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元神預警

雖然只是幾聲低語，但那濃烈的情感卻是讓凌齊心中一震。他行走人間數百年，也算見過不少痴男怨女，愛恨情仇，不乏濃墨重彩的情節，但那更多的是恨和仇，似這般愛的只一聲低語便透出萬般痴纏的還是從見過。

凌齊不由得心生感慨，也不免有些好奇。他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個聲音而去，好似每走一步就能透過那個聲音見到那人曾經的過往一般。愛上一個人，卻隔着千山萬水，天地鴻溝。見一眼都是奢望，卻偏偏怎麼都忘不掉。時間流轉，花開了到敗了幾輪，然則這愛卻如酒一般，越釀越濃。醉的人不願醒來，也再醒不過來，最後化作蝕骨的痛流淌在每一處血肉和靈魂。

凌齊在水岸邊見到了那個男子，風姿俊秀，一臉的哀容就連他瞧著都有幾分心疼。他自負長相俊美，人間難尋。可是眼前之人，長相五官並不弱於他，差的不過是修仙之人那股縹緲的氣息。但是此人身上人道文氣極重，倒是別有一番氣度，全不同於他。

為情所困，凌齊是明白。可是凌齊不明白，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看其氣度又是出身不凡，還有什麼女子是求而不得的到如此程度。這般人兒，怕也是見慣了風月，又為何如此看不開情愛二字。

那相隔的千山萬水又是什麼？若是已成人婦，該不是這般還存有希望。可若不是，那又是什麼阻礙能讓這樣一位貴公子都無可奈何，黯然神傷。

人間的情愛，真的折磨人至如此嗎？

凌齊不懂，若是他，他絕不會如此。要麼轟轟烈烈的求一場，要麼當舍則舍。這世間總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而且很多，愛情如此，其他也是如此，若是痴纏不肯放手，苦的只是自己，甚至害了別人。

「洛水，求你見見我好不好。」男子低語一聲，一滴淚水落入了水中。

「滴答」一聲，格外的清晰。沒有人看見，那一滴淚落入水中，卻是沒有融入其中，而是沉了下去，落在了砂石之中。

這一聲，凌齊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他愛而不得。他的心中忽然升起幾分憐憫和熟悉，似乎似曾相識。

洛水之底，有一座規模不大水府，看着到挺雅緻，頗有閨閣女兒的風格。在水府的左側的房內，一座水鏡之前，正坐着兩位美麗的女子。一位艷若桃李，風流韻致，一位清雅脫俗，不食人間煙火。各有千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雖說清雅的女子在五官之上或許稍遜另一位，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一身清雅縹緲的氣質，將她襯托的完全不遜色於艷麗女子。

「妹妹，你真不去見見他嗎？」艷光四射的女子看着水鏡中滿臉哀容的男子有些不忍心。

如此男子，如此感情，是她曾經求而不得的。如今有這麼一個人，也要那麼一份情，可惜愛的卻不是她。

那清冷的女子別過頭去不在看那水鏡，強忍住那即將掉落的淚水，：「姐姐，再見又能如何，只會讓他越陷越深，到頭來只會害人害己。我自己也就罷了，可若是連累了他，我於心何安。何況，娘娘與我恩重如山，我不能犯下此罪，讓娘娘為難。」

艷麗女子忍不住嘆息一聲，都說忠孝不能兩全。可是與愛情一途不也是如此，當愛與孝碰撞的時候，也從來都說兩敗俱傷。

「你的選擇很理智，也是對你妹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你真的放得下嗎，愛之一字，看似簡單，可是箇中滋味，不撞的粉身碎骨，是難以回頭的，壓抑只會讓自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到最後犯下更嚴重的過錯。」

「姐姐，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為了自己的一時私慾，害人害己。娘娘如今看似風光，可是背地裏有多人等著抓娘娘的過錯，我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連累娘娘。」清冷女子的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唉，既然如此，我就不再說了。我原也不該勸你，這仙凡之別總歸是禁忌。既然你下定決心，那就真的要狠下心來。他日若是你做錯，姐姐我可不會幫你。」艷麗女子說道。

「姐姐，我知道你是為我着想。我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就不會再見他了。」

「唉，世間最苦的還是情愛。沒想到你會和我一樣，經歷這情愛之苦。」艷麗女子說道。她這個妹妹還是比她幸運，至少他們是相愛的，而她呢，愛而不得，痴心錯付，差點毀了一生。

