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生命 境界
「我……」姜靈空沉默不言。
他的內心確實在動搖，在這最後一刻，心頭好像有一個疑問，如鯁在喉。
「我懂了，是否和大黑暗有關？」諸葛嘆了口氣說道。
「或許吧……」姜靈空自己也嘆了口氣，說道：「諸葛，你能不能告訴我，真實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真的像大黑暗所說的那般，真實世界一直在以這個世界作為養料嗎？」
這也是埋藏在姜靈空內心中的一個謎團，如果無法弄清楚真實世界是什麼，他無法心安理得的去代替諸葛的位置，守在這個地方。
「唉……」諸葛嘆息道：「其實你無需顧慮這麼多，答案其實你早就知道了，真實世界，你早就去過了。」
「你是說，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姜靈空問道。
「沒錯，答案在你內心深處。」諸葛說道。
「嗯，那好吧。」姜靈空說道，放棄了最後一絲的東西，任由歸處的力量，在自己的體內徹底發揮出來。
嗡！
下一刻，姜靈空的生命形態再次實行了一次大躍進，這是一種嶄新的境界，和力量的境界不同，這是一種生命的境界……
與此同時，在姜靈空的記憶中，出現了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
在這段記憶當中，姜靈空站在真實世界的大門口，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人，蓋天仙。
蓋天仙早就戰死了，死在了和頂尖道統的爭鬥當中。
姜靈空與蓋天仙的相識，便是他第一次進入歸處的時候，也是獲得真實體的時候。後來，他和蓋天仙離開歸處，蓋天仙起死回生復活了，而姜靈空則是得到了真實體，但是在歸處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卻都忘記了，有一段記憶被洗去了。
此刻，正是這段記憶，他們站在真實世界的大門口。
最後，姜靈空和蓋天仙全都邁出那一步，進入了真實世界當中。
他們躍過了這個大門之後，所看到的的，卻不是一個世界，而是一條滾滾大河之中，姜靈空和蓋天仙居然全都化作兩條金色鯉魚，逆流而上，大河的盡頭，傳來恐怖的壓力，在阻止他們靠近。
原來，這裏並不是直接進入真實世界的大門，想要抵達真實世界，必須通過這裏的考驗，穿過這條大河，躍過天門，才能抵達真實世界。
姜靈空和蓋天仙化作的鯉魚拚命的在爭渡，沿途中，他們在接受這條大河的考驗。
時而，他們會面對滾滾天雷！
時而，在岩漿中爭渡。
或者是面對無數的劍氣絞殺，全都是一些恐怖無比的力量。
這簡直比九九八十一難還有多，要面對十萬災難，才能抵達天門，去往真實世界。
沿途之中，姜靈空和蓋天仙看到了許多的風景，這些風景，屬於真實世界，美不勝收，猶如虛幻，卻又是那麼的真實。它們好像是秩序的形態，千變萬化，成為各種景象，像是在演化出不同的世界一樣。
在大河中爭渡，最終，蓋天仙沒有扛下來，在這大河中的恐怖力量之下粉碎，但並不意味着灰飛煙滅，只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可以。
姜靈空依然頂着壓力，奮力的向前游，因為彷彿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只要穿過了這條大河，越過了天門，就能看到「真相」。
姜靈空不知道自己在這條大河中遊歷了多久，在飽經摧殘之下，渾身破爛不堪，甚至都只剩下魚骨了，依然在奮起反抗。
終於，姜靈空看到了所謂的天門，他用盡全力，想要衝過去，但是每一次都被打落下來。
直到嘗試了九九八十一次之後，姜靈空幾乎要粉身碎骨了，但是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體內多了一種力量，那是一種嶄新的秩序力量，藉著這股力量，姜靈空奮起一躍，躍過了天門……
「我靠！世界樹啊！」姜靈空驚呼道。
因為在這裏，他看到了成片的世界樹。
世界樹是天地祖根，是至寶，往往代表着天地間最純粹的力量，甚至世界樹的力量還能繁衍出一個大界。
在外界，碰到一株世界樹，那都是撞了天大的機緣了，但是在這裏，姜靈空居然看到了世界樹之森。
而且這裏的每一株世界樹，都不是幼苗，而是成長為參天大樹了，每一株世界樹上，彷彿自身都在演化一個大界一樣。
「你們是……」在其中最大的一株世界樹之下，姜靈空看到幾個人正在那裏喝茶。
