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貴妃醉酒
柳芸撫額，這孩子的腦子是不是秀逗了，哪有叫人家姑娘當眾唱戲的。要是這樣下去，她也幫不了許恆了，自求多福吧。梅蘭芳也是有點無語，戲曲這個東西，人家大家小姐怎麼會當眾唱啊。
可是，事實結果往往都會出乎大家的意料，羲月還真決定要唱。一來，不唱不是認為她不厲害嗎。二來當然是驗證她拿出的戲本是好東西，其實之前說沒帶的時候她就想來一嗓子。唱戲和唱歌，前世羲月雖然不是愛到痴狂，但是也會哼幾句，今天的羲月早就勾起了這個癮。她都百多年沒唱過了，一勾起來，還真壓不下去。
「那我就來一段，一段《貴妃醉酒》。」羲月說道。
「好。」許恆喊了一聲，滿心歡喜的鼓掌，非常的給面子。不過他能不給面子嗎，這是在女神面前表衷心的大好機會啊。
梅蘭芳和柳芸是有些驚訝，他們沒想到羲月會答應。見許恆鼓掌，他們也鼓了起來，說起來，他們也是有些期待的。
羲月清了清嗓子唱到：「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
羲月的聲音清麗又帶點嫵媚，一下子就把大家帶入戲中。那美妙的唱腔讓大家如痴如醉，這唱腔和梅蘭芳有些相似，但比現在的梅蘭芳要更加動聽。羲月停下來的時候，大家還彷彿置身於月下皇宮，看美人嫵媚多姿。
「好，羲月，你唱的太好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戲。」許恆反應過來以後馬上鼓掌，如同上了發條一樣，十分興奮。他沒想到羲月唱的這麼好，若是之前只是單純的迷弟行為認為羲月的就是好的，現在是徹底被羲月折服。
柳芸也回過神來說道：「羲月，沒想到你唱戲也這麼厲害。太美了，我彷彿都看見了那個畫面。」
梅蘭芳說道：「林小姐，你真的讓我吃驚。」梅蘭芳吃驚在於她的唱腔竟然和他有幾分相似，但比自己更好。好就不說了，梅蘭芳驚訝的在於他覺得他的唱腔就是要這麼改，改成羲月這樣的唱腔，這才是他想要，適合他的唱腔。
「梅先生，不用吃驚，這唱腔就是源自於您的。」羲月說道，她當然知道梅蘭芳驚訝的是什麼，她唱的就是梅派的戲，能不驚訝嗎。
「源於我？」梅蘭芳再次驚訝了。
「沒錯，這齣戲也是源於您，所以我才說這適合您，我才會來找你，把它們給你，讓您去呈現他們最完美的一面。」羲月說道。
「這話怎麼講，我不記得。。。。」梅蘭芳說道。
「梅先生，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藝術的傳承和發揚光大。它怎麼來的，我們又何必必去深究，我們的職責就是讓它最完美的一面呈現在大家眼前。」羲月避重就輕的說道。
梅蘭芳點點頭，他很贊同羲月的話，「是我著相了，你說的對，我的責任就是用全力去詮釋這個作品，帶給大家美的享受。」
「林小姐，你的功力讓我驚訝。我很少在唱戲上佩服一個人，但是你讓我佩服，我自嘆不如。」梅蘭芳說道。
羲月有些心虛，她仗的不過是仗着仙人和重生的優勢罷了，哪有什麼厲害的，「您過獎了，不敢當。」
梅蘭芳說道：「當的，當的。要是林小姐都當不得這誇獎，又有誰當的。」
「就是啊，羲月，你的實力絕對當的。」許恆說道。
梅蘭芳猶豫了一下說道：「林小姐，我有個請求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羲月說道：「但說無妨。」
梅蘭芳還是停頓一下說道：「林小姐今天唱的讓我大開眼界，也讓我萌生出一個想法，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能和林小姐共唱一曲。我知道這請求太過荒唐，林小姐不必為難，只是我不說出來難免後悔。」
羲月到不覺得什麼荒唐不荒唐的，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那種所謂戲子的看法。羲月也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一來過過癮，她從來沒上台表演過。而來，和梅蘭芳大師同台，多大的榮幸啊。而且以羲月目前的能力，這長演出絕對能成為一場精彩絕倫，甚至是這個時代最精彩的演出之一。羲月非常意動，這絕對是劃時代的表演。仙不都是清心寡欲的，何況羲月不過是一個有着仙身的凡人。
可是羲月不是沒有沒有顧慮，她不想這麼高調。她不用想都知道，一旦自己上台，自己美貌和演出，一定會給自己帶來無數的關注，以及麻煩。
