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復仇是什麼也得不到的
燕離緩緩平復了情緒,冷冷盯着顧時雨:「長生不老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到底是誰給姬文遠出的主意?你背後的人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我說過知無不言,但是不知道的就沒辦法了。」顧時雨道,「我唯一知道的只有從被你殺死的摩羅那裏得到的一個命令,那就是從你們白府找一枚戒指。」
「戒指?」
「龍神戒。」
終於,線索一點點被串連起來了。
很久以前,大概是剛剛落草的時候,燕離就常常會思考白府被滅門的原因,偶爾的會想起白崇喜千叮萬囑的龍神戒……
可在一連串的事件過後,龍神戒卻再次失蹤了,他也一直沒有餘暇去找,現在冷不丁聽到這三個字,忍不住恍惚了很久。
「咳咳……」迴光返照似乎結束了,顧時雨臉色倏地慘白,止不住地嘔血。
燕離一驚,連忙道:「先別死,告訴我,誰害死我母親的!」
「蘇清惠嗎,她是李伯庸抓走的……」顧時雨道。
「大司徒?」燕離瞳孔驟縮,「你確定?」
原來第五人是李伯庸。
顧時雨嘴角勉強牽起:「命令是我們受的,那次行動卻是他主導的,所以他現在尊為大司徒……你不是想知道背後黑手嗎?找他就可以了,他們的事,他大抵知道……」
他忽而地抓着燕離的手,「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燕離嫌惡地甩開他的手:「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還想讓我幫你,做夢去吧!」
「我還有一個……關於魚幼薇……的秘密……」顧時雨又嘔了一口血。
「你先說。」燕離心裏一動。
顧時雨勉力地搖了搖頭:「如果……你遇到一個叫……鄧心緣的女……人,就說……我對不起……她……」
燕離冷冷道:「說魚幼薇!」
「她……的身……份是……太……」顧時雨雙目忽而暴突,用盡了全力也吐不出最後一個字,便軟倒下來。
「喂!太什麼?」燕離抓着他的肩膀搖晃,可惜已經魂歸星海的死軀,是怎麼也不可能再醒過來的。
「沒用的東西!」憤憤的詛咒一句,「下地獄去吧!」
抓起他的屍體,猛地甩向深淵。
望着屍體墜落直至看不見,燕離的猙獰的表情,忽然的鬆軟下來,眼神空洞而沒有聚焦,彷彿他的靈魂,也跟着沉墜入無底的深淵。
復仇是什麼也得不到的。
然而救贖,還遠遠沒有到來。
或者竟沒有。
……
水晶宮的廣場。
翠兒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一個專業的殺手,是不能在出手之前暴露自身的;可是她竟暴露在敵手的刀下,那樣再高超的技巧,也彌補不了實力的差距。
她和秀秀是被訓練出來的專業的殺手,卻做了很不專業的事,所以毫無意外的,她們被擊敗了。
一開始,翠兒對上王元朗,還能憑藉敏捷的速度和高超的刺殺技巧周旋,待過了十招,王元朗家傳的大河心法施展開來,立時讓翠兒窮於應付。
另一邊,秀秀對上劉明遠和其餘幾個衛士,也很吃力;她們從來沒有被訓練正面交戰,落敗本是理所當然的。
這時候,王元朗卻忽然的產生了顧忌。
進而居然醒悟:「不要對她們下殺手!」
「將軍?」劉明遠詫異地望着他,只道他憐香惜玉的病犯了。
可是王元朗並沒有病,他是個在關鍵時刻非常果斷的人。只是冷笑着看着氣喘吁吁的翠兒:「差點上了燕離的惡當;打狗還要看主人,她們的主人可不是燕離,不知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真要殺了她們,我們不是等於和兩伙人作對了?」
劉明遠頓時恍然大悟:「將軍英明啊!」
「嗯,但是不妨,看看長什麼樣子。」王元朗一刀劈出,刀風撕向翠兒的面巾。
翠兒本能的向後一仰,但是已不及,面巾的下半截就被削去,露出不點而赤的櫻唇,薄而小巧,宛如鮮美多|汁的紅提子,讓人直欲咬上一口。
王元朗心中一動,探手去,正要揭下她的全部面紗。
就在這時,水晶宮的大門轟然破碎,在漫天的冰晶粉塵中,兩道絕妙的倩影一前一後追出來,雙方都放出了難以想像的氣機,在激烈的爭持下透出的餘波,直令王元朗的頭皮發麻。
「那女人好生恐怖!」王元朗這才知道,魚幼薇竟是個大高手,不禁感到萬分慶幸。
這時也不去管翠兒,把眾手下召回來:「都長眼一點,別被誤傷了。」
說着就帶着他們往外圍退去,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戲。
