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拳拳父愛

22、拳拳父愛

「小玥兒過來。」尉遲真金向玥兒招了招手。

玥兒苦苦支撐著跑到尉遲真金身邊,一下子壓力全消,頓時甜甜一笑:「謝謝尉遲爺爺。」

「噯,真中聽。」尉遲真金笑眯眯道。

忽然發現燕離的身形穩如磐石,也正看過來,向他點了點頭,好似在說「謝謝」。

尉遲真金的嘴角微微浮起一絲別樣的笑意。他自然知道燕離謝的不是他幫了玥兒,而是他幫了玥兒,替姬紙鳶減輕了負擔。

從這個細節,就能讀出許多信息來。

尤其難得的是,在此境況下,此子還能從容地道謝,說明這點威壓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尉遲真金又瞧了瞧臉色發白冷汗直流的曹俊,微微嘆了口氣:「果然有差距啊。」

……

燕離一面掃視着場內,特別注意觀察每個「遊刃有餘」的人的身形和臉孔。

他發現零散的人只有三個,包括他在內,還有白玉歌和一個駝背老頭。

白玉歌自然不用說,那駝背老頭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沉着一張臉,像個隨時會讓人碰釘子的老頑固。

獵團也有三個,其中姬紙鳶和她的手下是一個,也是實力最強的一個。

另兩個的成員較多,但良莠不齊,其中「遊刃有餘」的應該是獵頭級別的人物,那種見慣了生死,跑盡了江湖的滄桑感,沒有經歷過的,是絕裝不出來的。

他心中頓時瞭然,此次試煉大概就是這些人了。

一炷香之後,場內還能站着的人,只剩下三十來個。

氣團緩緩消散,姬破虜掃了眾人一眼,道:「還站着的人,可在天闕閣挑選一道法門,這只是訂金。」

眾皆狂喜,辛苦沒有白費。

「霸王果然像傳聞中的那樣慷慨!」其中一個歡呼道。

姬玄雲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走到台中正要說話,姬破虜忽又開口。

「諸位!」

深沉的嗓音,凝重的神色。

姬破虜環視着眾人,忽然深深地彎下了腰,他竟然向台下的人行了一個大禮,「請你們務必護玄雲周全!」

廣場登時寂靜下來。對台下的人來說,姬破虜的身份修為,幾乎都是天神一樣的存在,此刻卻像他們這些凡人行禮,連燕離都不禁微微動容。

姬玄雲怔怔地望着眼前忽然不到他肩膀高的九尺大漢,過了會兒,別過頭去,小聲咕噥地道:「笨蛋父王!」眼眶卻不爭氣地紅了。

眾人只覺胸中激蕩著熱血,舉拳狂吼道:「願為霸王效死!」

……

「想見霸王一面,還真不容易。」

此刻已是深夜,姬紙鳶在殿下淡淡開口。

姬破虜打量着她,道:「你來見本王還敢藏頭露尾?」

姬紙鳶緩緩摘去面巾,道:「我遞過拜帖。」

姬破虜微一滯,眯眼道:「你遞拜帖,本王就要見你?」

「拒絕在意料之中。」姬紙鳶道。

「說出你的來意!」姬破虜道。

姬紙鳶道:「我要奇異藤的種子。」

奇異藤便是靈藤,因其具有非凡效果,所以又稱為奇異藤。

「那是本王獨有的寶物,憑什麼給你?」姬破虜道,「你以為一道法門能和奇異藤相比?」

姬紙鳶道:「我本想試煉結束再來,但見了霸王拳拳父愛,想來讓霸王買個安心。」

「怎麼個買法?」姬破虜道。

「霸王只要答應事後給我奇異藤,我必全力護世子周全。」姬紙鳶道。

「你憑什麼保證?」姬破虜道。

姬紙鳶道:「憑尉遲真金和魏然都是我的手下!」

「嗯?」姬破虜瞪大眼睛,旋即微微慨嘆道,「這兩個老傢伙,還是那麼喜歡故弄玄虛……早知是他們,本王怎會不見,故意瞞着,其實是不想見我吧!」

「罷了,成交。」

……

東天境,鄞州城外八十里有個不很大也不小的渡口。

這一天一輛馬車駛入渡口。

這樣的馬車每天都見,一點也不稀奇。

馬車上的客人有尊貴的,也有更尊貴的,也有更更尊貴的,自然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趕車的車夫居然有兩個,而且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男子:一個文質彬彬手拿摺扇,十分的瀟灑倜儻;一個不修邊幅鬍子拉渣,滿臉的玩世不恭。

