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合圍戰(三十)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合圍戰(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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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加勒斯特平原上,斯洛博齊亞算是個很大的城市了。

雖然和西方那些聞名已久的繁華都市無法相比,但是至少在巴爾幹,斯洛博齊亞的地位僅次於諸如布加勒斯特,貝爾格萊德或是薩格勒布這些大城市。

和布加勒斯特一樣,斯洛博齊亞的位置同樣水域充沛,由三條河流組成一片河道縱橫的水網,把這座城市分割成了了幾個不同的部分。

城市裏的居民日常來往除了要經過一座座的橋樑,就是不得不依靠一種叫恰諾德的平底小船,這種開窗臨水,出門乘船的日常生活,倒是與威尼斯有着頗為近似的地方。

采佩斯之前沒有來過斯洛博齊亞,在22歲之前他都是在特蘭西瓦尼亞的山區里活動,在他他父親弗拉德三世那些忠誠的手下的擁戴下,他一次次的躲過了仇敵的追殺,直到最後找到個良機重返故鄉,繼承了父親的爵位。

所以對於這座布加勒斯特平原上的水城,采佩斯是早有耳聞卻並未親見。

所以當他在幾個當地士兵的帶領下登上一座燈塔眺望遠處的斯洛博齊亞城時,采佩斯不禁為這座城市複雜多變的街巷和縱橫交錯的河道暗暗稱奇。

「我們可以利用斯洛博齊亞的地形與奧斯曼人戰鬥,」采佩斯現在有了些信心,他相信一直追在身後的敵人日子應該也不那麼好過,嚴格起來說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糟,畢竟他在前面可以隨時改變行軍路線,而奧斯曼人往往要在可能追出一段路后發現不對就要返回去重新尋找敵人的蹤跡,這就意味着奧斯曼人跑的路肯定要比他們多上不少。

而且連續兩天下來,采佩斯已經發現除了一部分安納托利亞騎兵之外,大部分追兵也都是步兵,這麼一來,雙方實際上都在面臨着一個因為長時間不停的急行軍而近乎精疲力竭的狀況。

更何況奧斯曼人畢竟是在敵國境內作戰,這就註定了他們要想獲得補給要跟更加困難得多。

這些種種原因綜合在一起,讓采佩斯發現這個時候似乎正是與敵人決戰的最好時機。

而斯洛博齊亞的地形無疑更適合防守,一條條的河道和複雜的城市環境大大的影響了安納托利亞輕騎兵的機動能力,甚至對於並不擅於對付這種水網城市奧斯曼人來說,這座城市簡直就如同一座龐大的迷宮。

采佩斯下令讓瓦拉幾亞軍隊迅速向城市裏撤退,同時他下令臨時任命一些對斯洛博齊亞比較熟悉的當時士兵為各個戰鬥大隊的掌旗手,讓他們引導著那些隊伍在斯洛博齊亞的西南方依靠着一條條的水道建立起了臨時的陣地。

采佩斯準備在斯洛博齊亞擊潰一直追在身後的那條討厭尾巴。

就在瓦拉幾亞人積極準備迎擊敵人的時候,箬莎正帶着她的跑商車隊不緊不慢的接近斯洛博齊亞。

箬莎的心情很不錯,這從她居然心血來潮的換上了一身頗具當地風格衣裙就可以看出來。

這身衣裙是用厚實的羊毛編織的,除了頗為鮮艷充滿異國情調的花紋,她的裙子是一直拖到地上卻又輕易不會被踩住裙角絆倒在地的的半長款,一雙看上去憨態可掬甚至傻乎乎的圓頭靴子把她那雙纖細柔美的雙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另外就是一條很大的披巾是這身衣服必不可少的裝飾品。

箬莎很喜歡這條大得足可以當毯子蓋的披巾,事實上當地的一些牧民也的確是把這種披巾當成毯子,到了晚上會蓋在身上用來禦寒。

箬莎喜歡這條披巾,是因為只要把它斜著往身上一披就可以掩蓋住下面的短火槍。

說起來雖然那支火槍不論在誰看來都是一件藝術品而並非是件殺人的武器,可箬莎卻不想像某個只長胸部不長腦子的野丫頭一樣,整天把自己武裝成個怪物,讓旁人看了品頭論足。

科森察的伯爵小姐優雅又高貴,哪怕是騎在馬上她的身板也永遠是挺得直直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株柔嫩卻並不羸弱的小樹。

