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他給她的，她都不要
周父說的委婉，顧恩恩卻聽明白了。
她點點頭，應承道：「周叔叔，你放心，我會把自己的事處理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父頓時笑出聲，「我可是等着你們的好消息呢，你們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周思成本以為今天來看周父總會有些爭執，沒想到，周父不僅不再讓他插手周氏企業的事，而且還同意了他和顧恩恩的關係。
這簡直就是雙喜臨門！
「恩恩，我爸的心意你也知道了，以後，周氏企業的事我不會再管了。這兩千萬，你還是拿起吧。」周思成把顧恩恩昨晚交給他的銀-行卡還給她。
顧恩恩卻並不伸手接過，她搖搖頭：「我相信你爺爺不讓你二叔和姑姑經營公司一定有他的道理。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不合適，但……思成，這筆錢你還是拿着自己做些喜歡的事吧。」
常言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周爺爺既然有那樣的遺囑，想必他自然明了一切。
更何況，她之前在了解完蘇沫和季非凡的新聞后，也關注過周氏企業看的新聞。網上報道，因為周氏高層的變動，周氏企業的股票跌倒了谷底，可想而知周氏企業的業績也並不如意。
周思成嘆了一口氣：「恩恩，不瞞你說，我爸既然放棄拿回周氏企業的經營權，就代表着周氏企業提前宣告破產了。」
不是他對他二叔和小姑沒信心，公司的業績是最直接的證明。此刻的周氏企業已經是空殼子了，宣告破產，也不過是過段時間的事。
「周家雖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另起爐灶的實力還是有的。這些，你不用擔心。你只要好好的養好身體，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跟着我受苦的。」周思成一字一詞的對顧恩恩承諾。
或許，新的產業不會如周氏企業那麼大，但至少，創立一個小公司自己奮鬥卻也並非難事。
只要他努力，給顧恩恩一個安定安穩的富足生活，並不難。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幹嗎還分的這麼清楚。」顧恩恩輕橫他一眼，「周叔叔還在醫院，你要新辦一個事業，用錢的地方多得是，你還愁這錢花不出去啊。」
她生怕周思成還要推脫，便繼續說道：「就當做是我投資嘍，等將來你賺了大錢，連本帶利給我當零花錢嘍。」
她如此堅決，如此盡心儘力的幫助他，周思成便也沒有再推脫。
他沒有再對顧恩恩說什麼承諾，只是用他最真誠的笑容對着顧恩恩笑了笑，心裏暗自發誓：他一定會給顧恩恩更好的生活，絕對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
季非凡忙完了工作，一開機，就有五條未接來電提醒，且全都是楊阿姨的電話，
她一連打了五通電話，定是有什麼着急要緊的事。
他一邊上車發動引擎，一邊給楊阿姨回撥了回去：「喂。」
「季先生。」楊阿姨聯繫到季非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季先生，恩恩和昨晚留在醫院的那個周思成一起出去了，她說中午不回來……」
「……」季非凡猛地踩了一腳剎車，聽到車後傳來的喇叭聲，他才鬆開剎車，踩下油門，讓開了路。
「季先生？」
「她說去哪兒了嗎？」
「好像是要去看周思成的父親。」
「我知道了。」
「季先生，我知道我不該問，但……」
季非凡的表情冷冷的，面無表情的：「有什麼話就說吧。」
「您和恩恩，你們是夫妻關係嗎？」
「是。」既然顧恩恩已經知道了以前的事，他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恩恩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有個朋友，她老公以前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他們就順理成章的分開了。就在她朋友即將要迎來一個全新生活的時候，她老公又出現了。她問我，如果我是她的朋友，會不會選擇原諒那個男人，重新和他在一起。」
她果然在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后，明顯的猶豫了……
季非凡的呼吸很沉重，他覺得很痛很痛：「你說什麼了？」
「我說，這種事不好說，畢竟我也不清楚那個男人曾經做了什麼。也不明白那個女人心裏喜不喜歡那個男人。我還和她說，這種事每個人的感受都不同。如果兩個人覺得和好會快樂，那麼就不要錯過幸福。如果其中一個人覺得繼續下去不會幸福，那就分開，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做不成夫妻。如果兩個人能夠當朋友，也是不錯的。」