「將軍,要不要趁他們打,我們回去搜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寶物。」劉明遠趁機建議。
「好主意!」王元朗眼睛一亮,正欲付諸行動,可是忽然,耳畔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驚懼地望向水晶宮的方向。
「將軍?」劉明遠見他不動,疑惑起來。
「你們沒聽到嗎?」王元朗驚懼地說。
「聽到什麼?」劉明遠莫名其妙。
「有個女人的聲音。」劉明遠哭笑不得道,「這兒有好幾個女人,您指的是哪個?」
「不是她們!」王元朗指著水晶宮的方向,「從那裏傳出來的。」
劉明遠望了望激斗中的二女,又望了望水晶宮,道:「將軍,您莫不是幻聽了……卑職只聽得見她們打來打去的聲響……」
「我們走。」王元朗忽然道。
「走?」劉明遠大急,「將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說離開這裏!」王元朗臉色蒼白,說罷轉身就走。
「將軍,等等我。」劉明遠知道,王元朗對危險天生有一種敏銳的嗅覺,再也不敢留,慌忙追了上去。
過了鐵索橋,迎面正見燕離飛速奔來,王元朗一怔,下意識地將之攔下。
「不要惹我!」燕離不得已停下,眼神很可怕,「不然你們會比死更痛苦。」
王元朗目光閃爍,忽然露出一個意味莫名的笑:「我們走。」徑自的越過他。
等走得遠了,劉明遠才分外不解道:「將軍,為什麼不攔住他?」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王元朗冷笑一聲,「我們出去搶了鏡子,就讓他們在這裏斗吧!把燕離困在這裏,我立刻就去找父帥,端了孤月樓,就算他能脫困,我看他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囂張!」
劉明遠眼睛一亮:「將軍英明。燕山盜縱橫并州那麼多年,定藏有不少寶貝。」
「貪財的傢伙。」王元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這時來到入口處的窟窿,抬頭正見窟窿邊上人影錯錯,議論紛紛。
「是將軍!」其中一個喊道。
王元朗抬頭,不禁面露詫異。原來竟都是他的手下。忍不住道:「你們怎麼活了?」
「將軍,這上面被打壞了,我們就醒了……」
原來沈流雲一掌不但劈開了寶庫的路,更破壞了狼神塔,使一眾被困在陷阱的衛士紛紛蘇醒。
窟窿和石柱的大概只有三丈高低,王元朗輕輕一躍就上去了,只見窟窿的裂紋,一直往上延伸,出現了一個能容一人的通道,隱約看見白陽宮的樣子。
「都跟我出去。」王元朗大手一揮,當先鑽進通道往上爬。
眾衛士依次,很快就出到外面。
「那小丫頭呢?」王元朗左看右看,竟不見小春的蹤影。
「哼,不管了,我們出去。」
依次的從空間門裏跳出,那些怨魂依然在被消耗著,此刻東方泛出了魚肚白,鬼皇星的力量被削弱,怨魂大潮看起來萎靡不振的樣子。
王元朗望着那面古鏡,冷笑一聲:「寶貝我就收下了。」說着伸手便去取。
但甫一觸,便觸電一樣縮回,只覺手掌生疼。
「破東西,你敢抗拒我!」他怒罵一聲,調集全身的元氣,猛地抓過去。
嘭!
古鏡驟然發出一道玄光,王元朗還未碰到它便被擊飛出去。
「將軍!」劉明遠慌忙上去扶他。
「他娘的,痛死老子了!」王元朗抓着手臂,目光通紅,但忽然的冷靜下來,「可能是這些怨魂的緣故,找個地方埋伏,就算他們出得來,也應該兩敗俱傷了。」
他拿古鏡沒轍,便轉而把主意打到「漁翁得利」上。自去找地方埋伏不題。
……
般若浮圖的意識緩緩恢復,只覺全身劇痛難當,忍不住悶哼一聲,險些再次痛暈過去。
歇了口氣,才發現背後的衣領被什麼勾住,也是因此才撿回一條命。
她目不能視物,但大梵里有讓她識別周遭的法門,於是得以從壁上緩緩爬回地面。
傷勢很重,可是她往怨魂的方向的腳步卻不肯停。於是走得跌跌撞撞,衣物也不知被劃破了多少道,她也不理。
來到白陽宮的入口前,她不為自己的傷而皺一皺眉頭,卻為眼前的景象而悲痛萬分:「是浮圖無能……但還剩下的,請讓浮圖送你們回歸星海……」
就地盤膝,捏了個往生咒,口中念了起來,從她身上便有經文溢出;每個經文碰著一個怨魂,便使其化為一道清氣騰空。
大量的怨魂被經文所救贖,於是撐住白陽宮入口的力量就開始不足,竟漸漸有閉合的跡象。
而此時此刻,白陽宮裏還剩下的人,對此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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