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試錯
阿巴托感應到了不對,當機立斷,自斷左臂,與侵入身體的綠芒脫離開來。
下一刻,他眼睛一花,發現眼前的景象與他回頭看狄麗爾時所處的位置一模一樣,他根本沒有向前奔跑,也根本沒有接近出口。
已經覺察到一些端倪的阿巴托不敢回頭,而是以精神力體察身後的情景。
果然,狄麗爾也沒有被他拎在手中,依舊保持着那種詭異的奔跑回頭的姿勢,僵硬地立在他的背後。
可是……左肩傳來的劇痛提醒他,這一切並不全是幻覺,他的左肩血肉模糊,肩膀以下胳膊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種消失,是真的消失,地面上根本沒有斷臂的存在。
「對不起了,么妹!」
重新出現后的這一瞬間的停頓,阿巴托心中的危險感覺再次升起,他不敢再停留,也不敢回頭去觸碰狄麗爾,飛快地向前放狂奔而去。
綠色的光點不斷的出現,組成各種各樣的形態,騷擾著阿巴托,後方還有陰風陣陣,往他的盔甲縫隙內直鑽進去。
到得後來,甚至傳來陣陣呼喊聲,「二哥,救我,二哥,救我……」正是狄麗爾的聲音。
但阿巴托已經有了教訓,無論後面有怎樣的動靜,他也不回頭,不停留,不回應……而前方綠光的騷擾並無什麼威能,自也擋不住他。
五分鐘,阿巴托終於跑出了灌木所在範圍,來到了正常的山道上。
「么妹啊——」
他慘呼一聲,撲倒在地,眼淚都流出來了。
從此以後,他就是孤身一妖,天地間再無一個朋友。
「是張小天,是張小天……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啊啊啊啊啊——!」
阿巴托無聲地哭了一陣后,突然翻了個身,仰面朝天大吼起來,他將這一切都歸罪到張小天身上,發誓要將其殺死!
發泄了一陣心中的悲痛憤恨情緒后,阿巴托坐了起來,一陣頭暈腦脹,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傷勢沒有處理。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將一些淡黃色粉末倒在肩膀的傷口處,不一會兒,流淌不止的血被止住了。
隨後又是幾顆藥丸被他服下,阿巴托逼着自己忘記心中的仇恨,集中意志恢復狀態,要殺掉那個人類,他必須讓自己處於最佳甚至超限狀態才行!
……
「停!」
前方開路的軻比佳一伸手,隊伍停了下來。
「艾力少爺,我們到那片灌木林了。」
格爾斯丹·艾力會意,上前幾步,打量起眼前的林子來,卻看不出什麼異樣。
心中暗道:若非從異寶中看到古怪,這就是一片普通的灌木地么。
他向後招了招手,一個武士走上前來,立在灌木林前一動不動,直到艾力發聲,「進去吧!」
這個格爾斯丹家的武士這才跨入林中,絲毫不停留的往前走去。
山道被灌木弄得彎彎繞繞,如同迷宮一般,很快,外面的妖就看不到這個同伴的情況了,好在還有異寶可以窺探。
軻比佳捧起「臉盆」,水面一陣晃動,顯現出裏面的景象。
那個武士大步地向前走着,一點點綠光從灌木中飛出,這同之前見到的張小天他們經過時的情景一樣。
武士隨手一拳向不停匯聚的綠光打去,輕鬆的將其擊碎。
武士緊張的心情緩解了一些,似乎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嘛?
正想着呢,後背突然一涼,感覺就像是有一雙冰涼的小手在自己的背上撫摸著,並且向著自己的兩側腰腎要害移動過去。
不好!
這個格爾斯丹家武士下意識的回身出拳,隨後身體一定,消失在原處。
不好!
灌木林外看着異寶中情形的軻比佳、軻比能還有艾力也是一驚,在他們眼中,那個武士莫名其妙的回頭出拳,打向空氣,隨後消失不見。
一息后重又出現,已經成為一具僵硬的屍體,還保持着跨步出拳的姿態。
格爾斯丹·艾力心中一陣發毛,眼睛瞪得老大,盯着「臉盆」中的屍體看着。
「艾力少爺。」
軻比佳提醒了一聲。
「哼,我知道。」艾力驚醒過來,又招了招手,又一個家族武士走上前來。
「進去后不要回頭!」
艾力提醒了一句。
「是,二少爺。」
那個武士案首挺胸的步入進灌木迷宮之中,不一會兒,身影消失不見。
艾力,軻比佳,軻比能三對目光再次投向了水面。
這次進入灌木迷宮的武士吸取了教訓,無論身後發生了什麼動靜,他都強忍着不回頭。
很快,他就超過了之前武士僵硬的屍體。
「好!」
艾力興奮地瞪大了眼睛,看來之前那武士的死就是因為「回頭」的原因。
這時,水面映射的畫面中,綠光突然發生了大的變化,不再只凝聚成一道道綠色光帶阻礙,而是所有綠光都向一個地方涌去,正擋在格爾斯丹家武士必經之路上。
妖族武士快步衝來,手中的刀向之前一樣劈斬過去,只是加了幾分力。
刀勢尚未臨近,綠光猛地崩裂開來,一個身影從中跳出,那模樣與之前死掉的妖族武士一模一樣。
「咦,拉托你——」
妖族武士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只一瞬,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處。
「草!」
「不好!」
軻比能和軻比佳同時脫口驚呼。
艾力興奮之色一下消退,面上露出惱火之態,隨後又思索起來……難道「停留」也不行?
果然,一息不到時間,那個武士僵硬的屍體出現在眼前。
艾力再次向後招手,剩下的侍衛身上都顯出一些猶豫,雖然他們沒有看到「臉盆」中的畫面,但也能猜出前面進入的同伴大概是什麼下場,畢竟生死間有大恐懼,誰能坦然面對。
「哼!」
冷哼了一聲,艾力回過頭來,隨手指向了一個武士,「你進去,一直往前,不要回頭,也不要停留,記住了么?」
那武士面色一僵,隨後長期形成的服從觀念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他叉手道:「明白,二少爺。」
說完,他便義無反顧的往灌木從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