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隨心而為
羲月腳下月桂環繞，幾步的功夫就來到了一所監獄的上空。一到那羲月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怨氣。也不知道這裏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無辜之人，真是一個充滿著罪孽和悲劇的地方。
這種地方不該是無辜之人的煉獄，這種地方就不該冠冕堂皇的聳立在華夏大地上。
羲月伸手一掌而下，輕緩緩地，不帶一絲煙火氣，也沒有一絲能量的波動。但就是這麼一個看似隨意的動作，讓下面那所號稱上海最堅固最安全的監獄，如同沙堆的一般，轟然倒塌，化為粉塵。巨大的聲音，驚呆了所有在場的人。
羲月的一掌不僅轟碎了監獄，也了結了所有鬼子的命。她留下一句「各自逃命去吧」，就飄然而去。生的機會已經給他們了，接下來就要靠他們自己了，不是每次，羲月都會救人救到底。
之後的日子，魔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鬼子突然安分起來，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在總部龜縮不出。就連那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都開始安分起來，極少在街上走動，更別說勒索了。那一晚的天怒，似乎真的震懾住了這些惡人。
那天羲月留下的話，雖然只有監獄里的那些犯人聽見，但是終歸還是流傳了出去。仙女下凡，懲惡揚善一說，悄然興起。原本這些話是沒人信的，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那一晚，電閃雷鳴，地動山搖。之後鬼子傷亡慘重，屍首難尋。監獄碎成粉末，又不見炸藥痕迹。這一切都非人力所能及，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雖然鬼子儘力掩蓋真相，但是適得其反，謠言最演越烈。都說鬼子的所作所為惹怒了神仙，才會招來神罰。
也因此拜神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女性神靈的廟宇都要被踏爛了，香火異常鼎盛。
這幾天魔都也來了很多陌生人，就連普通百姓都感覺到了，各種酒店和客棧都人滿為患。大多數人都是臨近縣市的，聽聞魔都的奇異事件，千里迢迢的過來，來拜神，來好奇，來調查，目的不一。上海灘也因此更加熱鬧了起來。
仙女降世的故事也因為各種驅使，演變出許多的版本，傳遍街頭巷尾。除了這個，還有林家大小姐林羲月的美貌，也被傳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甚至有人說羲月就是那個仙女。不得不說，那些胡亂猜測的人真相了。
最近因為傳聞，來林家的人絡繹不絕，可是沒有一個人能見到羲月。就連許恆，顧涼也都被拒之門外。
這幾天對於柳芸來說，日子可真難熬，天天都被奉承，天天也都在得罪人。其實最難熬的還在於，這種日子沒個頭啊。
但這些都和羲月無關，她的日子依舊安靜而平淡。每日裏打坐悟道，教導兩個小蘿蔔頭劍法。兩個小蘿蔔頭倒也爭氣，才幾天功夫就把這套劍法學的有模有樣的。
「小遠，手抬高一點，出劍再快一點，這一招再加練五十遍。」不遠處的涼亭里，羲月正躺在一張精緻的檀木躺椅上，微閉着眼睛，渾身散發着慵懶的風情，美的如同一幅畫卷。
「是，姑姑。」林慕遠有氣無力的回答了一聲，好不容易偷個懶就被姑姑抓到了，還被加罰，真丟人。
一旁的林慕欣見了，立馬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難得看自己的哥哥出醜。林慕遠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重新練起了剛才的招式。這一下，他可不敢偷懶了，一招一式，練的格外認真。
劉媽是唯一允許在羲月教學的時間進入後花園的傭人，她一進後花園就看見了那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大小姐。
「大小姐，李少爺送來拜帖，說要見小姐。」
羲月輕輕的換了個姿勢，眼都沒睜開，「不見。」
