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往日的情敵
第二十九章往日的情敵
正在眾人奇怪海克斯怎麼知道惡齒族長也來到了這裏的時候，一身蒙面盜賊打扮的女巨魔，惡齒族長米亞羅·斷齒從人群中排眾而出，施施然走到了眾人跟前，向著大廳對面的邪枝族長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了海克斯！沒想到這麼久了你的記性還這麼好，居然這麼快就認出我來了，呵呵呵……！」說完米亞羅伸手摘下了蒙面的黑紗，向著海克斯緩緩地走去，而周圍的人也第一次看到了惡齒女族長的神秘容貌。
成熟、美艷、威嚴、鎮定，種種讓人能夠聯想到氣質與秀麗的容顏全部集中在那一張精緻的臉龐和紫羅蘭般的髮辮上，似乎已經過了青春朝氣的年齡卻帶上了成熟端莊的韻味的米亞羅族長讓每一個看見她的人都為之心醉。
緩緩走到離海克斯十碼左右的距離處，米亞羅停下了腳步，雙眼直視着這個四十多年來一直與自己叫勁不休的死對頭。
「想不到，你居然會親自前來參與這個行動，我沒有想到，你會有這個勇氣！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海克斯感嘆地說道，女人細膩的聲音中帶着幾許無奈與詫異，還有憎恨。
「幾十年了，你一點都沒有變，海克斯。我早就想過了，不管任何其他的原由，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了結了，不能再把仇恨和災難帶給我們部族的人民。」米亞羅的語氣平靜，一字一句的道。
恩怨？兩個敵對部族的首領之間還有什麼神秘的個人恩怨嗎？眾人剛剛從驚駭中回過神來，現在又被兩人之間的對話勾引起了疑惑與好奇。
「哼，你想說什麼？我們之間似乎沒有共同話題，如果你想說薩拉丁的話，那麼我只有用我的法術來回答你！」海克斯似乎有些不耐煩。
「三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耿耿於懷嗎？薩拉丁也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你就不能放過他，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嗎？你的仇恨太大了，這不應該啊海克斯。想想我們的部族，想想我們數以萬計的士兵和人民，他們為什麼要因為你的私慾而捲入殘酷的戰爭中去，無辜地死在我們自相殘殺的內鬥之中？你的良心就不會受到譴責嗎？」
「夠了！我告訴你米亞羅，你永遠不會明白你在我心裏劃下的傷痕有多麼深多麼痛！」海克斯憤怒的咆哮起來，「我和薩拉丁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愛他猶如魚兒愛大海，鳥兒愛天空。可是你，自從你出現在他身邊后，他的心就那樣被你牢牢地吸引住了，你奪去了我此生唯一的愛！」海克斯一把扯下了戴在自己頭上的面具，一頭如瀑布般的翠綠秀髮和妖媚到極點，勾魂攝魄的面容出現在眾人眼前，但是，一條從左臉頰直劃到下巴的深深的疤痕卻令人觸目驚心，顯得詭異而不協調！
「憑什麼？憑什麼我不如你？我的美貌難道比不上你嗎？我的本領難道比你差嗎？我的身份地位不如你嗎？可是該死的！薩拉丁卻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居然放棄了邪枝部族首領的繼承權而去與你廝守。任我費盡了心思和力氣，他始終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我恨你，我也恨他，我恨你們倆！」海克斯雙拳緊握，面目猙獰扭曲，激動得不能自己。
聽到海克斯憤怒地敘述，大廳里的眾人一片嘩然，想不到兩位女族長居然是情敵，兩人之間還有這麼一段坎坷曲折的故事。