「大恐怖！」姜靈空下意識的驚呼出聲，這三個人，不正是化深入大黑暗中之中的三個大恐怖嗎？他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喲，你來了，喝茶嗎？世界樹的葉片泡製的茶，平常可是喝不到的喲。」一人對他招手。
姜靈空邁步走去，心頭疑惑萬千，這真的是三個大恐怖嗎？可是為什麼感覺上不一樣？他們的氣息，太過祥和了，身上也沒有任何的仙力波動，好像就是普通人一樣。
「既然來了，就別那麼約束了。」其中一人說道。
姜靈空坐了下來，其中一人遞給他一杯茶，這是世界樹的葉子泡製而成的。姜靈空喝了一口，頓時就得心曠神怡，彷彿整個人都升華了一樣。
「看來你被選中了呢，這麼說，諸葛也快過來了吧，到時候大家就能一起坐下來喝茶論道了。」一人說道。
「我說……你們到底是誰？是大恐怖？還是……無敵者？」姜靈空問道。
「呵呵，小子，是什麼有這麼重要嗎？存在過，活過，就是最好的證明。」一人說道。
「額……這話有點高深，恕我不能理解。」姜靈空搖了搖頭說道。
這位又像無敵者又像大恐怖的人再次給姜靈空倒上了一杯茶，說道：「別管我們是誰了，既然有緣在這裏相遇，不妨做下來聊一聊吧。」
「聊？聊什麼？」姜靈空問道。
「就聊聊這片世界樹之森吧。」那人說道。
「世界樹？」姜靈空問道。
「怎麼，你沒有接觸過世界樹嗎？」另一人問道。
「嗯。」姜靈空點點頭。
「世界樹，其實就是一個世界的化身，這片世界樹之森，是可以孕育諸多可能的，你來看看。」其中一人說道。
姜靈空觀摩著這片世界樹，有所啟發，最後，他的目光停在旁邊這株最粗大的世界樹之上，也就是他們坐在樹下喝茶的這株世界樹，說道：「每一株世界樹，好像都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繫，不過我看到，其他的世界樹好像都在往這株最大的世界樹上輸送養料，所有的世界樹，都是在為這株最大的世界樹服務的，直到他們枯萎為之。」
「是的，但這只是表面現象。」一人說道。
「表面現象？」姜靈空一愣。
「你再仔細看。」那人說道，一揮手，這片世界樹之森彷彿變得透明起來了一樣，一切的規則，都變得淺顯易懂了起來。
「原來如此，這株最大的世界樹，在孕育種子。」姜靈空說道：「雖然其他的世界樹在為最大的世界樹輸送養料，早晚有枯竭的一天，但是這些種子，卻可以繼續孕育出來新的世界樹，新的種子生根發芽，還能繼續為這株最大的世界樹提供養料，就好像一個輪迴一樣。」
「是的。」一人再次給姜靈空倒了一杯茶，說道：「其實，天道的演變也是如此，輪迴是必然的，雖然伴隨着毀滅，但也存在着希望。這便是這個世界真實、真相的一面。就好像這株最大的世界樹一樣，它在毀滅，也在孕育希望，天道無情，天道有情，便在於此。」
姜靈空若有所思，最後點點頭，說道：「我好像明白什麼了，生命的輪迴，亦是如此吧。」
「嗯。」
三人同時點了點頭，然後遞給姜靈空一杯茶，說道：「第三杯茶。」
「哦。」
姜靈空點點頭，接過這杯茶來，一飲而盡。
下一刻，姜靈空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那三位疑似無敵者的存在，還有那世界樹之森，全都不在了，只剩下一顆巨大的世界樹紮根在這裏。
剛才的一切，彷彿都是夢幻泡影一般，說真實不真實，說虛幻不虛幻。
「原來，只是一株樹，那麼剛才的一切……」姜靈空若有所思，明白了什麼。
一段記憶，到此結束。
姜靈空睜開雙眼，他依然立身在那片神秘空間當中，周圍都是銀白色，所有的秩序體都已經消失了，進入到了姜靈空的體內，成為了姜靈空的一部分，只有一道白衣的虛幻身影，漂浮在姜靈空的面前。
「現在你知道了？」諸葛笑着說道，像是一縷青煙，快要消失了一樣。
「是，諸葛，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姜靈空問道。
諸葛笑道：「我嗎？呵呵，或許進入真實中，成為它的一部分吧，不過我想去輪迴一下，說不定還有更精彩的旅行。姜靈空，你送我最後一程吧。」
「輪迴么……」姜靈空沉吟了一下。
「呵呵呵，看來你還是不適應生命的境界呢？生命沒有開始和結束……便在於一次次新生。」諸葛笑着說道。
「好吧，其實不管是有形的生命，還是無形的生命，都不會永恆的，即便是如我這般……超越者，早晚有一天，也要過這一關。正如你所說，生命，便是一次次新生。」姜靈空說道。
下一刻，姜靈空抬手，一道道秩序交織出來，在諸葛的白色影子上方，化作了一個羅回盤，然後一股力量包裹着諸葛的身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