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我是你的眼(一萬五的章節!你敢訂

第649章 我是你的眼(一萬五的章節!你敢訂

第649章我是你的眼(一萬五的章節!你敢訂閱嗎?呵呵!)

「窩老攻——」

「嗯?!」

「你為什麼喜歡我?」

「哦——這個,月牙兒小妹妹,我有說過喜歡你嗎?!」

「卑鄙,下流,反覆無常的小人!我打你!」

拳聲咚咚,如同兩顆年輕的心跳!他笑嘻嘻望着她,忽然湊過臉在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溫柔道:「不要問我為什麼喜歡你,就如同,不要問我為什麼呼吸!」

月牙兒依偎在他懷裏,又驚又喜的望住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窩老攻,你說過的情話,在大華有沒有出過詩集?為什麼你每一次哄我,我都幸福的想咬你?!」

「還是不要咬了吧,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待會兒怎麼見人嘛?!」他苦惱的搖搖頭。

月牙兒噗嗤一笑:「我就是要你這樣去見人!我要讓全天下都知道,窩老攻是我的男人,生生世世都是我的男人!」

「那個,多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靦腆,非常的靦腆!」他的言語極其正經,聲音卻在打飄。

「那是我妨礙你靦腆了!」月牙兒嗤嗤輕笑,將臉頰貼近他掌心,柔聲道:「你的月牙兒今年十九了!你不準忘了!」

「忘記你,那不如忘掉我自己!」他雙眸微潤,默默一嘆。

月牙兒欣喜滿面,嫣然一笑,她小心翼翼捧住他手心仔細看了半晌,忽然嘟著嘴哼道:「窩老攻,你的感情線為什麼這麼多枝枝葉葉?!」

「哦,不會吧,你一定看錯了!」他睜大了眼睛,急忙要收回手掌:「我一向是以感情堅貞專註著稱的,在大華那是有口皆碑、人人稱道!」

月牙兒氣惱道:「這識手相的方法,都是你教我的。我看的仔細的很,怎會有錯?!」

「哦——其實是這樣的,」他眼珠子疾轉:「這些枝枝葉葉,實際上就是傳說中的心有九竅,竅竅玲瓏,是最聰明的人的象徵。」

「我看你是心有九竅,竅竅風流才對!」月牙兒偎在他胸前,薄惱的輕捶着他胸膛。目光落到他胸前那巨大的傷疤上,忽然目光一柔,輕道:「這傷痕你要永遠留住,不准你找那什麼仙子姐姐塗抹祛除疤痕的藥膏!」

他愣了愣,急忙道:「為什麼啊,小妹妹?」

玉伽緩緩將臉頰貼上那深深的傷痕,淚凝雙眸,又哭又笑,目中蕩漾著水一般的柔情:「這就是我給你刻下的記號!留在你身上,也刻在我心上,是屬於我月牙兒的!不管你恨我愛我,我要讓你生生世世都記住我!」

林晚榮輕輕道:「小妹妹,你的醫術這麼好,能不能讓她復原,還你如雲的青絲!」

玉伽刷的抬頭,瞪大了眼睛瞅着他,憤怒的大聲疾吼:「為什麼要還原?嫌她不好看么?」

「不是,不是,」林晚榮急忙擺手:「好看的很!你本就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現在更是高貴脫俗,就像白雲一樣純凈!」

「這是永恆的見證!」她狠狠瞪住他,堅定輕道:「要是下次你還敢讓我忘記你,我便可以循着它,一步一步,不管多少年,不管多少輩子,我一定會找到你!你敢不敢試試?」

他鼻子一酸,急忙偏過了頭去。淚光盈動。

「你說啊,敢不敢?!」玉伽目光幽幽,惱怒踢着他雙腳。

窩老攻尷尬笑了兩聲,頭都不敢回:「這個,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月牙兒哼道:「諒你也不敢!那我今天晚上還給你送香湯,你是來還是不來?!」

