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北冥密會
羲月走的時候，把那紫玉龍王參給了凌齊。收藏本站到沒有直接給他服下，而是封印進了他的眉心識海之中。紫玉龍王參的藥效氣息可以慢慢滋養凌齊的元神和肉身，也能滋養他的天眼。雖然不會立即提升他的修為，但是潛移默化之間，卻比直接服用好處更大。
而且這龍王參也會受到凌齊元氣的滋養，不亞於生長在天地間。雖然沒有生出靈智的可能，但是千年萬年的長下去，說不得還能進化成更強大的龍皇參，龍祖參，到時候效果可就不得了了。
希望一片苦心，不會到頭來化作一番流水吧。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凌齊沒有歸他所用，終究是玄門道家多了一位大能。而且他品行正直，總歸與日後人族和玄門是有益的。只要不是什麼特殊情況加入佛門，也是會對抗佛門的一分助力。
羲月也把那初代人族一身的精華給留了下來，那可是好東西。若不是此人修行走偏了，悟性也不出色，憑藉這個，應遠不止於金仙道行。以其自身的條件，到大羅金仙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他可是初代的人族，有着九天息壤，三光神水和女媧精氣更有天道直接賦予的靈性，並不弱於一般的先天生靈。
哪怕現在女媧出手，沒有了天道大勢的輔助，都是做不出這樣的軀體和元靈都契合完美的人族來。若是來日凌齊來尋她，只要將這一身精華給予他，配合那龍王參，他的大羅之路也將會平坦。
本也就是他的老祖，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羲月這邊繼續在洪荒行走，因為這點動靜，倒是讓不少人都察覺到了她的蹤跡。不過人家在四處遊歷，倒也沒什麼好關注的。只是遠在混沌中的某位大能，睜開了眼睛，好一會才閉上眼繼續神遊天外混沌。
不說羲月，且說後土。自那日和羲月見過之後，為了避免被有心人察覺，那消息隔了一日才傳回地府。後土又是等了一日，才見了冥河。
冥河對西方也是有些怨恨，此事很是爽快的就應下了。隔了幾日他就去了北冥，一路也沒怎麼特意遮掩。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去北冥了。
北冥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冰層是越發的厚了。若是沒點能耐，這萬丈玄冰都難以穿過。鯤鵬躲在這裏倒也是對的，佔盡天時地利，就算聖人前來，只要鯤鵬不出這北冥深處，也未必能拿鯤鵬如何。倒不是鯤鵬多厲害，只是北冥深處，可就是天地之極，若是動了這裏，聖人也難承擔這因果。
冥河倒是熟門熟路，一路來到北冥深處的一處宮殿之前。
「冥河道友，貧道有失遠迎啊。」鯤鵬早已等候在門口。
在北冥幾萬年，饒是以鯤鵬的道行都難免覺得有些寂寞。如今見冥河到來，倒真如見了親人一般。
冥河也笑道：「哈哈，見過道友。道友也是太客氣了，還親自出來迎接。」
鯤鵬請了冥河進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北冥冷清，除了你也難有他人到來。若還待在裏面不動彈，貧道都要忘記自己還會走路了。」
鯤鵬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笑着，但話中卻難掩悲哀。堂堂准聖，洪荒最頂級的大能之一，如今卻只能被困在北冥之中，是何等的無奈。
這無奈冥河懂，他比之鯤鵬也好不到哪裏去。雖說不至於難出血海，卻也難以隨意走動，生怕就遭了算計，便宜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兩人進入大殿之中，鯤鵬親自拿出仙果靈酒來招待冥河，格外熱情。仙其實和人一樣，一個人久了也是會寂寞的。