雲夢澤之中，羲月閉關修鍊時間法則和混沌魔神之力，打算激發上次得到機緣大道的韻律之音。

可是大道的東西不是那麼好記錄的，這混沌魔神的力量也不是那麼好修鍊的。羲月兩次都差點破功，不過她不想放棄。還有最後一絲機會，若是成功，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道行。不然就靠平時這麼修鍊，千萬年也不見得有多少提升。

這一次和二聖之間的戰鬥，她徹底認清了他們之間的差距，她的力量還不夠。要知道這一次看似是他和後土聯手重傷了准提，但這其中可不僅僅是因為她們道行的高深。

靈寶便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前段時間准提為西方鎮壓氣運，耗廢了許多的心血。一開始出戰的時候，准提就有些力不從心。雖然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是和准提交手多次的羲月，還是能感覺出准提的力道小了幾分。不然她和後土聯手，就算能壓制准提，也絕對沒有辦法傷到准提。准提到底是聖人，非一般人能比。

只是羲月試了兩次，都不能進入到當時的狀態，不免有些心浮氣躁。最後念了好幾遍靜心訣，才安定了下來，打算試第三次，要是這一次也不行，羲月就打算放棄了。畢竟機緣這東西，強求不得。

第三次開始的時候，要比前兩次要順利。渾身混沌魔神的血脈也很快開始涌動起來，一股股混沌的力量瀰漫而出，隨後羲月整個身體都開始散發出銀色的時間之力。

如今羲月成為時間法則的掌控者，她的肉身就是時間的載體。修鍊時間法則，再也不是憑空修鍊，而是熟悉，掌握。就像是拿到了全套的教材一般，再也不需要憑空摸索。

但這並不意味修鍊就比以前簡單了，以前是摸索到答案就可以了，現在羲月是知道答案之後，還需要將其化作神通一般，演化成血脈的力量，融入到整個肉身乃至元神之中才算真正掌握那一部分時間之力。這要比原來的修鍊還要慢，但是威力也不是同日而語的。

時間之力的瀰漫，帶動着血脈，混沌的力量開始出現。猶如混沌之氣的薄霧覆蓋在時間之力上，隨後一股莫大的力量出現，帶着眾生臣服的氣勢，這是盤古的力量。大道之力，唯有用盤古的力量才能刻錄。

「叮叮叮」

似有若無的聲音開始出現，似環佩相擊，似高山流水，似古琴鳴奏，猶如幽谷鳥鳴，走獸嘶鳴，包含萬物之音。隨後聲音開始慢慢變換，變得玄奧，一聲一聲，猶如大能講道一般，每一聲都帶着無數音節。每一個音節都包含這無數至理，似乎聞一聲就能羽化飛仙。

而隨後，聲音似乎開始嘈雜起來，似深淵魔吼，帶着無盡的戾氣，怨恨，又有無盡的誘惑在裏面，直讓人沉淪，墮入深淵化身無上魔王。

仙音與魔音開始分列震動，最後又有一股神聖的力量聲音出現，平衡住了局面。隨後神音開始與仙音交織，與魔音交織，最後慢慢的將仙魔之音以自己為媒介開始融合。

融合的地帶，混沌的力量出現，帶着比天道之力更為亘古，強大的力量。只是這一聲音出現的時候，整個空間開始震動，隱約有蹦碎的趨勢。

上一次，羲月也是在這個步驟被打斷，強震出局。而這一次，情況雖然比上一次要好些，但也不容樂觀。

時間之力開始修補其空間，又有日月陰陽之力演化混沌，加固空間，空間開始穩定起來，羲月的元神也開始穩定起來。

慢慢的情況穩定了起來，那仙魔之音也開始快速的融合起來。混沌之力瀰漫，大道之音隱現，成功在即。

可就在這個時候，羲月的混沌血脈之力一頓，元神一陣悸動，整個構築出來混沌空間瞬間破碎，反噬之力超越往昔，要不是羲月反應及時，以時間長河削弱，少不得要傷及自身。

羲月調息一番，穩定住翻滾的氣血和元神，才睜開眼睛。隨後羲月身上又升起時間之力，雙手開始掐算起來。

剛剛元神悸動，血脈翻騰，似乎是元神預警，有什麼大事發生。

羲月掐算好久，可是什麼都算不出來。

「難不成是修行意外，不是元神預警？」

羲月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溝通坐鎮太陰的太陰化身，以日月巡視人間以及她的那幾位弟子。半響之後，一切太平，似乎真的只是修鍊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