「談判的事,還沒搞完呢,還有許多細節——」

玉伽眼中淚珠打轉,怒道:「好端端的,提這些幹什麼?!我就問你來還是不來——不許猶豫,不許眨眼睛,現在就回答!」

她撲上前去,纖細的玉指上下拉住他眼皮,不讓他眨動。

林晚榮急忙點頭,月牙兒才哼了聲,羞喜的丟開他。

林晚榮無奈的揉揉眼睛,嘆道:「我明亮的眼睛本來不大,現在卻被你人為拉成了雙眼皮,回去之後,別人該不認識我了!」

「我認識就行!哼,明天晚上我還送!」

林晚榮嘻嘻一笑:「送的越多我越歡喜,最好送一輩子!」

玉伽聞聲,忽然呆住了。她輕輕望住他,臉上分明是欣喜的笑容,淚珠卻紛紛落下。

「怎麼了?不哭,不哭,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有一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林晚榮心中一痛,急忙抱住她,輕輕拍着她滑嫩的肩頭。

「我知道,我都知道!」玉伽又哭又笑,緊緊抱住他道:「窩老攻,你會不會永遠都記得我!」

「當然!」

「會不會永遠都想我?」

「這還用懷疑?!」

「那你為什麼不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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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大亮,那立在國境線上的寬廣龍攆已經沉寂了好久。粉色的紗圍終於緩緩拉開,從裏面鑽出一個人頭來,他小心翼翼的四處瞄了幾眼,踮着腳正要往外行去,卻聽幾個嬌嫩輕柔的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拜見大人!!」

「哦,」他急忙轉過頭去捂住臉頰:「原來是幾位小姐姐啊,昨夜辛苦了!」

香雪納蘭幾個宮女:「我們應該的。大人您辛苦了!」

我是真的辛苦!他哈哈笑了幾聲,掀開帘子,疾快的向大漠行去。

「快看,快看,那是誰?!」杜修元驚叫一聲,急急推醒身邊正在打盹的二人。

胡不歸睜開眼來,迷迷糊糊的瞅了幾眼風沙中行來的那人,頓時倒抽了口涼氣。

幾個人面面相覷!

林晚榮大步走了過來,笑着招手道:「早啊,幾位大哥,吃飯了嗎?咦,你們眼圈怎麼是黑的?要注意多休息啊!」

休息個屁,要不是我們給你把風,你早被徐小姐給生劈了,還問我為何眼圈發黑,那能是白的嗎?

幾個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對他真是無語驚嘆,玉伽和她的三箭連環一樣,天下無敵啊!

林晚榮驀然一驚,急退幾步:「高大哥,你眼睛往哪瞅呢?」

老高嘿嘿道:「兄弟,這些都是月牙兒的傑作嗎!嘖嘖,精彩絕倫啊,哇哈哈!」

幾個人放聲大笑,林晚榮老臉一紅,他夜路走多了自然也不怕鬼,乾笑幾聲道:「哪裏,哪裏,我和大可汗只是商量一下兩國未來的走向,精彩是精彩,不過也很辛苦啊,徹夜都未睡覺呢!」

你的辛苦,我們都能理解!三位老哥縱聲嬉鬧,還是杜修元良心好些,笑了一陣,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眼:「將軍,你還是快去看看徐軍師吧,她一夜都未走出帳篷!」

說起徐芷晴,林晚榮頓時頭大了。那胡人女子的真性情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只是這一切都落在女軍師眼裏,要說她不吃醋,打死都不會有人信!

見林將軍垂著頭為難的模樣,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好吱聲。

徐軍師的帳篷緊挨着他的氈房,昨日沐浴過的木桶還放在外面,水冷花殘,沒有一絲熱氣。小心翼翼的在帳外聽了半天,沒聞見一絲的聲響,也不知她還在不在裏面。

「徐小姐,徐小姐!」壯著膽子喊了幾聲,屋裏安靜之極,沒有人回答。

輕輕拂起帘子,只見那簡易的床上,躺着一道修長的身影,全身都裹在被中,紋絲不動。

他偷步走過去,湊到床邊,腆著老臉輕喚道:「徐軍師——」

「徐小姐——」

「芷兒——」

「寶貝——」

「不許你叫!」遇上他的厚臉皮攻勢,徐小姐終於動了一下,氣惱的甩開被子,側身對着他,憤怒的冷哼了聲。

「哦,那我去叫別人了!」

「嘩啦!」被子枕頭連同著刀鞘,一起飛了過來。徐小姐翻身而起,雙眸紅腫,睜大了眼睛狠狠瞪着他,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林晚榮低下頭,趁勢抱住了她的身子,偷聲道:「你不是說月牙兒可憐,叫我對她好一點的么?」