「可是後來你不是派人把他抓回去了嗎？你用野蠻的手段拆散了我們，你得到他了不是嗎？」米亞羅輕輕的拂了下額角飄散的髮絲，依然平心靜氣地問道。
「哼哼，哼哼哼……，得到他？我太天真了，我以為把他帶回我的身邊與我朝夕相伴就能挽回他對我的感情，就能讓他忘記你。但是我錯了，在我將他囚禁在辛薩羅的十年中，他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回到你的身邊，他一次次地逃跑，一次次地被我捉回來，最後一次，他為了擺脫我的控制居然對我動了手！你看看這……」
海克斯顫抖地指著自己臉上醜陋的傷痕，用發抖的聲音哽咽地說道：「從小到大的感情，二十多年的愛慕與關懷，他居然打了我！平日裏對我疼惜敬重，任我撒嬌打罵都不反手的薩拉丁居然用鋒利的指甲劃破了我美麗的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愛你，他的心裏只有你。為了你，他能打我，還將我毀容！」
「這不可能，以我們的恢復能力，這點小傷早就該徹底癒合不留痕迹的。」
「是啊，的確是這樣，呵呵！但是我不想讓它癒合。你知道嗎？從他在我臉上留下這可怕傷口的那一刻起，我徹底的絕望了！我的心被無情的撕碎了！既然我得不到他，那我就殺了他，讓你永遠也得不到他！哈哈哈哈……」海克斯痛苦絕望的笑聲讓眾人忍不住毛骨悚然，「我殺了他，我要將他永遠留在我身邊，讓他再也不能離開我。每天我用刺激性極強的苦棘花汁塗抹臉上的傷口，讓它永遠也無法完好的癒合。既然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最愛，那麼還留着美麗的容顏給誰看呢？我要用臉上的傷痕時刻提醒自己，是你奪走了我一生的幸福，我對你的仇恨，只有用無盡的鮮血和生命才能洗刷！」海克斯激動的怒吼聲在寬廣的洞穴里不斷回蕩。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了。沒有人出聲，每個人的腦海里都在不斷地迴響着海克斯充滿痛苦與憤怒的訴說，那種凄苦無奈與強烈的怨恨深深地揪住了每個人的心。
「你錯了，海克斯，你認為你自己是痛苦的受害者，可是你不明白，愛情是自由的，愛情更是需要兩情相悅的。強扭的瓜不甜，你失去了一個並不愛你的人而痛苦，但是你無情拆散地了一對熱戀的愛人，給他們帶來的的痛苦更是加倍的！這麼多年來，我忍受着相思之苦的煎熬，終日鬱鬱寡歡，而薩拉丁在你身邊，他的痛苦與思想你也是知道的。不能和生死相愛的人在一起，每一個人都會失去生存的勇氣，那種陷入絕望的痛苦有多麼強烈！」米亞羅閉上雙眼，痛苦的表情浮上了秀麗的臉龐。
「當然，我也不指望你有那麼偉大的胸襟，能夠成全薩拉丁和我。」米亞羅睜開清澈的大眼，喃喃地說道：「後來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上天註定我和薩拉丁無法在一起，我也不再強求，更不會為了奪回自己的愛人而妄動刀兵，發動戰爭。與千千萬萬人民的幸福相比，自己一個人的愛是渺小的，我不會為了私慾而將數以萬計的生靈捲入殘酷的戰爭中去，那不是我所希望的，薩拉丁也一樣。」
「你知道為什麼薩拉丁會離開你和我在一起嗎？因為你太嗜血，太殘暴。你也明白，他在邪枝部族中是個異類，他喜歡和平，不喜歡撕殺，他喜歡生命而不喜歡毀滅。但是你正好和他相反，你的身份是部族的大祭祀，暗影巫術的邪惡嗜血早已深入你的靈魂，你自私，殘暴，欲求不滿。所以他不愛你，即使你對他的愛付出的再多，他也不會領情！」
