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因為愛情

羲月收回威壓，那些人失去了壓力，但也失去了維持他們平衡的力量，齊刷刷的吐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上。

他們掙扎着想站起來，可是他們做不到。

羲月說道：「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在哪了吧，明白什麼是長生的秘密了吧？」

趙武陽立馬求饒，磕磕巴巴的說道：「是，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前輩了，是前輩功參造化，才能長生不老，是我們鬼迷心竅，求前輩饒命。」

「求前輩饒命。」五個築基初期的修士趴在地上開口求饒。他們怕死，他們還沒活夠。

至於那些個練氣期的，早就暈死在一邊了，哪裏還開的了口。

「哈哈哈，沒想到，我算計了百年，終究還是一場空。」芙蓉在一邊大笑，笑着笑着眼淚就下來了。

羲月沒有理會這些人，走到芙蓉身邊，看着她，這個許多年前她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看着那陌生又帶着一點熟悉的臉，羲月心中有些複雜。

「你現在高興了，我又敗給你了。」芙蓉是他們中受傷最輕的，雖然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但說話還是有幾分中氣的。

羲月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從來沒和你爭過。」

「哈哈，你是沒有，可是這比有還令我討厭。我曾經也是天之嬌女，要什麼有什麼。我不需要你的謙讓，更不需要你的施捨。」

「你出現之前，京城哪個女人能比的上我，京城的那些公子哥，哪個不傾心於我。可是自從你出現后，那些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人，都跑到了你身邊獻殷勤。可是這一切，我都不在乎，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可是為什麼他也會愛上你，我原以為他是不一樣的。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深愛的他卻愛上了你，呵呵，多可笑啊。」

「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世界，沒有你，我可以有着幸福的一生。就算他不愛我，我也可以嫁給他，他必然也會善待於我。」

「咳咳咳。」芙蓉咳嗽了起來。

羲月一點也不心疼，她已經手下留情了。她對她的情義在百年前就消失殆盡了，就算曾經有過無法說出的愛，也早就順風而逝了。

那一年，羲月初次見到芙蓉的時候，正是她最美好的年華。漂亮，溫柔，知書達理，有着傳統女人身上一切的優點。羲月曾經也是男人，雖然沒有一見鍾情，但日久也會生情。

不過羲月從來沒有把這種感情出口過，也沒有表現出來。她和芙蓉一直都是朋友關係，哪怕都是女人，她們相處的也一直很守禮。

羲月覺得維持這種關係就夠了，不必在更進一步。不要說羲月自己抗拒那樣關係，芙蓉也不會同意，那個時代的人更不會允許她們在一起。

她想陪伴着芙蓉，看着她幸福一生，可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的。

「唉。」羲月嘆了口氣。

「你也嘆氣是嗎？當初他見到我的時候也是這樣，你們可真像。」芙蓉冷笑一聲。

「可是我今天這樣，不都是因為你嗎？他愛你，我雖然痛苦，但是我接受，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額娘也告訴過我，嫁給不愛你的人是不會幸福的。我額娘的例子就在眼前，所以我明白，所以我祝福你們。」

「可是為什麼，你不愛他。為什麼上天給了你最美的容貌，還要讓你容顏不老。為什麼就算你不愛他，他依舊看不見我。為什麼我要嫁給我不愛的人，為什麼我就要一天天老去？」

「夠了。」羲月打斷了芙蓉的話。

「不夠，一切都是你，都是你。」芙蓉喊道，眼淚混合著血跡，痛苦而又瘋狂。

「是你自己的貪慾害了你自己。」羲月說道。

「貪慾，貪慾。哈哈哈，你說哪個女人能抵擋的住容顏不老的誘惑，誰又能抗拒長生不老的吸引。」芙蓉說道。

羲月不語，確實，若是換成前世的他，估計也抵抗不了長生不老的誘惑。

「你也沒話說了是吧，哈哈，人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自私的。」芙蓉說道。

「或許你說的對，但我相信，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羲月說道。

「他還活着，你知道嗎？」芙蓉突然說道。

羲月一愣，隨即說道：「那又如何。」

「你果然是個冷血之人，他當年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就沒有一絲感動嗎？」芙蓉問道。

「我沒有讓他那麼做。「羲月說道。

「哈哈哈，他和我一樣，都是可悲之人。」

「小心。」突然羲月的耳邊響起一個男聲。

羲月回頭的時候，就看見顧涼已經擋在了她身前，擋住了那射向她的飛針。

顧涼悶哼一聲，身體軟軟的倒下了。飛針穿過顧涼的身體，朝羲月而來。

羲月見狀一掌拍在針上，飛針瞬間碎成粉末。

「顧涼。」羲月走了過去。她沒想到顧涼會這麼做，竟然會為了救他而犧牲自己。

羲月看了一眼偷襲的男子，輕輕拍出一掌，這一掌羲月用了幾分力。那個偷襲他的男子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身軀就四分五裂，碎成粉末了。

「你怎麼樣。」羲月的聲音帶了幾分煙火氣，臉色也柔和了一些。

羲月什麼都不怕，就怕欠人情。她不需要任何人為她做任何事，不需要。

「咳咳，好難得，終於看見了你人性的一面，很美。」顧涼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羲月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將她身上身上的仙氣和法力盡數湧向顧涼。

顧涼在仙氣和法力的滋潤下，臉色慢慢好轉。

「羲月，停手吧，沒用的，我活不了了。」顧涼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孩子般的笑容。

「我做事，不需要你來教。」

羲月加大了仙氣的輸送，她不想顧涼因為她而死，可惜羲月的力量也只能勉強維持住顧涼的一口氣。

滅魂針，專滅元神魂魄，顧涼的魂魄已經支離破碎了，一部分更是已經湮滅了。就算是真正的仙在此都很難救活顧涼，何況是以羲月現在的狀態。

羲月想到了血，她的血可是仙血啊，一定可以救活顧涼。可是成也仙體，敗也仙體，羲月現在的能力根本破不開仙體。

「羲月，不要白費力氣了，就讓我在死之前好好看看你，好嗎？」顧涼說道。

「你何必救我，你應該知道這傷不了我才是？」羲月問道。

「因為我愛你，我不能看着你死，受傷也不行。「顧涼說道，「我以為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我以為這這次任務和以往的沒有區別。可是你那麼美麗，那麼美好，就像一個天使一樣。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由，那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東西，那種深深吸引我的東西。」

「剛開始我不知道，可是後來一直見不到你。我第一次嘗到相思的滋味，我才發覺我可能愛上了你。相思入骨愁斷腸，可是我卻覺得這種感覺該死的好，它讓我覺得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我這一生從來沒為自己活過，這一次我總算為自己活了一次。」

「你太傻了，和生命相比，愛情又算的了什麼。「羲月說道。

「小子，看到了吧，這個女人根本不會領情。當初也不止一個人為她付出過生命，可是她連看都沒看過那個一眼，或許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些人中任何一個的姓名。」芙蓉在一旁說道。

顧涼根本就不理會，他躺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羲月，能有這一刻，他很滿足了。

他從小就無父無母，打記事起就在乞討，不知道被人打過多少回。是老董在他快死的時候救了他，給他吃的，給他穿的。後來他就進了軍統，那是一個吃人的地方，他一生的身不由己也是從那裏開始的。

他活的如同行屍走肉，他擺脫不了軍統。可是羲月的出現，讓他活了過來，讓他有了愛的感覺。可惜，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已經成了他的任務。

有些事，一旦開局，結局就註定了。或許羲月冷血，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