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拍我也拍

5、你拍我也拍

PS:謝「你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打賞。不日將要開直播,等設備調試好,歡迎大家來網易CC看我。

天劍大殿離著傳功院不很遠,星字院長老常茂春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在給徐龍壽療傷之後的事情了。為這個真名被廢的徒弟,他費盡心機,也沒辦法逆天改命,重鑄真名。修復真名,是沒有先例可循的,如今也不過是勉強的保住性命罷了。

經過一番運功,徐龍壽的臉色稍復,歪的脖子,也擰正了些,看起來不那麼猙獰嚇人。

「燕離那個小雜碎,簡直陰險,居然藏着一等劍主,將你傷成這副模樣!」常茂春咬牙切齒地坐了下來,接過弟子奉上的香茗,裊如仙氣的茶霧,卻映出一張窮凶極惡的臉龐。這張臉已不年輕,魚尾紋跟抬頭紋都很深了;然而也正象著着他在劍庭已是根深蒂固。

「師傅,弟子好痛苦……他們每個看我,都跟看怪物一樣,連父母親都不敢認我……」徐龍壽抱着常茂春的膝蓋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地道,「師傅,我不如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混賬東西,」常茂春怒罵道,「說什麼胡話,腦子被狗叼走了?你死了,那小賊只會拍手稱快,連這等大仇你都不想報,為師收你做什麼,早知當初就不要把你從家裏帶出來,凈給我丟人現眼!」

眼看徐龍壽不斷掉淚,似乎有些不忍心了,語氣稍微放緩,「那雜碎現在就等著看你笑話,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你笑話,看你什麼時候死,你從前是三等真名,有無數的人巴結討好你,現在你嘗到跌落深淵的滋味了,就更該知道,想爬起來是很不容易的;但你若是爬起來了,龍壽,你若是爬起來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事情能難倒你!龍壽,你記住,人只要不死,就一定能找到機會,為師絕不會讓你就這麼閉上眼睛的!」

徐龍壽被重新注入一股生機,把心底里的一口氣撐了起來,面目漸漸猙獰,「是,弟子記住了,弟子要他死,要他不得好死!」

「這就對了。」常茂春欣慰地笑道,「不過不能着急,他有一等劍主,非同小可,不能留下把柄,不然蘇小劍非跟我們拚命不可。那個孽障瘋起來是六親不認的,我們沒必要跟他正面衝突。」

「我會好好活着,看他怎麼死!」徐龍壽咬牙道。

「好,作為我的弟子,就該如此。」

「長老,長老不好了!」

一個弟子急匆匆跑進來稟告,「崑崙傳人來,說要請燕離同去盪魔大會,掌教忌憚蘇北客,沒有一口咬死,怕是快被說動了。」

「什麼?」常茂春霍然站起。

徐龍壽被震開去,坐倒在地,怔了怔,咬牙切齒道:「不成啊師傅,他是一等劍主,跟當年白空雪一樣,若去了廣微林,得了《太白劍經》,可就更難對付了!」

常茂春望向稟告的弟子,道:「可是龍華讓你來的?」

「是。」弟子道。

「通知執法院了?」常茂春道。

「來的路上,已著人去了。」弟子道。

常茂春點頭道:「好,你辦的不錯,現在立刻去把夏祥坤請到天劍大殿,我隨後就到。」

「喏。」弟子即去。

徐龍壽疑惑道:「師傅,為何不早將夏祥坤拿出來?」

「正好給你上一課,」常茂春淡淡道,「打蛇必打七寸,否則他便會反過來咬你一口。早早拿出夏祥坤,數罪併罰,也就是多關幾年,傷不得筋骨。原要抓他致命把柄,到蘇小劍也護不住他,再讓他出來,做最後的致命一擊,如今卻是不得不提前用了。你在這裏等著。」

……

天劍大殿。

「一萬多?」觀山海眼睛微微眯起,「燕離做的?」

「是。」徐龍華道。

流木冰見道:「為何先前都不聽徐師兄說起,若我不來請,此事是否就此掩蓋下去了?」

「是啊,」觀山海不悅道,「一萬多條人命,不是牲口,你們敢瞞本座?」

徐龍華抱拳低頭道:「好教掌教知道,此事還在調查當中,事關重大,須得調查清楚,才敢向掌教彙報。除此之外,人界近來發生的許多門派被屠滅的案件,也跟燕師弟有關,只是目前還找不到證據。」

流木冰見忍不住笑出聲來,對夜青嵐道:「夜首座,晚輩竟不知劍庭還管着人界的命案呢。」

「本座也不知道。」夜青嵐淡淡道。

徐龍華道:「既是本門弟子所為,縱是沒有關係,也變得緊要起來;何況九大以維護三界和平穩定為己任,人界發生動蕩,劍庭難辭其咎……」他瞧向流木冰見,「冰見姑娘,你崑崙也無法置身事外的。」

