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命運長河

羲月隨後鬆了一口氣，吐出一股白色的霧氣，才收了功。

「這次真的是大意了，沒想到會惹上了這般因果。」

羲月這一次真的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雖說傷了西方氣運。但這只是一時的，西方大興無人可以阻攔。

可是她的功德和氣運是實實在在的消失了，功德也就罷了，有着漫天星空在，遲早還能積攢回來。可是氣運這東西乃是天道之下的產物，受天道掌控。一旦違背天道意志，天道可以慢慢收回。而不像是功德，就算天道也無法違逆自己立下的規則。

雖然功德可以化作氣運，但是這並不是一比一的兌換。也不是完全化作氣運，功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只是好運，以及一道護身符，讓人不敢輕易殺你罷了。

而氣運則是你的氣數，以及一切冥冥之中萬事萬物給予你的好運，甚至代表着你的壽命。

所以無數人爭氣運，爭的是氣運，爭的也是自己的壽命。

羲月又回想起遭受天譴之時的畫面，那天道的不甘，她是清晰的感受到了。

「莫不是？」羲月有了一種猜測。

違逆天道大勢，就算聖人都避之不及。她不相信天道的懲罰會這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如果那股不甘不是因為羲月擋住了天譴而不甘，而是因為有人出手攔住了天道。

天譴可不比其他，尤其是違逆天道大勢的天譴。一旦違逆不可逆轉的發生，天譴幾乎就是不死不休的。

而有能力阻止天道的，洪荒之中也就只有那位存在了。

天道無私，而他終究不是天道，徇私枉法一些似乎也合情合理。

能得庇護自然是好的，可是得到越多，羲月越覺得恐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得到他人如此庇護，在人間或許有七情六慾的原因，可是洪荒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利益。

羲月或許想為東方仙界謀一謀氣運，可是她不想成為棋子。縱然這顆棋子最後可能夠功成名就，可是一朝為棋子，這一輩子或許就再也無法逃脫了。

上一世在囚籠中無法掙脫，這一世她並不想捲入無休止的爭奪之中。

或許這只是一個理想，現在的她已經在這渾水之中。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選擇，也可以隨時抽身。大不了與以前的女媧一樣，雖然沒有無上的權利，但至少還有着崇高的地位和清凈的日子。再怎麼樣，也比前世來的好。

「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唉？」習慣了一直把一切掌控在手裏的羲月，此刻卻感到了一絲無力。

與聖爭，與天爭，她都不懼。可是對上那位，羲月真的有一種無力感。

羲月忽然想起什麼，朝西方望了一眼。

「白虎一族？」羲月的聲音帶着一絲驚訝。

「沒想到西方氣運的衰竭還是要西方自己的內部力量來瓦解，看來之前東方欠西方的因果果真了不得。」

其實羲月一直不知道到底西方和東方之間有着怎樣的因果，以至於還需要東方沒落，西方佛門傳入東方，千萬年長盛不衰的氣運來償還。

羲月站起身來，走出大殿，遙望西方大地。

西方隱隱有一股血煞之氣和劫氣籠罩，看似不妙，但是在其之下卻有一股功德金光和一股大地生氣在與之抗衡，牢牢的護住西方眾生。

雖然白虎一族的暴動，以佛門的鮮血在這金光之上撕了一道口子，使得氣運再次浮動，並在緩步流失。但是羲月看得出來，這有浴火重生之勢。西方大有藉此次因果，將獨立於地方大地的白虎一族的氣運重新歸於西方，並納入佛門。文筆齋小說

