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洛神玉雕

台上的主持人正熱火朝天的介紹著各式珠寶，這些東西最得女人的喜歡，在場的又都是有錢人，叫價聲是此起彼伏。現在不像後世那樣，玉石珠寶雖然貴重，但是價格沒有那麼離譜。

不過羲月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前世或許她還會喜歡玉石之類的，但是現在她的眼界可看不上這些凡俗之物。柳芸倒是蠻喜歡這些首飾的，不過她都是帶着欣賞的眼神去看的，畢竟她自己家就是做這些的，不缺。

顧涼見羲月沒有叫價，林堂和柳芸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就問道：「林先生，林小姐，不打算參與一下嗎？」

羲月看也沒看顧涼：「俗物而已，沒興趣。」

柳芸有點猝不及防，不過她也習慣了羲月的態度，就說到：「想必顧先生也是知道我們家的營生的，這些東西家裏倒是不缺的。」

顧涼恍然大悟，帶幾分歉意的說道：「瞧我，都忘記了。林氏珠寶在上海灘也是數一數二的，也難怪一般的首飾林小姐看不上。」

林堂說道：「顧先生過獎了。內子和小妹可挑剔著呢，一般的款式可看不上。所以平時我都很為難，不知道該送什麼給她們好。」說着，林堂就笑了起來。他也不是平白說這些話的，意思是我們家的眼界都是很高的，一般的都看不上，選擇夫婿也是如此。林堂知道顧涼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顧涼察言觀色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林堂說的如此明顯，他當然聽得出了。顧涼第一次懷疑，或者說後悔，自己把形象經營成這樣是不是錯了。

「林先生真是個有心人，選禮物都這麼用心。不過禮物這種東西，心意最重要，送的人也重要，禮物本身到不顯的那麼重要了，是不是，林太太，林小姐。」顧涼會察言觀色，說話的本身也是不錯的。這不就暗示林家，這人還有心意是最重要的，外在的不過是附加而已。

柳芸笑着打了個太極：「顧先生說的也在理，不過他一年倒頭也送不了幾次，要是還不送個合心意的，怎麼說的過去，我們可也不是好糊弄的，是不是啊，羲月。」

羲月沒興趣這些交談，也沒有把這些話在心裏轉個彎，隨口說道：「嫂子說的是，可不能讓大哥偷懶隨便應付。」

羲月這話原也沒其他意思，但是顧涼這種有種七巧玲瓏心的人偏偏愛多想，理解為羲月並不滿意他。他覺得羲月要的是那種內外兼修的人，不能容忍瑕疵的人。也看的出來，羲月方方面面都是那麼完美，對對象要求肯定高，也唯有完美的男人才配得上。顧涼沉默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他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顧涼不說話，正中羲月下懷。羲月現在看着是很平靜，但是心裏卻是有點忐忑的在等待那件東西。不過她要是知道顧涼心裏現在所想，一定會吐血三升。然後大吼，老子雖然是完美主義者，但是對別人要求不高好不好。她的完美主義只是對自己，對別人她才沒那個要求。還有就是什麼狗屁對對象要求高，就她現在的情況，誰能夠與她共度一生，誰又夠這個資格。就算天帝再生，論出身，那也是不夠格，何況是一個只有短短几十載的凡人。

林堂和柳芸見顧涼沉默，有點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說的有點過分了，也怪他們怎麼就想起聊這個話題了。不過現在也不好冒然開口，要是開口就坐實了這話里意思，還是不說話比較好，就當做剛剛只是在討論禮物。兩人心中也是明白了，有些事他們還是單獨談比較好，羲月說話太直接，倒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也要考慮到對方的心情。

四人的注意力漸漸回到了拍賣會上，這次台上出現一件好東西。是一件玉雕，雕刻的是曹子建在洛水得見洛神的場景。這東西妙就妙在人物上，頭部和手都是羊脂白玉，身上的衣服呈七彩之色，色澤純正均勻，華貴而不艷麗。不僅如此，洛神的容貌聖潔無雙，身姿飄渺靈動，與曹子建在《洛神賦》中描寫的那是分毫不差。