「我叫你對她好一點,可沒叫你與她無媒苟合!」徐芷晴憤怒的扭住他胳膊,淚珠簌簌:「你,你們竟還當着我的面——狗男女,姦夫淫婦,無媒苟合,不知廉恥,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她一連罵了幾聲,手上卻是越來越使勁,在他臂膀上狠狠擰著。林晚榮齜牙咧嘴,抱住她身子,笑道:「既然徐小姐憎恨無媒苟合,那我和你是有媒的,總可以了吧!」

徐芷晴臉染紅霞,怒道:「你渾身都是那女人的味道,不要碰我!」

「哦!」他悻悻應了聲,緩緩放開手,垂下頭去,滿臉的悲哀,可憐之極。

他那楚楚可憐模樣,卻是更惹徐小姐著惱,她含着熱淚,狠狠一口咬在他胳膊上:「叫你不碰你就不碰?你有這麼聽話?你這死人,真是氣死我了!」

女人那,還真是惹不得!林晚榮哈哈大笑,將她身子擁入懷中,低頭在那香唇上吻了下,得意道:「徐小姐、芷兒、乖乖寶貝,你願不願意做我老婆?」

這種肉麻的話,也只有他才能說的出了。徐小姐秀臉通紅,頓有種被捏住了七寸的感覺。遇上這種厚臉皮的人,講道理純屬多餘!

「你這些話兒,與那美麗的胡人可汗也說過了吧?」徐芷晴羞喜中,又有股說不出的酸味。

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徐芷晴望了他幾眼,忍不住輕哼了聲,取過身側的幾個水囊,將那清水倒在手掌中,狠狠往他臉上抹去。

「瞧她乾的好事!這咬的不疼么?你可怎麼見人?!」徐小姐在他臉上拍了幾下,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別浪費水啊!」林晚榮被她搓的臉上的皮都要刮掉一層,急忙咧嘴叫道:「我去洗洗就好了!」

「不許提那香湯!枉我昨夜還感激她,哪知她竟是打的這般主意!氣死我了!」

「那她今天晚上送香湯,你還要不要?」

「要——嗯?!」

「哦,我是說假如,假如!」林晚榮趕緊打個哈哈。

女軍師瞅了他幾眼,又苦又酸,咬着牙道:「不僅是今天,明日只怕還會送吧?姦夫、淫婦!」

徐小姐是李泰做媒,林某人親自應承了的,卻已是正宗的林夫人,她罵這一句,乃是正大光明。

姦夫低着頭,實在不好意思說話,看那模樣,他用這香湯,倒是歡樂的很。

徐芷晴氣道:「你就不怕她施展的是美人計,故意引誘你做出讓步?」

「若真是這樣,那我施展的就是美男計了!」林晚榮無語苦嘆。

情是雙刃劍,對他如此,對金刀可汗又何嘗不是如此?就如同月牙兒還是俘虜之時,為求脫身,故意施展了手段來媚惑他,哪知誘敵不成,卻把她自己給搭了進去。這本就是一筆最糊塗的賬,就算玉伽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她又怎能算得清楚?

徐芷晴沉默良久,忽然幽幽道:「你覺得,她會答應你這四個條件嗎?」

他心中一苦,茫然搖頭「我不知道!三天之後,應該就能見分曉了!」

「三天?」徐小姐無語一嘆,默然垂頭,眼中又是憐惜又是羨慕,隱隱還有幾分嫉妒:「若是她應承了,那便是天下第一痴情人,誰也趕不上她!」

天下第一痴情?林晚榮雙眸隱見淚光,心神忽然大亂,恍然之中有種感覺,似乎人生最大的苦楚,正在降臨到自己頭上。

「這兩天,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女軍師突然拉緊了他的手,溫聲軟語。

林晚榮駭了大跳:「你,你不吃醋?!」

「我吃醋!我很吃醋!」徐小姐伏到他胸前,失聲痛哭:「可是吃醋又能怎樣!那個女子,她比我苦上千倍萬倍!便不說她,連我都想殺了你!你這個害人精,真害死個人了!」

我真是人人得而誅之?他咧了咧嘴,想笑,卻是淚珠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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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依然僵持着,突厥人一直沒有動靜,大華人卻在焦急的在等待着他們的答覆。渾渾噩噩中,時光過的也快,不到太陽落山,小宮女們便抬來了香湯。

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那意思了。要說這金刀可汗,還真是熱烈奔放,大華女子羞羞怯怯的事,她卻要讓全天下都知道。

「大可汗囑咐我們給啞巴大人送香湯!」領頭的少女納蘭跪在地上。

「對啊,對啊,快,洗澡去!」胡不歸三人擠眉弄眼,迫不及待的將林將軍推入帳篷。他們和胡人有仇,可是對這月牙兒,卻是從心底里敬佩和憐憫。這般痴情的女子,若是負了她,走路都會被雷劈的!

