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三十七星數

94、三十七星數

「確是我有欠考慮。..」姬紙鳶頓了頓,不很習慣地抱拳道,「我後來想到不便處,才改的主意,抱歉了。」

「哪裏的話,紙鳶姑娘行事,定然是有其道理的。」雪天崖笑着道,「究竟是什麼顧慮,紙鳶姑娘且說一說,也好叫在下注意注意。」

姬紙鳶道:「路途遙遠,我也不好坐在車上,叫雪兄為我保駕護航,傳出去難免誤會。我出來時,是派了人傳話的。」

「是,是來了個小姑娘。」雪天崖苦笑道,「說了些莫名的話,關於此事,卻是隻字未提。」

「玥兒那丫頭是越來越放肆了。」姬紙鳶神色微沉。

「倒不是她,是個生面孔。」雪天崖道。

「我臨走前是吩咐了她的,定然是背着我使喚了別人。」姬紙鳶蹙起眉頭來,「她身世可憐,幾個疼她愛她的至親,相繼遭人迫害,是以缺乏管束,怠慢雪兄了。」

「她小小年紀,天真爛漫,竟有這樣曲折,着實不易。」雪天崖不在意地擺手道,「怠慢是談不上的,我在起始鎮有酒喝有肉吃有房子住。小姑娘也不容易,紙鳶姑娘回去就別責罰她了。」

說到這裏,他轉向蘇沐棠夫婦拱手道:「晚輩雪天崖,見過蘇大人,蘇夫人。」

「老夫聽過你,道庭的高徒,但跟別個不同,一年到頭走南闖北,出了名的熱心腸。」蘇沐棠笑着還禮。

「雪大俠是怎麼來的?」夫人卻是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來的時候,小劍峰主正跟李血衣爭鬥,就沒有阻礙進來了。」雪天崖道。

姬紙鳶道:「夫人是想問雪兄,怎麼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裏。」

夫人目中露出讚賞來,點了點螓。

雪天崖神色溫柔,望向姬紙鳶道:「我從來京,就一直暗中觀察魔族,也是第一時間發現蘇大人夫婦被困入煉獄陣。蘇大人夫婦在京中素有名望,我怎能坐視不管,剛巧認識的一位大師也在京中,便讓同門留下盯梢,我自己去請教破陣之法。未料請教的功課還未溫習完備,就有人來報,說紙鳶姑娘闖入煉獄陣,於是一刻不敢耽擱。入到陣中,親身體驗才知兇險,好在終於找到紙鳶姑娘。」

「原來不是來救我夫婦二人的,」夫人玩味笑說,「老婆子我這心裏頭還感激呢,卻是表錯了情。」

「還真不是。」雪天崖笑道,「您二位一被困,晚輩可就去找了,夫人斷不可這樣說我。」

「好了老婆子,雪大俠是來救我們的,你跟着添什麼亂。」蘇沐棠將自家夫人拉到一旁,趁雪天崖跟姬紙鳶說話,拉到更遠些,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也真是,人家郎有情,礙着你什麼事,說東問西,沒的以為我們是紙鳶姑娘的長輩,那多不成體統。」

「就你明事理。」夫人擰了擰他腰間軟|肉,「此子名聲確是好的,但在女人方面,聞說是風流得很,紙鳶這孩子多好啊,萬不能被這風流種子給迫害了。」

蘇沐棠疼得臉頰直抽,「老婆子啊,不是我說你,你跟人家非親非故的,操這樣多心思作甚,會引起反感的。」

夫人鬆開了手,得意地說道:「這你可就不如我了。紙鳶來京,是特地獨行的,明擺着告訴對方:『你沒戲』。但凡心裏有一點念想的,都不會這麼樣堅決,這說明什麼你可知道?」

「什麼?」蘇沐棠道。

「說明紙鳶根本看不上雪大俠,很可能是心有所屬,所以要用直截了當的方式拒絕對方。」夫人簡直越說越來勁,「老頭子,你說紙鳶這孩子,心裏裝着的,會是怎麼樣一個人?」

「你可別猜了,倒忘了咱們隨時會被燒死么?」蘇沐棠無奈道。

夫人瞪住他,很是撅起嘴,但終於還是沒有再說。

「蘇大人,夫人,您二位請過來看。」

雪天崖從懷中取出一捆紙卷,攤開來給三人看,道:「大師說要破這煉獄陣不難,只消將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數方位弄懂,即可手到擒來。由於來的倉促,大師指點的,只懂了一半,入陣之後,才發現此陣不過三十七星數,是綽綽有餘的。」

紙卷上是一張星圖,統共一百零八個星象,各用一種符文代替,在他簡單說明下,三人才得以看懂星圖。

紙卷當然也不普通,其實是一件寶具。

其中三十七處符文發着紅光,餘下的呈灰暗色調。

「這星圖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蘇沐棠吃驚地道,心裏暗暗猜測那位大師的身份。思來想去,京中也唯有那位才能被稱之為大師。

