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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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疑問，大偉進入船艙世界，準備請教npc。
雷霆公司。
首席設計師弗格森面無表情的看着諸位董事，眼睛中流露出哀意。作為整個事件清楚各種因素的他，如何還看不出董事會內部就有矛盾衝突。
恐怕攻擊主腦的始作俑者，就是諸位董事成員的某一席，甚至有三位以上的董事成員心懷叵測，才會造成了這場議會如此的局面。
心裏明鏡的他，在面對董事成員的發難，內心陷入了掙扎之中。
這款遊戲的成功，寄託着他的夢想和情懷。為整個董事會工作，是情懷和夢想激發的責任心，工作認真不僅是在為董事會打工，更是在對自己的熱忱負責。
為了情懷和夢想努力到偏執的人，往往不在意一些犧牲，他們可能是最精英的那部分人，可很多時候眼界很小，小到只容得下目標。弗格森很想告訴整個董事會發生了什麼，可是面對這些商人讓他感到噁心的嘴臉，他退縮了。
他可以不計代價的承擔責任，那是為了夢想努力。可為了這樣一群嘴臉的人，選擇去承擔巨大風險而坦白，最後得到的只會是這些人的報復，做出的犧牲還值得么？
整個事件的主導因素是難以想像的利益。
他可以成為殉道者，也知道每一位殉道者的成果最後都會成為別人手中斂財的手段。但親眼看見這樣一群人在自己面前「顯露原形」，他忽然為自己感到不值。
眼不見為凈，有時候這不只是一句話，而是一個飽含哲學、濃縮人生經歷的故事。
他的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更經不起這些資本家的折騰。思緒複雜的他，加上連續十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的疲憊感，弗格森忽然很想回到自己的家裏好好的休息一下。
已經快要五十歲的妻子雖然每次做的牛排口感都是那麼差，但吃起來還是很有滋味的，可能是因為放了很多自己喜歡的芝士。每當這個時候，女兒總會慫恿着他打開酒櫃，想要貪杯一口他珍藏的各種法國紅酒。
最近妻子的電話里一直在暗示女兒好像交了一位新的男性朋友，一個無所事事的年輕人，很讓人不喜歡。
腦海里浮現妻子的各種嘮叨，他有些欣慰，也感到更加的疲憊。
這次事件所產生的影響，是他承擔不起的。自己可以無視這些嘴臉，死為了夢想和情懷努力，可是妻子和女兒怎麼辦？女兒的眼光再不好，身為父親，總要在婚禮上將她交給另一個人，然後陪伴她一生......
不值得！成為這場利益角逐的犧牲品，很不值得。
「我或許不是一位堅定的理想者。」弗格森在心裏給自己評價。
一念起，百念生的弗格森私下對技術組長道：「暫停工作，將與此次有關時間段的監控錄像全部刪掉。」
說完這些，他已經有些昏暗的眼眸，直視着技術組長。兩個人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的搭檔，有很多的感情積累，很多的默契，還有很多的故事。
聽到命令，技術組長驚愕的抬起頭，想要質問，但是看見弗格森反常的神態，低聲道：「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弗格森哀求道：「老夥計，我已經老了，還有半年需要手術一次的心臟病，我想看着莉娜幸福的走進婚姻的殿堂，你就當幫幫我好嗎？」
他在試探，如果技術組長拒絕，他會選擇另一種決定。他在賭，他們都是為了夢想而付出一生的人，現在他想退出這場漩渦，賭多年的老夥計會給他一個善終。
不僅是感情因素。讓他沒有好下場，對老夥計也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即便是路人，大多數情況下，沒有利益的事情，為什麼不能成全別人？
沒有了以往的犀利和銳意，看着弗格森已經因為年邁和昏暗的眸子，技術組長內心一軟。是的，他知道莉娜是誰，那位總是很親熱叫自己uncle的孩子，笑容總是那麼陽光，有很多追求者。她和自己的女兒凱琳是很好的朋友。凱琳難過的時候，莉娜總會用笑容治癒她。
「我從未見過那麼溫暖的笑容，她是個好孩子，所以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技術組長深吸一口氣，然後淡然的笑道。
弗格森忽然感到眼眶濕潤，又強行平靜下情緒，拍了拍老夥計的肩膀，道：「交給你了，我來應付董事會。」
一個做出決定，一個負責執行決定。一個提出問題，一個負責解決問題。多年以來，他們就是如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從來如此。
啪啪啪。
技術組長拍了拍手，大聲道：「所有人，暫停手上的工作，我們的技術環節上出現了一個麻煩，只有兩分鐘，我們的時間很緊迫，兩分鐘，所有人共同探討一下。我想最好是能利用這兩分鐘解決這個問題，不然所有人這個月的獎金就泡水了！」
他看了一眼弗格森，兩分鐘，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弗格森平靜的點頭回應，點上一根雪茄，抽了一口然後放下，繼續董事會。
諸神公會。
「突然放棄了主動防禦？」勾陳大帝聽着彙報，不敢置信的盯着彙報的員工，眼神銳利的像是刀子，「會不會是技術上出現了問題？」
「攻擊的第三方可能還沒有達到相應的進度，但我們現階段的操作，可以很確定是他們主動放棄了防禦，很像是在釋放一種信號。」彙報人員道。
勾陳大帝的眸光閃爍明滅，忽然道：「弗格森扛不住董事會的壓力了，利用這次機會，不惜一切代價！」
得逞的人，會接受弗格森的善意，沒得逞的人，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弗格森扛不住壓力了，也希望得手的人，可以為他頂住壓力。
弗格森慫了，但也不會做的過於明顯，所以能夠利用的時間很有限。
技術組那邊立刻給出回應：「預計100秒內完......草！這麼快，開始下載傳輸！」
成功了！
沒有看見直接結果，但結果已經十分明顯。勾陳大帝雙手激動的用力握住，幾個呼吸后激動的難以自已，用力的捶著桌子發泄！漸漸的，有同樣的捶桌聲響起，似乎在回應他的激動。
正在工作的人，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麼。等到完成了手上負責的工作，發現之後也加入捶桌中。
這種回應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整個樓層都沉浸在擂鼓一樣的壓抑興奮中。
「草！姓陳的，老子不幹了，答應我的三個億記得馬上打到我的賬號上，你大爺的，老子把你炒了！」一聲壓抑的咆哮響了起來，技術組長興奮的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浮現，發泄之後打了個冷顫，發現自己的眼睛早就濕了，「算了，後續工作還要做，今天你不給老子加薪，我砸了你的門！」
沒人知道他們幹了什麼，也不會讓外人知道，但相關負責人的心裏很清楚，他們！拿到了決定未來人類一百年利益分配的技術的核心技術！
不是全部技術，但這已經足夠。
PS：寫到這章的時候，忽然想起一句話：每個和你擦肩而過的人，他的世界裏都有過驚心動魄的大事情，也有不為人知的溫柔。每一個人，不管善惡，都有自己柔軟和溫暖。弗格森作為最大的反派，也應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