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恍如當年

68、恍如當年

天辰榜是一個很有趣的東西,如果潛心去研究,就會發現每個實力的層級,都是一個較為固定的圈子。可以輕易做出的判斷,就是名列前三的實力,都在伯仲之間,跟着四到十一是一個層級,十一到二十又是一個層級。

薛狂跟天殘一樣,長期活躍在天辰榜的約定俗成的第三個階層,要往下降是很難的,除非死了出榜,或是被一個未上榜的擊敗,取締他的位置。當然,他既然能在榜上,除了死跟過了年限要求,是不會出榜的,只是降低一位,出榜的便是最後一位,因為被擠掉了位置。

被擠掉的若是不服,可以去挑戰,成功之後,同樣的參照前例。

如果想要上升,也容易,就是打敗比你排名高的,讓他公開承認不如你,天策樓隔日就會幫你向三界免費宣揚。所以一個人想要成名,最快的途徑就是天辰榜。

這就是為什麼,燕離闖過入門四境的事,需要慢慢的發酵,才被漸漸認知;而說到燕十一,卻已是無人不識。因為他的晉陞實在太快了,一年前還在天驕榜,如今卻已位列天辰前十,這麼樣的速度,從榜單的誕生以來,就不曾有過的。

無論時代怎麼樣變遷,什麼樣的族群,用什麼樣超凡脫俗的外衣來修飾「修行」,無非都是追名逐利的手段,這是亘古來不變的。

天辰榜作為最快獲取名氣的途徑,是每個擁有野心的年輕修行者的夢想,每個沒上榜的,都想要儘快地上榜,上了榜的,就想着挑戰更前列的人物,來讓自己的排名上升,以此滿足虛榮心。

但到了薛狂這一地步,想要晉陞,實在太難了。先不說榜單上的高手分佈在三界各個地方,哪怕讓你找到了目標,你也要真有這個實力,哪怕有這個實力,差距一般不很大,若是慘勝,歸途還要防備宵小偷襲……

總而言之,天辰榜雖然是劃時代的傑作,然而並不完善,存在諸多的弊端。

魔界以強者為尊,比人族更加在意天辰榜,可以說在天辰榜上的排名,就決定了你在魔界的地位。他跟天殘之所以的盯上燕十一,就正因為此。讓他們能夠沖入天辰榜前十的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正擺在眼前,怎麼能夠不珍惜呢?

而況能看到燕十一的哭喪的表情,足以讓他們在精神上得到無上的愉悅。

那麼怎麼做呢?既然判斷出燕離是關鍵,那麼就抓來,此後要用什麼手段,都很便宜。到此刻,他看似有些在意燕離,實際上內心深處,仍是看他不起,以為不過是個擅長討女人歡心的「小白臉」一樣的角色。

「到深淵底下去,嘗嘗魔界的居民,每日每夜都在經歷的折磨吧。」

他看到燕離居然主動遠離燕十一,就止不住的想笑,然而現在還不是笑的時候,他非常清楚若是不能儘快地抓住機會,就會稍縱即逝。他伸手呈擒拿之勢,當頭朝燕離抓下去,他這一抓,原本是十拿九穩的,因為他的氣域已經放出,修了數十年的生死力場,自信當世惟有神境才能對抗。至於燕離已經修出了神境一類的笑話,他是絕不會發笑的。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半途卻殺出個更渺小的小角色。

黃少羽眼看燕離要被抓入深淵,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奮力地撲出去,在中途雙足點地,空氣可見地波動開去,足部的地煞之力,使得地面

軟化成泥,剎那間卻又分外的產生動力,供給他的雙腳,使他高高地彈射出去,竟是先燕離一步迎上了薛狂。

他一頭闖入讓他頭皮發麻的氣域當中,只覺處在了一個詭異的能量漩渦:一面是強烈的勃發的凜冽生機;一面是靜止的內蘊的灰敗死意。他在這之中,感覺自己分成了兩個:一個超然昂揚,遨遊在星辰大海;一個低暗無光,蜷縮在虛無死界。

更可怕的是,還能感受到氣力的流失。這才猛然想起,傳說中五大絕學之《生死印法》,確有掠奪精氣神的特性。

「龍怒,逆鱗!」

他狂吼著,趁身體完全淪為此方界域的俘虜之前,發出修行到此所有的凝聚在一體的力量,這是屬於他的獨門絕技,

所剩的全部的真氣,聚集在右手,先生出一個銀亮的龍爪的爪影,緊跟着居然凝實。

說時遲那時快,他因為借了地煞功,從大地借來了衝鋒之力,快得不可思議,從龍爪的生出到凝實,也不過就是剎那間的功夫。在出手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拚命。

龍爪狠狠撕破一切的阻礙,抓向欲要擒拿燕離的薛狂的手。

在出手之後,他終於明白,這是他對燕離的「虧欠」,綠林眾的交到燕離手上,在他人看來,是被佔了天大便宜,在他卻是一個解脫,他得以卸下了千鈞重負,讓燕離去背負本該他背負的,從心理上就覺得虧欠。

他在小時候,常聽前輩們說在生死一隙間,會想到平常時候想不到的,念頭的轉動,更是比平日超出不止百倍。

為什麼會是生死一隙?