「你胡說！你給我住口，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海克斯激烈的反駁道：「你這個學習聖光術的異類，你不配在這裏指責我！巫毒靈魂之術是我巨魔一族千萬年來一脈相承的立族之本，是祖宗傳下來的神聖不可動搖的支柱。而你，居然向外族學習異教邪術，還以此迷惑了薩拉丁，你們惡齒人是巨魔一族的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又是一個震驚的消息，原來惡齒族長米亞羅居然是個使用聖光術的牧師！原來剛才凈化驅趕殭屍戰士的大範圍聖光術竟是米亞羅召喚出來的。阿根想來想去覺得巨魔這樣野蠻迷信的落後種族居然也出了使用聖光之術的牧師，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你說的不錯，可惜所有部族之間都沒有人看透一點，我們巨魔一族就是千萬年來沿襲着迷信落後的巫毒靈魂之術，崇拜原始嗜血的制度，才與外界隔絕，視所有外來種族為敵，而不思進取，不求創新，以至於落到今天四面受敵、被動挨打的局面，曾經龐大強盛的帝國在外族的攻擊下崩潰於一時。」米亞羅平靜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而薩拉丁是個明智的男人，他與其他人不同，他能接受新的觀念，他渴望進步，他的求知慾無比旺盛。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兩才有共同語言，才能彼此相愛。他本來有機會帶領邪枝部族走出數千年的困境，開創巨魔社會中興的不世偉業，可惜，卻被你們保守派的守舊勢力逼迫打壓，無奈之下才會放棄族長的繼承權和在我一起。而我們惡齒部族，自上屆族長我的父親沙基亞·斷齒以來，全族支持與外界文明種族進行交流，引進先進的科學技術，開展貿易，改革落後的社會與軍事制度，創造全新的社會形態。而這一切，正是薩拉丁所夢寐以求的，你說，他不和我一起生活，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你胡說！你們都在做夢。這個世界上沒有巨魔的朋友，他們都想利用我們，他們想侵佔我們的土地，掠奪我們的資源，他們只想消滅我們好霸佔這個豐饒的大陸。我們沒有必要去依靠他們的古怪的技術和異教邪術，我們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將他們驅逐出去，恢復我們曾經的榮耀！」海克斯頑強的狡辯著，「看看由你們所倡導的大陸戰爭吧，我們受到了多大的損失，我們被進一步削弱了，連偉大的阿曼尼部族的祖金大人都險些喪命！所有外族都是我們的敵人，高等精靈，人類，矮人，還有你們獸人！你們都是邪惡的入侵者！只有將你們驅逐和消滅，森林巨魔才能獲得新生！」海克斯說罷惡狠狠地盯着阿根和他的獸人士兵。
「你這個可惡的女巫，你們才是邪惡的種族。米亞羅族長說的沒錯，你為了一己私慾，破壞別人偉大的愛情不說，還葬送了自己民族的前途，甚至發動內戰自相殘殺，你殘暴而愚蠢，你這是自取滅亡！」阿根忍不住狠狠地教訓起這個執迷不悟的女人。
「廢話少說，想要阻止這場戰爭，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殺了我。不過我看你們沒什麼機會了，我的人很快就要到了，哈哈哈哈……」
眾人連忙警惕的注意著四周，果然，洞外遠遠的傳來隱隱的嘈雜的呼喊聲，看來辛薩羅的的守軍已經得到消息，就快殺進來了。
「快，不能再拖了，速戰速決吧！」阿曼尼·風矛緊張地喊道。
「放馬過來吧，米亞羅，你我的恩怨是該做個了結了，用你的血來消除我心中的怨恨吧！」
「殺！」阿根一聲大吼，向擋住自己去路的吸血鬼墨菲一刀橫掃過去。
「殺……」士氣大振的兩百多名突擊隊員高舉武器，向前猛撲而去。殘餘的邪枝衛兵們在高強度的戰鬥中早已筋疲力盡，失去了鋒芒，隨着米亞羅一個大範圍的聖靈佐佑施加在獸人和惡齒戰士的身上，邪枝衛兵勉強支撐的陣型頓時被氣勢如宏，不可阻擋的獸人戰士們如紙糊的窗戶一般輕易突破了，陷入包圍的邪枝衛兵們在兇猛的圍剿下逐漸走向了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