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6章,她死了
伊蘭幽的後背抵著那扇門,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一張書桌,書桌上攤開一本書,書桌後面是一個抱着貓的女孩。
瞧見伊蘭幽,這女孩的眼裏滿是防備,懷中的貓兒也從跳落在地上,而後向伊蘭幽走來。
「布丁!回來!」瞧見布丁這樣直直的走向一個陌生人,這人又穿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好人,費嘉陽緊張極了。
布丁卻似乎沒有聽見費嘉陽的話似的,走到伊蘭幽的身邊,繞着她的腳邊轉,還用頭蹭着她的腳踝,像是許久未見的好友一般親昵。
「……」瞧見布丁的舉動,費嘉陽有些詫異。
除了她和伊蘭幽,還沒瞧見布丁對誰這麼親昵。
連當初在那個院子裏時的龍家主和夏管家都沒有這個殊榮。
伊蘭幽蹲下身子,伸出手將布丁抱起來,摸了摸它的頭。
幾日不見,這貓兒圓潤了很多。
「你是誰?」費嘉陽看着伊蘭幽,眼神里的恐懼漸漸退去,但是警惕未減。
「我……」伊蘭幽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聽見身後的門傳來輕敲的聲音。
眉頭微蹙,伊蘭幽抬手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一門之隔,門外的敲門聲未停:「嘉陽?在嗎?」
聽見這人的聲音,費嘉陽抿了抿嘴應了一聲:「什麼事?」
「你在啊,我有事想跟你說,方便進去么?」門外的人問道。
「不方便。」費嘉陽看了一眼伊蘭幽立即說道:「那個……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嘉陽?」門外的人有些奇怪,語氣中也有些許探究的意味:「房間里有別人么?」
「沒有。」費嘉陽的目光落在伊蘭幽懷中的布丁,又將目光移到伊蘭幽的臉上:「沒有別人?」
「真的?」門外的人似乎不是很相信:「沒有我就進來了。」
「等一下!」費嘉陽連忙向門口走去。
伊蘭幽則是往旁邊躲開。
費嘉陽慌忙指了一下內衛的方向,伊蘭幽點了一下頭便抱着貓躲進了內衛里,門剛關上就聽見了外面的開門聲。
「嘉陽,你怎麼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門被推開,程栩鐸看着費嘉陽問道。
「沒有啊,」費嘉陽乾笑了一聲說道,「剛剛在房間做運動來着,出了一點汗,本來不想讓你瞧見的。」
說着,費嘉陽抬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怎麼了?有什麼事?」
「沒什麼。」程栩鐸的目光越過費嘉陽,往她的身後看了一眼而後又再度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說道:「你怎麼還穿着這身衣服?」
「這衣服有什麼不好的么?」費嘉陽問道。
「顏色太素了,不是讓你穿些鮮艷的么?」程栩鐸笑着說道。
「沒這個必要吧……」費嘉陽問道:「是有什麼客人要來么?」
腦海里多了一個人影,費嘉陽的眼睛一亮問道:「是她要來么?」
「誰?」程栩鐸問道。
「就是……」費嘉陽微微抿了抿嘴唇說道:「就是……」
「我看你也猜不到。」程栩鐸以為費嘉陽在猜是誰,便笑着壓低聲音說道:「是你爺爺要來。」
「爺爺?」費嘉陽也是一愣,這倒是個她完全想不到的人。
「是啊,費家主要來。」程栩鐸笑着問道:「怎麼樣?開心么?」
「開心。」費嘉陽點了點頭。
「可是我怎麼不太看的出來呢?」程栩鐸歪著頭看着費嘉陽,似乎費嘉陽的反應跟他預想的還是有一些出入的。
「……」費嘉陽別開目光,沒有去看程栩鐸:「爺爺要來我當然開心,我很想他,很久沒見他了。」
「那就好。」程栩鐸笑着點了點頭說道:「費家主這次是要來帶你走的,去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
「走?」費嘉陽一愣再度看向程栩鐸。
「是啊,怎麼?你不想走?」程栩鐸見費嘉陽這樣看自己便好奇反問道。
「我想……可是……」費嘉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費家主要來,她該開心的。
費家主要把她接走,更是她夢寐以求的。
可是現在,為什麼她的心裏反而很是失落?
「可是什麼?」程栩鐸問道。
「可是伊蘭幽……」費嘉陽輕咬了一下嘴唇說道:「伊蘭幽說……」
伊蘭幽說讓她在這裏等……
她答應過的。
「伊蘭幽?」程栩鐸笑了一下說道:「你不用怕她,她再也傷害不了你了。」
「什麼意思?」費嘉陽看向程栩鐸。
「其實,伊蘭幽已經死了。」程栩鐸看着費嘉陽說道:「是費家主昨晚設計炸死她的,今天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是這件事。」
「……」腦子嗡地一聲便是一片空白,耳朵嗡鳴作響。
費嘉陽瞪圓了眼睛,愣愣地看着程栩鐸:「你說什麼?」
她的喉嚨有些發緊。
「我說……」程栩鐸深呼吸一下說道:「本來主母好像不太希望我把這件事告訴你的,不過她後來說算了,那告訴你也沒有關係。」
頓了一下,程栩鐸看着費嘉陽認真說道:「伊蘭幽,確實已經死了。」
費嘉陽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再想要說話竟然變得如此困難。
嗓子眼苦澀一片,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死了?」
「嗯。」程栩鐸終於發現了費嘉陽的不對勁,看着費嘉陽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程栩鐸立即問道:「嘉陽,你沒事吧?」
「死了……她死了……」費嘉陽重複呢喃著這一條信息,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
胸口緊繃,像是有一隻手握住她的心臟,牢牢的握著,抓的她生疼。
咬着下唇,費嘉陽的臉色煞白。
呼吸越發稀薄起來,費嘉陽發覺這一隻無形的大手似乎在將她的心臟往身體外拉扯著。
疼。
意識越來越模糊,費嘉陽的身體向下墜落。
「嘉陽!」程栩鐸一愣猛地一把撈住了費嘉陽的身體:「嘉陽!你怎麼了!」
大張著嘴,費嘉陽費力的呼吸著,像是一隻擱淺瀕死的魚在爭奪那稀薄而珍貴的空氣,卻只是無限徒勞。
滿腦子只有一件事。
伊蘭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