「道友可是好久沒來貧道這裏的，可要多留幾天。聽聞道友被道祖封了天君之位，實在是恭喜道友了。只是未能及時前去道賀，還望道友莫怪。」鯤鵬許是太久沒說話了，心中高興，話就多了些。
冥河面帶笑容：「道友客氣了，不過是一個虛位罷了。那裏值得道友大老遠跑一趟，貧道也未有張揚，也不曾有人上門，也是清靜。」
話中的意思和酸楚，鯤鵬也明白，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不說這個了，道友這些日子來可好？」冥河問道。
鯤鵬笑道：「都好，都好。」
他不敢出去，別人又來不了，不願來，又會有什麼不好的。
冥河說道：「不知道友可是聽聞了羲月道友被道祖封了上天啟聖素耀元星大帝，更是被道祖收為了親傳弟子？」
鯤鵬聽見羲月的名字，眼中閃過複雜，「封神之事倒是聽聞過，不過這道祖收為弟子一事，貧道倒是不曾耳聞，莫不成是真的？」
冥河說道：「自然是真的，按照這個架勢羲月道友怕是要走在我們的前頭了。」
鯤鵬嘆了口氣：「時運不濟，又能如何。」
當初他是得了那聖位的，那和西方二聖欺人太甚，竟然將他打落聖位，自己佔了上去，端的是不要麵皮。
冥河也嘆息道：「是啊，如今你我怕是沒有了希望，又被人惦記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步了上古那些大神的後塵。」
鯤鵬說道：「道友有道祖封的業位，怕他什麼。何況道友的血海與地府相鄰，和後土娘娘相互依存着。道友若有難，難道後土娘娘還能袖手旁觀不成。道友也莫要太杞人憂天了。」
冥河嘆了口氣：「道友說的，貧道也是知曉。可是要真的身死道消，倒也一了百了，可就怕是中了他人算計，再無崛起自由之日啊。」
「道友可知道，就算尊貴，功德如後土娘娘，也遭到了那人的算計，還好後土娘娘有人相助，反倒是扳回一局，讓那人鎩羽而歸，還賠上了一位重要的弟子。」冥河說道。
鯤鵬眉頭一皺：「他們竟然如此大膽，後土娘娘身化輪迴，功德無量，就連我妖族之人也是多有欽佩，不敢怠慢，他們竟然敢算計後土娘娘。」
冥河嘆氣道：「誰說不是呢，當初貧道也是蒙在鼓裏，初聞之時，也是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如此大膽，連輪迴都要算計。」
「後來想想當初道祖說大勢不改，鴻鈞不出。他們怕是算準了只要不破壞輪迴，道祖就不會出面，所以才敢如此大膽。」
「唉，連輪迴他們都敢算計了，怕也是沒什麼他們不敢的了。」
鯤鵬不自覺的捏著拳頭：「哼，他們不是歷來如此。」
冥河說道：「道友可知當初後土娘娘是如何轉危為安，甚至反算計他們一把。」
鯤鵬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冥河說道：「道友怕是想不到，這背後相助之人乃是羲月道友。」
鯤鵬驚訝的說道：「道友莫不是誑貧道，羲月娘娘如何會幫助後土娘娘。」
羲和和後土之間雖沒有直接的深仇大恨，但畢竟夾雜着那麼多過去和血淚，不落井下石大打出手已經算是不錯了，如何能握手言和，甚至出手相助。
冥河說道：「貧道就知道友不會相信。當初貧道聽聞此事也是不信的，奈何事實如此。」
「最後貧道也想通了，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有什麼可以放不開的。何況當初巫妖之事，可是有着他們的身影。既然有着共同的敵人，握手言和也沒什麼。以巫妖二族如今的情況，再為舊事出手，也着實沒什麼意義了。」
鯤鵬嘆了口氣：「道友說的是，倒是貧道著相了。當初之事，巫妖皆有過錯，也都付出了代價。現如今也沒有必要非揪著往事了，往後的兩族的前程才是要事。」
「羲月娘娘不愧能被道祖收為弟子，這份心胸和謀略，都是貧道所不能及的。」
冥河點點頭：「是啊，羲月道友確實是遠超你我。」
「你可是不知道那日羲月道友和通天道友聯手共同對付西方兩位，還有太清和玉清的場面，着實是精彩。若是貧道能有那般的修為，此生就是不成聖都無憾了。」
鯤鵬也是心中羨慕：「是啊，以准聖之身抗衡聖人而不落下風，實乃是千古第一人啊。」
