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醋意翻滾
王石是明擺着沖他去的,他真的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怎麼能讓你動手呢。」滕少桀走過去,從他手中拿過手槍。
就在王石以為今天逃過一劫的時候,滕少桀卻交給薄安安,聲線魔魅的誘導着她,「他剛剛打了你,現在是你報仇的時候了。」
王石一聽滕少桀還是不肯放過自己,臉上的希冀頓時破滅。
他雖然心中怨恨,卻怎奈文邪明明白白用他的家人威脅他,所以他沒有辦法,只能死。
如今既然難逃一死,與其等別人處決,倒不如自己了斷。他抬起手,猛的沖向桌子角,狠狠的撞了上去。
一團血紅色在薄安安的眼前爆開,刺目的顏色張牙舞爪的在瞬間充斥滿她的世界,那樣的驚悚。
滕少桀眼裏的深邃也被紅光襯得越發妖冶嗜血。
乾脆利落的撞擊聲「砰」的響起,薄安安握着手槍的手一抖,手槍就從手中滑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看看他怎麼樣了。」文邪說道。
兩個小弟上前,伸手在王石鼻子前探了探,又在他脖子大動脈上摸了摸,而後,對文邪說道:「死了。」
文邪擺擺手,對大家說道:「我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身子骨結實,我累了,先走一步,你們繼續玩吧。」
說罷,他就起身,帶着他的人離開了。
三合堂的三個兄弟看着這一幕,聳聳肩,決定遠離這個爛攤子:「我們還有事,龍少,滕少,再見。」
薄安安看着王石居然給撞死了,她嚇了一跳。
她雖然痛恨王石甩了她一巴掌,但真的沒想讓他用命相抵啊……
她只不過是想打他給八-九十巴掌,出出自己心裏這口憋屈的惡氣。
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龍章和滕少桀的人。
滕少桀看着薄安安眼中的驚懼,不可見的輕嘆一聲,彎腰撿起那把她掉落在地的手槍,再次溫柔的交到她手中,而後伸手覆上她的手,牢牢的握住,對她說道:「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遲早還要被欺負。若下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記得開槍。」
開槍?
薄安安搖搖頭,「他沒必要用命相抵。」
說到底,王石雖然不是他們親手殺死的,但確實他們活活逼死的。
龍章瞥了一眼滕少桀,冷哼道:「滕少桀!女人是用來保護的,你沒有能力保護她,就應該放手!你難道還想五年前的悲劇再次上演嗎?!」
五年前的悲劇……
滕少桀身子一僵,而後,回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就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她,所以才不想再次看她走了她的老路!不管她願不願意,她已經一腳踏進了我們的圈子,你能救她一次兩次,能幫她擋一次兩次,還能每次都護她周全?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路,難道你還能把她困在一個地方,讓她中日見不得外面的世界?」
世事無常,即便他那麼用心,不也同樣讓錢小迷受到傷好了么……
龍章抿了唇。
滕少桀是對的,薄安安和錢心一樣,她已經踏進他們黑暗的一面,能躲過一次兩次,未必能次次躲得過……
下一次,她難保還有今天的幸運,能死裏逃生,能不被人欺負。
薄安安咬着唇,突然有些感慨。
難道,這就是司延要把她困在莊園里的原因嗎?他那麼強勢的限制她的自由,就是為了保護她嗎?
她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任性了……
滕少桀禁錮著薄安安的手優雅的收回,如魔音一般的聲音在薄安安耳邊響起:「薄安安,記住,自己的仇,就要自己報。你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保護你先保護的人。不管你報仇的後果是什麼,我會替你擔着。」
「我自己報仇?」薄安安呢喃了一聲,腦袋裏轟隆隆的一片,她皺了皺眉頭,身子一晃,眼前一黑,便身子一傾……
滕少桀順着她昏倒的姿勢,把她摟在懷裏,動作溫柔,笑意和煦。
「安安。」龍章走上前,要把薄安安從滕少桀的懷裏搶過去。
滕少桀摟着昏迷的她,雙目釋放着如野獸般的佔有和攻擊,最終,卻如罌粟綻放般笑出了聲:「龍少,你這個表妹……我先帶走了。」
龍章冷哼一聲,同樣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她既然是我的『表妹』,她的愛和恨,自然由我做主!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允許她和你在一起!」
這話……
滕少桀的雙眼沉如黑洞:「龍章,你管得太多了!」
說着,他就打橫抱起薄安安,頎長的雙腿裹在黑色西褲內,優雅霸氣的走向門口。
龍章就要追出去,阿甘趕緊拎着剛剛小弟幫他買來的衣服,「不識趣」的攔了過去。
*
當滕少桀抱着薄安安走進客廳的時候,池安安簡裝,連忙迎了上來:「少桀哥哥,她怎麼了?」
滕少桀這個時候沒心情搭理池安安,連一個字都懶得說,就跨著大步走上了二樓。
池安安的視線落在了Kill的身上。
Kill搖搖頭:「沒什麼事,她上班累著了,身體有些吃不消,需要早點休息。」說罷,他就擺擺手,走向了一樓的客房。
池安安的視線落在樓梯上,視線綿長,眸色幽涼,臉上幽怨的情緒瞬間乍現。
滕少桀,那個優秀而多金的男人,總有一天,她要光明正大的挽着他的胳膊出現在所有媒體的頭條!
