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無題

張小天看着那坐在巨石上的道士，心中一驚——這人……自己認識啊！

這不就是之前意識畫面中看到的那個單槍匹馬滅了人家滿門的道士么！

難道，這是他的領域？

可……為何會留在此處？

大宗師與自己的領域分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死亡。

但以那道士之前畫面中所展現出來的強悍恐怖的實力，這世上還有人能夠殺掉他么？！

張小天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時，玉璧畫面中的道士又有了動作。

只見他雙手猛地向上一提，一清一濁兩道水龍捲呼嘯而出，一直涇渭分明的二者，竟是在半空融匯起來，在半空星辰一個直徑一米的漩渦。

兩道清濁泉水旋轉而上，奔涌不息，不停地匯入到了半空的漩渦之中，不過片刻功夫，漩渦已然脹大了十數倍。

光是看着，便能感覺出其中磅礴的力量，一旦爆發必定是山崩地裂。

即便是如此，這彷彿攜帶着無窮巨力的漩渦，始終被牢牢地固定在半空之中，無論吸納了多少泉水，澎湃出怎樣的浪花，都不曾有片刻離開過那雙手掌的掌控，明明是壓抑到極致的爆裂，卻又給人以詭異的靜止感覺。

紫色玉璧之外，張小天盯着那個漩渦，看得如痴如醉，那清濁之間，既涇渭分明，又互相融入，激流勇進中又帶着靜止不動之感，似有無窮的玄奧在其中。

這玄奧，內蘊陰陽生死之意，外顯動靜結合之機，也有掌控者妙到毫巔的控制力與獨特的理解，一時間，竟生出了恍如天道一般的深邃感覺。

隨後，那道士目光突然轉向石壁之外，臉上微微一笑，說話了：「你既然能進入我的領域，那便是我紫府門下，看好了！」

話音一落，這道士手上又有動作。

只見他雙手顫動不已，無形的力量彷彿一條條絲線，受着划動不止的手指牽引，若有巨槳螺旋攪動，撥出漩渦激流。

道士的神情專註至極，先是雙目如電，透出精光尺許，猶如可以透過偌大的漩渦，見得內里的真相玄奧。

隨後，他的目光又向玉璧之外看了一眼，便緩緩地閉了起來。

隨着眼皮闔起，他手上動作又是一變，由壓迫限制轉為助力牽引，只是隱隱保持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平衡。

那懸浮於半空的清濁漩渦，隨着他的動作，陡然生出了巨大變化來。

一道盤旋之力從漩渦之中升起。

「看分明了！」道士說道。

「原來如此！」張小天恍然。

那清濁之流只是為了讓人看清楚這漩渦之力的變化。

張小天看出了「陰陽」，看出了「生死」……

正好道士再次出聲：「陰陽逆轉，生死沉淪！」

伴隨着這響徹靈魂的聲音，那漩渦之力再次落入了清濁之流中，驀然化作一個黑白**浮現。

玉璧中的天地驟然一變，極陰生極陽，又極陽生極陰，整個世界居然都變成了一個方圓幾百里的巨大黑白**，以道士為圓心緩緩地轉動起來！

「一指——定——生——死！」

隨着道士清冷的聲音，他一指點出，法論消失，世界破碎，只余那一根手指，充塞所有。

明明這一指並非點向自己，但張小天心中卻油然而生一種俯首叩拜的衝動，他身旁的布丁卻已經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一指——定——乾——坤！」

又是一指點出。

草！

張小天瘋狂的輸出自己的精神力，這才抵禦住這一指給他帶來的臣服之感。

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依然一眨不眨的盯着這一指看去，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指尖之處，彷彿處在一片混沌當中，無數黑白漩渦在緩緩轉動。

而給石壁外張小天感覺，這一指就好像化作了混沌本身，看起來很近，卻感覺很遠，朦朦朧朧相當飄渺。

破碎的空間迅速的開始恢復，就好像時間倒流了一般，空間的景象在退後。

一道清氣一道濁氣分別從指尖混沌中飛出，清氣上升化為天空，濁氣下沉化為大地，隨後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一一成形，世界再次回歸原本的模樣。

毀滅重生，破而後立！

張小天若有所感，卻又心煩意亂，既有頭緒，但是頭緒太多，讓他反倒抓不住了。

「一指——歸——元！」

這時，道士又點出了一指，這一指回歸黑白之色，涇渭分明，其中散發出一道浩瀚、飄渺、恐怖，彷彿身處宇宙般的氣息。

不知何時，張小天已是盤膝坐了下來，而一旁的布丁已經昏了過去。

時間在流逝，張小天依舊一動不動地盤膝而坐，所有的感官封閉，一切的心神沉浸，對道士那三指的感悟，如石上清泉流過……無論仙凡，都有一個同樣的經驗。

若是全身心地沉浸入一件事情之中，往往不知時間的流逝，待得醒悟過來，常常發出山中不知日月之感慨。

阿蘭·提拉耳站在一片廢墟之中，茫然四顧，面露疑惑之色，「不可能啊，這片石林都被我摧毀了，可那小子到哪兒去了？」

十天，足足花費了十天時間，阿蘭·提拉耳顯然是同張小天杠上了，竟是連頂階源石的消耗也不顧了，用他那異寶將整片石林摧毀。

可是，張小天卻依然不見蹤影。石林四周便是曠野，他不相信這下子能在他發現之前逃出他的神識感應之外，就算用那若同瞬移的身法也不行。

他拍了拍胸口，尋寶靈異犼探出了小腦袋，「寶貝兒，聞一聞，有沒有寶氣的味道？」

阿蘭·提拉耳期待的看着自家寵物，不了這貨晃了晃微縮版的兔子腦袋，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沒有？怎麼可能！那小子難道憑空消失了？」

瑪德！

憤怒的阿蘭·提拉耳憤怒的一拳砸在了中央石柱之上，這根石柱是石林唯一留存下來的痕迹。

這大妖憤怒之下的一拳極重，打得石柱巨震，碎石亂飛，可這大妖還嫌不過癮似的，一拳又一拳的擊打在石柱上，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該死該死該死！

去死吧！

石柱震動的越發劇烈，被拳頭擊中的地方，飛快的凹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