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4章

……

「不敢相信，我沒有想到你們會認為死亡聖器的事情是真的。」奧利凡德說到，「事實上，在巫師界的每一個人都聽過這個傳說，但是真正的相信這一切的卻是少之又少。」

「就像是原來的時候，我甚至都不相信魔法的存在，奧利凡德先生。」赫敏說到，「一直到霍格沃茲給我來信，我才終於發現在我身上的一切不正常情況其實都是可以理解的。」

「是的，魔法……」奧利凡德張了張嘴，「一種令人為之嚮往的力量。」

「奧利凡德先生，事實上，我有一個私人的問題想要問您。」凡林突然說到。

「什麼？」

「關於死亡聖器本身。」凡林淡淡的說着，看着奧利凡德的眼睛。

上一次見奧利凡德還是在魔法部測試魔杖的時候，就像是鄧布利多，在凡林的印象里，每一位巫師都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不同於麻瓜，強大的內在力量使得巫師能夠保持相當程度的清明，這是一種類似於氣質的體現，能夠在人群中一眼就辨認出來的與眾不同。

博學，擁有強大的知識作為底蘊。

但事實上，奧利凡德的狀態並不太好，就像是被一層白霧蒙住了雙眼，雖然說還能夠感到奧利凡德的精氣神，但事實上，就像是即將離開的鄧布利多一般，一股暮氣圍繞着他。

奧利凡德沒有多長時間了，原本就年邁的他經過地牢的折磨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畢竟很多人的魔杖都出自於奧利凡德之手。

「死亡聖器本身？」

「是的，確切的說，關於它的製作者……」凡林說到，「事實上，您能夠為我解讀到底是什麼人……」

「是神……」奧利凡德打斷凡林說到，「這是死神製作的武器，為巫師帶來霍亂與死亡，事實上，每一位魔杖的製作者都有探究過，到底是誰才能夠製作出如此強大的一根魔杖……」

「那麼，結果呢？」

「老魔杖的製作並不是一個秘密，」奧利凡德輕輕的說到，「甚至，可以說老魔杖的製作非常的簡陋，夜琪的尾羽以及接骨木，曾經就有一位魔杖的製作者得到過這根無數巫師夢寐以求的魔杖，然而這就是那位巫師得到的全部結論。」

「怎麼可能……」羅恩有些失神，「即使最簡單的魔杖也不能說……」

「是的，沒有銘刻，沒有符文，就是單純的，接骨木最初的狀態，然後加入了夜琪的尾羽。」奧利凡德肯定到。

「那是您的祖先，對么？」凡林問到。

「是的，我的祖先，」奧利凡德點了點頭，「製作出一根強大的魔杖，那種感覺令每一位製作者沉醉，但事實上，真正的接觸過老魔杖，那種令人無法理解的簡單讓人無法……」

「無法什麼？」

「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感受，艾爾先生。」奧利凡德說到，「事實上，我的父親也曾嘗試製作過，但是結果……」

「沒有成功？」

「不，確切的說，成功了，但是，那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可以說，將老魔杖稱之為魔杖都是不恰當的。」奧利凡德說到，「我的父親嘗試過無數的方法，然而最終製作出來的，也只不過是將夜琪的尾羽塞到接骨木裏面，因為正常的魔杖製作方式甚至都無法讓人與接骨木以及夜琪的力量產生聯繫，而那個時候，我的父親意識到了老魔杖的真相。」

「真像？」

「是的，我們缺少了一種神秘的物質，也可以說是力量。」奧利凡德說到神色看起來有些飄乎，「老魔杖，與其說它是一根魔杖，更確切的，那隻不過是承載了一部分力量的道具。」

「根本就沒有什麼老魔杖一說，事實上，接骨木本身也不是什麼承載魔力的良好材料，至於夜琪……沒有接觸過死亡的人就更不要提去溝通夜琪的力量，那屬於死亡。」

「死亡……」

「是的，波特先生，死亡！」

奧利凡德眼神似乎變得清明了許多，但是他的身體卻蜷縮了起來。

「這就是一個騙局。」奧利凡德說到，「老魔杖本身就是一個被灌輸了無盡死亡力量的材料，它可以是一塊金屬，可以是冬青木，可以是任何一種……通過其中夜琪的尾羽作為死亡的寄託，然後來溝通死亡的力量，配合魔力，當兩種力量相互結合，自然，擁有者就會變得強大。」