徐小姐看了他一眼,偏過頭去沒有說話。只是這一次,大可汗送給她的香湯,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收了。

被外頭一堆人盯着洗澡,實在有些尷尬,不過這一澡真是洗的前所未有的白。

「快快快,將軍,登攆了,登攆了!」只等他一出來,老胡幾人早已等不及了,恨不得趕着他屁股走。

林晚榮心中感動,朝着幾人點頭:「三位大哥,謝謝你們了!」

老高重重一嘆,握住他肩膀道:「咱們兩家,打仗歸打仗!可這個月牙兒真是——唉,兄弟,老哥只想求你,千萬莫要負了人家,千萬千萬!」

望着胡不歸杜修元二人同樣企盼的眼神,他唏噓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請大人登攆!」宮女納蘭輕聲催促道。

林晚榮邁步跨上,轎子才一起步,便有吐氣如蘭的芬芳在他耳邊回蕩:「窩老攻,你怎麼才來?是不是不想我?」

林晚榮嚇了一跳:「小妹妹,你,你怎麼跑過來了?這日頭才剛剛落山呢!」

「我不管!」月牙兒鑽進他懷裏,呢喃著,香肩急顫,淚水早已滾滿了臉頰:「我想你,想的要死了!你想不想我?要敢不想,我就殺了你!」

胡不歸偷偷瞥了徐軍師一眼,只見她緊咬着牙,面沉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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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老攻——」

「嗯?」

「你說天上的星星為什麼這麼亮?」

「因為它會發光啊!」

「討厭,這還用問你?!那你能為我把它們摘下來嗎?!」

「我早已經摘下來了,你不知道嗎?!」

「在哪裏?!」

窩老攻深深凝望她的雙眸,微笑道:「你的眼睛,就是我夜空中,最閃亮的星星!」

月牙兒淚光閃爍:「那,我要是瞎了呢!」

「我就是你的眼!」

玉伽獃獃望住他,欣喜滿面,忽然奮力撲進他懷中,淚珠一滴一滴落在他胸膛:「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想咬你,為什麼會這樣?!窩老攻,我要你每天晚上都看星星、每天晚上都想我!你能不能做到?」

「那要是下雨呢?」

「我不管!下雨你也要讓它放晴!誰讓你叫它下雨的?」

沒有道理可講,唯有點頭!玉伽欣喜看他幾眼,用力將頭埋進他懷裏:「窩老攻,你真好!」

「小妹妹,你也真好!」

這輕輕的一句,竟是讓月牙兒撲在他懷裏,無聲抽泣了起來。

東方泛起幾抹魚肚白,黎明即將來臨,林晚榮拍着她肩膀微微一嘆:「天亮了!」

玉伽身子猛地一顫,急急抱住他:「為什麼?為什麼黑夜會如此短暫?」

這個問題怎麼回答?他無聲的搖頭。

天色越來越明,紅日即將撲出地面,玉伽無奈的起身,為他穿好衣裳,又小心翼翼的抹平那金黃的衣角,上上下下打量半晌,才哼了聲道:「不許你嫌我手藝差,這衣裳你永遠都不許丟!」

林晚榮笑着嗯了聲,忽然嘆了口氣道:「那談判的事——」

「不准你和我說這些!」玉伽忽然拍着他的胸,怒吼起來,淚落雙頰:「你是我的男人,不是大華的林大人!」

這樣的躲避,也只能逃得過明天了!明日一過,便要重新面對了!他心中的酸苦無處言說,見那天色越來越亮,已能聽見戰馬的嘶鳴,他在月牙兒臉頰輕輕吻了一下,無奈輕道:「天亮了,我要走了!」

「嗯!」玉伽身子微微一顫。

他握了握她的手,忽然嘻嘻一笑:「今晚是不是還有香湯?」

月牙兒奮力點着頭,身形急顫,淚流如雨!

