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百萬買不來開心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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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種東西，無論在什麼地方，只要一經顯露，就會讓人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元輝石無疑就是這麼樣的一種東西。
一顆元輝石，幾乎等同於一件法器；一件法器，幾乎等同於立身保命，開宗立派的資本。這麼樣一件寶物，怎不讓人為之顛倒迷狂？
當金鑲銀看到元輝石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將今次大會的壓軸改成它，因為原壓軸的寶物，要比他普通十倍。
當客棧內的人發現元輝石的時候，就像貓遇見了老鼠，寶藏獵人發現了寶藏，眼睛充滿了一種分外明亮的光。
金鑲銀的嘴角微微上翹，「大夥都知道元輝石珍貴，連九大道統也沒有存貨，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今天不論誰家拍下，都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金老闆不會自己也動心了吧。」一個酒客開玩笑似的說。
「難道我會吃了自己的規矩不成？」金鑲銀淡淡道。
「那我們就放心了。」那酒客笑着，「單論財力，我們之中怕是沒人比得了金老闆啊。」
場內微有騷動，幾乎每個人的眼中都透著志在必得的光。
巴金皺着眉頭道：「世子，元輝石之珍貴，舉世罕見，在龍門客棧拍賣，會不會太……」
「你沒聽到嗎，」姬玄雲道，「王獵頭說他急用錢，小王怎麼能坐視不理？」
「是我不好……」王回慚愧地道。作為一個老江湖，他當然知道拍賣這種寶物，事先必要經過宣傳才能拍出最好的價格。
「今次第一件，是名刀血月。」金鑲銀抬了抬手，便有兩個小二哥抬着一件長柄大刀，放到鑿井旁臨時擺好的展台上。
只見那刀刀柄雕刻着厚重的螺紋，刀身銀亮，中間有個月牙狀的淺槽，透著飲血的光。
馬關山一瞧見這刀，立時便挪不開眼睛。
金鑲銀接着道：「名刀血月，出自寶來山莊。眾所周知，寶來山莊雖然只是個小作坊，但一向擅長制刀，尤其是名刀血月。它的形制是仿造仙器抱月蒼梧，其材質特性和潛力，也足夠進階到法器，江湖上目前依然是一刀難求。起價五千，加一次五百，上不封頂。老規矩，現錢不足可易物。」
轟隆隆的聲響，漸漸重了。
樓板上簌簌地掉下沙塵來。
作為開場的寶物，血月刀確實恰如其分。
「五千五！」立刻就有人開價。
「六千！」
「六千五！」
「七千！」
「一萬二！」
「兩萬！」
「……」
價格一路高漲，很快突破三萬大關。
三萬天玄石，就是三顆靈魂石。
對依然處在跟隨獵團廝混的馬關山而言，三顆靈魂石實在不算少了，況且價格還在不停上漲。
伏矢似乎看出了他的渴求，忽然喊道：「十萬！」
眾皆訝異地瞧過來。
十顆靈魂石，那已經不是小數目了，再湊十顆就能買一項絕技。血月刀雖然值得這個價格，但是拍下來再轉手，絕不可能有盈利，所以這其實是一個封頂的價格。
伏矢一開口，客棧內頓時安靜下來。各路江湖客都不想跟這個阿修羅族的皇女爭奪，畢竟好東西都在後邊。
「看來已沒有人加價。」金鑲銀對於這個價格已經十分滿意，環視一眼眾人，最後定在伏矢身上，「十萬現錢還是易物？現場交付，概不賒欠。」
「混賬！」伏矢甩手就擲出一個盒子。
金鑲銀接過打開一看，十顆靈魂石整整齊齊排列，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很好。」他滿意一笑，示意小二哥取錢交貨。
當伏矢將血月刀遞給馬關山的時候，後者猶自不敢置信，當回過神來這不是做夢后，神色複雜地道謝，「多謝師娘。」
「見面禮。」伏矢笑道。
……
大會繼續。
金鑲銀打了個開門紅，笑意漸濃，「第二件諸位也都不陌生，那便是雲水榭的雲釉寶衣。此物堪稱雲水榭綉樓巔峰之作，非但有着華麗的裝飾效果，另又加入雪山絲綢，使其輕盈如雲，穿着之人甚至可以立於雲端之上。此衣另外留了十五處嵌槽，若能找個巨匠嵌入符籙，功用大增，可謂是潛力無限的重寶。」
隨着他說話，小二哥又送上來一件銀白和寶藍相間的長裙，兩個小二哥各自小心翼翼地執著一面，將其豎着展現開來。