「可是，如果按照您所說的……」赫敏皺了皺眉頭，「老魔杖只是一根灌輸了力量的……電池？那麼其中承載的力量應該早就用光了才對。」

「所以，我才會相信真的有神的存在。」奧利凡德說到，「根據家族的記載，通過老魔杖來施展魔咒，總是會調動一種外來的力量與自身的魔力融合，而且，雖然說老魔杖本體只是接骨木還有夜琪的尾羽，這就像是教廷的聖器一般，長久以來吞噬死亡的它早就變質了，就像是信徒在溝通神明。而神明則為信徒賜下語無倫比的力量以及死亡，這也就是魔杖的製造者無法真正做出來的原因，沒有誰能夠比掌控死亡的神明掌握更多死亡的力量，而且，按照後來的情況，老魔杖依舊可以溝通死亡，而所有的力量都不是無根之萍，自然，擁有魔杖的人就相當於死神的代言，接住魔杖本身來釋放屬於死亡的力量。」

這倒是凡林所沒有想到的，死神還真是會省事，即使被封印，也能夠通過魔杖來汲取有關於死亡的力量這或許就是他仍然存在的根據，遊離的死亡能夠被死神汲取的很少，他需要一個真正的代言者來為他提供不消亡的資本。

而且，死亡的都是一些巫師不是么。

必須承認，在靈魂的本質上，更加系統的練習經過魔力的滋養，一名巫師死亡的釋放可是遠遠要比成百上千的麻瓜強大很多。

不過，這麼說來，死亡聖器似乎就更沒有必要去干擾伏地魔獲得它了？

到頭來伏地魔所努力的仍然沒有擺脫死神為他佈置的身份？

凡林大概想明白伏地魔現在是一種什麼狀態，不完全不受掌控的力量，然後在死神的驅使下，一步步的淪為一種僕人的狀態。

死神沒有完全的消融，凡林並不覺得伏地魔能夠解決掉死神的意識主體，食死徒瘋狂的發掘行動凡林也聽說過一些。

湯姆自然不可能放過這種增強力量的機會，而且想比起凡林這種無頭蒼蠅的狀態，獲得了一部分死亡力量的湯姆更容易找到散落在外的依然錯過的死亡，至於其他的，封印完好的凡林也並不覺得湯姆能夠找得到，凡林見識過，那些神靈也不是隔壁大爺的存在，至少在力量方面，總是要比他們這些巫師要強得多。

伏地魔很好的聚合了散落在外，也就是真正麻煩的部分，然後讓無數的小麻煩匯聚在一起。

雖然說這可能會很棘手，但是只要一併解決，凡林也不用提心弔膽的滿世界跑了不是么。

怎麼看……好像需要解決的還是那麼多。

一個湯姆，執著於掌控死亡的瘋子，然後再加上一堆擁有力量的殘缺爛肉？

比起凡林的頭痛，此刻哈利才是真正的麻煩，伏地魔的意識一直在影響他，而隨着談話的進行，這種影響幾乎讓哈利快要瘋掉了。

死亡聖器，魂器……種種因素一直在影響着他。

「那麼，奧利凡德先生，我還想問您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之後，您就可以休息了。」

「什麼？」

「是您告訴神秘人格里戈維奇擁有長老魔杖，是不是？」哈利甩了甩頭，這讓他看起來不太對勁。

奧利凡德的臉變得……如果可能的話……更蒼白了。他吞下一口唾沫，看起來很可怕。「你是怎麼……怎麼……？」

「我是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哈利的傷疤正灼痛著，他閉上眼睛，有一瞬間，他看到德姆斯特朗的主街道，因為是更往北的地方，天色依然漆黑一團。

「您告訴了神秘人格里戈維奇擁有長老魔杖？」

「這是一個謠言，」奧利凡德低聲說。「一個謠言，很多很多年以前，早在你出生以前，我相信是格里戈維奇自己散佈了這個消息。你可以看到這對生意多麼有利；人們會認為他在研究和複製長老魔杖的性質。」

