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暗火流殤

27、暗火流殤

PS:本卷第一章寫的混沌之種是錯的,我寫錯了,是本源之種,感謝百萬的提醒跟月票。感謝北北的打賞。

「該死的陸素雪,又仗着自己女人的身份,占女人的便宜!」

聽着車裏面的近乎於「翻雲覆雨」的聲音,騎着一匹小山似的雪魔的陳天龍憤憤不平地道,「也不怕叫陛下知道了,剝了她的皮去!」

岩破就了小山似的陳天龍的肩膀盤膝坐,聞言嗤笑道:「她連樓主的便宜都敢占,何況一個幽姬?陛下可沒將這女人放在眼裏,只聽說她到處行騙,便給個懲罰她,去伺候鬼王那個老饕,叫她知道騙魔的下場。」

「我以為沒那麼簡單,」陳天龍深沉地道,「陛下此舉怕另有用意。」

「哦?」岩破道,「你有什麼高見?」

陳天龍沉吟了很有些時候,才緩緩道:「陛下定是擔心自己被幽姬的美色所迷,不能好好統領魔界,所以才將幽姬送給鬼王。唉,他老人家怎麼不想想我呢,鬼王後宮姬妾成群,我可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賜給我多好!」

岩破聞言險些摔下去,翻了個白眼道:「你趕緊閉嘴吧,這話要被人聽見,傳到陛下耳朵里,陸素雪的皮有沒有事我不知道,你的皮卻一定會被剝下來!」

陳天龍聳了聳肩。

岩破嗤笑道:「蠢龍,你是不是上次被那個醜女人打傻了,如今整天把女人掛嘴上,也不瞧瞧你自個的身板,有哪個女人受得你的歡愛?我看啊,那些女人寧願被豬魔推倒,也不願在你身下承歡。被豬魔推倒不過是噁心了些,在你身下承歡,可是有着生命危險的。」

「滾,老子發育慢,剛到發情期不行啊!」陳天龍反唇相譏道,「我不成,難道都喜歡你這樣矮東西?」

岩破無所謂地道:「半斤八兩。」

說話的功夫,車廂里的動靜到了尾聲,只聽到幽姬發出一聲似哭非哭的叫聲,「陸素雪,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哎呀呀,那小生可真是榮幸。」陸素雪格外地發出一種得意的笑聲,「你瞧,這不就解決了,否則這荒郊野嶺,上哪去找廁間,魔有三急嘛,不丟人的。」

外頭二魔對視一眼,岩破又驚又奇道:「真漏了?陸素雪對付女人的本事,真是愈發見長,改日請她吃酒,好好請教一下。」

「叛徒!」陳天龍充滿敵意地說。

「蠢龍,我去套了她的話,然後教給你。」岩破很清楚怎麼應付自己的搭檔。

陳天龍登時眉開眼笑,「好好好,要吃什麼酒,我來準備。」

「你這個沒有原則的東西!」岩破笑罵道。

「又不能當飯吃。」陳天龍哼哼道。

「說正經的,」岩破收了笑,「你以為陛下為何無端要送個女人給鬼王?」

「籠絡?」陳天龍道。

岩破道:「以陛下的權勢,魔界哪個膽敢不聽從號令,用得着籠絡嗎?」

陳天龍道:「就怕陽奉陰違。」

「即便如此,進攻仙界是眾魔共識,誰會在這上面耍花樣。」岩破壓低嗓音道,「依我看,陛下是打着送女人的名義,將天火堂新近研製的……」

「你兩個好大膽,竟敢背後議論陛下!」

陸素雪從車上跳下,對二魔疾言厲色地喝道。

岩破自信一笑,道:「陸大人不會這樣做的。」

「哦?」陸素雪的臉色說變就變,一下子風輕雲淡,「這麼說你很明白我的意思。」

「自然,我跟堂主都不會泄露你對幽姬姑娘做的事。」岩破道。

陸素雪滿意笑道:「那在下自然也能守口如瓶。」

「關於我方才說的事……」岩破笑道。

「自然叫副堂主滿意。」陸素雪道。

三個魔族都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直到陳天龍的目光下移,悄然咽了口口水,陸素雪的臉色立刻發生變化,勃然離去。

岩破目瞪口呆,壓低聲音道,「你他娘的就算在發情期,也不至於連她也不放過吧?」

陳天龍絲毫不以為羞愧,「打扮打扮,還是很吸引人的。」

前方視線忽然變寬,一個陰森鬼蜮出現在眼前。

二魔心中皆是一凜,知道鬼蜮酆都的地界到了。

也意味着,新一輪的正魔大戰的戰場,已是近在咫尺。

……

廣微林。

沈流雲坐在一塊石頭上,手中是失卻燈芯的青蓮燈,腦海中翻滾著許多思緒。年前從不落城離開,她去了紫山尋找燕十一決鬥,結果仍然是慘敗。勝者明確告訴她,若有第三次,再無可能留情。

