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神聖或無賴
唰！
一陣風馳電掣之感湧上心頭，荒古禁地的深淵，似乎沒有底線，不知其深。
明瀟陽環抱着霞衣，躍下懸崖，向內中而去。
良久之後，死寂的深淵中，出現了一抹亮光。
一座青銅鑄成的殿宇置身於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宛如夜幕中的一盞明燈。
踏！
明瀟陽抱着霞衣，來到這座青銅古殿，雙足落地，傳出細微的腳步聲。
清晰的聲音回蕩在殿宇四周，變得極為響亮。
咯吱！
緊閉着的殿門無風自動，自發開啟，亮出了內中的一切。
寬敞寂靜的古殿之內，一名白衣女子盤膝而坐，面容遮擋在一張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臉面具下。
縱然面容未呈現，已然使人產生一股驚艷之感。
面具裸露出來的雙眸帶着幾分迷離，整個人顯得極為溫婉，好似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
啪！
可看到對方，擺脫控制的天璇聖女霞衣卻本能反應般，一把抓住了明瀟陽的一隻手。
曼妙的玉體近乎埋在明瀟陽的身上，身軀顫慄。
只因，眼前的這名女子，就是造就她千年傀儡生涯，生不如死的罪魁禍首。
荒古禁地的主宰！
「你害怕什麼？」明瀟陽在霞衣的肩膀上拍打了一下，安慰道，「不是有我這個仙人擋在你前面嗎？」
「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說到最後，明瀟陽的語氣變得凝重起來，「今日無論是誰，倘若要傷害你，都要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你說是嗎？狠人大帝！」
石破天驚，足以震動北斗的話語自明瀟陽口中說出，點出了這座青銅古殿內的白衣身影的身份。
古往今來第一狠人，人族歷史上，最為可怕的存在之一——狠人大帝！
唰！
文靜不語的狠人大帝猛地抬起頭來，雙眸筆直的看了過來。
轟隆！
明瀟陽不甘示弱的看了過去，四目交錯，彼此面前的虛空被撕碎。
時空，混沌盡數歸無，不復存在。
啪！
盤膝而坐的狠人大帝嬌軀微顫，牽着霞衣一隻冰冷柔胰的明瀟陽卻是不動如山。
高下已分！
嘩啦！
潺潺流淌的時空長河出現在了明瀟陽空着的那一隻手上，破碎的一切，受到一股無形之力的操縱，再次恢復原狀。
前後不到一個彈指，直讓人懷疑，這一幕是否真的發生過。
「你是來自仙界的仙人？」冰寒的話語自狠人大帝口中吐出，彷彿來自極北之地的萬載寒風，點出明瀟陽的身份。
唰！
霞衣聽得這句話，不敢置信的看向明瀟陽，狠人大帝都這麼說，他真的是仙人？
霎時，霞衣心頭不禁產生一股怨懟。
你既然是仙人，那為何要在千年前袖手旁觀，如果你肯出手，那當年的慘劇根本就不會發生！
若非時機不對，霞衣現在就想要明瀟陽給自己一個說法。
「等離開這裏之後，我自然會給你解釋的。」明瀟陽拍打着霞衣光滑的玉手，柔聲道。
「好吧。」霞衣自己也明白，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應承下來。
解決了一點小插曲，明瀟陽再次抬起頭，注視坐在那裏的狠人大帝，「我是神仙不假，但卻不是來自仙界。」
「並非來自仙界的仙人？」狠人大帝對明瀟陽的這個回答很是意外，「那你是來自哪裏？」
明瀟陽歪著腦袋，牽着霞衣一步步的向狠人大帝走去，極為苦惱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如果我說，這一個世界本身就是為了我而存在，創造這個世界的存在，為了剷除我，建立了這個道則不全的世界。設計將我引入此地，意圖借無數渴望成仙卻無法成仙的存在滅殺我，你相不相信？」
什麼？
明瀟陽的這一番話，可謂驚天動地，霞衣與狠人大帝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你又在開玩笑。」霞衣神情一怔，半晌方回過神來，嗤笑道，「你說你是仙人我已經相信了，可你說，這方世界就是為了你而存在，這怎麼可能？」
「這麼說來，你豈不是相當於創世神的存在了？」
明瀟陽可憐巴巴的轉過頭凝視霞衣，無力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本來就是在和你開玩笑。」
呼！這還差不多！霞衣暗自鬆了一口氣。
在她看來，至高無上的仙人，必定是那等無凈無垢，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
至於傳說中的創世神，更是至尊至貴，完美的化身。
能被創造這個世界的存在惦記，明瀟陽即使不是創世神，也差不多了。
可她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酒色之徒，是那等可怕的存在！
「我信。」恰時，狠人大帝再次開口，斬釘截鐵道。
「哦？」說話間，明瀟陽牽着霞衣，已經走到了狠人大帝的面前。
嘩啦啦！
混沌氣流匯聚，凝在二人之間，變成了一張古樸陳舊的桌子。桌面之上，縱橫十九道，勾畫出了一張棋盤。
兩側，擺放着兩個棋簍，盛放着以美玉雕琢而成，蘊含絲絲靈氣的棋子。
聽到狠人大帝這麼說，明瀟陽很是意外的盤膝坐在她的對面，「你為什麼會相信我說的話？」
「因為世界本身就不完美。」狠人大帝並不介意明瀟陽這有些無禮的舉動，平靜回答道。
在世數十萬年，更分化出道果，於人世間行走。狠人大帝，對這個世界的認識，超越了任何人。
她感知中，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完美，就像一隻破碎的瓷器，無論再怎麼裝飾，都不可能變得完美無缺。
「古往今來，無數天資縱橫之輩，都未能打通成仙路，仙界明明存在，卻被卡死。」
「我可以肯定，一定是世界本身的問題，不允許他人成仙。你所說的話，雖然荒謬，但卻是最有可能的結果。」
啪！
明瀟陽打了一個響指，贊道：「不愧是古往今來最為驚才絕艷的女子，就是了不起。」
不會吧！
站在明瀟陽身後白衣勝雪，風姿不在狠人大帝之下，卻少了幾分風采的霞衣，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美眸充滿驚駭的望着明瀟陽的背影，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一場無法覺醒的夢魘中。
這樣的傢伙，怎麼可能是那麼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