羲月沉思不語，眉頭微微皺起。梅蘭芳覺得自己太過分了，畢竟人家是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家小姐，怎麼能拋頭露面的來唱戲呢，連忙說道：「林小姐，不好意思，是我過分了，你不要介意。」
柳芸在一邊不說話，這是羲月的事，她不好插手。但是許恆沒有這個覺悟說道：「梅先生，羲月一個姑娘家，確實不太適合上台。」其實，許恆還是有私心的，羲月這麼漂亮，怎麼能上台，讓那麼多人看見呢。他可不想自己憑空多出一堆情敵來。
羲月說道：「梅先生，唱一曲可以，但是我希望是私人的，我不想在那麼人面前登台。」
梅蘭芳大喜過望：「當然可以，就我們幾人在場，我絕不邀請其他人，林小姐自己願意可以邀請人來觀看，你看這樣行不行。」
羲月說道：「可以，那下次就你我家人一起。」
「好。」梅蘭芳興奮的說道，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那我呢，我能來嗎？」許恆問道，他必須得來。
「隨便你，但是不許帶人來。」羲月說道。
「好，我就一個人來。」許恆笑着說道。
羲月說道：「那我改天把戲本送來，梅先生，你先過目，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我們再唱，就那一曲《霸王別姬》，我們共演虞姬，如何？」《霸王別姬》，多少人心中的夢，多少人想要穿上那個行頭唱一曲，多少人惋惜那個風華絕代，不瘋魔，不成活的「虞姬」。其實羲月原本是想唱霸王的，但是她這身段真的不適合力拔山河的霸王。再者，她想致敬一下那個風華絕代，讓人惋惜的「虞姬」。
「好，我們共唱虞姬。」這是很大挑戰，兩人共演一角，高下很容易判斷。梅蘭芳自覺不如羲月，但是人生又豈能害怕失敗。
「有梅先生，還有羲月，我想這一定會成為千古絕唱。」許恆興奮的說道，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聽羲月的戲了。
柳芸說道：「千古絕唱，那我不是能成為見證者，太榮幸了。」身為老戲迷，這幸福感不要太強。
梅蘭芳說道：「許少爺太抬舉我了，我不敢當，不過羲月小姐開口必然是千古絕唱，可惜能欣賞的人不多。」梅蘭芳愛戲，他想要呈現給世人，而不是孤芳自賞，生意對於羲月不能公開表演，很遺憾。當然他不是為了撥名氣，純粹是想呈現給世人最好的作品，明珠不該蒙塵。
羲月說道：「你們太誇獎了，唱的好的大有人在。若我只和梅先生只合作這一次，也許真的就是千古絕唱了。」
梅蘭芳當然是謙虛不敢應。
羲月說道：「梅先生，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把戲本送來。」
梅蘭芳說道：「多謝林小姐。」
「梅先生，告辭。」
「告辭。」
柳芸和許恆也向梅蘭芳辭別。
走齣戲院的時候，許恆說道：「羲月，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連梅先生都甘拜下風。」
羲月說道：「別亂說，梅先生是前輩。「羲月現在是神，與凡人已經沒有可比性了。她是可以比梅蘭芳更厲害，但是就論付出和堅持，梅蘭芳怎麼都是前輩，是羲月比不上的。
柳芸說道：「是啊，梅先生在這方面是大家，羲月雖然唱的好，但是論經驗和功力，都是梅先生在前的。「柳芸還是傳統思想，他是喜歡聽戲，但不表示他們家的人要去唱戲。
許恆意識到自己錯了，連忙道歉：「我說錯了，我說錯了。「羲月是林家大小姐，書香世家，怎麼能說她是唱戲的戲子呢。
其實羲月知道許恆的意思，但是她也不好解釋什麼。這不是許恆的錯，這是這個時代的錯。這個時代雖然開放了很多，但就這個問題上來說，並沒改善多好，戲曲家雖然受大家追捧，但是心底里，大家還是認為他們就是戲子，下九流的存在，上不得枱面。若不是羲月是特殊的存在，估計柳芸絕對不會允許她應下那場戲的。
「車來了，羲月，林太太，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許恆說完，樂顛顛的跑去開門了。
羲月是不太喜歡許恆這樣做的，但是出門在外，面子上總要過得去的，不能讓人家難堪。而且也難得，就享受一把被大家少爺伺候的感覺，似乎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