長裙上多處綴有寶石，看來五光十色，偏偏又不墮低俗，反而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高雅清新；肩袖各有鏤空花紋，看來神秘又玄妙。
長裙整體呈出一種精緻又緊緻的曼妙感，與市面上衣裙樣式大不一樣，可謂是別出心裁、匠心獨具。
這些個寶物，當然都是來龍門客棧的人交給金鑲銀的。
「起價兩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諸位請吧。」金鑲銀道。
這個底價設的有點低，不過僅僅一時半刻，就突破了十萬大關。
雲釉寶衣在市面上絕看不到，它的賣相又是如此的獨特，哪個女子能不動心呢。
出價又狠又快的，自然又是伏矢。
伏矢幾乎一眼就看中了寶衣，
諸葛小山仔細端詳過後，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雲衣竹姐姐的手藝，不是仿品，價格最少不會低於五十萬。」
燕離忽然扭頭望向姬紙鳶，後者的目光竟被寶衣吸引住，眸中透著些許的痴迷。
他從未看過她對某樣東西露出如此的神色，忽然大聲喊道：「四十萬！」
此價一出，他立刻成為眾人的焦點。
姬玄雲嗤笑道：「豬頭，你買這裙子做什麼？莫非也想做一回女人不成？」
巴金若有所思道：「怕是買來送人的。」
沈流雲一聽，也即反應過來，頓時欣然道：「小梵終於開竅了。」
四十萬，就是四十顆靈魂石，這已是一筆巨款。
四十萬，已經很少人願意再往上加。
不過有人卻開始質疑燕離，忍不住道：「小子，這裏只能現結，你有那麼多現錢？」
燕離自乾坤袋中取出兩本秘籍，丟到桌上。
這兩本都是劍訣，一本是姬玄雲賞賜的，一本是加入獵團的訂金。
一個小二哥上去檢查了一下，扭頭對金鑲銀道：「沒問題，都是孤本。」
市面上的秘籍的價格，當然都以孤本為準。
孤本即創造此法門的人錄寫下來的第一本，惟有第一次書寫最具法門精髓，文字裏透着力量，哪怕是法門創始人自己，在之後持續抄錄，也得不到同樣的效果。
所以孤本的價格才會如此高昂。
否則只需不斷抄錄，豈非就能無限盈利下去？
「哼！」伏矢神色不善，「四十五萬！」
不像一開始那樣豪情，這次她只加了五萬。
「五十萬。」燕離喊道。
伏矢已經開始有了怒意，但轉目一看陸雲音，立刻又變得柔情似水。
「五十五萬。」她輕輕喊道。
燕離眉頭微皺，五十萬其實已經達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如果還要加價，那麼古海源的乾坤袋可能就不保了。
當然，只要她開心，乾坤袋又算什麼呢。
「六十萬！」他直接開口。
「七十萬！」伏矢似乎根本沒有相讓的意思。
「八十萬！」燕離預估這乾坤袋價值三十顆靈魂石左右。
「一百萬！」伏矢呼吸略微急促，顯然這個價格對她來說，也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眾人眼看二人不斷加價，最終加到了一百萬上去，無不暗自嗤笑不止。
就如諸葛小山所說，雲釉寶衣的價值在五十萬左右，這個價格已經翻番了。
燕離眉頭皺得更深，他的全部身家，算上乾坤袋也不過才堪堪八十萬而已。
「一百萬還有沒有更高。」金鑲銀雖然在問話，眼睛卻瞄著燕離，因為現在只有燕離才有可能繼續加下去。
諸葛小山道：「燕離，你若喜歡雲釉寶衣，我可以去雲水榭幫你討個人情，最高不會超過三十萬。百萬以上就實在太過了，何必跟她爭執下去呢。」
燕離淡淡道：「百萬也買不來開心顏。」
「對，百萬也買不來開心顏。」姬玄雲笑眯眯道：「豬頭，只管加，不夠我借你。」
燕離一聽，心中大定，「一百二十萬！」
「你！」伏矢大怒。
「一百二十萬，還有沒有更高？」金鑲銀簡直樂開了花，這是交易大會開辦以來最成功的一次，僅僅兩件寶物，所得拍賣費就比前次整場還高。
伏矢最終還是放棄了。
「兩百萬。」
伏矢放棄了，但卻還有一個陸雲音。
他喊價的時候，都依然滿是柔情地瞧著伏矢。
伏矢又驚又喜，偎入他懷中，「陸大哥，你對我真好。」
在所有人包括伏矢看來，燕離都只有放棄一途了，顯然陸雲音已經志在必得，跟這麼樣一個高手搶東西，要不就是腦子不清醒，要不就是活膩了。
燕離看來已經活膩了嗎？
他當然沒有活膩，所以他放棄了加價。
當然，他放棄加價，只因為即便加上姬玄雲的資助，也還湊不到兩百萬去。
所以雲釉寶衣終於還是落到了陸雲音的手裏。
但是陸雲音還沒來得及交給伏矢，燕離忽然直直地盯住他，「我們決鬥吧，生死勝負，以這件寶衣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