「是的，我知道，」哈利說着，突然站了起來。「謝謝，」哈利說。「非常感謝你。我們現在就離開，您好好休息吧。」奧利凡德看起來似乎受到了打擊。

「他折磨我！」他喘著氣叫道。「鑽心咒……你無法想像的……」

「我知道，」哈利平靜的說，「我都知道。請好好休息吧。非常感謝您告訴我們這些。」

告別了奧利凡德，幾個人下樓看到了比爾，芙蓉，盧娜和迪安坐在廚房的桌子前人面前擱著一杯茶。

當他們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們都抬起頭看着哈利，但哈利僅僅點了點頭，就徑直走進了花園。

哈利不太對勁，自然，凡林也不可能放任哈利自己離開。

哈利走到花園那兒，腦子裏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現在他需要很努力才能組織自己那些可怕的猜想，但是他知道自己只需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了。事情很快就會水落是出，很快他就會知道他的猜想是否正確。他只需要再確認一個小問題，就可以向所有人解釋整件事情了。

「很久以前，格里戈維奇擁有長老魔杖，」哈利說，「我知道神秘人試圖找到他。而最後他捉到格里戈維奇時，他發現魔杖已經不在格里戈維奇手中了：格林德沃偷走了它。我不知道格林德沃是怎麼發現格里戈維奇有長老魔杖的……不過如果格里戈維奇愚蠢到四處傳播流言的地步，這到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伏地魔站在霍格沃茨的大門前；哈利看到他正站在那裏，在即將到來的黎明中，霍格沃茨里出現了光亮……越來越近。

「格林德沃用長老魔杖讓自己強大起來。鄧不利多在法力最強的時候，知道自己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他和格里戈維奇決鬥，打敗了他，拿到了長老魔杖。」

「鄧不利多拿到了長老魔杖？」羅恩吃驚的問。「那麼……它現在在哪兒？」

「在霍格沃茨，」哈利說，掙扎著使自己的意識回到懸崖花園來。

「那麼，我們去吧！」羅恩急切的說。「哈利，我們搶在他之前把它拿過來！」

「已經太晚了，」哈利輕聲說。他已經不能集中精力了，只能抓住他的頭，試着再堅持一會兒。「他知道它在那兒。他已經到那裏了。」

「哈利！」羅恩暴躁的說。「你知道這件事多久……為什麼我們一直在浪費時間？為什麼你要先和拉環講話？我們早就該出發了……我們現在……」

「不，」哈利說，他的膝蓋發軟，慢慢跪進草叢，「赫敏是對的。鄧不利多不想讓我得到它。他不想讓我把它拿走。他想讓我去取魂器。」

「那是無敵的魔杖，哈利！」羅恩呻吟道。

「我不該拿那支魔杖……我應該去拿魂器……」

……

現在到處又黑又冷：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他和斯內普沿着通往湖的路悄然無聲地走着。

「我不久後去城堡找你，」伏地魔用又尖又冷的聲音說。「你先退下吧。」

斯內普鞠了一躬，沿小路走開了，他黑色的斗篷在他身後翻飛。

哈利慢慢的走了幾步，等著斯內普的背影消失。

他不想讓斯內普，或者任何人，看到他要去哪裏。但是城堡的窗戶里沒有燈光，誰也發現不了他……他還給自己施了幻身咒，這樣連他自己都看不見自己了。

他沿着湖邊繼續走下去，欣賞著這座可愛的城堡的輪廓，他的第一個王國，他與生俱來的權利……就是這裏，在湖邊，深色的湖水倒映着那座白色的大理石墳墓……這塊熟悉的土地上一個不必要的污點。

一陣狂喜衝撞着他，帶着強烈的毀滅。他舉起舊的紫杉木魔杖：這是它最後一次偉大的演出，還真是很相稱啊。

墳墓從頭到尾裂開了。

裹屍布中的軀體和生前一樣地消瘦。他又一次舉起魔杖。裹屍布打開了。露出張半透明的蒼凹陷的臉，然而它被很好的保存着。他覺得很好笑：他們還在他彎曲的鼻子上戴着眼鏡。

鄧不利多的手交叉疊放在胸前，它就在那兒，被握在手中，和他一起埋葬。

這個老傻瓜難道會以為大理石或者死亡能夠保護這支魔杖嗎？他難道以為黑魔王會害怕褻瀆他的墳墓嗎？蜘蛛似的手突然伸下去從鄧不利多的手中扯出魔杖，當他向外拉時，魔杖頂端冒出一串火花，在它前主人的屍體上閃爍，終於準備好為新的主人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