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她望着水面,帕子捂著嘴輕笑出聲,頓時覺得這些日子扎在心頭的那根刺似乎拔了一些出來,很是痛快。

春華正好端茶經過,瞧見她問:「秋容,那邊忙着呢,你待在這兒做什麼?」

秋容一聽她的聲音立即斂了笑容,跟着她往前艙去了。

皇宮的御花園之中,靠着御池有一個漢白玉的小橋,一個身着盔甲的高大年輕男子到了橋邊,左顧右盼,卻沒瞧見半個人影子。

他奇怪了,今兒傍晚一個太監手持着皇帝的手牌過來傳令他,讓他今晚亥時到御花園東三橋邊來,怎的又不見人影?

這東三橋地方偏僻,就是白天都少有人來,大晚上的,周遭一片靜謐,更是人跡罕至,難道皇上會到這裏來?

突的,橋下一聲水響,嚇得他一跳,他急忙跳下橋,到了御池邊查看。這御池頗大,橫貫有四五丈的寬度,池邊停著一個烏篷小船,是貴人們仿著江南小船做的,到了夏日荷花盛開時,正好可以划著小船遊走在荷花池中。

但見那烏篷中探出一個腦袋來,竟是一個極為嫵媚的女子,她挽著歪歪的飛仙髻,頭上斜插著一朵牡丹花,烏髮垂肩,身上披着銀灰色錦衫,對他柔柔招了招手。

崔玉嚇了一跳,莫非是鬼魅?可是細看,那女子的模樣卻跟那日所見的娘娘長得這麼像呢。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真的是那位娘娘嗎?

「崔玉,怎麼,本宮藉著皇上的手牌召你有事,你敢不應召嗎?」她柔媚的說。

崔玉凜然,果然是藺妃娘娘,原來是有事。

「請問娘娘何事吩咐?」

藺妃道:「上船再說。」

崔玉隱隱覺得不妥,還是上了小船,他立在船頭,藺妃不滿道:「過來一些,這大晚上的雖然本宮有要事找你,可是事關機密,不想叫人瞧見。」

崔玉只得彎身進入了小篷,船兒晃蕩一個不小心他歪了一下,藺妃拉着他,兩人卻正好跌做了一堆。

溫香軟玉、芳香如蘭,藺妃躺在他的懷中,他手觸及的地方柔滑的好似牛乳一般,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尤物?

他掙扎著要不要起來,卻感覺她的氣息拂在他的耳畔,低聲道:「我的要事便是想讓你陪陪我,倘若你要走,我也不會多說些什麼,只不過念着你罷了,那日之後,我便想着也許會有相會相知的這一日呢。」

她的手緩緩滑過他的臉,按在了他的唇上,見他不動,她抬頭輕輕的吻了上去。

男子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這致命的誘惑,又是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有幾個可以擋得住?

「屬下……定讓娘娘得償所願!」他卸下盔甲,喘著粗氣翻身便將女子壓在身下。

藺妃的唇角勾起一絲愉悅的笑意,她的手鑽入他的衣底劃過他年輕而勁實的身體,她滿意極了,她果然選對了人。

當他進入她的那一刻,她更加覺得所有的冒險都值得,這個男人可比那孬皇帝好一百倍。

小船兒劇烈的搖晃起來,紫冉在外頭岸邊守着,心驚膽戰的左顧右盼,瞧著船兒搖晃,便知道事兒成了。她又是羨慕又是擔心害怕,真是度日如年。

好容易待得船裏頭的兩個人出來了,兩個人衣裳都已經穿好,只是曖昧的神色和潮紅的臉頰出賣了他們。

「娘娘……」紫冉出聲。

崔玉沒想到岸邊還有人守着,頓時有些尷尬。

「咱們走。」藺妃籠著袖子走在前面,回眸之間,對那男子嫣然一笑,挑眉道:「你辦的事情,本宮非常滿意。」

崔玉喉頭滑動,問:「屬下只想問,是否還有機會再為娘娘效力?」

藺貴妃眼底含春,咬了咬下唇,輕聲說:「來日方長。」

聽到這句話,崔玉心情雀躍,來日方長呢。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大船沿着閔江行走,遇着繁華的州市昭和便帶着阿吉等人上去遊覽一番,嘗嘗當地的美食順便買點土產帶回去。