自己縱然是死不足惜的,可他也說了,小梵說不定會跟他反目成仇。

如今師傅的音容笑貌,許多時候回想,是很模糊的,另一個影子卻越來越深。

頭開始疼痛。

不是形容詞,是真的很痛。先天之鼎浮現,上面充滿了裂紋,還伴有一絲一絲的煞氣。

她知道這些煞氣,便是她的心魔。

復仇到底是什麼呢?想想小梵這一路走來,支撐他的不是燕山盜,不是紙鳶,更不是自己,而是那「復仇」二字。

「李玄微從沒把你放在心上。不,他沒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我的脫離掌控,是因為阿離創辦了燕山盜,所以他用生命作為代價,讓你跟我、阿離最親近的兩個人反目。李玄微,你的師傅,是為了報復阿離毀了他苦心經營的局面,要讓他這一世都深陷在痛苦的泥潭裏。當然,阿離現在就不輕鬆,便是再添上一點又有何妨?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

理智告訴她,燕十一的話是真的,否則何以她還沒碰過青蓮燈,燈里就有了她的靈魂烙印?

理智與不敢面對的情感的糾葛,是頭痛的源頭。

倘若這一切是純粹的乾淨的,便沒有這許多煩惱。

是嗎?

並不是,理智告訴她,自定義的不能稱為真理。憑什麼就是不幹凈的?

自我的貶低便是自我的否定,自我的否定,便是自我的毀滅。

「師妹!」

遠處傳來一個焦急的呼喚聲。

她連忙壓制住先天之鼎,收回去,再抬頭時,情緒已完全隱沒。

「大師兄?」她站了起來。

文子卿只有在無人的時候,敢用現在的眼神看着沈流雲,深情而且炙熱,但此刻卻還多了不解與痛心,「我們一派,先天之鼎為重中之重,師妹怎麼讓它染上塵埃!」

沈流雲微笑道:「原就是從塵埃來,如何不染。」

「那就更該摒棄雜念,靜心調養,為日後化聖做準備。」文子卿很是痛心地道,「師妹方才雖然收的快,為兄還是瞥了一眼,已惡化到如此程度,再下去定然是道基殘損,修為不存的下場,連性命都難以保住。師妹,快快清醒過來吧!」

這個人的關心是很真切的,能讓人充分地感覺到暖意,就好像世兄。世兄從小對她關懷備至,沒想到這關懷,是出於她有資格做他的女人。她原以為世兄是蓋世英雄,直到最後一刻才發現,這世上沒有什麼蓋世英雄,只有真正愛她的,關鍵時刻願意捨命護她的。

黑山,野人谷外,白狼宮,離恨天。

那麼多的奮不顧身、拼盡全力的影子,都是同一個,便實在很夠了,先天之鼎又算什麼。

沈流雲微微地側了身子,目視遠方,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冷漠,「師兄多慮了,我自有辦法調整。」

文子卿的心倏地往下沉。

遠空盡頭,夕陽落處,忽然衝起一道青色光華。

「一等劍主!」沈流雲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是小梵在灌頂,師兄自便,我去看看。」

心中剎那間有了答案,文子卿無力地站在原地,過了片刻,他回頭望着那個彷彿奔向未來的背影,胸口瘋狂滋長妒意,眼中滿是一種猙獰的暴戾。

「是不是很想要他死?」

一個聲音乍在耳邊響起。他心中一跳,面容迅速恢復人畜無害,緩緩地轉頭一望,故作驚訝道,「原來是龍華大哥,此言何意呀,什麼死不死的?」

徐龍華走過來,意味深長地道:「心知肚明就好,都是聰明人。」他直接從文子卿面前走過去,「有個人想見你,跟我來吧。」

文子卿面色陰沉下去,遲疑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

沈流雲到的時候,只看到燕離跪坐在那裏發怔。

「怎麼,灌個頂把你累成這樣?」她走過去挨着燕離坐了下去,抬螓仰望星空。

「姑姑。」燕離的頭順勢挨着她的大腿躺了下去,朝上看着她。「你會離開我嗎?」

「你還是個孩子嗎,問的什麼幼稚問題。」沈流雲道。

燕離翻了個身,把臉對着沈流雲的小肚子,然後緊緊抱住她,什麼也沒有說。

「小混蛋,你還得寸進尺了,起開!」沈流雲有些不自然,掙扎了一下,卻發現燕離不像平常時候那麼樣嬉皮笑臉。

難道遇到什麼事了?

「怎麼了?」她撫摸着他的頭髮問。

「沒什麼,就是剛好想到姑姑,姑姑就來了,便覺得命運對我,也沒有那麼苛刻。」燕離道。

沈流雲道:「命運對你的饋贈,早已超過了個體的平均承受度,如今對你好一些,你就感恩戴德,未免太蠢了吧。」

「那我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狠狠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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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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