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源點

「喂，但丁...沒想到成功人士的滋味這麼棒。」

「別浪，這才二十萬...在你未來的人生中不過算是個危險程度極低的任務罷了。」

「不...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說...原來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H市中心一家非常高檔的西餐廳內，元亮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品味着霓虹映射下那猶如血液般剔透的紅酒，而桌對面的椅子上正蹲著哈士奇模樣的但丁，一塊上等牛排在口中咀嚼同時，周圍其他的賓客卻是瞥了眼餐廳門口「禁止將寵物攜帶入內」的牌子，儘管多次舉報給領班的服務生，卻都在元亮五千塊的小費下偃旗息鼓。

更何況人家頗為豪氣的說了，這哈士奇算是自己的鐵哥們，不論咬誰一口自己都會補貼五萬塊錢，所以在往來服務生和並不算特別富裕的賓客眼中坐着的並非寵物，而是他們晃着尾巴的財神爺。

畢竟傳聞中這樣的「富二代」對於金錢觀念真的很任性......

「我是不是應該裝的更像狗一點？」

「放心，在場這麼多的人裏面沒有人會比你更像了，但別因為這個就隨便咬人啊！」

嘗了口所謂的高檔紅酒，元亮忍不住有些乍舌，心說這味道實在品嘗不慣，也不清楚女俠羅筱雪為何那麼痴迷這東西。不過明天就是迎新生的日子，未免被這姑奶奶下火車捉住蹂躪一番，他臨時決定將這酒打包當禮品送過去，希望能澆滅了那女漢子的心頭怒火。

當然但丁對於元亮這種無異於上供的舉動頗為不齒，因為在他的理念中雄性應該站在食物鏈最頂端才對，至於為什麼是食物鏈，但丁回答有自己的道理，俗話說得好，有自信的男人看見漂亮妹子都會說吃定她了。

這是典型的偷換概念加冷笑話，不過元亮並不擔心他們自然界的生存法則，相反對於之前在穿越和如今眼前形式逆轉的場景，卻莫名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好像自己不過是沉入了一個夢中，一個倍顯真實的夢中。

好像臨走時向但丁提問的祖母悖論，仍舊沒有解開叔父神秘消失的疑團，當然事後他也向眼前的但丁提問過叔父的下落，但對方並沒有說明太清楚。還回應一覺醒來才看到眼前的元亮，至於所有的回憶更似存在腦中的數據，散亂同時完全沒有他們的源點。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叔父的消失與這神秘的機器肯定有着最直接的關係。

而十二歲生日那天既然把「鑰匙」交給了自己，想必是希望元亮將自己救出去，讓自己童年仍舊存在那個自稱神奇科學家的叔父，同樣也只有他回來，才能夠讓元亮知道怎樣管制這個神奇的遺產，而不會走了叔父的舊路。

也許，這就是得到寶藏過後典型的患得患失心理......

「這錢雖然來的容易，但還是少浪費的好，畢竟在未來的道路上還會有大用途。」

但丁見元亮坐在桌前溜號，本想叫他回過神買單離開，可誰想周圍鎖在身上目光太可怕，這才不得已壓低了聲音朝新老闆叮囑。

而後者抬起手錶瞧了眼，苦於方才裝了好長時間都沒有漂亮女孩上前與自己搭話，這便破去身上憂鬱的氣質招呼了服務生買單，映着一片嘆息聲走出玻璃門撣了撣舊外套肩上的灰，拎着大半瓶紅酒浪蕩同時卻又撓了撓頭。

看來想勾引這種高檔場所的妹子，光是有錢不行，最起碼下次不能帶只哈士奇穿着舊衣服像個精神病一樣在窗邊感慨人生。

「感覺不如老家的魚香肉絲好吃......」

「所以剛才叫你出去買兩份盒飯啊！非要拉着我享受金錢帶來的快樂，這一頓飯就沒了七千多塊，結果你告訴我不如十八塊一盤的魚香肉絲好吃，我看你活該回去跟我啃五毛錢一包的辣條！」

「人家只是沒有來過這麼高檔的地方吃飯嘛！畢竟我出生在標準的中產階級家庭，對於富人的生活當然充斥着一種嚮往，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機會又豈能輕易的放過！」

「你倒是保留點在蔡老闆面前那副成熟穩重的模樣啊！別以為你在另外一個時間線裏面摸了他女兒的胸沒人知道，老子瞧見也特么羨慕啊，但怎麼就沒見到老子衝上街去蹭女人的胸啊！」

「因為你是哈士奇啊！你的目標應該是散落在H市裏面其他品種的狗啊！」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不知道為什麼但丁聽見元亮喊自己哈士奇非常氣憤，呲牙咧嘴過後扭頭便要離開這條街道，不想元亮率先叫住了自己，隨後深深的嘆了口氣卻又撇過頭朝着遠處高級賓館揚了揚下巴。