「你不能騙我!」

她嫣然一笑,淚光中輕道:「我要是騙你,就罰我這輩子,想你想的死掉!」

這麼個小丫頭,真是把老子的心都揪出來了!他目光濕潤,拍拍月牙兒含淚的俏臉,緩緩轉過了身去,才沒走幾步,便聞身後一聲顫抖凄厲的輕喚:「窩老攻——」

「嗯?!」

他轉過頭來,卻見月牙兒飛一般的奔了過來:「這個,給你!」

她嬌俏的手心,緊緊握住一枝鮮艷的玫瑰花,莖上的花刺,深深扎入她掌心,鮮血早已淋漓。

驀然想起昔日她為自己簪花的一幕,他心如刀絞,急忙奪過那鮮艷的花朵,輕輕吻去她掌心的一株一株的血漬,惱道:「你這傻丫頭,不疼么?!」

「不疼!」她捂住嘴唇,無聲落淚。

林晚榮折下那火紅的玫瑰,輕輕簪在她如雲的青絲上。紅花雲鬢,如畫佳人,恍如世上最美的畫卷!他看的獃獃,輕道:「小妹妹,你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窩老攻,窩老攻——」月牙兒忽然哇的一聲,撲進他懷裏,十指已深深掐入他肉中,她似是一無所依般,緊緊抱住他,放聲大哭:「你一定要想我,一定要想我!不然我會死掉的!」

老子也要死了!他鼻子發堵,輕拍她香肩,柔道:「想!我天天都想我的月牙兒小妹妹!」

玉伽在他懷裏哽咽的彷彿要斷過氣去,她顫抖著站直了,身形卻是不斷搖晃,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嗯!」她在那熟悉的黑臉上輕吻了一下,深深望着他,凄美一笑:「記住,今夜,我會給你送香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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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美麗絕倫的桃花帳,他心神空空,無精打采,這幾里的路程,卻是步步千鈞,行的全無一絲生氣。

越過境來,緩緩回望,遍地的輕紗玫瑰依然嬌艷秀麗,只是不知小妹妹躲到哪裏去了。他頹然一嘆,徐徐踱回營中,胡不歸幾人見了他,頓時驚駭:「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怎麼不能回來?!」他不解的望着幾位老哥。

徐小姐輕柔的聲音在身邊焦急的響起:「你,你不知道?!月牙兒沒對你說?」

「說什麼?」他心中隱隱泛起一絲不妙的感覺,急得一下子扳住軍師的肩膀:「你快說啊,快說啊!」

「你昨夜一走,祿東贊就把協議送過來了!」徐小姐疾道:「月牙兒簽了!那四個條件,她全部都簽了!今天一早她們就要回程了!」

「什麼?!」他驚得呆了,一把搶過徐小姐手中的金色的羊皮紙!

突厥文,大華語,四個條件無一疏漏,下面蓋着金色的狼印,「玉伽」,兩個柔美中帶着顫抖的小字,清晰可見,歷歷在目。

徐小姐珠淚滿頰,喃喃道:「她是天下第一痴情的女子!你這個笨蛋!」

「呀——」他忽然發瘋般的怒吼一聲,將手中的羊皮紙狠狠的扔了出去,泣血狂吼中淚流滿面:「小妹妹,你說過今晚要給我送香湯的,你騙我,你敢騙我?!」

「我要是騙你,就罰我這輩子,想你想的死掉!」

小妹妹堅定的誓言、顫抖的身軀、晶瑩的淚光,一點一點浮起在眼前。那溫聲輕語,言猶在耳。剎那之間,他只覺整個心都碎成一瓣一瓣了。

看着他滿臉的淚痕、空洞的眼神、嘴角緩緩溢出的汩汩血絲,徐小姐又是心疼又是氣惱,恨不得狠狠蹬他一腳,怒道:「還愣著幹什麼?快追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哦,馬,馬——」他往日的聰明不知道哪兒去了,手忙腳亂的大叫起來。

胡不歸急忙將戰馬遞到他手上,他翻身而上,狠狠一刀插在馬屁股上:「駕——」

戰馬痛的長嘶一聲,掀起一縷疾快的青煙,眨眼就消失在塵煙中。

「分明是舉世最聰明的兩個人,沾上個情字,卻變成了,一個天下第一傻,和一個天下第一笨!真氣死個人了!」徐小姐幽幽一嘆,無奈搖頭。

胡不歸幾人聽在耳中,卻覺徐小姐這一句概括的精闢之極,寥寥數語,便道出了個情字的精髓!