「是,大師隨手拿出一件,便教我等晚輩受用無窮。」雪天崖也感嘆。「大師告訴我說,這星圖一經勾連大陣,自然入主機樞,顯像上很清晰,這發紅光的,便是那三十七個陣眼,只要導順歸位,使其與天上星數契合,這天火就再也傷不着我們。」

跟着對姬紙鳶道,「紙鳶姑娘,等會兒我破陣,請你護住蘇大人夫婦周全。」

「這正是最要緊的。」姬紙鳶道。

「我破陣時候,無暇擋這天火,還要紙鳶姑娘多費神力。」雪天崖道。

「無妨。」姬紙鳶道。

「好,破了陣出去,紙鳶姑娘可要請我吃酒。」雪天崖大笑一聲,躍到空中,手持着星圖,凝神運力,單用指頭,隨意點中一個陣眼,滑動符文,使其到另一個星位。

在這過程中,整個煉獄陣都在發生震動,可見一大塊的方陣,被無上神力抓取,生生投到另一處。然而遠遠見着,彷如幻陣,這麼樣大規模的遷移過後,竟還是了無痕迹,彷彿從來如此。

「紙鳶姑娘,第一個星數已順利歸位,但照我推測,越往後會越發艱難,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雪兄只管破陣……」

底下也是艱難,整個陣法都在發生震動,天火無規則地來襲,姬紙鳶單憑一己之力,要護住這數尺方圓,也是有苦說不出。但她性格堅毅,在這時候萬萬不肯拖人後腿,便只咬牙堅持着。

蘇沐棠夫婦二人看在眼中,疼在心裏,只恨不得跟她替換,但又不敢發出聲音,生怕擾了她的心神。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大陣內混亂不知白天黑夜,時常連時間流逝,都感覺不出。

陣外的還不知就裏,奔波著尋求破陣之法。

顧採薇找到古海源的臨時住處,是遠在數十裏外的甜水巷,照了老頭一貫的風格:大隱隱於野。

不很起眼的地方,訪客卻尤其的多,都是聽說了他蹤跡,悄悄找來的請求寶具的修行者。

她走進到櫃枱,看到幾個正跟古海源說話,便嬌笑一聲,「古老頭,仇家上門了,你還有餘裕在這裏談買賣,我鳳凰殿找的你好苦哇。」

那幾個本被她姿色所驚,再聽到鳳凰殿,就是驚懼了,二話不說,就從小門逃走了,哪還有心思談什麼買賣。

「哎哎,回來啊,走什麼呢走!」古海源叫了幾聲,沒成效,頓時氣急敗壞地對顧採薇道,「你你你,你這臭丫頭,吃飽了撐的嗎,來就來了,幹什麼無端地壞我買賣?」

顧採薇格格地嬌笑道:「要老爹救人呢,萬分緊急,不得已為之,您可千萬海涵吶。」

「救人?」古海源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熬得通紅的眼睛,沒好氣地道,「我老頭手無縛雞之力,能救什麼人,臭丫頭沒事別老拿我消遣,知不知道你趕走的這買賣,夠我贍口三五年的了!」

顧採薇無辜地道:「您若不肯原諒,您那位還沒出師的弟子,可就小命難保了。」

「弟子?老頭我什麼時候收徒弟了?」古海源疑惑道。

「你指點過燕離不少東西,難道還不算弟子?」顧採薇道。

「那個臭小子,什麼時候把我當成老師尊敬過!」古海源一聽,更加氣呼呼道,「比你這個臭丫頭還有不如呢!」

回想到顧採薇的話,連忙問道:「他又闖什麼禍了?」

顧採薇做了簡潔的說明,末了道:「你快去跟我看看,那煉獄陣怎麼樣破,不然小賤客可就真成血水了。」

「是這件事啊,你早說啊,還壞我買賣,真是……」古海源一聽,非但不急,還埋怨起來。

「這件事怎麼了?」顧採薇道。

「你別急,」古海源道,「早在你之前就有人來過了,怎麼他還沒把煉獄陣給破了?」

「哪有人破陣?」顧採薇驚訝道,「你難不成老糊塗了,我可一直都在的。」

「有啊,好些時辰了,叫什麼來着?」古海源苦苦思索片刻,「對了,雪天崖,那個道庭的有名大俠客啊,我給了他一張星圖,他去得久了,怎麼還沒破嗎?那個煉獄陣,佈置得這麼樣外行,根本不行,有我煉製的星圖,絕不可能發生意外。除非……」

「除非什麼?」顧採薇道。

古海源道:「除非他沒聽我的交代,把星圖帶進煉獄陣里,二者一旦相互契合,威力會瞬間大增十倍。」

「糟了!」顧採薇神色一變,「老爹,快跟我走!」

說罷拎了古海源的衣領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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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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