「吃不出富人的感覺，要說住應該有明顯的差距了吧。」

「關我什麼事！」

「你不是想蹭嗎？反正有這麼多錢浪費，今晚讓你玩個痛快怎麼樣？」

燈紅酒綠中，但丁聞言扭過頭來，瞧著與自己相聚五六米之外涉世未深的元亮那滿面和善，忽然怒氣全消，隨即嘴角裂開一抹邪魅的微笑。

「這才像話......」

果然這個年代，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也沒有女人擺不平的狗。

重複了一遍方才在西餐廳的所作所為，只是這次元亮借口這狗是朋友臨時叫自己託付的寵物，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后也答應有任何損壞都會照單賠付，如此看着搖尾巴的但丁進了旁邊的房間，元亮這才默默簽收了十隻母泰迪的配種單據。

那夜旁邊的房間彷彿有一場龍爭虎鬥，在溫暖的鵝絨床上元亮深陷在夢中，伴着悠揚輕柔的交響樂與映入窗口的霓虹燈彩，化作好一場十豺戰猛虎的大戲，直至第二天清早伸懶腰起床，那嘴角的微笑仍僵在臉上。

畢竟自己在另外一種意義上，也算幫助但丁完成了他的心愿吧......

「這兄弟沒法做了！」

伴隨着服務生將早餐推到桌前，但丁一瘸一拐的順着房門朝自己嚷道，不過元亮並未在意，不失文雅的擦了嘴後方才捂著肚子在床上笑做一團，隨後才忍着顫抖的聲線朝但丁問道。

「你期待的是什麼？」

「難道你真的以為在這樣的場所裏面，會有誰心甘情願被一隻哈士奇上嗎？再說昨晚的動靜也不小啊，隔着一面牆我都聽見你的叫嚷了！」

「爺那是在屋子裏面被十隻泰迪追了一晚上！」

這一句話又讓元亮笑得直不起腰來，可哪想但丁瞧見了也不生氣，隨後來到床頭旁瞧著這廝卻露出一副無法捉摸的意味。

「難怪你叔父說你小子自幼就蔫壞，不過介於起因是老子心態沒有擺正先暫且饒過你這一回，至於你在另一時間線中做了什麼我也不會再多言，而且對於貼小廣告時候所發生的一切還有罵你家人都是狗的事情都讓他過去吧。」

「只是吃了這頓飯恐怕你要快些，對於蔡老闆案件的後續還並沒有結束。」

說話便打開電視機，隨後調製H市頻道卻見好一副慘烈的事故現場圖片，見此景無需聽主持人的闡述，元亮的神情直接便愣住了。

所發生撞人的事故車輛正是那一日撞了蔡芸芸的貨車，而此案件發生的位置正是距離那個十字路口三百米遠的地方。

「因為那個女孩倖免於難，所以這輛車繼續了之前的路線，直接撞進了一處公園內造成三人死亡七人重傷的慘劇，而今天正巧是他們出殯的時間，也正巧被你看到......」

「現在擺面前有兩個選擇，其一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拿着錢四處揮霍。」

「其二...想辦法攔住那輛貨車，讓一系列的事件重新編排，不過這剩下的錢恐怕都要交給處理後事的人了。」

說實話，元亮感覺這一切發生的很不公平，如果沒有發生這個事件自己應該還能拿這筆錢逍遙一段時間，並且在新的大學中以此作為依仗，徹底擺脫了那位姑奶奶的陰影，但同時看着電視內那些親人痛哭失聲的場景，卻又讓他的心底不是滋味。

「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玩也玩夠了，富人的生活也就那麼回事吧。」

「再者說用這些人性命換來的錢，我心裏花著也不舒服，倒不如等下次機會幹一票大的，買幾套房子做房東更舒坦。」

「更何況還有一個小時就到我親爹他們下火車的時間，咱們趕緊了結了事情去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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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還在麵包店中挑選著心儀的口味，乞丐儼然還沒有抵達茶餐廳外。

猶記得那一日貨車前來的方向，元亮這次化作上班族的模樣順着街道向前摸索著，趕巧在首次穿越離開的酒吧門口瞧見了那輛貨車，而那大腹便便的貨車司機在屋內似乎與誰吹噓着什麼，搖搖晃晃顯然再添上一杯啤酒便會摔倒桌子下面睡整天的模樣。

果然，這一切事情的源頭都在這裏，正如但丁所說，下次等瞧准了再動手才不至於把錢都揮霍乾淨。

最起碼...元亮要讓這個酒後駕車的混蛋得到教訓......

推開酒吧的大門，貨車司機搖晃着趴在了車旁，擺手攆走了諸多勸自己打車回家的熟人，這便鑽進貨車內擰開了鑰匙，可留給他的卻是一陣寒風般的寂靜，引得他脊背莫名打了個寒戰。

沒油了？還是哪裏出現了什麼故障？

再次跳下車來甩了甩肥碩的腦袋，這才摸索著來到車頭方向，隨即打開引擎蓋的一瞬間，藉由陽光映射卻是個空蕩蕩的殼子，恐怕只剩下四個軲轆沒拆了！

「這特么都是誰幹的！~」

好響亮的嗓門，引得另一處追着襲胸乞丐的少女偏過了腦袋，隨後一腳將那逃入超市門的人踹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