他回來時渾渾噩噩、信馬由韁,已耽誤了許多時間,再次快馬沖入草原,卻已看不見突厥人的身影。漫天的紗帳殘存,遍地的玫瑰花瓣都已散落成雨,竟是被人生生揪了下來,化成一顆殘破的心!

追!生死都要追到我的小妹妹!

他咧咧嘴放聲大哭,已把身下的戰馬催到了極致,蹄聲踏破了草原的寧靜,留下一溜長長的血漬。

也不知行了多少時候,前方遠處,緩緩現出一行長長的黑點,那是突厥人的馬隊!一頂金色的攆帳,沒在隊伍中,那微拂的輕紗在風中飄擺舞動,時隱時現。

「玉伽——」

「月牙兒——」

「小妹妹——」

他狂喜之下,淚如泉湧,殺破嗓子放聲大叫,快馬便如流星,捲起狂風向突厥人的隊伍行去。

胡人隊伍的尾翼聽到這一聲呼喊,頓時齊齊刀劍出鞘,警惕張望!

「月牙兒,小妹妹——」

那一聲緊似一聲的泣血呼喊傳到攆帳中,轎中人兒身形一顫:「窩老攻——」

她急急掀開帘子,遠遠的黑點漸漸靠近,越來越清晰,滿身的灰塵,圓睜的怒眼,黑黑的肌膚,條條的淚痕,就像是個狼狽的猴子。不是窩老攻,還有誰來?

「窩老攻,窩老攻——」她身子像是被刺中了般,緊緊抓住攆帳,手上細細的青筋一根根顫動,淚珠大顆大顆落下,身體急劇起伏,哽咽的伏在了軟塌上。用力之下,那粉紅的帘子,嘩啦輕響,已被她撕落了下來。

「我不能見你,我不能見你,」她忽然喃喃自語,掩面痛哭:「見了你,我就再也不想走了!」

「小妹妹——」彷彿隱隱看見了她落淚的俏臉,林晚榮雙眼血紅,狀似瘋狂,嘩啦又是一刀插在戰馬屁股上,那駿馬昂首嘶鳴一聲,奮力往前跨去。

這戰馬被他催了命,疾行一段路程,早已氣力衰竭,這一刀下去,才行不過百丈,便昂的嘶鳴一聲,前蹄一軟,轟的塌了下去。

「小妹妹,你等我,哦——」他一聲未畢,便已隨馬陷落了下去。玉伽心中一顫,猛地睜開眼來,便見他的身子像是紛飛的石頭,狠狠的往地上撲去。

「窩老攻——」月牙兒驚泣一聲,心中頓空,什麼也顧不得了,刷的自高高的攆帳上跳了下來。來不及顧上麻木的雙腿,她兩手提住長裙,光着赤裸裸的小腳,發瘋一般的在草原上狂奔起來。

什麼崎嶇不平,什麼荊棘碎石,誰也無法阻擋她的步伐。望着窩老攻重重的摔在地上,她風一般的沖了過去,超越了所有人,那百丈的距離,在她眼裏,近在咫尺之間。

「窩老攻——」她身形騰空,狠狠一下撲倒他懷裏,心中的悲喜,恍如天邊的雲雨,剎那盡數落了下來。

只要我的月牙兒,天下誰也比不上我的小妹妹重要。他緊緊擁住那嬌柔顫抖的身軀,嗅着她髮髻的芳香,淚水嘩啦嘩啦流淌。這一刻,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天地旋轉,整個世界都已落在了懷中。

「窩老攻——」月牙兒抬起頭來,又哭又笑,她緩緩伸出小手,溫柔去擦他臉上的淚痕,那淚珠卻是越擦越多,怎麼都止不住。

林晚榮搖搖頭,大嘴一癟,笑得比哭還難看:「小妹妹,我騎術差勁的很,你以後能不能多教教我?!」

月牙兒淚眼朦朧,心如針扎,卻不知該要怎樣答他的話。

林晚榮目光一凶,緊緊拉住她的手,堅定無比道:「你跟我走!」

玉伽瘋狂的搖頭,欣喜中淚如雨下:「玉伽現在不能離開草原,更不能離開她的子民,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她急切的抬起頭來,淚珠滿臉,眸中滿是期盼的神光:「我的男人,你能不能等我十年?十年之後,你還願不願意要你的月牙兒?」

「十年?」林晚榮呆了,我要把薩爾木羈押十年,我的小妹妹就要在草原上孤獨十年,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嗎?

