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事不過三?

第二十二章 事不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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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是在充滿了各種猜測,揣摩和交頭接耳中結束的。

每個有資格向伯爵本人告辭的人走過來時都要看一眼站得不遠的亞歷山大。

因為科森察小姐就站在舅舅的旁邊,而她又偏偏用旁人恰好能聽到的聲音對亞歷山大說:「希望您能稍微陪我一會。」,所以亞歷山大不得不站在距伯爵不遠的地方像個展示品似的讓每個走過來的人看個夠。

科森察小姐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揣摩猜測的感覺,她一邊和舅舅低聲說話,又時不時的向幾步外的年輕人看一眼,哪怕並不說一個字,但那種眼神已經讓很多人替她說了很多。

不過當最後一個來告辭的客人離開之後,伯爵家小姐的臉上就露出了略顯冷淡的神色,她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從亞歷山大身邊走過,和之前那讓人浮現連篇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這雖然並不意外,可亞歷山大還是覺得這個「妹妹」果然不那麼可愛。

而伯爵對外甥女的忽冷忽熱不以為意,他招呼著亞歷山大跟自己走,在杜依蘭宮瀕水而建的那個房間里,莫迪洛再次單獨召見了他。

「我得說你多少讓我有些意外,」伯爵站在四面漏風的房間中央看着亞歷山大「看得出來你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所以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關於我的外甥女……」

「我不會對伯爵小姐有任何幻想,」亞歷山大聽音知意的介面,見伯爵滿意的點頭,他繼續說「不過我之前在宴會上對您說的也是實情,我希望除了完成您希望的勘分西西里與您的領地之間的界限,也能為我的國家獲得您的友誼,我們可以一起對抗法國人。」

「年輕人你很狂妄啊,你認為你有資格和我討論這種問題,簽訂這樣的條約?」

在說這句話時,伯爵並沒有顯出輕蔑的意味,而是平靜認真的問出這個事實。

可這卻更傷人。

不過亞歷山大卻沒時間舔被傷了自尊的傷口,他知道能再次與伯爵私下見面的機會是很難得的,這讓他對科森察小姐的印象多少好了點。

「大人,那不勒斯正面臨飢荒,」亞歷山大決定實話實說,他不相信莫迪洛不知道那不勒斯即將面對什麼,既然這樣與其拐彎抹角不如直戳真相「所有人都知道法國人離開前幾乎搬空了這座城市,然後聯軍為了與法國人作戰也曾經徵集大批供給,還有那些剛剛回到那不勒斯的貴族們,現在那不勒斯看上去恢復了之前的榮光,可這座城市已經幾乎被徹底掏空了,也許很快人們就會發現麵包越來越少,各種食物也越來越過,開始是平民然後就是貴族,等有一天哪怕最慷慨的主人也要為招待客人精打細算的時候,這座城市就要被飢荒佔領了。」

莫迪洛沉默的聽着在旁人也許已經變顏變色的分析,他凹陷的眼窩裏一雙深沉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輕人,確定他說完后,伯爵若有所思點點頭:「這就是你去見國王的原因?希望能把這些話說個他聽,然後得到他的重視?」

亞歷山大坦然點頭,他知道面對這個人不能耍花招,最好的辦法就是說實話。

而且他認為這也沒什麼,做為使者,覲見國王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得到答案的伯爵顯然不這麼認為,他搖搖頭略感惋惜的說:「年輕人你錯了,錯的很厲害,你不該去見國王,不過好在我去的還算及時,否則你也許就不會這麼悠閑站在這兒了。」

亞歷山大沒說話,雖然不知道伯爵說的對不對,可在見了費迪南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的確是走了步錯棋,雖然知道那位國王應該是命不久矣,可他實在沒想到那根本就是個瘋子。

「國王的精神不太好,也許是因為之前遭遇的事情太多,所以如果你告訴他那不勒斯人很快就要挨餓,也許他會聽你的,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可能會做出誰都想不到的決定。」伯爵說着眯起眼睛「那麼你之前又要給國王什麼建議呢?」

