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陳年舊怨

趙武陽沉聲說道：「羲月姑娘，我們是誠心和你商量。既然你不配合，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動手。」趙武陽大喝一聲。

十幾個人立馬動了起來，他們分出幾個人，把羲月圍了起來，其他幾個前前後後，四面八方，各有各的位置，站的頗有講究。

趙武陽站在羲月的正前方，「羲月姑娘，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玉瑩是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現在不問，我怕到時候就沒有機會了，雖然我也能知道，但我不喜歡那樣的手段。」羲月問道。

趙武陽臉上徹底黑了，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一切為了大計，他忍。

玉瑩說道：「說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祖婆婆。您有問題，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羲月說道：「你們一直沒有放棄過嗎？」

玉瑩說道：「沒有，祖奶奶一直不曾放棄過，她臨終的遺願就是要找到你，得到你身上的長生不老之法。」

「也多謝祖奶奶的執著，我才能步入仙途，才有現在的修為。也多謝祖奶奶，我才有得到長生的機會。」

玉瑩頓了頓說道：「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你的消息，你還在迷霧山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可是我們不敢確定，也怕那裏是某位前輩高人的道場。而且那個地方詭異，貿然進入我們怕得不償失。長生的秘密再好，也要有命享受，不是嗎？」

「幸好，我還有耐心的時候，你出來了。我們一直跟隨着你消息。是該說你自信，還是大意，一路上不但沒有去抹去痕迹，還留下一些線索。你真當自己隱居百年，就能平息一切，當初那些人都死了，就沒人知道你的那些秘密了嗎？」

羲月無語，這不是她的本意好嗎。她隱居不是怕了誰，她一路走來不曾掩蓋痕迹，不是自信沒人查到，而是她根本就不曾想過有人會追查她的行蹤。而且就算有人查又如何，區區凡人能把她怎麼樣。她不把這些凡人怎麼樣就不錯了。

玉瑩似乎還沒說夠，要把這麼多年藏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其實，一開始，我並不確定是你。你做的這些，我也可以，凡人不過是螻蟻而已，怎麼能擋的住我們修仙之人的力量。可是，那天顧涼回來后說起這個你救人的經過和你容貌，我就確定了。」

「那種縮地成寸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何況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你知道嗎？祖奶奶對你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長生之密，那就是你舉世無雙的容顏。」

「舉世無雙的容顏，強大的能力，加上調查出的你出現的時機和地點，你覺得夠了嗎？」玉瑩搖搖頭，「不夠。這麼多年，我們家族花在這個上面那麼多人力物力，可不能靠猜測就去得罪一個有着強大力量的人。」

「所以，我親自去看你的樣子，你不知道吧，祖奶奶畫了你好多畫像，那容貌真真是地上難尋，天上無雙。那天拍賣會還記得嗎？你不知道吧，那就是我們設的一個局，祖奶奶說過，你在找一件東西，一件對你很重要的東西。」

「為了佈局完美，我可是犧牲了一件失靈的寶爐。不過還好，你什麼都沒發現。當時我還覺得祖奶奶高估了你的力量。」

「不過今日一見，我慶幸，我們沒有因為高估你，而掉以輕心。」

羲月淡淡的說道：「你說完了？」

「說完了。」

羲月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多年，芙蓉還是沒有看開。」

玉瑩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說道：「看開，你有什麼資格說看開。你明明有長生不老的方法，卻不肯告訴我祖奶奶。你知道那種看着自己一天天老去的滋味嗎，知道那種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恐懼嗎？知道那種身邊的朋友可以長生不老，而自己卻要一天天衰老的滋味嗎？」

羲月沉默，死亡，對於人類來說，真的很可怕。可是她沒有辦法，她無法讓凡人長生不老，甚至延長他們的壽命都要花費巨大的代價。這代價羲月可以付出，可是沒有等到那個時候，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就對她下手了。

這何其悲哀，是羲月的猶豫葬送了這段友誼，還是芙蓉的貪慾？難道人性就真的那麼經不起考驗？

「你不知道。因為你能長生不老，因為你有着最美的容貌，因為你有着讓天下男人都瘋狂的一切。可是你卻對一切都不屑一顧，看不上任何一個男人。可就算如此，他們依舊把你捧在心尖上，無視身邊所有愛着他們的女人，依舊能為了你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為什麼？就因為你漂亮，就因為你那該死的清高嗎？」

羲月嘆了一口氣：「芙蓉，這麼多年了，你的想法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玉瑩臉色一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芙蓉，我們相識那麼多年，現在連承認自己身份都不敢了嗎？」羲月說道，她又怎麼能看不出來這就是芙蓉，奪舍了自己曾孫女的芙蓉。

玉瑩，不，應該是芙蓉：「果然是羲月，總是能輕易的看穿一切，難怪當年他那麼愛你。」

當場的人都嚇了一跳，這個他們中原本最年輕的女子，竟然是個老妖怪。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很無情了，但是他們自問還做不出這種奪舍自己親孫女的事來，太喪心病狂了。不過他們同時心也火熱了起來，他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再活一世。

奪舍可不是一般修士都能做的，這可是傳說中只有元嬰修士才能施展的。而眼前那個老妖婆肯定不是元嬰修士，那這就好玩了。他們要是得不到長生不老之法，得到這奪舍重生之法也不錯。血親和自己比起來，呵呵。

「當年我心軟，放過你一碼，可為什麼你還不知悔改？」羲月說道。

芙蓉大笑了起來，眼淚都笑了出來，「悔改？我為什麼要悔改？長生不老啊，你願意放棄長生不老，去經歷生老病死，看着皺紋一條條爬上你的臉，看着自己一天天老去，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天天離你遠去嗎？」

「原本我可以和他有幸福的一生，可是你的出現剝奪了我的幸福。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什麼都願意給我，可是呢，你真的什麼都願意給我嗎？你自己一個人在那裏享受着長生不老的美好，而我卻要看着自己一天天的老去。」

「你知道嗎，一開始我不恨你，就連他愛上了你，我都不恨你。我也真心想祝福你們，可是你太清高了，看不上我最愛的他。一開始我沒怨過你，愛情是相互的，不能怪你。」

「可是時間會改變一切，我也變了，衰老太可怕了，你的美讓我嫉妒。他的痛苦，也讓我對你不滿。我失敗的婚姻更是讓我恨透了你。」芙蓉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唉，不要說了。那時我就感覺到你對我的恨意，可是我願意給你機會。」羲月說道，那一段回憶，她真的不願意記起。

「你們說夠了嗎，我們不想知道你們的陳年舊事，我們要的是長生不老，玉瑩，我不管你是誰，不要忘記我們今天的目的，我們不是來敘舊的。」趙武陽打斷了羲月和芙蓉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