月牙兒撫摸着他的臉頰,柔聲道:「我要用十年的時間整飭草原,將來把一個完整的草原還給薩爾木!這是我在父汗靈前發過的重誓!還有,你的那四個條件,沒有我在,誰也無法完成!我的男人,我的窩老攻,你願意等我十年嗎?」

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他忽然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想要放聲大哭。

玉伽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珠,哽咽道:「不要逼我現在離開草原,你知道,我抗不住你的!可是我不想一輩子都不安心!你能理解你的女人嗎?」

「但是,相思,好苦的,我一刻都扛不住啊!」他喃喃幾句,忽然咧開大嘴,像個孩子般失聲痛哭起來。

「窩老攻——」玉伽嚶嚀一聲撲進他懷裏,瘋狂的捶打着他,咬着他,哽咽得氣都接不上來了:「我不要你扛,我就要你想我,狠狠的想我!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女人,你要生生世世都想我!」

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大的折磨啊!他胸口急喘,仰天長嘆,幾乎一口氣都接不上來了。

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樣,玉伽在淚光中抬起頭來,溫柔道:「窩老攻,你願意每年都來看看你的月牙兒小妹妹嗎?」

對啊!他刷的就站了起來,眼睛驀然睜大,我他娘的真是越活越糊塗了,老子有腿啊!他擦乾了眼淚興奮道:「小妹妹,我每個月都來看你!你那皇宮的位置我摸熟了!哇,我想起來了,你那裏還有溫泉,洗鴛鴦浴是再好不過的了!」

「噗嗤」,玉伽含淚輕笑:「你這個傻子,以為你是飛毛腿啊,嗖的一下就能來?!從克孜爾到你們大華京城,就算是最快的汗血寶馬,打一個來回也要一個多月!你每月都來,一年就全在路上了!」

「那就三個月來突厥出一次差!」他嗯了聲,忽然又皺起眉頭,惱火道:「可是三個月還是好長啊,我只怕相思催的我老了!」

月牙兒羞澀一笑:「我才不管你幾個月來一次——哼,我警告你,要是你不來,那後果你可受不了!」

「有什麼後果?」他驀然一驚。

玉伽輕輕一笑,紅暈滿臉,撫摸著平坦的小腹,驕傲道:「我叫你兒子來打你!」

我兒子來打我?他愣了愣,望見月牙兒輕撫小腹得意洋洋的模樣,頓時嚇的睜大了眼睛、嘴巴都合不攏了:「你,你,你——」

「我怎麼樣?」玉伽羞澀一笑,捂住臉道:「勇士,我們的兒子,一定是天下最聰明的人!」

「這,這才兩天啊!你,你就能懷上?」他嘴唇都開始哆嗦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意外了!

「你是信不過我的醫術么?」月牙兒輕輕一笑:「那你就等著吧!」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以玉伽的醫術,她說要生兒子,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小妹妹,咱們能不能打個商量,」

「你能不能不要回草原?我怕我真的扛不住啊!」

「那就想死你!」月牙兒緩緩撫摸着他的面頰,眼神中柔情似水:「我的男人,我警告你啊,你要是一年不來看我一次,將來我就立你兒子為可汗,叫他帶兵攻打你們大華!到時候不管是你登基,還是出雲公主的兒子當了大華皇帝,那結果,哼哼,你能受的了嗎?」

我兒子當可汗?手足相弒、父子相殘?咦——他捂住嘴,嚇得臉都白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今天的這些事,悲、喜、驚竟是齊齊涌了上來,神經稍微脆弱一點的,只怕都會被逼瘋了。

玉伽臉上泛起一抹羞喜的笑容,輕拍着他臉頰道:「所以啊,我的男人,你要乖一點,最起碼要一年來看我一次!十年之後,帶着轎子來,把你的女人娶回家,那樣才安全!要是晚來一天,哼哼——」