聖人之下皆螻蟻，洪荒奉行了千萬年了話，被一個女子打破了，可喜可賀，可悲可嘆啊。
冥河說道：「羲月道友連反讓那兩人吃虧，倒是看得貧道通體舒泰，恨不能上去幫上一幫。」
鯤鵬說道：「正是如此，當初聽聞此事貧道可是在這宮中暢飲了一天一夜，着實是痛快啊。」
冥河笑道：「道友果真是性情中人，倒是和貧道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沒有什麼比看到敵人倒霉更值得開心的了。
大笑之後，冥河情緒一變，有些恨恨的說道：「只是西方雖連番折在羲月道友手中，但卻也沒有大損失什麼。而今，天道大勢運轉，佛門即將大興，着實可恨。」
鯤鵬眼中泛著冷光，直想罵一句老天無眼，可是又不能。
若不是因為他們，今日西方的榮耀，就該是北冥的。他也不會被迫躲在這寒冰之下，終年不見天日。
「天道大勢，唉。」最終鯤鵬嘆了一口氣，他們妖族何嘗不是敗在天道大勢之上。他們終究鬥不過天，連聖人也只能按照天道的安排走下去。
冥河說道：「道友可還記得道祖說過的一句話。」
「什麼話？」
冥河說道：「大勢不可改，然則小勢可改。」
鯤鵬有些不解：「道友此言何意？」
冥河說道：「大勢雖然不能違逆，但若只是稍稍改動呢。結果還會是天道的走向，但是卻不如某些人預期呢？」
鯤鵬聽了這話，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冥河的意思。正要說話，腦中浮現冥河之前所說的話，頓時想通了一切。虧得他號稱妖族的妖師，妖族的智囊，如今卻被冥河幾句話給繞進去了。果真是太久沒有想這些彎彎繞繞，沒有見過生人，腦子都不好使了。
「道友有話就直說吧，你我之間也不必如此彎彎繞繞了。」
冥河有些尷尬，果然在鯤鵬面前，他還是班門弄斧了。
「既然如此，貧道就直說了。西方大興，貧道不想他們如願。以往是沒有機會一了之前的因果，但是現在有了，奈何能力有限，幫不上忙。貧道此來就想問道友願不願意出手。也好出一出你我心中憋了千萬年的怨氣。」
鯤鵬平靜的說道：「是羲月娘娘讓你來的吧。」
冥河點頭稱是：「貧道也並非是為了當羲月道友和後土道友的說客，實在是這種機會着實難得。要是錯過這一次，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看見了。」
冥河接着又說：「西方大興，很有可能是會慢慢滲透到東方來。介時，妖族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貧道聽聞，西方的妖族可都是被佛門收攏，那些不願意歸攏的，也被強制當了坐騎。就連通天道友的許多弟子，都淪為佛門坐騎。」
鯤鵬心裏不是滋味，他何嘗不想報仇。可是他又如何斗得過他們。
「道友心中可是有顧慮？」冥河問道。
鯤鵬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冥河說道：「道友，你我這般的境地還有什麼顧慮。大不了捨身成仁，也好過受世人的恥笑。何況這次是羲月道友出手，後土娘娘也在其中，背後更有女媧娘娘，乃至道祖也會偏向東方。」
過了好一會，鯤鵬抬眼說道：「想必你來也肯定帶了羲月娘娘的法旨，貧道接了。在這北冥幾萬年，貧道也是待夠了。只要能讓那二人不好過，貧道就算死，也認了。」
其實鯤鵬還有一部分願意是因為羲月，或者說是羲和。總歸是舊主。
「道友這就是羲月娘娘的法旨，到底是何旨意，貧道也是不知。那兩位自來小心，後土娘娘也托貧道囑咐道友一句，萬事謹慎為上，哪怕不做也不要冒險，免得打草驚蛇。」冥河說道。
「貧道明白。」鯤鵬隨即苦笑道，「看來你們是算準了貧道回答應的。」
此言換來的是冥河的大笑：」可不是算計道友啊。」
兩人又說話許久，還論道了一番，直過了幾個月，冥河才離開。鯤鵬才打開羲月的玉簡法旨，等候時機，謀而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