「說的也有道理。」流木冰見點頭認同

徐龍華這才收回目光,向觀山海續道:「燕師弟身上背負了那麼多條人命,與那些魔界的惡魔簡直沒兩樣,若是派去盪魔大會,恐怕很不妥的。」

夜青嵐道:「你說他殺了一萬多人?可有證據?」

「天一劍閣有個倖存者,」徐龍華道,「名叫夏祥坤,他跟我師傅還有些遠親的關係,也是他投奔上門來告冤狀,我等才得知此事的。不如請燕師弟跟夏祥坤一道上來,到此當面對證。」

觀山海望向夜青嵐,道:「小嵐師妹,你意下如何啊?」

夜青嵐想了想,道:「師兄問我做甚,你決定便是。」

「那就把人傳上來問清楚吧。」觀山海道。

不多時候,雙方當事者就被傳到天劍大殿,在下方站定了。

常茂春領着夏祥坤,向觀山海抱了抱拳,「掌教,祥坤跟老夫是沾親的,認真論起來,我是他的遠房叔父,所以無論如何,老夫都要還他一個公道。」

夏祥坤覷了眼數步開外的燕離,上前兩步跪倒,半個身子都伏到地下去,顫聲道:「小人夏祥坤,拜見山海真君……求……」他說到『求』字,便忍不住的慟哭起來,「這個人……燕十方,他殺害了我天一劍閣滿門……求真君老爺給慘死的一萬多條人命做主啊……」

他披頭的散發,分明已見得不少從暗裏透出來、怎都無法遮掩的銀絲,整個身子瑟瑟地發着抖,讓人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一個半百老人失去至親之後的深切的痛苦。

燕離向觀山海見禮了,目光隱晦地落在流木冰見身上,後者苦笑搖螓,表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聽到夏祥坤這一番的說話,他的神色卻很寧定,靜靜地站在那裏不發一語。

觀山海看了看燕離,又看了看地上的夏祥坤,道:「夏祥坤,你只管說來吧,燕離是怎麼屠滅你們天一劍閣的,又為什麼要這麼做,若你說的屬實,本座絕不會偏袒任何人。」

夏祥坤狠哭了一陣子,平復了情緒,才直起身子慢慢地說了起來。「是。事情的發生,實在令小人始料未及,那是燕十方還未加入劍庭之時,他去天上京赴考,與小兒夏萬里發生口角,止境印證時,竟然……」

他用拳頭拍著胸口,彷彿喘不過氣來,緩了緩,用充滿仇恨跟痛苦的嗓音接着道,「竟然用真名,生生害萬里從高處摔下,連個全屍都收不得……」

徐龍華暗自咬了咬牙根,冷冷地盯住燕離,「是啊,我的這位燕師弟,慣用真名壓人,我家弟弟不過跟他開了個玩笑,就被他毀得人不人鬼不鬼,若非我師傅日日用真元為他洗滌根骨,早就不復人形,更也沒勇氣活下去了。」

夜青嵐不屑地笑一聲,道:「咎由自取,你也有臉說。」

「好了,說這些幹什麼。」觀山海不悅地看了一眼徐龍華,對夏祥坤道,「你繼續說。」

夏祥坤繼續說道:「朝廷不敢得罪劍庭,硬說是在規則之內,小人白髮人送黑髮人,沒個去處說理……後來,聽說燕十方闖過入門四境,我料想劍庭絕不會因為區區一個螻蟻的性命,就將他治罪,加上劍閣還有其他弟子,更不敢冒險,只好忍氣吞聲,可是沒料到,他竟不放過我……」

他的眼睛裏滿是痛恨,釘在燕離的臉上,「數月前,他帶了燕十一跑到我天一劍閣,非說我跟槽幫勾結對付燕子塢,小人自痛失愛子,已有一年多不曾踏出劍閣一步,他竟欺上門來,我作為門主,再也不能忍,便跟他們動起手來……後來,小人敵不過燕十一,他……」

他指著燕離,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道,「他便命人血洗天一劍閣,老弱婦孺一個都沒放過!」

「燕離,」觀山海猛一拍紫檀椅的扶手,發出好大聲響,盛怒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燕離向觀山海拱了拱手,正要說話,卻被夏祥坤搶著打斷:「小人說的若有一個字是假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砰!

忽然又一個更大的拍扶手的聲音,在大殿內隆隆地響,剎那間大殿內的事物彷彿被注入靈魂,「嗡嗡」地響了起來。

徐龍華只覺身周圍忽然有無數銳利的鋒芒在流轉,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不禁駭然變色。

觀山海詫異地望向夜青嵐,「小嵐師妹,你這是做什麼?」

夏祥坤面上的慷慨激昂全消失了去,戰戰兢兢地望着夜青嵐。

夜青嵐面無表情地道:「哪怕對簿公堂,也要給當事雙方各自陳述的時間,夏祥坤,你這麼樣搶話頭,是要我們略過審問,直接將燕離定罪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一劍傾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修真仙俠 一劍傾國
上一章下一章

5、你拍我也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