坐騎在沒精打採的向前走,而箬莎則回頭向身後的車隊看了看。

看到比來的時候明顯多出不少人的隨從隊伍,箬莎漂亮的藍眸就微微彎下去,變成了兩彎透著滿意的新月。

納山從隊伍後面奔來,他的衣服上略微有些泥痕,這是剛剛懲罰一個俘虜的時候不小心濺上的。

「納山我要說你讓我覺得意外的滿意。」

望着這個不修邊幅得稍顯邋遢卻又充滿一種異樣魅力的男人,箬莎覺得倒是也能理解為什麼自己老媽會被這個波西米亞人迷得昏頭轉向。

唯一遺憾的是這個人是索菲婭的爹。

「不用客氣,那些人已經稱不上是強盜了。」納山回頭看看車隊,隊伍里除了他們之前帶來的手下,還有一群人就是之前那些襲擊他們的強盜。

箬莎覺得那些人的襲擊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至少雖然在戰鬥中微不足道的傷亡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那些消耗掉的彈藥卻是一筆價格不菲的損失。

特別是當時發現那些強盜都有坐騎,因為擔心可能會被衝進車陣,箬莎毫不吝嗇的下達了全力開火的命令。

那是一場給敵我雙方都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戰鬥,雖然時間短得出奇,但是當那些火槍兵們躲在車幫後面,用不停的消耗寶貴的彈藥驅趕恐懼的時候,只是連續的幾次射擊,那些強盜就被徹底打得丟盔卸甲了。

可即便是這樣大概是因為緊張,還有很多士兵盲目的往槍筒里塞著彈丸,然後機械的對準外面已經倒滿了一地屍體和慘叫傷員的空蕩空地不住射擊,直到有領隊的軍官趕過來用鞭子一邊抽打一邊叫罵着「住手吧,這可是伯爵小姐的錢啊」的時候,那些士兵才愣怔怔的停下來,然後茫然的看向外面他們殺戮過後的慘相。

那場戰鬥,箬莎的手下死了4個,傷了11個。

而那些強盜,按照納山的說法,大概是「絕了根了」。

除了滿地的屍體和明顯已經救不活的重傷員,科森察伯爵小姐幾乎俘虜了所有活下來的敵人。

這所有會有這個輝煌的戰績,完全是因為那些士兵因為緊張看到迎頭衝來的高大戰馬而慌了神,在因為緊張無法擊中馬上敵人之後,那些因為塊頭足夠大,瞄準起來自然也就更加容易的坐騎就成了那些士兵最好的靶子。

人沒殺多少,而戰馬卻幾乎被全部打死,這就是箬莎的科森察第一擲彈兵連的首次戰績。

擲彈兵,這是亞歷山大為這支世界上第一支全火槍部隊起的名字。

雖然迄今為止也只有這麼一個連隊,但是箬莎卻知道這支被命名為擲彈兵的火槍部隊對亞歷山大的意義。

雖然是在科森察的治下,但是整個擲彈兵連卻是都由阿格里人組成,在亞歷山大特意的安排下,意大利南方山區里的獵人正在逐漸變成他的火槍部隊的重要兵源。

只是和獵衛兵不同的是,這支擲彈兵連的訓練更多的是以如何依靠有效的工事與掩體與敵人交戰,而不是如獵衛兵或是阿格里方陣那樣,哪怕是面對迎面而來的滾滾鐵騎也要迎難而上的正面對抗。

由冷熱兵器相互配合的阿格里方陣為主體,完全由火槍組成的擲彈兵為支援,還有集機動和火力與一身的獵衛兵作為步騎一體的輔助力量,這是亞歷山大所構想的未來軍隊的基本結構。

現在箬莎正帶着她的這支第一擲彈兵連不緊不慢的向斯洛博齊亞進發,按照嚮導的說法,只要過了那座城市,距離布加勒斯斯特就不遠了。

一陣熏風吹來,空氣中夾帶着少許微微的腥臊氣味,箬莎皺了皺眉,從裙子腰帶上掛的小布袋裏拿出了個精美的瓶子放在鼻子下微微嗅了嗅。

這趟旅行其實讓她很不習慣,一路上的顛簸和船上骯髒的環境以及那些令人作嘔的食物都讓她很不習慣,如果不是馬車上的那些貨物實在太過珍貴,她甚至只想把這趟生意直接交給納山就可以了。

