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如夢初醒

時間長河看似波濤洶湧，卻悄無聲息，看不到盡頭，也看不見源頭。數之不盡的生靈在裏面掙扎，但仔細看去卻又看不清什麼，好像只是一條普通的無聲大河。

它有着無比絢爛的顏色，但又不真實存在。每一段每一處的顏色都不盡相同，變化無常。可是在這瞬息萬變的河上，始終有一輪明月在沉浮，每一次的沉浮都上演着一世又一世的故事。或人，或仙，或妖，或神，或靈，或佛，不盡相同，一眼萬年。

每一次的隕滅，那輪圓月都會騰空，想將那個人從泡影中帶出，可是那無聲的浪潮總會將她再度帶回泡影，如此反覆。

在時光之中，是感覺不到時光流逝的，也許那一世是千萬年，可是你跳出河面觀看的時候，千百世不過就是一個呼吸的時間。

浮浮又沉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原本明亮的圓月，開始暗淡起來，好像已經為那個沉淪在紅塵之中的人兒耗盡了能量。

圓月似乎孤注一擲，在另一個泡影即將開始的時候將所有能量都注入到了裏面。

世界開始變得宏大，無邊的混沌之中，有一巨人，手持巨斧，望着遠處沉思。

許久之後，他揮舞著巨斧，以玄奧的軌跡，開闢出了一方新天地。之後，巨斧化為三寶，穩定天地，他自己也成了支撐天地的天柱。

隨後，他又化身萬物，荒蕪的天地開始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在新天地的上空，是他眼睛所化的兩顆星辰，一陰一陽，是為眾星之主。

在太陰星形成之初，就有一生靈在其中心孕育，傾盡一切的孕育，甚至不惜自身本源。

天地逐漸精彩，一個個生靈的誕生，成長，可是太陰星中的生靈一直在孕育中。太陽之中的兄弟誕生后，它還在孕育，原本強大的太陰星也在慢慢變弱。

直到有一天，月桂花開，香氣飄滿整個太陰星的時候，那個生靈，沐浴著如水的月華，誕生了。

是一個清冷的絕世女神，美的顛倒眾生。雖然她誕生的晚，可是在那個世界依舊處於金字塔的頂端。

她一直在太陰星生活修鍊，偶爾會在月桂下遙望大地。

終於，有一天，她進入了人間大地，認識了第一位朋友，她們相談甚歡，一起遨遊大地。

後來，她在朋友的保媒下，嫁給了太陽之主。他們有了十個兒子，十個非常可愛的兒子。因為營養不良，他們一直無法化形。

她覺得虧欠，一直很寵愛她的兒子，寵愛到他們犯下大錯，被一支支羽箭射殺。

她和她的丈夫開始報仇，連年的大戰，直到雙方都元氣大傷。

她重傷垂死，之後丈夫戰死，小叔子拚死將她救了出去。

她在虛空中飄蕩許久之後，來到了一顆蔚藍色的星球。一顆靈氣近乎枯竭的星球，她拖着殘破的身體在這裏垂死掙扎。

最後她拚死一搏，可是失敗了，卻又以另一種方式重生了，她也不再是她了。

她代替她活着，看盡人間繁華。

「我是我，羲和非我，我是羲和，更是羲月，百世輪迴，我回來了。」

高山之巔的白衣女子，突然綻放無盡神華，天上的明月亦垂下一道月華，接引着她飛上九天之外。

突然，那個泡沫亦綻放出無盡的光輝，美麗又帶着幾分夢幻。一輪明月從光輝之處升起，掙脫長河的束縛，飛上空中。

明月在時光之水觸及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綻放出輕柔的月光。這些月光最後融合成一束，照射到了時光長河之中。

河上開始翻湧，如同溫泉般源源不斷的從內部湧出。

明月的光束越來越細，變成一條半透明的細絲，深入河水之中。過了一會，一個人影浮現在河水之中。

隨着細絲的不斷收縮，人影終於浮了上來。是一個女子，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女子，她穿着一件和時光之水質地很相似的白色長裙，就那麼靜靜的躺在河水之上。

明月見到女子出現的時候，瞬間下墜，落入了女子的眉心之中。

女子整個人都開始綻放出美麗的月光，秀髮飄落到河水之中，四散飛揚。

「唰」

女子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籠罩在她臉上的時光之紗也悄然散去。

女子很美很美，就連着時光的絕艷都掩蓋不住女子的傾世芳華。

她就是羲月，不過她比以前更美了，樣子變化不多，可是已經沒有了羲和的影子。

羲月站起身來，腳踏着時光之水，如同曹植賦中寫的那樣，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翩移至岸邊。

「時間長河，沒想到我會落入時間長河之中。」

羲月站在旁邊看着時光之河喃喃自語。

時光長河，比之命運長河還要神秘，整個洪荒都沒有人見過。傳說混沌之中見過時光長河的或許只有時間魔神。沒想到羲月，不僅見了，還在落入其中，在裏面經歷萬世輪迴。

時間長河不會要人姓名，但是它卻會讓人永墮紅塵，經歷無窮無盡的痛苦輪迴。想要掙脫，要麼實力超凡，要麼就是心智夠堅，能夠在時光中掙脫誘惑。不過第二個，依舊需要實力。

換做是凡人，哪怕給他天地間最堅定的道心，他依舊無法掙脫，他的軀體會在時光中磨碎，壽命會在時光中消散，只能依靠時光之水繼續活着，就算掙脫也是死，不如在紅塵之中輪迴轉世。

羲月伸手一抓，一顆圓珠帶着心跳的聲音從長河中飛出，來到羲月的手中。

這是時光之心，時光長河之中的至寶，有了它就可以輕易的參悟時間法則，這個在洪荒號稱第一逆天法則，也是最神秘的法則。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一次，羲月算是因禍得福。不僅僅是因為得到時光之心，可以修鍊時間法則，更重要的是她的仙體和元神已經完美融合。歷經萬世輪迴和羲和的一生，她的修為也是飛速上升，只要一些時間她就能輕易恢復羲和原本的修為，甚至更上一層樓。

羲月最開心的不是得到時光之心，而是修為的上漲和閱歷的增長。這樣一來，她會洪荒就不會面臨那麼大的困境了。

一旦她恢復法力，就算是聖人也不敢拿她怎麼樣。畢竟她可是太陰之主，她恢復法力就意味着能夠重新執掌太陰星，得到太陰星這些年來的功德。

就算聖人不在意功德因果，可是月神若是隕落，聖人要背負的可就是破壞太陰星的因果了。這樣大的因果，要是再被其他聖人算計一番，聖位都估計不保。

羲月很想放聲大笑，聖人的一番算計，最後卻成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