看着伯爵的樣子,亞歷山大有種其實一切都在莫迪洛掌握之中的感覺,甚至他隱約覺得莫迪洛似乎就是在等著出現這種事。

「我會向國王提議由西西里提供足夠多的糧食,」亞歷山大小心的說「您知道西西里島上的良田足夠供給兩個西西里的人吃飽,雖然我沒有權力立刻簽署這樣的條約,但我依舊是西西里的使者,我也可以成為兩個西西里之間的使者。」

「兩個西西里啊,」莫迪洛發出聲輕輕感嘆「一個西西里正要餓肚子,而另一個西西里卻有能讓大家都吃飽的糧食,這看上去有些好笑,可實際讓人傷感。」

莫迪洛的話里隱約透出的對西西里統一的執著,似乎再次證明了加繆里的話,不過亞歷山大沒有說什麼,他知道伯爵這些話並不是對他說的。

「那不勒斯人不會挨餓的,」莫迪洛用輕得需要仔細聽才能聽清的聲音說,然後他笑了起來「不過你有些讓我意外,很多人根本想不到這件事,哪怕有人發現也不會認為這有多嚴重,那不勒斯的大海足夠養活很多人了。」

亞歷山大無聲的點點頭表示對伯爵讚賞的回應,到了這時他猜測一切真的可能都在莫迪洛的掌握之中,甚至那不勒斯面臨缺糧的局面,也許就是莫迪洛一手造成的。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做,亞歷山大雖然不清楚,可依舊猜測應該是和他當下頗為微妙的處境有關。

做為世代沿襲的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家和王室之間的關係是很古怪的,很難想像一個國王會怎麼看待自己的王宮建在別人領地上這種事,如果這位領地的主人再是個很不安分的主,那就真的妙不可言了。

「很高興能和你見面,」伯爵毫無徵兆的下了逐客令,他伸手攬著亞歷山大的肩膀向外走去,又用推心置腹的口吻說「如果你能見到喬蘇爾南,請替我向他表示敬意。我知道那是個正直的人,雖然他對我有很多誤會,但是我對他是很敬佩的,我依舊希望能與他一起輔佐我們的國王陛下,所以如果見到他請代為轉達我的善意。」

看着莫迪洛臉上誠懇的樣子,亞歷山大不禁暗自揣摩他這些話里究竟有多少真心實意。

儘管他也認為莫迪洛對喬蘇爾南的看法頗為中肯,那位國王的老師看上去也的確是個很盡職的人,但這並不意味着這兩個人就能相安無事。

那不勒斯的王宮,並不比巴勒莫更單純。

然後他就看到了站在石橋另一邊的科森察小姐。

雖然時間很短,箬莎·科森察小姐還是已經換了身衣服,這時候她穿的是一件水藍色的長裙,雖然天氣很熱,可她頭上還是戴了頂直接垂到後背上的長帽,內撐把帽尖兩端翹了起來,看上去讓她顯得比原來高了一些。

看到外甥女,伯爵就走過去擁抱了一下科森察小姐,接着他回頭向亞歷山大做了個無奈的手勢,微笑着轉身離開。

亞歷山大沒有動,他知道伯爵小姐應該不會是閑逛才找到這來的。

果然舅舅剛一走遠,好像看着河面出神的科森察小姐就向他緩緩走來。

「我應該感謝您的幫忙,我是說之前在花園裏的時候,」箬莎覺得自己的聲調也許有些直接,就盡量想變得柔和些,不過她很快發現這太不舒服,於是乾脆放棄了偽裝「事實上我雖然不是有意撞您,可您的確是幫我擺脫了個不小的麻煩。不過在那只有我也幫助了您,所以咱們之間已經扯平了。」

