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2章 兩千三百六十二,受害者無罪
事實上在所有人眼裏,沈向陽都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沈向陽的手垂在身側,抓了抓自己的睡衣裙擺。
天氣已經轉涼,她也換上了冬季睡裙,綿軟的質感看起來就很舒服的樣子,淡淡的藍色,裙擺上還有一排企鵝圖案,可愛的很。
不得不說,屠曉菲和魏曉瑩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給沈向陽買衣服的任務也落在了她們兩個人的身上。
沈向陽還很年幼,五官沒有長開,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膚,微微抿著的嘴巴紅彤彤的,每天都穿着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春夏有春夏的款式,秋冬有秋冬的款式。
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小姑娘是個男兒身?
「幽幽姑姑。」沈向陽抬頭看向伊蘭幽有些為難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嗯?」伊蘭幽看向沈向陽。
「如果他發現我一直在這裏,你們……是不是也會被我拖累?」沈向陽的眼眶有些泛紅。
「……」伊蘭幽微微愣了一下而後沖着沈向陽伸出手說道:「過來。」
沈向陽將自己的手遞給伊蘭幽。
伊蘭幽握着她的手走到床邊的羊毛毯上,兩個人一起坐在羊毛毯上。
圓形的羊毛地毯軟綿綿的,坐在上面舒服極了。
「向陽,聽着。」伊蘭幽將沈向陽的手握在掌心把弄著,柔軟的小手,手指修長,似乎可以預見這雙手以後會有多麼漂亮:「你是受害者,是被傷害的一方,你沒有做錯什麼,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有人需要為此感到愧疚,那個人也絕對不應該是你。」
「……」沈向陽看向伊蘭幽的眼睛,靜靜聽着她的話。
「成年人的世界裏面有太多的誘惑,有太多的規則,很多人承受不住那些誘惑,破壞了原有的規則,才會有受到牽連的受害者。受害者是無罪的,有罪的是那些破壞規則的人。這個你懂么?」伊蘭幽盡量讓自己的語速慢一些,用一些簡單的辭彙來幫助沈向陽理解。
「嗯。」沈向陽點了點頭:「我懂。」
「有人破壞規則,就會有人想要修復規則。」伊蘭幽繼續說道:「就像是一場遊戲,違反規則的人需要接受懲罰,這樣可以阻止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幽幽姑姑,你是那個懲罰那些破壞規則的人么?」沈向陽眼睛一亮問道。
「我?」伊蘭幽愣了愣。
她從來沒有想過去糾正什麼規則,也沒有想過要去做一個什麼匡扶正義的人,甚至她就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正義,善惡觀模糊。
連對錯都無法界定的世界,談什麼正義啊?
可是看着沈向陽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伊蘭幽也不忍心說些什麼,只能伸手摸了摸沈向陽的臉頰說道:「向陽,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是那個懲罰那些破壞規則的人。」
「會的,一定會的!」沈向陽目光灼灼的看着伊蘭幽,眼睛裏寫滿了信任。
「……」伊蘭幽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眼波微動。
這麼多年,她想的很簡單,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身邊人。
僅此而已。
她不是英雄,但是在沈向陽心裏,自己很可能會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
想到這裏,伊蘭幽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想着還有更多的事情想要說,伊蘭幽伸手點了一下沈向陽的鼻尖說道:「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件事情就交給時間吧,我想跟你討論的是現在。」
「嗯。」沈向陽點了點頭。
「現在他還在找你,以後可能會有更多人找你。」伊蘭幽覺得自己將這樣的事情告訴沈向陽可能有些殘忍,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都懷揣著成年人最壞的惡意,所以,你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么?」
「嗯。」沈向陽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發抖,手抓了抓裙擺,沈向陽的緊張和恐懼都寫在了臉上。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是男孩子。」伊蘭幽鄭重說道:「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性別,這個期限也許很短也許會是一輩子,這些都沒有關係,但是在你有能力自保之前,我希望你永遠記住這一點。」
「好。」沈向陽點了點頭,她會記住的。
「嗯。」看見沈向陽應了下來,伊蘭幽也放下心來,她深呼吸一下而後說道:「我以前從來沒有問過關於你父母的事情,怕觸及你傷心的回憶,但是現在有一些事情我需要知道,你能告訴我關於你父母的事情么?」
「嗯。」沈向陽的目光閃了閃,之後緩緩點了一下頭說道:「我的爸爸媽媽都是實驗員,科學家。他們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
「應該是?」伊蘭幽有些不解。
「因為我那時不知道別的孩子跟父母的相處模式,所以我只是覺得他們應該是蠻好的,對我也很關心,會教我很多東西。」沈向陽說道:「我們在的地方不算小也不大,能玩的東西很少,能去的地方更少。」
「嗯。」伊蘭幽點了點頭。
「我也認識一些別的小朋友,但是他們很快就消失了。」沈向陽說道:「甚至有的小朋友我連跟他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不見了。」
「……」伊蘭幽微微沉眸,這話裏面代表的含義,她不願去深究。
「實驗室的人員經常是變動的。」沈向陽說道:「因為環境原因,我們經常要接受體檢。」
「體檢?」伊蘭幽愣了愣,這個應該是掌握實驗體數據的吧?想了一下伊蘭幽問道:「你父母也需要麼?」
「需要。」沈向陽點了點頭說到:「我之前從來沒有跟外界接觸過。」
「那你們日常需要的東西是從外界運輸進去的吧。」伊蘭幽說道。
「不知道。」沈向陽搖了搖頭說道:「我猜應該是這樣的吧。」
「那你爸爸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事情?」伊蘭幽問道:「比如你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那裏?」
「沒說過。」沈向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有問過。」
「你不是一直有在那裏接受教育么?那你對外面的世界不好奇么?」伊蘭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