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九十一章 如何抉擇
東方博在出生之時就已經死了！
小荷的這句話，讓姜雲的身體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因為這句話，讓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很久遠的事情！
姜雲曾經做過一個夢，夢中看到了當年寂滅九族的強者，為了阻止域外戰場的妖獸進入道域，讓三族的三名強者，帶着三族的聖物贗品，進入了連接着九彩之界和域外戰場的通道！
在通道之中，他們發現了一個嬰兒！
原本，姜雲還以為那個嬰兒就是自己，但是後來從蜃樓器靈的口中，姜雲知道，那個嬰兒不是自己。
因為當時的九族強者將那個嬰兒交給了寂族撫養！
再後來，姜雲在九地的幻境之中得知自己的師父曾經和道尊合作，對抗寂滅九族。
甚至於，師父竟然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滅掉了寂族，但是卻獨獨留下了一個寂族族人沒有殺死。
這個唯一活下來的寂族族人，就是當年九族強者在通道之中發現，並且送到了寂族的嬰兒。
也就是古不老的第一個弟子，姜雲的大師兄，東方博！
對於這些過往的記憶，姜雲雖然並沒有遺忘，但是卻也不會讓自己刻意想起。
因為這些記憶之中，有自己對師父的不信任，有自己對大師兄的同情。
可是今天，隨着小荷說出東方博在出生之時就已經死過一次的話，卻是讓姜雲不得不再次想起了這些。
只是，他仍然不明白，為什麼小荷會說大師兄在出生之時就已經死了？
她又是怎麼會知道的？
小荷顯然知道姜雲心中所想，淡淡的道：「你不用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具體的情形，我也不清楚。」
「我只能告訴你，你大師兄出生之時已經死了，但是卻有人強行將他的魂留在了生界，並且還為他塑造了一個身體！」
「這就是他第一次的死亡！」
「而在他未成年之時，又死了一次，但是卻又有人以同樣的方法，將他再次強行留在了生界！」
「簡而言之，你的大師兄，其實從始至終，就只是一個魂！」
「如今，他如果再死的話，那就是真正的魂飛魄散，恐怕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再將他繼續留在生界了！」
小荷這一連串的話語，簡直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不斷地重重劈落在了姜雲的身上，讓他那本就顫抖的身體，都無法保持穩定，一路踉蹌的向後退去！
雖然他很想認為小荷說的這一切都是假話，但是他的心中卻又清楚的知道，小荷沒有騙自己，更是沒有必要騙自己！
小荷是古族之人，她能夠看出來大師兄曾經死過兩次，也不是什麼難以想像之事。
甚至於，經聽小荷說出了這番話之後，姜雲已經比小荷還要清楚的推測出了大師兄的經歷！
姜雲的口中喃喃的道：「其實，當初九族強者在通道之中看到的大師兄，已經是個死嬰了。」
「但是那個時候的九族強者，個個都是實力通天，其中又有精通輪迴之力的輪迴族，有精通魂力的魂族，有精通轉世之力的姜族。」
「必然是他們用盡了手段，強行將大師兄的魂留在了生界。」
「至於大師兄第二次的死，應該就是師父滅殺寂族之時。」
「想必是最後關頭，師父也察覺到了大師兄的異常，或許是因為同情，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師父收了大師兄為弟子，並且同樣將大師兄再次留在了生界！」
「師父坐鎮道墟，那裏是萬道歸墟之地，是萬道死亡之地，那麼師父對於生死之道，必然同樣精通，所以才能夠留下大師兄！」
小荷聽着姜雲的自言自語，點點頭道：「你說的應該就是實情了。」
「任何生靈之肉身，都是在輪迴的過程中自行孕育而出的。」
「那才是最適合，最契合生靈靈魂的身體。」
「換成其他任何方式，哪怕就是通過奪舍奪魂所獲得的肉身，也遠遠比不上自行孕育出的肉身要合適。」
「你大師兄並沒有經過輪迴孕育的肉身，所以他的肉身和他的魂，始終無法真正契合，也就讓他的生命要比別人脆弱的多。」
說到這裏，小荷停頓了片刻，看了眼姜雲后才接着道：「其實，原本你大師兄也不至於會死的，但剛剛你也說了，他的魂後來又遭受了兩次重創，從而導致他的魂和肉身更加不符。」
「再加上，他又失去了全部的修為，所以如今大限終於將至！」
姜雲默默地聽着小荷的講述，心也始終在劇烈顫抖著。
而小荷的最後一句話，則是讓他的心都開始往下滴血了。
大師兄的前兩次死亡，自己毫不知情，也和自己沒有關係，但是大師兄後來遭受的兩次重創，卻都是為了救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大師兄也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半晌之後，姜雲猛然抬頭看向小荷道：「你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那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的大師兄，對不對？」
「你上次幫我走出生死界的那朵荷花，上面充滿了無限旺盛的生機，是不是可以救我大師兄的。」
「求求你，小荷姑娘，只要你肯救我大師兄，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是姜雲有生以來，第一次求人！
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他的大師兄！
大師兄，不僅僅只是他的師兄，也是他的恩人，更是他的親人。
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大師兄有任何的意外。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掌控了死界，那大師兄即便死了，自己也仍然可以讓他留在身邊。
可是如今大師兄竟然從始至終都只是魂體的狀態，死了的話，就是煙消雲散，徹底的灰飛煙滅，這讓他如何能夠捨得！
看着滿臉希翼和哀求之色的姜雲，小荷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不忍之色道：「救他，我沒有辦法，但是他在我的身邊，至少我可以讓他多活幾年。」
「而這也是我來問你，是否真的決定要和道尊開戰的原因！」
姜雲現在腦中一片混亂，早就沒有了平日裏的機敏，因此聽到小荷的這句話，好半天之後才反應過來道：「我和道尊開戰，將會影響到我大師兄的命？」
「是的！」小荷點點頭道：「我略通一點卜算之術，我能看得出來，你大師兄，最後將會因你而死！」
「只是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形，只能大致推測，他的死，恐怕就會發生在你和道尊的一戰之中。」
「如果沒有這一戰，至少他還能多活幾年！」
「因我而死？」
重複著這四個字，姜雲再次愣住，他實在想不出來，大師兄為什麼會因為自己而死？
就算自己真要和道尊決戰，肯定事先會將大師兄他們全都送出域外戰場。
就算自己不是道尊的對手，任何人都有可能來救自己，但絕對不可能會是不具修為的大師兄！
小荷再次看了姜雲一眼道：「不過，我也知道，這一戰對你，對山海之修，甚至對你大師兄來說，都是無比的重要。」
「而且，就算你這不打這一戰，你大師兄也一樣會死，所以，如何抉擇，完全在於你了！」
丟下這句話之後，小荷已經轉身離開，留下了姜雲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