劉媽身為一個女人都差點被羲月誘惑，這一個翻身當真是風情萬種，絕世妖嬈。難怪那麼多男人見過大小姐一面，就念念不忘。難怪就短短几天，大小姐就艷名遠播，並且一舉奪下上海灘第一美人的稱號。
「可是小姐，這李。。。。。」劉媽是林家的老人了，對林家忠心耿耿。為了林家，她可以豁出命去。這次的李少爺，身份不低，她不希望林家有得罪他的地方，所以大著膽子想勸勸羲月。
羲月突然睜開眼睛，眼神冰冷而又凌厲，「你是在教我怎麼做嗎？」
劉媽的「少」字還沒說出口，就對上了羲月那冰冷而又凌厲的眼神。劉媽心裏的心裏湧現出無盡的驚恐，剩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話來。一瞬間，劉媽覺得羲月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存在，主宰着她的命運。
劉媽趕緊跪了下去，「老奴不敢，是老奴僭越了。」
劉媽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是真的害怕了。
「下去吧，以後不該說的就不要說，我不樂意聽。」羲月又恢復之前的慵懶狀態，聲音也變得柔媚動聽，彷彿剛剛睡醒一般。
「是。」劉媽站了起來，心有餘悸的退了出去。剛剛大小姐的眼神真的是太恐怖了，冰冷而又無情，彷彿全身血液都被凍住了。最近幾天也不知怎麼了，大小姐變得非常陌生，身上總帶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一改以往平易近人的氣質。若不是那張無法複製的臉，劉媽都要懷疑這不是那個平易近人的大小姐了。
確實羲月是變了，在那天救了那些人之後，她的心境就改變了。當她在高台之上，感覺到羲和身為天後的氣勢，她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尊貴和霸氣。
當那些人跪在地上，向她磕頭，向她求救。當鬼子跪在地上，向她求饒。她才感覺到自己似乎無所不能，才真正體驗到什麼叫神，被眾人朝拜是種什麼感覺。難怪那麼多人想要當皇帝，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真的很好。難怪那麼多人想成仙，那種無所不能的感覺真的好到難以言說。
當然這不是羲月改變的主要原因，要真是這樣那她豈不是太膚淺了。正真的原因還在於羲月想法的改變，原本羲月到凡間是不想參與凡塵俗事，還有以人的身份回歸，就如同神話故事中仙人自封法力，入世修行一般，不過她不封法力而已。
可是經過那天，羲月發現，這並不是適合自己。她原本就是人，崛起與微末，知道那種卑微的感覺，不需要這種方式的紅塵練心。還有就是羲月做不到無動於衷，這是前世的心結，隨心而為方能化解。既然如此，她就不再刻意當回凡人。
當她這樣決定的時候，心裏突然打開了一層枷鎖，靈台一陣清明。這時她才明白，太過刻意反而落了下層。那些仙人修士之所以入世修行，是因為他們沒有經歷過萬丈紅塵。有些事根本不懂，如何能看開。
逍遙自在方為仙，若被外界俗事所擾，改變自己，談何為仙。她本就是上古女仙之體，天地而生，不染因果，不沾凡塵，只需隨心而為即可。事事較真，反而落了下層。
「姑姑，姑姑，我練完了。」林慕馨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嗯，今天練的不錯，有進步。」羲月輕輕直起身子，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卻又飄然如仙。
林慕欣年紀小，一下子就被這美麗給迷了眼，「姑姑，你真美。」
羲月聞言，輕笑了起來，小孩子的誇獎總讓人特別的高興，「我們的小欣兒也是個小美人呢。」
「真的嗎？」林慕欣的眼睛眯成了月牙，頭微微一歪，十分俏皮。
果然是兄妹，都會賣萌。羲月捏了捏小女孩柔嫩的肌膚笑着說道：「是真的，快去洗洗，一身的汗。」
「是，姑姑。」林慕欣拿着木劍，笑着蹦回屋去。
林慕遠此刻還在陽光下揮灑著汗水，一招一式，一絲不苟，妹妹的離開一點都沒影響到他。一個孩子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能做到這點，已經很好了。
「好好練，練完才能去休息。」羲月說道。犯錯了受罰是應該的，態度好不是減罰的理由。
「是，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