她就不信,她會被一個帶着野種拖油瓶的女人比下去!
滕少桀把薄安安放在床上,便拿出了藥箱幫她上藥。
他垂眸看着她。
她的右臉腫的跟個紅饅頭似的,嘴角有乾涸的血漬。雙唇緊抿,眉頭緊蹙。
他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膏,擠出點后,均勻在掌心內揉開,輕輕的幫她塗着葯。
「司延……我想你……我不該帶着小洛洛逃出來,我想回去……我想你……」昏迷中的薄安安突然呢喃出聲。
司延?
她想回去?
滕少桀的心一疼,而後,正在給她上藥的手重重的按在了薄安安的傷口上,有些不解氣,他甚至使力的揉了兩把。
這個女人,連昏迷了還想着司延,還是時刻想着回去……
真是該打!
不過,從這句話里,他也得出了一個信息,薄安安絕對不是司延派來的姦細,或許,他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或許,她真的是錢小迷。
他的錢小迷想着別的男人,真是讓他又火大,又窩心……
「好疼……」昏迷的薄安安楞是被他給折磨醒了。
「有破chu疼嗎?」滕少桀的大掌覆在薄安安的臉上,反覆的搓揉着那片淤青。
他不知道,他的語氣此刻有多麼酸,甚至,他身上都裹着薄薄的酸意。
「你輕點啊……」薄安安皺着眉頭,伸手去打他的手。
「都腫成豬頭了,得使勁兒按按,讓它消腫,不然,你明天就頂着一個豬頭出門吧。」滕少桀大言不慚的說道,一邊還莫名的加重了力道。
「……」草……
薄安安的側臉被他死死的按著,腦袋無力的貼著床單,因為疼痛,黑白的眸子裏氤氳出薄薄的水霧。
終究,還是不想自己變成豬頭。
終究,還是敵不過他的力量。
所以,她就只能讓他光明正大的欺負她……
「滕少桀,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她在心裏暗暗發誓。
「薄安安,這個,給你。」滕少桀說着,從自己懷裏掏出一把槍,遞給她,「帶在身邊,以後再有人敢欺負你,殺了他。」
薄安安呆愣了幾秒,懵懂的黑白雙眸看着他,腦海中,忍不住回憶起了王石撞在大理石桌子上那刺目的血色。
「砰」的一聲,血光四濺……
「殺人……」一想到要她殺人,她全身細胞的都好像被扼住了一般,痛感和恐懼感同時包裹着她。
很恐怖。
她下不去手……
滕少桀見她抗拒的眸子,扯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聲線溫潤,氣息優雅,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她,說道:「安安,弱肉強食。有些人,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今天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我和龍章在,你以為王石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如今他今天活下去,明天,他定會捲土重來,他所有的屈辱,都會讓你用命償的……」
「他所有的屈辱,都會讓你用命償的……」
「他所有的屈辱,都會讓你用命償的……」
「他所有的屈辱,都會讓你用命償的……」
「……」
這句話一直在薄安安腦海中旋轉,她的耳朵里嗡嗡的,猶如鑽進了異物。
滕少桀戳中了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一句話,將她砸的越發的傷痕纍纍。
這個世界,真的好殘酷。
司延,沒有你在身邊,我過得好辛苦,我多麼想你,你知道嗎?
她的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滑落出來,一滴一滴抵在滕少桀的手上,滴在他的心口。
錢小迷,不哭。
他的心裏在咆哮。
他大掌摩挲着她的背,盡量安慰她:「想哭就好好的哭,哭完之後,你還是要面對現實。」
他唯一遺憾的,是讓王石就這麼自殺而死了。
真的應該逼她開槍的……
或許是最近遭遇了太多太多,薄安安的心一次次被擊打着,她需要發泄,便抱着滕少桀,放聲大哭,胸腔中憋著的崩潰情緒就這麼發泄了出來。
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嗓子發啞法疼,她才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滕少桀摸着她的頭髮,眼中印滿憐惜。
「薄安安,你是錢小迷,是我的錢小迷,對嗎?」
若不是錢心身上並沒有太大的印記,譬如黑痣啊胎記什麼的,他一定扒光了她,好好的驗證驗證。
他以前還說,錢小迷得天獨厚,身子白皙柔嫩,猶如美玉一般沒有瑕疵,現在,他突然有些後悔了,老天爺真該讓她長點什麼,也好辨認她的錢小迷啊……
「等等……」
他突然身子一頓,沒有印記,是不是也是一個突破點呢?
一般人身上都會有黑痣什麼的,像錢小迷那種乾乾淨淨沒黑痣的女人,也是萬中無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