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急事

【1120】急事

清脆的晨鐘,在玉闕城外晨曦才浮現時,準時響了起來。

洪亮清脆的鐘聲,伴着晨間涼爽的陰風,響徹天地之間。

在那陰日晨光普照下,驚起了城外靈渠邊,那些蘆葦叢里的水鳥。

晨霧還未散去的城中,就要熱鬧起來了。

城市正中處高山內的天坑裏,玉闕宮的宮人們,也忙着熄滅宮道上,那些已經亮了一夜的鬼火油燈,為石宮燈里的夜明珠蓋上黑布遮光。

內宮正門門口,林聰穿戴整齊官袍,在門口走來走去,在等待着鬼母和蕭茯苓的到來。

如今他已經確定了情報的真實性,得儘快通報的好。

正在焦慮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獸爪飛奔,帶起來的尖銳陰風呼嘯。

林聰聞聲,回頭一看,只見到一隊騎兵迎面而來。為首的是一隻雪白雄獅,渾身上下白毛如雪,長長的鬃毛隨着雄獅的快步飛奔,都揚了起來,猶如雪白的波浪。

騎在這威風凜凜的獸魂身上的,正是一身戎裝,腰掛短刀長劍的蕭茯苓。她一手持韁,一手握鞭,馭獸直衝到林聰面前,才停下來。

在白獅停下的那一瞬間,慣性帶起的勁風,吹得林聰身上衣擺向後揚起。

「林叔。」蕭茯苓握韁的那手一松,同時縱身一躍,從獅背上落下,穩穩地站在了林聰面前,笑呵呵的給林聰微微行禮,全無翁主的架子:「你辦差回來了。」。

跟在她身後的護衛,也停在了宮門前。而她的白獅就地卧下,長著大嘴捲起舌頭,打了個打哈欠。

「是啊,前日就回來。」看了一眼白獅鞍上掛着的箭筒,再看着亭亭玉立,卻背着一張九幽弓的蕭茯苓,林聰露出了長輩和藹的微笑,隨即跟她開玩笑道:「茯苓,你這是又去獵場玩了一宿?小心主公回來,又治你學習懈怠的罪。你忘了上次一門考試,你考了個丙,主公怎麼罰你的了嗎?」。

再看蕭茯苓那七八個侍衛,雖然多數女鬼,卻也和她一樣戎裝在身,身背弓弩,坐騎上還掛着打來的獸魂,多是些皮毛上成的豺狼虎豹。淡淡地血腥味,隨着晨風彌散開來。

蕭茯苓嘿嘿一笑,沒有多說,臉上卻大有不以為意之色。

反正她爹現在遠在千里之外,偶爾玩玩也沒什麼。

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正說着,內宮正門內辰若引路,兩個女鬼衛士尾隨着鬼母,走了出來。

「茯苓,你又去獵場野了一夜!」鬼母一見來接自己的蕭茯苓,便知道這女兒昨夜,只怕沒有在自己的翁主宮裏。

當即就一聲呵斥,迎頭而去。

蕭茯苓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嘿嘿一笑,依舊不答話,也沒有什麼懼色。

等到面色不悅的鬼母,都來到了面前,才笑嘻嘻的狡辯:「旱魃先生和盤都先生可都說了,戰爭可以在狩獵中學習,與獵物的較量,亦可以說是與敵人的較量。我可不是去玩,我那是去上軍事課了。在實踐中學習理論,強化理論,學以致用嘛。」。

一通胡攪蠻纏,倒是把貪玩給說得有理有據,毫無毛病。

一聽她這話,見她這態度,和無賴起來的蕭石竹一模一樣,鬼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正要揚手教訓女兒,卻見到一旁的林聰,正在給自己行禮。

鬼母也只得作罷,先給蕭茯苓記上一筆,日後再收拾這女兒。

「林聰,什麼事?」鬼母放下抬起的手,面色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蕭茯苓也是機靈,知道林聰不去朝堂,故意等在這條鬼母和她上朝的路上,必定是有機密要回報,於是一個揮手,讓手下護衛們暫時走遠點。

侍衛們才散開后,林聰就壓低聲音的說到:「國母,翁主,北陰朝決定了,停止對東瀛洲和青丘狐國的物資援助。從昨天開始,六天洲各地的港口不再有對東瀛洲的物資運輸。一切之前囤積的物資,開始轉運向抱犢關。」。

不用林聰多說,鬼母也知道,北陰朝這是要把戰略重心,繼續轉移到對付九幽國的上面來了。就連蕭茯苓也聽得明白,隱約能預想到,兩國如果在開戰,瞑海以北,乃至朔月島一帶,都將成為主戰場。

甚至覆蓋區域只會更廣。

「但是青丘狐國這戰,已經停不下來了。」林聰頓聲后,補充說到。

是的,就算現在九幽國想要平息戰爭,青丘狐國也不會答應的。北陰朝的目的已經達到,讓它做為先鋒,先消耗九幽國。

「主公知道了嗎?」鬼母面色凝重,片刻后才恢復了平靜,如此問到。

「已經把消息遞過去了。」林聰答著,掐指一算時辰,「菌人接力,應該快傳到了。」。

也就是在林聰,和鬼母說起此事時,伴隨着黃泉海上升起的陰日,蕭石竹的海鶻上,所有桅杆收起了風範,下降縮短,甲板兩側緩緩升起了一道道弧形木板,在延伸躍過甲板上后,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拱璧,給整個甲板嚴嚴實實的遮蔽了起來。

