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二十八章 回到起點

姜雲這一路走來，已經經歷過了不少大風大浪，自認為自己的定力還算不錯的。

可是今天，在這個道無名的面前，自己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對方的話給深深的震驚到！

自己和道無名的第一次見面，竟然並非是在問道宗大比之時，而是自己在襁褓之中！

片刻的震驚之後，姜雲才回過神來，顫抖著聲音道：「前輩的意思，是您，將我送到我爺爺手中的？」

雖然如今姜雲已經知道自己是寂滅族人，但關於自己的詳細身世，尤其是自己的父母，他還是一無所知。

他只知道，自己當初是被一個不知名的人給送到了爺爺的手中。

然後爺爺就帶着自己和姜村眾人前往了山海界，並且在十萬莽山之中住了十六年的時間！

此刻聽到道無名的話，姜雲頓時意識到了，那個將自己送到爺爺手中的人，竟然就是道無名。

果然，道無名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我！」

道無名的親口承認，讓姜雲的心臟幾乎都快要跳出胸腔，讓他的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雙眼之中更是亮起了奪目的光芒，死死的盯着道無名。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你要將我送到姜族？我的父母是誰？他們為什麼要讓你將我帶走？他們如今又在哪裏？」

聽到姜雲口中問出的這一連串的問題，道無名不禁苦笑着搖頭道：「其實，關於你的身世，我也不知道！」

道無名的這句話，就如同一盆涼水一樣，朝着滿腔激動的姜雲，兜頭澆下。

讓姜雲只感覺從頭涼到了腳，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亮起的光芒也是逐漸黯淡了下去，喃喃的道：「你也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

看着姜雲的神情，道無名悠悠的嘆了口氣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世！」

姜雲沉默不語，獃獃的坐在了那裏。

而道無名也沒有再去看姜雲，自顧的往下說道。

「當年，你是莫名的出現在我的住處之外！」

「起初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道尊對我的又一次試探，本想對你置之不理的。」

「但是，當我察覺到了你的身體之中存在着一縷寂滅之力的氣息之後，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是道尊送來的！」

「姬空凡，在我的記憶里，我也曾經見過他，並且和他成為了朋友。」

「只是，他因為再入輪迴，和我一樣，也是記憶不全，所以我猜測，你應該是姬空凡的孩子。」

「我想，沒準是他遇到了什麼危險，沒有辦法再保護你，所以將你送來給我撫養。」

「更何況，也只有姬空凡才能有那樣的實力，可以將你送到我的身邊，還讓我不能有絲毫察覺。」

「總之，我原本是想將你收養的，但是考慮到當時我自己都是朝不保夕，將你留在身邊，你體內又有寂滅之力的氣息，萬一被道尊發現，對你反而不利。」

「我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將你送給九族撫養。」

「寂滅九族，早就是死的死，降的降。」

「歸順道尊的魔族、魂族和姜族之中，我最終選擇了姜族，選擇了姜萬里。」

「因為，姜族精通葯道和幻術，他們撫養你，對你的保護應該是最為妥當。」

「再加上姜族擁有轉世之力，姜萬里如果能夠解開所有的轉世封印，那麼他的實力，甚至都不會弱於道尊。」

「因此，我將你交到了姜萬里的手中，而且為了穩妥起見，我沒有說出我對你身世的猜測，沒有告訴他你體內有寂滅之力的氣息。」

「當時，天佑他恰好在山海界內擔任問道分宗的宗主，你的師父古不老也在那，所以我就暗中指點姜萬里他們帶着你去山海界，將你撫養成人。」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我想，姜萬里應該是從你的身上察覺到了一些什麼，所以他將轉世封印加諸在了你的身上，徹底封印了你體內的寂滅之力的氣息。」

「所以，他也沒有教你修行的方法，而是讓你自己去追尋你自己的修行之路！」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你的身世！」

道無名的話，告一段落，而姜雲就是獃獃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那空洞的眼神，讓道無名看着都覺得有點心酸。

想了想，道無名笑着道：「其實，姜雲，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你時，就覺得和你有種莫名的親近之感！」

「當時如果不是我已經知道天佑是我的兒子，或許，我真會將你當成我的兒子了！」

「不過，我更沒想到，你和我的長相竟然還有着五六分相似，這就說明我們爺倆很有緣分啊！」

姜雲自然知道道無名這是在安慰自己，勉強從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點點頭道：「是啊，如果沒有前輩，恐怕我早就已經死了！」

道無名救了姜雲不止一次，而是兩次！

道無名伸出手來，在姜雲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道:「或許，你就是姬空凡的兒子，就是寂滅一族的少主。」

「等你見到姬空凡的時候，那麼一切問題，應該就都有答案了。」

姜雲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其實，這個可能性姜雲也想到過，但是卻被他自己給否決了。

原因很簡單，自己都已經見到了姬空凡，而且拜了他做義父。

更何況，自己和義父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義父分明已經是想起來了一些記憶，甚至讓自己帶着煉天爐前往滅域。

如果自己真是姬空凡的兒子，那他完全沒有必要對自己隱瞞。

好在，對於自己的身世，姜雲已經經歷了太多次的失望，所以他也已經習慣了。

但不管怎麼說，道無名告訴自己的這些事情，對自己也是有着很大的幫助。

自己一直就覺得，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操控著自己的人生。

現在姜雲可以肯定，並非只有一隻大手，而是有好幾隻大手！

自己會在山海界長大，甚至拜了古不老為師，是道無名在暗中操控。

自己不能悟道，是因為道尊在暗中操控。

自己近乎不死不滅，不斷輪迴，是因為自己魂中那把金鎖在暗中操控。

或許，還有一些自己不曾知道的大手存在……

總之，這所有的一切，在姜雲的思緒之中，最後重新回到了起點，匯聚成了一個問題:「我，到底是誰！」

良久的沉默之後，姜雲苦澀一笑，從口中吐出一口氣，再次看向了道無名道:「前輩，您和我師父也是好朋友吧？」

姜雲很清楚，自己的師父雖然實力強橫，能夠和道尊平起平坐，但是知道他的人卻不多。

而且，師父的性格比較孤僻古怪，我行我素。

可師父竟然會願意暫時待在問道宗內掛個虛職，甚至還隨着道天佑來到了山海界，為其護道。

這一切，只能是道無名拜託古不老所做，也足以證明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應該極深。

不等道無名回答這個問題，姜雲忽然又想起來師父失蹤之事，急忙接着問道:「對了，前輩，剛剛那道一說了，幫助道尊恢復自由的人，被道尊稱呼為少尊。」

「那少尊，應該也是古族或天族之人吧，您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