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陛下息怒

「父王，你快快請起，莫要折煞朕。」景陽將二老扶起。

端陽王起來道著：「陛下，你還記得昨日喝醉酒之時的事？」

景陽搖著頭道著：「有些糊塗了，記得昨日蘇相又一奏摺呈上來要朕批改，朕得先去朝堂之上了。」

「陛下，老臣有罪吶，昨日未攔著兩位相爺往您跟前遞奏摺，那奏摺您已簽了還寫了個准字？」

「朕也不該糊塗到這個地步吧？這奏摺未看怎會寫個准字？」景陽道著。

端陽王看了眼床上的小女孩道著：「陛下，是皇后嚷着要畫圈，你便抓着她的手往奏章上畫去了？」

「？」景陽仔細回想着，好似有些印象了，他的小皇后連准字才方會說便要他教准字，想必定是有人在從中摻和的。

「那內容可有不妥之處？」景陽問道。

端陽王又跪在地上，那內容何止有不妥之處，簡直便是離經叛道世所不容吶。

景陽見着端陽王這般神情，也未喚太監便自個兒穿了黃袍往理政殿而去，佘錦南翼二人早朝前都會先往那處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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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佘錦摸著小腹對着南翼道著：「你說這陛下日後要就秋後算賬能放過你我二人嗎？」

「顧延要你不供出阿姐來你還真不供了？索性把一切推到阿姐的頭上，日後這小皇帝要算賬亦算不得你我的頭上來？且昨日那小皇后真當是無心之失還是她兩歲之齡便有如此聰慧了？」

「蘇珍川的女兒許還真有如此才智。」佘錦道著，」不知以後我們的孩兒能否有這般聰慧。」

「當然。」南翼信誓旦旦地說着，「日後你便不要來上朝了，這孩兒也有五個月了該當心些才是。」

「不，此事關乎到天下女子幸福，且有這個時刻說那些文人皆不敢反，否則地方聯名情願便不可了。」佘錦整理著奏章道著。

「蘇珍錦，南翼，你們昨夜竟敢玩弄朕？」

路上景陽得知你奏章中所書乃是辦理女學消了地方列女傳，消貞節牌坊，消女訓女戒等理學女子典籍，女子可與男子一般同上私塾，不必再男扮女裝。

亦可讀書寫字參與科考，廢除休妻七條，等等禁錮女子的禮法，女子的地位甚至比前宋盛唐之時還要再高些。

這簡直不是離經叛道而是大逆不道了！

「臣等知罪，不敢玩弄陛下。」佘錦連連下跪這，景陽是真怒了。

南翼也隨着佘錦下跪，「陛下，昨夜要您簽奏摺是焦急了些，實乃朝堂卻人才的緣故，兩回恩科一次正科皆未能彌補人才空缺，這天下士子多有不屑之心，不願入朝為官沾染官僚之氣，如若女子可入朝堂也許能激發這些有才之人的好勝心，皆來入朝為官。」

「女子為官豈不是牝雞司晨？」

「陛下，臣亦是女的……亦是太上皇欽點的狀元郎……」

「女子本該就是相夫教子的，本就男子養家女子享福，有何不可？」

「那您看到的是富家千金，多少窮苦人家的女子不可入仕途只能賣身為婢女或為妾，如若消了女戒女訓之流，辦理女子學堂必定能讓大印更為昌盛！」佘錦道著。

「陛下且說你是喜歡懂事明理的女子還是一絲不懂蠢笨地只會在後宅算計陰私圖謀家產的女子？

我曾啟蒙之時是阿姐自個兒所教，她說女子讀書本該是不為官名的，為的就是一個為人處世之道，不可恃才傲物。

書中只有顏如玉，女子不喜顏如玉，可女子如若多讀好的典籍便會成為顏如玉，世有文武雙全翩翩公子哥兒，說起有名才女多是些風塵之流，或也是魏晉唐宋了，如今聞名大印的才女少見難見的很。

而蘇家貪污，小小一個張姨娘大字不識便貪污的銀兩是臣十年的月俸銀子，可見女子無才非是德而是害，如若是讀書寫字明真理之人定會有這文人風流。

女子讀書非是錯處！」

「女戒，女訓何嘗不是書？女子就得讀女子所讀之書！」景陽坐到高位上怒道。

南翼道著：「陛下覺得如此不妥可是自認為比不上女子？蘇年錦尚是女子卻能奪得天下第一茶的稱號，蘇珍錦乃是女子卻能奪得狀元郎，天下如她姐妹般有大能之女子有，卻是被女子戒律的條條框框所害，陛下，你硃筆已批，如今便是不願也難了。」

景陽道著：「朕寧願認錯亦不會准許你們如此胡鬧，胡作非為，如若女子皆能自力更生，這大印人口何以保證？女子忙於他事又豈會做事？」

「臣阿姐說過當年女皇武則天便說過一言諸儒言氏族皆本炎黃之裔，則上古乃無百姓乎？此話陛下做何解？」佘錦想着阿姐信中之內容、

景陽一愣，「女皇一流乃是不容於世的。」

「陛下，北漠亦是女皇當道吶。」

「大印豈可和蠻夷之邦作比？」景陽怒道。

南翼沉聲道著：「實則大印連蠻夷都比不過，陛下，你可知民間生養一孩兒有多難？那時女皇所說那話只因唐時攀附氏族風氣嚴重，如今亦然。

長安之中百姓若要生養實在太難，寒門之中如若要出個貴子亦是難上加難，如若遇着個天災哪裏還會有子嗣所在，而氏族不然。

已顧家，蘇家，沈家為例，氏族之中妾室眾多子嗣已眾多，而這些女子之中不外乎有些姨娘是為了巴結上氏族成為娘家的工具，若能自力更生尋個相知之人也定會生子。

陛下痛恨官員結黨營私氏族大生，可如若女子無能無才被教條所顧及這出現第二個蘇家第二個顧家亦是遲早之事，如若女子有能力維護自個兒，還有誰願伏低做小？

民間流傳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可事實上不少皆是寧為高門妾不為寒門妻之流甚多，陛下可知為何？」

「為何？」景陽算是把南翼的話給聽了進去。

「只因女子無奈，爹娘要其嫁其便得嫁，三從四德框住了多少女子的腳步，且寒門生子極難，如若女子皆可有地位許也不會在去高門大戶之中任人欺凌，許還會有，卻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