因為他看到薛狂的眉頭分明的挑起一個輕蔑的角度;因為他的龍爪,在對方的動念之間,就已湮滅於無形。

「搶著逃命的我見過不少,搶著送死的,你還是頭一個。」

薛狂發出淡淡的冷嘲,不見怎麼作勢,就擒住黃少羽的脖子,很隨意地往深淵的漩渦丟去。

黃少羽已聞到死亡的味道,深淵魔眼,他不但聽過,更見識過,是用了魔族的血跟特殊的手段煉成的「魔界」,就是一個魔瘴濃度超高的小空間,人類修行者一旦下去,簡直必死無疑。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從修為實力到法門,甚至天資,沒有一樣比得上對方,這個結果是理所當然的。

他慘然一笑,想着燕離若是能逃出去,會給自己立一個怎麼樣的「豐碑」,會不會燒一些紙糊的美人給自己作伴。

「你現在死,還太早。」

正當他腦子裏稀里糊塗地胡思亂想之際,突被一個大力往回拽去,跟着便看到往漩渦掉下去的燕離,分明是為了救自己,而奮不顧身地跳下來的,忍不住熱淚盈眶:「老大!」

「我從來不在乎也不需要忠誠。我做任何決定,都會事先擬定一個最壞的結果。但我現在認識到了它的價值,就是信任的基礎,而被信任者,就會發出閃耀的光來,任何人都不能小覷……」

尾音已渺然不可聞,因為他整個都被深淵吞沒。

薛狂先是一愣,連黃少羽從他眼前飛過去,都沒搭理,緊跟着就笑起來,先是輕笑,慢慢的是大笑,整個空間都被他的笑

聲統御,連那妖異的輕笑聲,都似乎被壓制下去。他簡直笑到眼淚都快流出來:

「咳咳……」他咳了幾聲,才終於停住笑,「都請住手吧!」

全部的魔族,就停止了進攻。魔君的親傳弟子,終究不是普通的魔族將領。

黃少羽摔在地上,還怔怔地看着漩渦,想到是自己貿然出手,才導致燕離往下跳,忍不住的想要跳下去,以免去面對其他的人。

薛狂在那裏自顧自地說道:「我若早知道燕山盜的龍首,是個甘願為手下而死的英雄,我實在應該不那麼漫不經心,要向他行個大禮才行。不過諸位放心,你們的龍首不會就這樣死掉,這底下的魔瘴,只會讓他昏迷而已。」

「現在,我們來談談吧?」他擺出一個微笑來。

聽到燕離沒有性命之憂,黃少羽這才鬆了口氣,霍然怒道:「跟你這個醜八怪有什麼好談?你趕快放了我老大,不然我拼盡綠林軍團,也要將你千刀萬剮!」

「呵呵。」薛狂還是笑着,意味難明,但不接黃少羽的話茬,直接望向了燕十一,「我以為燕山盜除了燕龍首以外,能做主的並不多吧,燕十一你說呢?」

「你想要什麼?」燕十一輕笑着道。

「你下去,就能換他上來。」薛狂指著深淵道。

「我不下去。」燕十一道。

「你不下去?」薛狂道。

「我不喜歡重複說第二遍。」燕十一道。

「你不下去,燕離就會死,你不在乎他的死活?」薛狂忽而笑起來,「是了,以你的實力,怎麼甘心屈居在他之下?這正是名正言順奪取龍首位置的好機會。」

「真是不美。」燕十一輕笑着道。

「哦?」薛狂道。

「十一的意思是,你挑撥離間,不能這麼樣明目張膽。」

這個時候,從那個深淵底下,竟然傳出了燕離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完全不像受到了什麼苦痛的樣子。

薛狂神色猛然一變,往深淵看下去,瞳孔驟然的一縮。

眾人便看到那漩渦驟然的加急,像被什麼鯨吞掉,原本的蒼白地散發着恐怖,到此竟彷彿被強佔的良家少女一樣無力地抗拒著。

「不可能!你還沒破入洞觀,藏劍訣不可能有這麼樣高深的造詣!」薛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待到漩渦完全的消失,就露出了燕離來,他站在那裏抬着頭,慢慢地咧嘴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PS:有個錯誤的地方,真是很抱歉。就是天殘的殘,我一直寫成蠶,沒有注意到,現已改正。這段時間在遊戲搬磚,真是體驗到了什麼叫「歲月催人老」,說實話很疲憊,但也總算是一個事情做,好過之前除了碼字,都渾渾噩噩的好。另外又使我領悟到,遊戲里搬磚,跟碼字搬磚,其實是一回事,因為現在付出的時間跟精力,用來日更萬字,收入可能相差並不大,很囧的結果。不過,二者還是有區別的,字碼多了容易卡瓶頸,我又尤其挑剔;遊戲呢,就是無腦操作,反正穩定的一個小時能掙多少,自己心裏有數,而且不用求人來買我的產品,高下立判啦。不說了,搬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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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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