納山在那不勒斯的任務不是很順利,雖然波西米亞王后是那不勒斯腓特烈國王的姑姑,但是最終波西米亞的使者並沒有能在那不勒斯得到期望中的幫助。

腓特烈國王對自己的波西米亞親戚並不關心,如今他唯一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寶座,法國國王路易十二在剛剛登基后就公開表現出的野心讓腓特烈擔憂不已,為此他已經不止一次的向梵蒂岡發出了請求,希望教皇能再次派遣一位德高望重的樞機主教到那不勒斯宣佈對他作為那不勒斯國王合法性的確認,為了這個他願意在向教廷奉上一筆獻金的同時,向教皇本人支付一筆可觀的報酬。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明顯可以有一大筆錢可拿的好機會,梵蒂岡的反應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曖昧,這讓腓特烈在擔心之餘又不得不另想辦法。

最終國王決定召集王國里的貴族們組成一支軍隊以防備可能出現的危機,而科森察是國王希望能盡量招攬的重要人選。

只是箬莎的心這時候早已經飛到了遙遠的巴爾幹,當她聽說奧斯曼大軍雲集巴爾幹半島時,她就下定決心要親自走上一趟。

有意思的是,她用來運送軍火和軍隊的船隻在經過博斯普魯斯海峽時卻受到了奧斯曼海軍的保護,除了繳納了一筆豐厚的船稅之外,整趟航程不但通行無阻,甚至還有奧斯曼海軍的護航。

「這些俘虜可以都送到克里特的種植園去,至少這樣就不用多付一筆工錢了。」

箬莎一開始是抱着這樣念頭的,不過當她從納山那裏打聽到那些強盜的來歷后,她開始打起了其他主意。

那些強盜,是當初胡斯戰爭中失敗的胡斯教派的信徒後裔。

箬莎對這些胡斯教派沒有興趣,或者說和大多數貴族一樣對這些造反的農夫抱着很大的敵意。

可即便這樣她也不能不承認從聽到的關於胡斯戰爭時的故事裏,她知道了那些胡斯教派的信徒是多麼勇敢和執著。

這從那些被她俘虜的強盜們寧願被交給當地貴族和教會也不肯吐露他們藏身的村莊的下落就可以看出來。

後來還是納山利用偷偷追蹤那些來探聽同伴下落的胡斯教徒的蹤跡,才最終發現了那些強盜的村莊在什麼地方。

接下來的事情變得簡單多了,擲彈兵們以馬車為工事堵死了村莊的幾個出口,在經過連續幾次突圍卻被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村子裏唯一剩下的十幾個男人也只能帶着一大群女人選擇了投降。

箬莎的隊伍壯大了,不過這其中有很多是女人,這就影響了隊伍前進的速度,所以當她遠遠看到斯洛博齊亞城的影子時,她並不知道自己正一頭扎進一個慘烈的戰場。

席素谷發現采佩斯終於不再逃跑,是在損失了幾個得力斥候之後的事。

那些斥候像以往一樣趕在安納托利亞騎兵前面準備近距離的逼近瓦拉幾亞軍隊仔細觀察敵人的路線,卻沒想到突然撞進了已經安排好準備迎擊奧斯曼人的瓦拉幾亞軍隊的陣地中間。

當他們發現形勢不對準備撤退時,卻已經被發現了他們行蹤的瓦拉幾亞騎兵團團包圍,結果幾個奧斯曼斥候被砍斷了四肢,甚至截成了幾塊的屍體被人捆在馬背上一路流着血送回到了席素谷的面前。

看着那些殘缺的屍體,席素谷沒有發怒,而是命令軍隊立刻停止前進,同時就地遵照能夠依託用來抵抗的地形。

席素谷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儘管已經精疲力竭,可采佩斯還是堅持着讓瓦拉幾亞軍隊向奧斯曼人發動了一次出人意料的襲擊。

正在趕路的奧斯曼軍隊完全沒有想到被追得幾乎已經無路可逃的瓦拉幾亞人會突然調頭主動向他們發動進攻,當席素谷命令剛剛下達,大多數奧斯曼軍隊還來不及把追擊的隊伍展開時,瓦拉幾亞人已經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采佩斯緊張的看着前方,他在等待手下帶回來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這大膽的決定是不是有些太過冒險甚至是莽撞,一想到發動襲擊的軍隊有可能會遭遇重大損失,采佩斯的心裏就不由一陣患得患失。