「朋友？」季非凡咀嚼著兩個字，而後搖搖頭，「除了夫妻，我不想我們變成任何一種其他關係。」
在她生死不明的時候，他想過放手。可是，當她醒來戲謔的叫着自己「大叔」，以往那些甜蜜的回憶便徹底席捲了他，那一聲「大叔」，便讓他再也沒有辦法放手了。
真的……放不了手啊……
如果他的世界沒有了顧恩恩，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季先生，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很痛苦，何必要相互折磨？」楊阿姨這一句話，並沒有偏袒誰，而是實事求是。
「她痛苦，我還可以哄她……可我痛苦呢，她卻不會再……」季非凡搖搖頭：「中午不用訂餐了。」
季非凡掛了電話，把車停在路邊。
神思飄遠，視線模糊。
他看着手中的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顧恩恩撥通了電話。
楊阿姨只和他說過一次顧恩恩的號碼，他都沒有刻意去記，便這樣深深的印在了腦海里。
其實，只要是關於她的，他都記得的。那些，於他而言，都是最重要的。
現在剛過中午十一點，顧恩恩和周思成正在享用他們的午餐。
現在，飯店裏的人並不多，整個飯店，很清凈。
顧恩恩才吃下第一隻龍蝦，她的手機便響了。她看着手機上的號碼，有些詫異。
她的手機號碼除了楊阿姨誰都不知道，這個陌生的號碼是誰？
她撇撇嘴，接通了。
「喂？」
「……」
「喂？」
「……」
她連續說了兩聲，對方都沒有說話，她撇撇嘴，嘀咕道：「搞什麼，不說話我就掛了。」
「是我，季非凡。」
顧恩恩正要掛電話的動作一頓，神色僵了僵，問道：「你有什麼事？」一定是楊阿姨把她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我今天下午要去一趟外地，離開前，我想見見你。」是什麼時候，他給她打一通電話，都到了必須有事才有打電話的意義……
「我有事，現在不方便見面。」顧恩恩毫不客氣的拒絕。
當往事鋪天蓋地的襲來，她還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
所以，現在，她不想見他。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不會耽誤你很久。」為了見她一面，他想方設法製造驚喜，帶她去她喜歡的「魚塘人家」，可是，她不想見他。那麼，便只有他主動來找她。
他向來高高在上，她是當今世上第一人，讓他如此低聲下氣的主動。
「我都說了有事了……」顧恩恩看了一眼旁邊的周思成，不滿的嘀咕著。
「就算是不想見面，可我們現在畢竟是夫妻關係，婚姻受到法律保護。就算是不想和過去有所牽扯，也應該有個做了結的機會吧。」
顧恩恩猶豫了一下，「我在城南醫院附近的『魚塘人家』……」
季非凡握着手機的力度加重，那樣大的力道，幾乎捏碎了手中的手機。
他為她安排的，她那麼不屑。卻偏偏和周思成享受着這一切……
顧恩恩，你何至於如此對我不屑，何至於傷我至此。
「好，我很快過去。」他說完了，卻捨不得掛斷電話。就這樣保持着通話，貪婪的聽着她的呼吸。
顧恩恩以為他掛斷了電話，也沒有理會，便隨手把手機按了鎖屏，收了起來。
「是季非凡？」周思成幫顧恩恩剝了一個龍蝦，體貼的幫她蘸了醬汁，餵給她。
「嗯。」顧恩恩一邊嚼著鮮嫩的蝦肉，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他說要過來。」
「你要和他坦白嗎？」周思成繼續幫她剝著龍蝦。
「坦白什麼？」顧恩恩還沉浸在馬上就要見到季非凡的「鬱悶」中，乍然聽到周思成的話，有些跟不上節奏。
「說我們在一起的事。」
顧恩恩點點頭，「我們在一起又沒有錯。」說完，她就嘟起嘴抱怨道：「是他先對不起我的，和蘇沫搞在一起的他，還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愛情幸福。」
如果非要斷定一個人的錯，那先辜負他們婚姻的人也是季非凡！
想到這裏，她就發狠的咬着龍蝦肉，把口裏的龍蝦肉嚼的特別特別爛：「他來，想必是要和我離婚的，這樣正好，省的我們彼此耽擱對方尋找幸福。」
「……」
季非凡原本只是想貪婪的再聽一聽她的呼吸，沒想到，竟聽到了顧恩恩和周思成這樣的對話。
他的心扯痛的厲害，心裏，一把利刃不斷的凌遲着他。
愛情？幸福？周思成能給得了她？
她的每一個字，都在一刀一刀的撕扯着他的心……
他很想掛掉電話，不想再聽到那些讓自己傷心難過的話，可是，他的手指，甚至都沒有了力氣去掛斷電話。
原本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季非凡在這種度秒如年的痛苦中，直接把車飆到了最大邁，竟然用了不到十五分鐘就趕到了城南醫院的「魚塘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