果然如此,亞歷山大心裏暗自「嘿」了聲,從科森察小姐替他出頭,隨後又故意顯得那麼曖昧時起,他就知道這個看上去一派天真的小姑娘和她的外表一點都不像,現在看來在花園裏她也是利用自己擺脫那位阿爾弗雷德王子。

「好吧,您的確回報了我。」

亞歷山大看似並不在意,但其實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很好奇,或者說是對莫迪洛的妹妹喬治安妮·莫迪洛現在的夫家很好奇。

從奧斯本那裏聽到的關於莫迪洛家的時雖然不少,而且裁縫似乎曾經在那不勒斯也很吃得開,所以憑他喜歡打聽各種閑言碎語的習慣,聽到的關於喬治安妮的傳言應該還算可靠,但畢竟還是道聽途說。

至少他沒有從奧斯本那裏聽到喬治安妮後來結婚嫁給了科森察伯爵這件事。

也許奧斯本離開那不勒斯的時候這庄婚事還沒辦,也許裁縫疏忽了,或者根本就沒想對他說。

這讓亞歷山大覺得雖然裁縫當初選擇在他身上賭一把,可對奧斯本告訴他的那些事,卻不能完全盡信。

「我想知道您是從西西里來的嗎?」科森察小姐似是好奇的隨口問「不過您似乎不是西西里人。」

伯爵小姐的疑問讓亞歷山大心頭一動。

「不,我不算是個真正的西西里人,」亞歷山大裝作漫不經心的回答「我一直生活在一座修道院裏,這不止是我第一次離開西西里,也是第一次真正出門。」

「修道院啊,那可不是個好地方,我有個叔叔就在修道院,我想大概他一輩子都不會出來了哥。不過我想他在裏面應該沒受什麼苦,畢竟我見到的每個牧師看上去都胖墩墩的。」

科森察小姐用一種略帶嫌棄的聲調毫不顧忌的說着教會的壞話,她的樣子看上去真是天真無邪,可亞歷山大相信這肯定不是她的真面目。

「我想我所在的修道院還不是這樣的,」亞歷山大這時候已經可以肯定這位伯爵小姐來找他是有目的的,雖然不知道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受她母親的指使,亞歷山大覺得都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聖賽巴隆遵循嚴格的多明我會規,苦修和虔誠是聖賽巴隆的信條。」

「哦,你那個修道院叫聖賽巴隆嗎?」科森察小姐隨意問了句,她目光中閃動着探究的神色,似乎真是對亞歷山大的經歷感到好奇「那麼說你是個修道士?」

「曾經是,也許上帝要考驗我,現在我已經離開修道院了。」

亞歷山大故意說的含糊些,他還不清楚這位伯爵小姐的來意,所以他也不想那麼早的吐露太多東西,不過他相信只要喬治安妮沒有被她哥哥完全蒙蔽,她就應該知道賽巴隆對她意味着什麼。

如果真是喬治安妮·莫迪洛讓女兒來試探他,那就可以肯定那位夫人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兒子可能的下落,至少應該知道當初她哥哥把孩子送到了什麼地方。

對莫迪洛這樣的人來說,安排自己的妹妹成為別人的情婦,利用剛剛出生的孩子做為將來索取回報的籌碼,這都不會有任何愧疚的。

而做為母親的喬治安妮又會怎麼樣,亞歷山大也並不清楚。

雖然喬治安妮做為恩里克的情婦為他生下一個兒子,但是現在她已經是科森察伯爵夫人。

對於以前那個從生下來后就沒再見過面的私生子,會有多少感情,或者乾脆就和她的哥哥一樣,更多的是報著充滿功利的想法,這些猜測都讓亞歷山大不能不加以提防。

而且亞歷山大擔心喬治安妮一旦開始懷疑他的身份,會不會立刻會把這個消息告訴莫迪洛,如果那樣,對還沒有做好準備的他來說,就未免要被動了。

正因為這些,亞歷山大覺得暫時還是不要過多的暴露為好。

「看來您現在的生活比在修道院要精彩的多,至少這兩場決鬥已經足夠讓您在那不勒斯成為一個名人了。」

箬莎·科森察把雙手背在身後,這麼一來她原本雖然圓潤卻並不很突出的胸部就突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線,配上那耀眼的金髮與湖藍色的眼眸,這位伯爵小姐就如同一個精緻的精靈般讓人為之心動。