事實證明采佩斯的冒險是值得的,遭遇突然襲擊的奧斯曼人雖然迅速做出了反應,但是瓦拉幾亞人依舊勇猛的突破了他們倉促組織起來的陣型。

或許是一路上被追趕的太過憤懣和之前自從離開布加勒斯特后就一直被動挨打的連續打擊刺激了瓦拉幾亞人的神經,瓦拉幾亞人以一種不要命的瘋狂向奧斯曼軍隊發起了衝鋒。

彎刀和馬刀在廣袤平原上碰撞在一起,踩着獨特步伐的瓦拉幾亞騎兵完全不顧他們的安納托利亞同行比他們多得多的事實,主動向奧斯曼騎兵發起了挑戰。

很快人數不多卻因為出奇制勝而一句直插奧斯曼人左翼一隊孤軍縫隙之中的瓦拉幾亞軍隊就衝破了敵人的防線,他們吶喊著奮力向試圖突圍的那支落單的奧斯曼軍隊逼去,直到在沖亂敵人的隊形,把他們幾乎完全推進了附近的一條河裏之後才停下腳步。

不過接下來瓦拉幾亞人的舉動是殘酷。他們開始在河岸上向那些倒霉的在河水裏掙扎的奧斯曼人投射箭矢,時而零星的火槍聲從岸上響起,然後就會有人應槍栽倒在河水裏。

而對於一些距離很近,或是正試圖掙扎著爬上岸的奧斯曼人,瓦拉幾亞人紛紛結下了綁在腰帶上的那種斧柄末端帶着皮的短斧,隨着一陣陣抖動斧子發出的可怕聲響,大片的短斧向著奧斯曼人迎頭砸去。

殺戮的時間並不長,當其他奧斯曼軍隊趕來支援時,瓦拉幾亞人已經撤退,他們看到的只有一片漂浮在河面上的屍體和染紅的河水。

這個襲擊為采佩斯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他迅速把部隊向斯洛博齊亞城內撤退,同時派重兵緊緊的控制住了入城的幾條要道入口。

「我們要在這裏和奧斯曼人打一場小的布加勒斯特之戰,」采佩斯滿懷信心的向手下宣佈「如果我們能夠成功,那麼我們的功績將不比保衛布加勒斯特遜色。」

瓦拉幾亞人知道大公說的沒錯,兩天的追逐已經讓他們知道面前的敵人應該是奧斯曼軍隊中的精銳和某位重要將領,這讓他們相信如果能擊敗這個敵人,肯定能獲得令人羨慕的榮譽。

5月12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在經過幾次進攻都被瓦拉幾亞人依靠斯洛博齊亞城複雜的地形阻擊回來之後,席素谷下令一隊安納托利亞騎兵沿着斯洛博齊亞城附近的近郊向東南迂迴,試圖尋找能夠突破敵人防線的弱點。

這一天的早晨平原上瀰漫着涼爽的晨風,安納托利亞輕騎兵們飛快的沿着蔥鬱的草原向前奔跑,在他們左邊不遠的地方,斯洛博齊亞城正飛快的掠過。

一個做為斥候的輕騎兵登上遠處一處高坡,當他站到坡頂上時,這個騎兵突然發出聲歡快的呼哨,他勒住戰馬回過頭向身後的同伴不住擺手,接着又摘下帽子用力揮舞起來。

他的這個舉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幾名輕騎兵從隊伍里分出來向那個士兵站的高坡上奔去。

當他們跑到山坡一半的地方時,他們忽然聽到那個坡上的騎兵似乎發出了一聲不知包含着什麼意味的呼聲。

那呼聲聽上去似是意外,又像是疑惑。

幾個騎兵不由抬頭向上望去。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一聲沉悶的槍聲從坡對面響起,接着那個輕騎兵就一頭從馬上栽倒,順着山坡滾了下來。

奧斯曼騎兵們大吃一驚,他們紛紛拔出彎刀催馬向前,不過不等他們登上高坡,幾道騎在馬上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坡上。

一個身披着條很寬大的披巾的少女高居馬背,她的手裏拿着支還在冒煙的怪異火槍,在她的兩側,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坡下的安納托利亞輕騎兵。

「奧斯曼人?」箬莎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自語了一句,隨後她就開口下令「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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