這,這,他心中又悲又喜,除了點頭,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窩老攻,我要走了!」月牙兒望着他,淚珠嘩啦嘩啦落下:「你不想抱抱你的女人么?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見你了!」

擁住那顫抖的身軀,感受着她心中的悲苦,他心神急劇的顫動,月牙兒的堅強,都只是表面上的。那十年之期,遠不可及,豈是人人都能忍受的?她這是在故意寬我的胸懷啊。

他雙眸濕潤,輕輕道:「小妹妹,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我一定來看你,可是我不告訴你什麼時候,我一定要給你幸福!」

「窩老攻——」玉伽再也無法堅強,她撲進他懷中,死命的拍打着他胸膛,哭的死去活來:「一定要想我,一定要來看我,十年之後,一定要帶着你的馬車來娶我!要不然,我真的會死的!你的女人真的會死!」

林晚榮長泣一聲,將頭狠狠的埋在她的長發中,奮力點頭。

月牙兒抬起頭來,睫毛上沾染著晶瑩的淚珠,她輕輕抹去他臉上的淚漬,柔道:「我走的時候,不准你看我!那樣,我這輩子都走不了!還有,不許你哭,你哭的時候,真難看!!」

面對着這樣一個月牙兒,他不知該怎樣挽留,心裏頭又悲又苦,卻不知該如何說出。

玉伽緩緩站起身來,在他臉上狠狠吻了一下,然後一咬牙,輕輕揮手。

宮女納蘭快步行了過來,用一塊黑布把她的眼睛蒙上了,牽着她緩緩前行。

她輕輕走着,身子疾顫,每一步,便有無數的淚珠落了下來,若沒有宮女的攙扶,只怕早就癱倒在地了。

此時此刻,任他聰明蓋世,卻也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來挽留,望着那攆帳一步一步走遠,這悲愴,絕非外人所能想像。

「啊——」他忽然長跪在地上,雙臂高舉,仰天悲呼。這一聲穿金碎石,直入雲天,彷彿連天頂都要掀翻下來。

攆帳疾速顫抖,月牙兒瘋狂一般的站了起來,恍惚中淚如雨下,她矇著雙眼、用盡所有力氣向他揮舞手臂,大聲嬌喚:「窩老攻,你是我的眼!」

林晚榮愣了愣,猛然捶胸頓足,放聲大哭,那聲音卻早已嘶啞,除了他自己,任誰也聽不見了。這冰涼的草原,便是他唯一的夥伴。

「大人,大人!」幾聲輕輕的呼喚在耳邊響起,他抬起頭來,卻是香雪帶着一隊突厥宮女站在他身邊:「這個,是大可汗讓我交給您的!」

香雪恭敬的遞過一個錦盒,那盒子金光燦燦、華貴無比,上面綉著一個金色的狼頭。徐徐打開來,耀眼的金光頓時閃亮了眼睛。

望着他手中獨一無二的金刀,所有宮女們大駭,同時跪倒在地,長身叩首,齊聲呼喚:「叩見汗王!」

汗王!我是月牙兒的汗王!他顫顫巍巍撫摸那華麗的金刀,不知不覺,淚如雨下:「小妹妹,我是你的汗王,也是你的眼!」

悠揚的玉笳清脆悅耳,緩緩回蕩在草原深處,遠遠處凝立着一個兩鬢斑白的人兒,她翹首盼望,輕啟朱唇,風中傳來高亢動人的歌聲:

你在我身邊相對無言

默默地許願對愛的依戀

牧場的炊煙裝點着草原

愛意像永久不變的少年

愛到什麼時候

要愛到天長地久

兩個相愛的人直到遲暮時候

我牽着你的手我牽着你到白頭

牽到你到天荒看手心裏的溫柔

。。。。。。

無盡的相思,似在耳邊輕泣,悠揚的旋律飄飄蕩蕩,漸行漸遠,化成草原最美的樂章。。。。。。

********************************

末尾曲,鳴謝歌手玉薩《手心裏的溫柔》。喜歡的朋友可以去聽聽,注意,是玉薩版本的,非刀狼!

這一張應該足夠厚了,從早上六點,一直寫到現在,粒米未進!我只能說,為了月牙兒,我付出了我所有的激情!她和三哥,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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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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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我是你的眼(一萬五的章節!你敢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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