這樣的東西堪稱絕世孤品，在場的也都是識貨的人。叫價那叫一個激烈，一聲接着一聲，沒有一點停頓。在看見那個雕刻的時候，顧涼的心跳了一下，他覺得那個洛神就是羲月，傾國傾城。他第一次對一件死物，有了志在必得的心，哪怕與羲月無緣，此物也能慰藉相思。

柳芸對這雕刻也是嘆為觀止：「世上竟有此等寶物，真是大開眼界。看看那洛神真是美麗啊，晶瑩剔透的白玉正好成就了這完美無暇的臉蛋，七色玉石化為七彩羽衣，渾然天成，美麗絕倫，真真是舉世無雙的東西。」

林堂也說道：「我做玉器這麼多年，這樣的東西還是頭一次見，真是不虛此行啊。」

羲月倒是覺得沒什麼，這東西美麗按的是人間的眼光。她仙人的眼光也不是瞧不上這物件，只是沒有那種驚嘆而已。

「二十萬。」顧涼突然出價了。

林堂看了一眼顧涼：「顧先生對這個有興趣？」

顧涼說道：「難得看見這種寶貝，自是想爭取一番，免得將來為自己的不爭而後悔。」顧涼這話，一語雙關。

林堂點點頭：「說的也是。」林堂當然聽得出來顧涼話中的意思，他倒是欣賞顧涼這種不輕言放棄的性格。

「三十萬。」顧涼再次喊道。

「三十五萬。」

。。。。。

最後，顧涼以五十萬的高價拍得這件玉雕。

「恭喜顧先生獲得此寶貝。「林堂是真心祝賀，顧家還真是有錢，五十萬大洋，就這麼花了，至少他林家沒這麼闊氣。

顧涼笑着說道：「多謝林先生。「其實，顧涼心裏有些想哭。五十萬啊，剛剛他的腦子去哪了。平時冷靜的可怕的顧涼去哪了，五十萬啊，這可不是小數目，這可不是吃幾天鹹菜就能挺過去的。不過自己喊出去的價格，含着淚也要買下來。

「你挺有錢的啊。「羲月說道。這可不是後世，五十萬，在現在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天文數字了，都能買一座公館了。

顧涼扯出一個笑容：「林小姐，你太客氣了。「

羲月看着顧涼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裏頓時明白。她都想化身知心哥哥，不對，現在是姐姐了，摸摸顧涼頭，說一句：孩子，衝動是魔鬼，消費需理性。

不知道為什麼，羲月見顧涼這樣，心情好了許多。大概是看見別人不開心，她才開心的吧。前世的他沒什麼錢，而且很會消費，經常會遇見這種情況。現在看見顧涼這樣，羲月覺得自己是幸災樂禍。

柳芸在一邊說道：「快看，又有寶貝出現了。」

柳芸的一打岔，大家的心神又被拍品給吸引過去了。這次展示的竟然是一顆鏤空雕刻的羊脂白玉球，上面雕刻這複雜的花紋，像是古時候一些圖騰圖案，看着好看，而又神秘。羊脂白玉本就稀罕，鏤空雕刻的玉球，更是難得一見，更何況是有年頭的東西，說是珍奇異寶也不為過。一經出現，就引發了大家的興趣，價格一路高漲。

林堂就喜歡這種帶有神秘和歷史氣息的東西，也出了價。不過現場的有錢人太多，價格到了最後已經有些高的離譜了。林堂也不是那種會為了一點心頭好就一擲千金的人，就沒拍到這個，算是一個小小的遺憾吧。不過，後面，林堂倒是拍到一件玉佩，是戰國時期的雙魚玉佩，看着十分精美，成交價也不貴。按理這件東西應該放在前面，不過羲月覺得可能是因為年份的原因，放在後面比較壓軸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