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龐大的債務壓身
衛雪哪裏肯信。
顧恩恩嫁得如意郎君，季家在S市的地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算她遇到再打的事也有季非凡撐著。可她如今這麼火急火燎的來公司查流動資金，定是除了大事兒。
「恩恩，如果是你的私事，作為朋友，我能幫忙自然義不容辭，你明顯就是出了大事兒，這麼瞞着我顯然不夠朋友。但如果是公司的事，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權利知道，你這樣一個人默默的背起來，能撐得住嗎？」
衛雪很榮明，顧恩恩見瞞不住，便拉了她到陽台上說話。
「我現在需要很大一筆錢為Gee贖身。」
「什麼？」衛雪很是不解，「Gee的法人代表是你，這贖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顧恩恩嘆了一口氣，心裏憋屈的難受，「Gee是當時季非凡投資建立的，我現在要和季非凡離婚，他的離婚條件就是拿回當時投資的錢，以及多出九倍的利息……」
「什麼？離婚？」衛雪再次震驚了。
季非凡是怎麼對顧恩恩的，大家都看在眼裏。公司里所有的女人，未婚的、已婚的都幻想着自己可以嫁給如季非凡那樣的男人，過着和顧恩恩一樣的日子，做和顧恩恩一樣幸福的女人，有一個和顧恩恩一樣豪華夢幻的婚禮。可如今，她到底聽到了什麼啊？顧恩恩要和季非凡離婚了？！
「恩恩，是我聽錯了吧？」這個世上哪對夫妻離婚也輪不到顧恩恩和季非凡啊！
「沒有，我們確實要離婚了。」在這之前，顧恩恩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和季非凡走到如今這樣的田地。
曾經那麼要好的兩個人真的要分開了。
「這、這到底發、發生了什麼事？」衛雪太過震驚了，以至於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起來。
「中間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顧恩恩顯然不想再討論關於和季非凡為什麼分開的事，她的心情很沉重。
「九倍的利息，這也太高了吧。」衛雪見顧恩恩不想討論她的私人問題，便將話題轉移到了Gee的債務上，「就算是借高利貸，也沒有這麼個計算方法啊！」
顧恩恩當然也知道季非凡的這個要求很離譜，但她卻不得不按照他說的做。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和他又牽扯了，所以，她會儘快籌到錢把五千分一分不少的還給季非凡，以此來換取她的自由之身。
「如果要保住Gee，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Gee是我們這麼多人一起努力建立起來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Gee垮掉。」
「恩恩，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是整個Gee的責任！我們有責任一起努力跨過這個難題。」衛雪已經決定站在顧恩恩身邊和她一起共進退了。
來到Gee不到一年，但她不管是夢想、經驗，還是金錢，她都收貨了不止一點半點，每個月高額的分紅是她之前將近四個月的工資，Gee和她的同伴給了她這麼多，她又怎麼能在Gee最為難的時候退縮？！
「我不想你們因為這件事操心。」顧恩恩表示很抱歉，「這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卻連累到了Gee，連累到了你們，我已經很抱歉了，怎麼能讓你們再白白的承擔這麼多。」「恩恩，不瞞你說，我已經把Gee當成了我職業生涯的最後一站，把這麼多姐妹當成了我的親人。我們曾經一起迎接過Gee的輝煌，自然也有勇氣面對Gee的挫折。」
顧恩恩很感動，真的很感動。
有這句話，不要說是五千萬的債務，就是五億、五十億，她也不怕！
可是……
「衛雪，這件事別和其他人說，我擔心引起大家的恐慌。你們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工作，錢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Ann的匯總表很快就送到了顧恩恩的手上，顧恩恩看着最後匯總的那個數字，心裏一陣嘆息。
她就知道，流動工資不會多大哪裏，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也不過七百三十萬而已。
她正在感嘆間，卻看到辦公室的人竟一起圍了上來。
顧恩恩看着面這麼多人，眨眨眼，不清楚發生率什麼。
衛雪上前說道，「恩恩，對不起，Gee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希望和夢想，我們都願意和站出來和你一起承擔。」
「是的，不就是錢么，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
顧恩恩沒想到，大家竟然拿異口同聲的如此說道。
這個時候，她除了感動，別無其他。
