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8】死？

這幾日，季非離一直守在病房門口，可是安琪卻依舊沒有任何蘇醒過來的跡象。

最近，網絡上依舊流傳着他們兩家的消息。

季非離想到公司的情況，整個人不由的輕嘆了聲。

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訊。

~

私人包廂裏面坐着一位穿長裙的女人，右手輕輕撐起下巴支撐在桌子上。

燈光若隱若現，照在她的臉上頗為憔悴。

霎時，順着門縫傳來了敲門聲。

「誰？」

「是我。」

張曦聽則那熟悉的聲音，臉上瞬間揚起了淺淺的笑容，隨後又頓時僵持在臉上。

他來了？

他找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找自己讓季氏起死回生？

心裏越想越複雜。

下一秒，他直接出現在她的面前，聲音頗為冷漠，「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沒放我鴿子就已經很好了。」

張曦的態度顯然不再是以前那種，反而故意生分了些，「說吧，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我們先喝杯咖啡，慢慢聊。」

季非離說完，手一揮，服務員就直接端上兩杯咖啡，分別遞在他們的面前，「請慢用。」

張曦看了眼咖啡，隨後將視線轉移在季非離的身上，「我的時間很寶貴，你有什麼話還是儘快說吧，我可不想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

季非離隱隱的皺了下眉，開門見山的說着，「我來找你，是想讓你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放季家一條生路。」

張曦的眉眼之間微微皺了下，「這麼說，你是在求我？」

季非離點頭應道，「是！」

「可是已經傷害了我，難道你認為我對你之間的感情還能向以前那樣嗎？還是說，在你的心裏，你以為我還愛着你？」張曦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我的確不值得你愛。」

季非離嘴角邊兒抽搐了下。

她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說他的心裏真的已經放棄了自己？

「安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張曦說完，就欲起身離開。

季非離看着她的背影，急忙喊了聲，「等一下……」

張曦停下腳步，頭也不會的問道，「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究竟怎樣你才肯放過季氏？」季非離的語調頗為凝重。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珍惜，現在過來找我，該不會你以為我還愛你？」張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間隱隱的皺了下，接着再道，「季非離，我告訴你，在你決定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季非離傻傻的怔在原地。

結束了？

她對自己死心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還拿什麼跟他談條件。

張曦想要查看季非離的表情，忍不住回眸看去，故作無所謂的說着，「我不愛你，你是失望了嗎？」

季非離收斂起自己的情緒，面帶得體的微笑說着，「你能這麼想我真的為你而感到高興。」

「……」

「我本就不值得你愛！」

張曦見季非離這麼說，頓時急了眼，「季非離，既然都已經決定離開了，你還回來找我做什麼？」

季非離的語調帶着幾分懇求，「我只是想求你放過季氏。」

「痴線妄想。」張曦冷言冷語的說着。

「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

賬期輕咦了一聲，隨即問道，「我想要什麼難道你不清楚嗎？」

季非離有些迷失了方向。

如果是以前，她真的可以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

可是現在，她不愛他！

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張曦的聲音里充滿了霸道，「我要你離開安琪！」

季非離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不可能！」

張曦的臉上有些不甘，「如果你做不到離開她，那你就不要在跟我談及此事。」

「你能不能別以為所有人都要順着你的思想來辦事，更不要覺得所有人都會聽你的話。」季非離咬牙切齒的說着。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是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放棄我的愛情。」

張曦苦笑了下。

愛情？

這兩個字聽起來卻如此嘲諷。

他和安琪之間是愛情？

那他們之間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以來又算什麼？

是戀人？是朋友？還是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季非離看着心不在焉的張曦，上前將她摁在椅子上，繼續說着，「除了你跟我提的這一點，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張曦抬眸，目光對上季非離的視線，可隨即又再次避開，「我不強求你留在我的身邊，但是這是唯一能救葉家的機會。」

「我做不到！」

季非離搖頭。

「你難道就真的忍心

看着季氏就這樣毀在你的手裏嗎？」張曦繼續問道，「還是說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他老人家辛辛苦苦的創造的一切就這樣毀去？」

「你威脅我？」季非離站在窗前，深色的窗帘將本來就不太明亮的光線遮掩住。

張曦看着季非離的背影，「我只是在提醒你什麼才是為人子女應該做的事情。」

季非離收回自己的視線，「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張曦嘴角抽搐了下，沒有說話……

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即便他不喜歡自己，她也不會接受他的身邊有另外一個女人。

她不允許，也不能忍受……

她只想要一個簡簡單單的愛情。

可是上蒼卻待她如此不公。

她不甘心……更不會輕易認命……

季非離找了個地方坐下，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知道你的本性並不壞，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們在一起？」

「我成全你們，誰來成全我？」張曦心思沉重的問道。

是啊，她如果成全了他們，那誰來成全自己？

可如果自己這次真的妥協了，那豈不是會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笑話？

「就算我們勉強在一起，我對你壓根就沒有感情，更不會愛上你。」季非離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情緒，再道，「你覺得犧牲掉自己的幸福值得嗎？」

「值得！最起碼我沒有把感情全部用在自己愛的人身上。」張曦毫不猶豫的說着。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季非離好不容易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更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放棄自己的愛情。

即使他躺在床上一輩子，他也願意用盡自己的一生來照顧他，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想讓我對你死心很簡單，只要你以後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更不要因為某些事情而再與我有任何聯繫。」張喜德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感情變化。

「你放心，只要你能答應我放過季家，我就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季非離壓根就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既然你心心念念的想要拯救公司，那你就要離開她！」

張曦打開窗帘，下意識的朝外看去。

視線所及，一片路樹成蔭的場景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她暗自翻了下眼睛，再道，「你如果質疑要跟她在一起，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

季非離的臉色漸漸的拉攏下來，接着又道，「你當真這麼狠心？」

「那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婚禮現場的時候，你有考慮過我的承受嗎？還是說你壓根就不在乎所有人對我的眼光和議論？」張曦眼眶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就連聲音都變得不對勁起來，再道，「我以為我們會相守一生，可是沒想到你卻把我拋下。」

她停頓了下，繼續說着，「當時，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可是想到你對我的好，所有的恨全部被掩蓋。」

滾燙的淚水漸漸的滴落下來，看着他們的樣子，再道，「我天真的以為你會回來和我繼續舉辦婚禮，可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她的心裏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彷彿有個東西子啊壓制着……

季非離主動承認著自己的錯誤，「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一碼歸一碼，你不能將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我有嗎？」

張曦有些沙啞的問道。

「你有！」季非離微不可見的點了頭，「你不應該把公司所有的員工全部牽連進來，更不應該對安琪下手！」

「我說過她發生車禍與我無關，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我？」

張曦聲嘶力竭的低吼道。

「因為你的行為最為可疑。」季非離似乎已經認定了張曦就是兇手。

張曦努力為自己辯白，「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冤枉。

而這個人，還是自己愛到骨髓里的人。

季非離實在想不通，「我明明都已經聽到你和局長的對話，事實就擺在眼前，你為什麼就不願意承認呢？」

張曦的情緒漸漸的激動起來，「你究竟怎樣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除非你去死！」

死？

這個詞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

沒有他的陪伴，她活的每一天與死又有何區別。

張曦悶悶的笑了笑，淚水早已消失不見，「是不是只要我死在你的面前你就相信我？」

說着，她起身，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眼季非離。

因為，她想記住他的面孔。

短暫的幾秒，她拉回思緒，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很多。

她承認，她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拔腿就欲朝牆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