「天不絕西方，人力亦無用。」羲月再次嘆了一口氣。若是真有了白虎一族，西方大勢就能穩定下來。或許不僅能彌補滅世黑蓮帶來的損失，還能讓西方氣運更上一層樓。

羲月正準備收回目光，卻看見了魔族的氣運。

「怎麼會？」

魔族的氣運之前衰敗的很厲害，但是這一會卻在慢慢上升。

羲月雙眼銀光一閃，隨後又是混沌之色籠罩。一道虛無神光帶着她的心神直射虛無，跨入時間長河，以時間之力和魔神之力尋找命運長河，探索魔族氣運。

命運和長河和時間長河都虛無縹緲，無跡可尋。他們不再混沌，不在虛空，而是介於混沌和虛無空間之間。一般人，就算是准聖如鎮元子之流都找不到這兩條長河。

羲月也是憑藉時間與命運之間那點聯繫，才能找到命運長河。不過羲月能找到的，差不多也只是命運長河的虛影，只能看，而不能更改或是影響一絲一毫。

虛無神光射入混沌之後，銀光一閃，化成一條細小的銀河，穿透層層疊疊的空間，當混沌之氣似有非有，空間似疊非疊的時候，伸手觸之，在手中卻又隔着無盡空間和時間的時候，一條帶着些許玄黃之色的河流出現在羲月眼前。

命運流淌，只一眼，羲月就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在這條河的掌控之中，整個人都要沉淪進去。

命運長河和時間長河很像，一樣流水無聲，虛無縹緲。時間長河猶如星辰之色，迷離夢幻，帶着絲絲縷縷的銀色，就像陽光下的河水一樣。雖然看不透，但確依舊讓人感覺很純凈。

但是命運長河不一樣，裏面有着無數的氣泡，每一個氣泡裏面都有不同的東西，這些東西或鳥或獸或樹或山川河流，但也有獨立遊離在河水中的，這些都代表着一族氣運。

在命運長河之中，魔族的氣運乃是一朵黑色的蓮台，漂浮在長河之上。花成十二品，層層疊疊，與滅世黑蓮十分相似，只是此花更顯飄渺和虛幻。

不過其中有兩品顯的格外虛幻，使得整朵花顯得有些萎靡。

看到這個，羲月才更明白滅世黑蓮對於魔族的重要性。整個洪荒幾乎少有大族，甚至是小族的氣運都不會是一件靈寶的模樣。一旦這種情況發生，那麼靈寶就是這一族的命。靈寶在，族在。靈寶不在，這個種族也幾乎就可以滅亡了。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羲月關注的地方，她想要搞清楚為何魔族在短短時間內就能讓氣運回升。

只是羲月雖然看到了魔族氣運，但這清晰的展示之前卻有着層層迷霧，讓人無法看清魔族氣運逆轉的原因。

這倒也是正常，雖然不是人人都可以找到命運長河，但是遮掩自身氣運還是可以做到的。羲月眼中混色閃過，以時間之力附着盤古神目之光，直直的籠罩着魔族的氣運黑蓮。

這一刻，迷霧盡去。只見蓮花之上多了一個淡淡的人影，周身魔氣圍繞。他的出現不僅穩定了魔族的氣運，還帶着黑蓮在汲取命運長河之中的氣運，修復著受損的氣運。

羲月再一看，只知道這是魔族大魔大自在天魔，卻完全看不出此魔的出身，來歷，以及修為。不過能以本身當做氣運一部分的，也是不凡。這大自在天魔在佛經都有過記載，沒想到竟會是在這種時候出現。

當羲月準備在仔細推演一番時，黑蓮一轉，似乎被浪潮沖走，而命運長河也悄然退隱。

這種機會一個時間段只有一次，羲月也只能返回本體。

「有些東西似乎做的太多了。」回歸本體的羲月睜開眼后突然想起了什麼。

在命運長河之時她還來不及多想，可是現在細細想來，裏面蹊蹺頗多。大自在天魔出現的時機和他帶來的影響，只能說明這個人原本並非魔族。

能以身鎮運，並影響一族氣運，了不得，這就算羲月，鎮元子一流都難以做到，魔族可不是一般的小族啊。

就在羲月低頭思索，想要找出什麼的時候，她突然抬起頭，「他怎麼會來？」

羲月臉上的頗為驚訝，就連魔族氣運回升都沒有這樣過。