「恩恩，我覺得我們之前合作的那個工廠挺不錯的，質量好，效率高，所以我們新買的那個工廠根本用不上，現在房價地價這麼好，我們正好賣了。」
「是啊是啊！」
「自己弄工廠多麻煩啊，買機器、請工人又是一筆無謂的開銷。」
「我之前也這麼覺得了，所以我同意賣掉工廠。」
顧恩恩聽着大家一人一語的說着，弱弱的插了一句，「我們之前計算過，工廠地皮的價格依照目前整個國內和S市的行情老看，只會漲不會跌，如果是自己的工廠生產，質量上我們能更加嚴密的把控，同時，成本也刻意濃縮一半。」
這是當時做的效益報告就和風險評估。
她知道大家是好心想幫她，但她也是真的為所有人在考慮，想要給他們更多，更好。如果把成本壓縮一般的話，給公司帶來的收益絕非一點半點。
顧恩恩一番話，大家都沉默了。
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服裝廠，這對於一個品牌來說代表了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個場子是你們千挑萬選的，就這麼把它賣了，我覺得挺可惜的。」顧恩恩堅持着自己的意見，「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也知道把工廠賣掉會讓我們緩解很大的壓力，可是，我不想浪費大家這麼久以來投入的心思。」
Ann難過的說道，「可是，工廠是我們唯一能夠大量變現的唯一辦法。」
顧恩恩吸吸鼻子，忍不住不讓自己的感動變成哽咽，「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了，錢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你們也知道現在Gee的處境，所以，我們一定會更加努力，證明給別人看，也給自己看，我們是成功的，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打不垮的。」
「好！」所有人發自肺腑的吶喊如振聾發聵，帶着排山倒海、氣吞山河地氣勢。
衛雪卻依舊很擔心。她只告訴了大家Gee面臨這一個很大的問題，需要一筆龐大的資金，卻沒有和他們說顧恩恩和季非凡的私事。如今，沒有季非凡撐腰，顧恩恩要籌那麼多錢並非易事。她說的這麼輕巧無非就是不想大家擔心，她把所有的困難和艱難都自己一個默默的扛了下來，留給大家的是一個安定的環境。
「你們去忙吧，別擔心了，我會解決的。」
所有人見顧恩恩鎮定的微笑，便一個個安心的離開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背後有季非凡撐腰，有整個季氏集團撐腰，不管遇到再打的困難，她也一定能夠闖過去。
衛雪留了下來，看着故作堅強的顧恩恩，嘆了一口氣，「恩恩，你這又是何苦，工廠沒有了，我們可以再選、再買，以現在Gee的業績，用不了多久，我們都會賺回來的。」
「你也知道選工廠、買建材廢了大家多少心血，我不能這麼辜負大家的希望。」顧恩恩站起身來，把手中的匯總表放到皮包里，安慰著衛雪，「你也別為我擔心了，既然有困難，那麼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困難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不會被一個死物所打垮的。」
說完，她沖着衛雪展顏一笑，就踩着高跟鞋，帶着一腔的勢如破竹離開了Gee。
衛雪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猶豫了好久好久，還是給周思成撥通了電話。
這個時候，能夠幫得上顧恩恩的，也只有周思成了。
*
「恩恩，明天我媽下葬，你能見她最後一面嗎？」
電話那頭是周思成的聲音，顧恩恩應了一聲，「我一定會去的。」
「恩恩，謝謝你。」
從他的聲音里聽得出來，他的精神狀態依舊不是很好，周母的死對他的打擊那並非一兩日就能夠平復的。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死別，不要說周思成，即便是顧恩恩此刻想起那日周母在她面前閉上眼的情景，她都忍不住紅了眼眶。作為周母親生兒子的周思成，自然會悲痛欲絕。
「為什麼要和我說謝謝？」
「謝謝你能在見我媽最後一面，完成她的心愿。雖然我不知道我媽最後和你說了些什麼，但我想她走的那一刻一定是很滿足的。」
顧恩恩不禁想起那日周母對她說的話。
她說，「恩恩，我知道思成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如果你沒有結婚，我一定讓你做我的兒媳婦。」
她說，「思成這孩子從小就倔，他一直放不下你。他平日裏最孝順了，我走後他一定很難過。恩恩，阿姨不求你別的，在我離開后的這段日子，阿姨求你陪陪他，讓他儘快走出來。」
母愛的偉大讓她太過動容。
說起來，她真的非常愧對周母，這段時間，因為季非凡的事，她自顧不暇，儘管口口聲聲答應了周母的臨終之託照顧安慰周思成，卻並沒有在周思成最傷心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讓他獨自舔著傷痛，緬懷愛母。
「思成，對不起。」她沒有資格接受他的謝意。
對於他，她真的很愧疚。不僅是因為沒有完成周母的囑託，還無視他多年的情誼，刻意對他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