「老師,渡口到了。」不修邊幅的男子勒住馬頭,恭敬地開口。

此人自然便是馬關山。

馬關山旁邊的自然是連海長今。

連海長今瞧來神色已恢復一貫的平靜淡然,不知是否破境的緣故,他身上越來越有一種吸引人的特質。

他聽到馬關山對車裏人的稱謂,不禁暗自感嘆又感激。

自打來到閻浮世界,他對未來之途的迷茫,讓他的修行每況愈下。

很少人能在如此巨大的落差之中堅持自我。

他自小就作為連海山莊的少主人被培養,也深信終有一日,他必將承繼連海山莊的莊主之位,他也一直在為此鍛煉自我,使身心都處在一個貼合此位的狀態。

忽然在某個時間段全部消失了,就好像活在一場幻夢裏,讓他一度的迷失,直到馬關山的執着重又喚醒了他。

車裏面坐的人,自然便是大天黑天魔王陸雲音。

不知被陸雲音拒絕多少次,馬關山終於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他的學生。

當然,只是學生,還不是徒弟。

但是在前者的指點之下,修為突飛猛進,竟然先他一步踏入修真。

他受此刺激,重新奮發,終於在數日前突破修真。

……

陸雲音從馬車下來。

他看着而立年紀,可誰都知道他數百年前就已經揚名於世。

他的五官冷峻,還別有一種木然,就好像一塊毫無生機的石頭。他的嘴唇很薄,可是卻不會讓人感到刻薄,反而有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他的鼻樑高挺,使他的臉整體看來非常英俊,但可惜的是,在如此英俊的一張臉上,卻毫無生氣可言,不是冷冰冰的毫無溫度,而是像死人一樣木然,看得久了,好像一具行屍,倒讓人心驚膽戰。

這麼樣的一個人,當然沒有什麼人敢盯着他看。

所以他給人的印象大抵是冷漠的英俊的修行者。

就連馬關山也不敢多看,何況別人。

陸雲音一下馬車,渡口裏的人便幾乎都微微地低下頭,不敢盯着他看,彷彿看久了,靈魂都會被撕碎。各人有各自不同的感受。

「老師,咱們這是要去哪裏?」馬關山恭敬地道。

「去大漠原。」陸雲音的聲音也毫無高低起伏。

「老師,咱們去大漠原做什麼?」雖然馬關山不知道大漠原是個什麼地方。

「找苦道士。」陸雲音道。

「老師,道士不是應該在道觀么,怎麼會在大漠?」馬關山性子還是跳脫的。

「我不知道。」陸雲音道。

他要去大漠原找人,卻又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會在大漠原。還說得理所當然。當然,他的語氣里沒有此類的傾向,只不過照此推測罷了。

「老師找這個苦道士作甚?」馬關山道。

陸雲音忽然看了馬關山一眼,「你不要多問。」

「是。」馬關山知道他已經不耐煩了,連忙住了口。

打聽了大漠原的方向,找好了船,便讓陸雲音登上去。

連海長今按住馬關山,道:「你老師對你已經很照顧了,你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別再挖人家的底了。」

「我總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幾分底氣吧!」馬關山聳了聳肩道。

連海長今道:「以前輩的修為,大可直接飛過去,卻為了讓你跟着修行而選擇坐船,你還成天試探這個試探那個,太過分了。」

「看來我的行為連老實人都看不過去了。」馬關山攤手。

「上船吧。」連海長今白了他一眼。

……

不知航行多久,船身突然在巨震中停了下來。

連海長今穩定住身形,推開艙門,正見馬關山也一臉疑惑地走出來。

而在對面,陸雲音也正出來,

馬關山笑嘻嘻地湊上去:「老師您在這裏就好了,我跟長今上去瞧瞧。」

「有殺氣,你們小心。」陸雲音徑自越過二人。

二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掛着輕鬆的神色。

找他們麻煩的已經不是第一波了,但是沒有一個討得了好。

跟着陸雲音來到甲板上,就發現船頭圍滿了人。

一眼望過去,就瞧見了另一艘形制差不多的船,兩邊的船頭髮生了不同程度的破碎。

原來兩船行駛途中忽然撞上了。

撞船是很少見的事,因為破虛船破開虛空行駛,兩船同時破入同一層虛空的幾率非常的小。

但陸雲音說了有殺氣,那這次碰船就絕不那麼簡單。

二人心裏各自瞭然,正凝神間,陸雲音忽然化光落到對面船上。

對面船上的人全部驚呆,這是什麼身法?

一面向兩邊退開。

陸雲音在人群中掃視一眼,「尋仇的出來吧。」

沒有人吭聲,眾皆驚疑不定地看着他。

他忽然隔空一抓,其中一個船夫的脖子如被無形的手掐住,眼珠子險些瞪出來,跟着「喀嚓」一聲,他的腦袋便歪向了另一邊。

「你,你怎麼殺人?」另一個船夫大為驚怒。然後他的脖子就被無形的手提起來。

「善人住手!」群中忽然傳出一個輕喝,只見一個氣質非凡的女子越眾而出。

馬關山一看,險些也把眼珠子瞪出來,「小菩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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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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