亞歷山大心裏暗暗提醒不要被眼前這個精靈的外表所迷惑,從剛剛發生的點點滴滴看,他一點都不懷疑在這個洋溢着天真無邪的身體里,隱藏着一顆不那麼可愛的心靈。

「如果您是說與阿爾弗雷德王子的決鬥,我認為完全是被迫無奈,」亞歷山大攤開手「而且我認為整件事從頭到尾我都是無辜的,而且因為得罪了一位那不勒斯的王子,也許我的日子很快就要不好過了。至於那個佛羅倫薩人,我並不認為和他決鬥是件光榮的事,這是我的職責。」

「您的意思是我讓您陷入尷尬境地的?」

伯爵小姐不快的盯着亞歷山大,然後她忽然用力一搖頭,轉身向來路走去。

不過走出幾步后她就停了下來,回過頭仔細看着亞歷山大的臉,然後用一種頗為古怪的口氣說:「如果您認為有麻煩了,可以經常到來杜依蘭宮來做客,或者您可以到我的領地去暫時住上一段時間,相信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

說完這句話,科森察小姐對着亞歷山大抿嘴一笑,不再回頭的向母親的宮殿走去。

這算是邀請嗎?

亞歷山大心裏琢磨,他不知道這個邀請是他這位「妹妹」自作主張,還是早就準備好的,不過他知道現在要讓他經常來莫迪洛的杜依蘭宮做客倒不是難事,可要讓他跟着伯爵小姐母女去她們在科森察的領地,那就不可能了。

想想如今已經是七月,而兩個月後,那不勒斯將會發生一場震動國本的變化,他就絕對不能離開這座城市。

亞歷山大是最後一個離開杜依蘭宮的客人,當從那兩扇今晚將徹夜敞開的青銅大門裏走出時,就看到了站在街上的馬希莫和烏利烏。

見到主人,摩爾人首先快步跑過來,他殷勤的為主人摘下佩劍和披在外面的短氅,這些東西雖然在這個季節顯然是很讓人受罪。

然後他又把準備好的一杯水遞給亞歷山大。

馬希莫則是慢悠悠的走過來,他好奇的打量亞歷山大,好像要找出點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過了一會,看到亞歷山大的眉梢已經快要凝在一起了,他才嘆息一聲說:「我的朋友,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你今天晚上可是出了大名了,我也可以因為認識你隨便到任何一個地方白吃白喝,可你這次的確是找了個很大的麻煩啊。」

「我知道,阿爾弗雷德王子。」亞歷山大有點無奈,卻也不那麼在意「大概因為這個,我和腓特烈公爵之間應該是不會產生友誼了。」

「是呀,換成誰都不會和打了自己獨生子的人產生友誼的,」馬希莫嘆息一聲,可接着他就哈哈大笑起來「不過這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啊,只要想想你居然打敗了位王子,我就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有生氣了。」

看着馬希莫激動的樣子,亞歷山大隻能搖搖頭不再理會他,打敗一位王子讓他成了那不勒斯的名人,不過接下來他的麻煩可能也就來了。

「我們回家。」

亞歷山大決定在出現更大麻煩之前回到瞭望哨去,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會那麼倒霉的在一天當中連續三次遇到糟糕的事。

可惜他這個願望顯然落空了,走進酒館剛一進門就看到兩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

這是那不勒斯的巡城官。

「請問你是來自西西里的貢布雷大人嗎?」巡城城官得到回答后沉聲說「有個很不幸的消息,瓦拉什的岡多薩大人剛剛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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