低矮的小山丘上，俯視着自己眼前的一切，燕紅葉神情十二萬分的激動，恨不得現在就伏在大地上，抱頭痛哭一番。
在燕紅葉的身邊，明瀟陽褪下了一身漆黑戰甲，三千銀髮豎起，顯得極為的英武。
身上，穿着一件黑白分明的長袍。不同於他的妻子，在明瀟陽的感知中，這片天地每時每刻都在散發着一股排斥感。
人道，魔道，根本對立！
「這，就是現在的人間嗎？」貪婪的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切，過得半晌，燕紅葉才勉強收拾心情，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濕潤，一字一句道。
「這裏當然是人間了！」站在燕紅葉身邊的明瀟陽搞怪的說道，「除了人間，還有什麼地方，能給本聖君這麼強的排斥感。」
「怎麼說呢？簡直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讓人受不了！」
「誰讓你是魔呢？」燕紅葉回神，看着自己的丈夫，嘲諷道。
明瀟陽苦惱的點頭道：「對，誰讓本聖君是一個魔呢！老實說，這種被排斥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
「確切來說，簡直就糟糕透頂了。」
「本聖君現在恨不得馬上就開啟人魔大戰，將人間徹底消滅！」
「你說什麼？」燕紅葉大驚道。
迎著燕紅葉擔憂恐慌的眼神，明瀟陽突然笑了，笑得非常開心，「紅葉，你想哪去了？」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怎麼可能現在就入侵人間。」
說着，探手一把摟住了燕紅葉柔順的腰肢，一隻手放在了那平坦的肚子上。
「即使真的有人魔大戰那一天，也不會是本聖君了，應該是本聖君的兒子。」
「但願吧。」燕紅葉雖然夾雜在人與魔之間，一方面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一方面是相濡與沫的愛情，不知道如何抉擇，卻並不是那種天真無知的小女孩。
她很清楚，人魔大戰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告訴自己父母，百年後，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最好不要親眼目睹人魔大戰的慘劇。
「一定會的。」明瀟陽低下頭，在燕紅葉光滑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靜靜依偎在一起，安慰道。
「紅葉，我們去見你爹娘吧！」
「嗯。」燕紅葉探出雙臂，摟住明瀟陽光滑的脖頸，輕輕點頭道。
唰！
話音未落，夫妻二人就消失在了這座小山丘上。虛空中，連半點魔氣都未嘗遺留。
甚至，一點波瀾都未曾激起。
好似自始至終，他們就沒有來過一般。
……………………
金山，天音寺。
自天魔沖七煞后，普泓大師率眾返回天音寺，收斂了諸多弟子的屍骸，重修天音寺。
廣開方便之門，招收四方清白人家的子弟入門，成為天音寺弟子。
天下亂世初現，雖然被正道三大勢力依靠自家的影響力給壓下，但有的是吃不飽飯的老百姓。
天音寺僧人素來號稱活菩薩，如今大肆招收弟子，很多老百姓都將自家養不活的孩子送到天音寺內。
如此一來，天音寺短短時間，就多了上千弟子。
法字輩高僧，更幾乎個個都當了師傅。
至於更高一輩的普字輩，唯有方丈普泓大師一人碩果僅存，開始逐漸退隱，將寺內之事交到下一代弟子法相手裏。
這一日，金山腳下。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山嗎？」一家三口出現在了金山腳下，一名大概十四五歲，生得嬌俏可愛的少女，走在最前面，而在她的身後，則是一名花季少婦，與一個一身青袍，眉宇間帶着幾分邪魅狂狷的中年男子。
少女蹦蹦跳跳，見金山整座山峰沐浴在陽光下，美輪美奐，興奮至極的叫道。
「蓉兒，小心。」花季少婦——馮蘅見自己的寶貝女兒這等跳脫，出言道，「這裏是天音寺的地盤，你不要觸怒主人家。」
「知道了，娘。」黃蓉年紀漸長，卻還保持着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的性子，回過頭來，對母親做了一個鬼臉，不耐煩地答應道。
「人家只是想在這金山遊玩一番，怎麼會招惹天音寺的和尚呢！」
說話間，黃蓉已經順着天音寺僧人為香客修建的台階，一路向山上跑去。
「唉。」黃藥師夫婦跟隨在黃蓉的身後，見寶貝女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黃藥師搖頭嘆息。
「藥師，怎麼了？」馮蘅蕙質蘭心，一眼就看穿自己丈夫的心事，面上卻故作不解的問道。
黃藥師嘆息道：「阿衡，我現在真的擔心，蓉兒怎麼嫁的出去，她年紀不小了，卻一個都看不上，實在是讓人頭疼。」
「人家才不要嫁人呢！」黃藥師夫婦說話，並未隱瞞女兒，走在前面的黃蓉聽到自己父母的對話，轉過身來，眼波流轉，蘊含着一股嬌羞，「爹，娘，蓉兒要一輩子陪着你們。」
嘴裏這麼說，但黃藥師夫婦是何等機巧之輩，一眼就看穿了黃蓉的言不由衷。
「蓉兒，只怕將來你想嫁人的時候，爹娘攔都攔不住。」黃藥師揭穿道。
「誰說的？」黃蓉反駁道，「蓉兒誰都看不上，就要一輩子陪着爹娘。」
說到這裏，黃蓉神情有些低沉，「反正，蓉兒修鍊了爹娘傳授的仙法，再過幾百年，也是現在這個模樣。」
黃藥師自天書中領悟的東西，自然不會對自己的妻女藏私，黃蓉修鍊后不惜耗損法力，將自己的外貌一直停留在少女模樣。
任是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似年輕的少女，今年已經有二十齣頭。當然，同樣這麼做的，還有李莫愁。
至於小龍女，不過是剛剛接觸修鍊，尚未做到這一步。
「阿彌陀佛！」
就在一家人談話間，他們已然一路來到天音寺門前，守在門外的一名僧人見到這一家人，雙掌合十，口誦佛號，「小僧拜見三位道友，不知三位道友因何來我天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