兩側船舷也又一道道木板,緊貼著船舷放下,加固了船舷的那一刻,這些木板上,正好貼在船舷窗上的樹脂圓窗四周,那些一顆顆核桃大小的避水珠,齊齊亮起了湛藍色的清澈光芒。

緊接着整個海鶻換換下沉,在陰日普照茫茫大海前,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這是九幽國的軍工偃師們,在這幾年裏給蕭石竹的海鶻,作出的最大改進。

他們結合了淪波舟的潛水能力,在蕭石竹的海鶻上反覆試驗,終於研究出了潛水和航行兩用的成果。

而蕭石竹這次的東征,選擇水路前往東瀛洲,是必然的,也是為這項實驗結果,做一些試航數據的收集。

如果這項發明是可行的,那麼九幽國的大部分戰船,將會用上此技術。

當海鶻潛入水下十丈時,便停住了身形。

船頭的潛水駕駛艙里,注視着正前方兩道巨大樹脂圓窗的駕駛員,驅動渾身鬼氣,在握住船舵的那一刻,使得舵上正中處那顆,紅如鮮血的八邊形寶石山的符文亮了起來。

隨着船體中發出一陣齒輪轉動的沉悶聲響,接着海鶻尾部左右,伸出了兩根玄鐵鐵管,收縮緊貼在鐵管上的八片精鋼鐵葉,緩緩展開伸直后,慢慢的旋轉起來,越來越快。

大量的海水被這些鐵葉子攪得四散旋轉,兩道螺旋形水渦隨之產生,海鶻緩緩前行,破開海水繼續向東而去。

所過之處,驚得海中魚群四散而逃。避之不及的魚兒,被海鶻路過掀起的暗流,撞了個七葷八素。在海水中飄忽不定的肆意翻滾。

這是尋香和林將軍,商量后決定的路線。

夜裏海鶻會再次重回海面,一來補充艙內空氣,同時收發一些送來的情報奏本。二來夜裏黑暗籠罩,海鶻在汪洋大海上不容易被發現。一旦天亮,整個海鶻就會潛入水下潛行,也是為了蕭石竹的行蹤不被暴露,為了他的安全做的考慮。

而船艙里的蕭石竹,一夜未眠。

昨夜送來的奏本,待他全部批閱完成,在讓手下人分發出去時,已是黎明。青嵐怕他腹中飢餓,就提前準備好了好消化的餐點,送了進來。

這不才剛剛吃完,讓青嵐把碗碟收拾了出去。

他端起手邊濃茶抿了一口,起身伸了個懶腰,腰背的僵硬得到了些緩解。

蕭石竹起身,緩步來到窗邊,打眼一看窗外,渾濁海水鮮紅如血,放眼望去儘是一片殷紅。

他一扯窗邊垂下的繩子,那窗頭捲起的竹卷徐徐落下,擋住了窗外景色。

蕭石竹打了個哈欠,轉生走向床榻那邊,同時邊走邊褪去身上玄袍,隨手一扔,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床邊的木施上去。

鞋襪一脫倒在床上,平躺着閉上雙目。

他想趁著此時暫無他事,眯上一會覺。哪怕只有片刻,也心滿意足了。

不料他這種想法,也無非是個奢侈。才剛剛躺下沒多會兒,就快進入夢鄉時,忽聞遠處緊閉的大門外,傳來的尋香的聲音,「主公,主公,臣有急事稟告。」。

蕭石竹聞言,猛然睜開雙眼,猛然起身,赤腳下床隨手一揮,帶起一股陰風,捲起木施上的玄袍披在身上。

同時蕭石竹已經繞過攔在床前的屏風,走向前方大廳后,對着大門那邊應了一聲:「進來說。」。

話音剛落,大門開啟,一身披甲的尋香大步走了進來。

她二話不說走到大廳中的沙盤邊,站定的同時對蕭石竹招了招手。

蕭石竹也來到了沙盤邊上,尋香那邊已經指著沙盤上,狻猊山以東地區,一片灘頭開了口:「剛剛接到鬼探的消息,青丘狐國已經在這個地方開始築城。」。

她的手指在那沙盤上,哪怕不過一張烙餅大小的河岸灘頭上,虛劃一圈,接着說到:「並且建立碼頭,已經有五萬青丘狐國的鬼兵,開赴到此。」。

蕭石竹瞄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以他對地圖熟悉,一眼便認出了那邊,是距離狻猊山不過二十幾里地的赤石灘,整個河灘北面靠山,南面臨河,正好在河道轉彎過後的地方。

河對岸的九幽國地界,是臨江聳立的一片連綿數十里的懸崖峭壁,雖然也不過幾十丈高,不算是什麼高峰。但臨江一面懸崖筆直如刀削一般,矗立江畔。陡岩峭壁上,難有落手之處。更無草木藤蔓,光禿禿一片,堪稱一方天險。

早在狻猊山據點建立之前,閻羅王就調集了八百士兵,在山頂上駐紮,還大多數都是空騎兵。讓該天險,更是易守難攻。

而蕭石竹已經快速思索一番后,認定青丘狐國的這個忽然舉動,並不是朝着河對岸來的。

他細看了一下沙盤,河灘東北面,有一條不太寬的溪流向北而去,一路延伸到了更遠的北面,朝着青丘狐國的腹地而去。

「中轉站?物資囤積處?」瞄了一眼尋香的蕭石竹,若有所思的說到。

那條延伸到灘頭,在橫插到南面滾滾江水裏去的溪流,雖然不能行大船,走長舟,但小船和一些中型戰船,還是能順利通過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臉上掛着一抹堅定的尋香,接過話來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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