「這是什麼?」昭和指著集市攤子上的東西笑問。

小攤的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瞧着眼前的女子,衣着華貴氣度不凡,雖然頭上戴着白紗帷帽,可就憑着那柔媚動聽的聲音,也能猜得出這姑娘定然美麗動人。

他乃是小州縣的人哪裏見過這樣的人物,禁不住有點緊張,說話都吞吞吐吐起來。

「這是……我們這兒當地產的地瓜干,姑娘要不要嘗嘗?」說罷他熱情的拿起了一根深紫色的地瓜干遞到了她的面前。

昭和他們都是錦衣玉食慣了的,翅參鮑魚都不覺得什麼,反倒這些鄉土東西倒是真沒見過。

昭和瞧着他那隻手,雖然是乾淨的,可是手拿過的東西可以吃嗎?

昭和急忙搖手,那老闆卻十分熱情,硬是要她們嘗,春華都不敢嘗,還是肖遠上前接了地瓜乾乾脆的咬了一口。

阿吉在一邊看着流口水,巴巴的望着肖遠問:「這東西可好吃?」

肖遠想了想,道:「有點硬,不過還是挺香甜的。」

一聽香甜,阿吉便伸手去要吃,昭和拍了他的手:「即便是吃,也不急在這一時,肖遠都說硬了,小心掉沒了你的牙!回頭讓廚子煮一煮,去船上再吃。」

蕊兒在一邊捂著嘴輕笑:「沒牙的阿吉,噗!」

阿吉瞪了她一眼,吸了吸口水,單單等著回船上吃好吃的。

一路又買了許多,眾人歡聲笑語,唯有一人默默無語。昭和回頭瞧了聶縉一眼,看他神色沉靜,倒像是有心事一般。在外頭不好問,她想着回去了再好好問一問。

晚餐的時候煮了許多岸上買的特產,包括那紫色的地瓜干,煮過的地瓜干軟軟黏黏十分香甜,阿吉沒吃過,吃起來便不知道停。昭和卻不許他吃太多,怕他晚上積食。

晚間昭和沐浴出來,瞧見聶縉靠在榻邊手裏拿着一本書冊,似在看書,看他雙眼,卻定定的,彷彿在發獃一般。

昭和輕輕一笑,到了他身邊,在他肩頭推了一下:「替我擦擦頭髮。」

聶縉看了她一眼,起身讓她坐下,拿起了毛巾替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烏黑的秀髮。

今晚的男子有些異樣的沉默,昭和不明所以。待得頭髮擦乾了,她躺在床上,聶縉躺在她的身邊,只是安安靜靜的躺着,眼睛輕輕的合著,她轉了頭,分明瞧見他眼皮下眼珠在轉動。

昭和有點惱,挨着他的肩膀,伸手拂過他胸前,柔聲問:「今兒怎麼了?這般安靜?」

男子握住了她的手,依舊閉着眼道:「今日有點累,睡覺吧。」

昭和嘟起了嘴,哼了一聲,轉身背對着他。

奇怪的是,他居然不過來哄自己?沒瞧見她生氣了嗎?

這麼想着,她可真生氣了,惱的掀被坐了起來:「莫不是白日裏大街上瞧上了哪家漂亮姑娘?晚間就這樣對我冷淡起來?」

聶縉睜開了眼睛,他的確也睡不着,看到昭和的惱怒,道:「你別多想……」

昭和轉身趴在他胸口,眯着眼看他的臉,指着他的鼻子:「到底有什麼事?竟不能對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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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貴夫榮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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